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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嫂子 第86节

  房门阖上,裴郅也不再给自己找罪受了,给宁茴另找了本书坐着看,取了支新的毛笔,继续手底下的事情。
  堆积的事情有点多,及至黄昏,官署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剩下寂寂寥寥的没几人,裴郅才撒手公事起了身。
  从督御司出来,一路上宁茴不停地打着哈欠,眼角挂着泪,睡意朦胧的可怜模样,待上了马车,趴在他怀里更是提不起精神。
  只是心里头还惦记着裴郅带回来的花草,声音低软地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他曲着手指拭掉她眼角又渗出来的泪,“回府去。”
  宁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哈??那、那……”说好的花草呢?
  裴郅轻碰了碰唇,道:“花草在那儿又跑不掉的”
  他微眯着漆黑的双瞳,狭长深邃,里头幽幽寂寂,面儿上也是冷冷清清的瞧不出什么,只那尾尖儿的话语却咬含得极低。
  他道:“你得可怜可怜我,夫人。”
  宁茴愣了片刻,陡然想起他一直忙到现在就没怎么休息过。
  他身体本来就不大好来着……
  宁茴一惊,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抬手捧着他的脸,凑上去亲了亲,“那、那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明天再去好了?”
  裴郅笑一声,埋头在她细白颈间轻啮了一口,“好。”
  见他笑了,宁茴也眉眼弯弯,揪着他的衣服,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青青草原从坑里蹬腿儿出来,在耳朵扎了两个蝴蝶结,想到它女婿做了一个多月的苦行僧,叹了口气颤着一身小肥肉过去主动关了显示屏。
  半晌,熊猫坐在水池边咬着小手绢儿,哎呀,他真是个明事理的好丈人!
  第一百零六章
  回到府里裴郅先去福安院看了眼老夫人, 过后又是用饭又是沐浴, 一通事儿下来,也是一个多时辰以后了。
  晚间只有小小的风,悬月明亮, 星星疏疏落落的,夜色极好。
  裴郅披着烟青色的大氅坐在窗边,闲看着天上的星星,半侧身, 取了玉冠,只简单的用檀木簪簪发, 身后那一头披肩的墨发与绢子别无二致。
  他起身关了窗,懒靠在椅子上,听见响动偏头回眸, 意外的风流动人。
  宁茴呆呆地看着他,受蛊惑般向他走去, 蹲在身边, 抬手埋头枕在他膝上,杏眸圆溜溜的,里头只他一人的影子。
  裴郅眼帘半垂, 喉结微动。
  手指在她长发间穿梭,来来回回的也不嫌烦。
  “腿不酸?”他的音调往下压了压,显得有些暗沉,拉着人起身落在自己怀里,箍着柔软腰肢的手轻捻着衣角。
  他看着罗袜松松垮垮落下露出的脚踝, 讶然挑眉道:“长高了。”白日也没注意,不想一个多月不见还真蹿高了。
  宁茴很高兴地抬了抬自己的腿给他看,“青丹也说我高了不少。”按照年龄,她应该是还能再长的。
  裴郅捏了捏她白嫩的脸,嘱咐道:“衣裤短了些,要记得裁新的。”
  宁茴回道:“已经在开始做了。”
  里头的这些不交给府里的绣娘,都是青丹青苗两个自己剪裁的,自然会慢上一些。
  说话间她随手拿了床边小案几上的玉梳,顺着有些乱的头发,裴郅从她手里夺了过来,执着玉梳与她梳发。
  他以往也没怎么用过这玩意儿,金镳玉辔,鸣珂锵玉的世子爷便是在千叶山随着长公主习武念书也有人贴身伺候,绾发换衣从未有亲自动手的时候。
  他不大能把握住力道,又怕气力大了刮扯着头发,是一下轻过一下。
  动作太轻,不过倒也舒服,宁茴背对着他趴在小几上,叫他梳发更方便些。
  裴郅放下梳子,一把搂在手里,叫青丹拿了根粉色的发带来,很是随意地给她头发绑了起来,尽数撩到她身前去。
  他亲了亲那细长的脖颈,环腰将人拉了回来,含着肌肤吮吸轻啮间,长发上系着的带子不甚牢靠,霎时散开了来,落开的一片黑发,称得那眉那眼愈是动人。
  在府里行事自然没什么顾忌,他呼吸间灼热的气息,还有某些反应叫宁茴脸上升起了红晕。
  她忙偏头去看青丹青苗,眼珠子转了一圈,发现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出去了。
  裴郅抱着人转到床上,他摸着她的衣襟边儿,指尖点落在精致的锁骨上,轻轻柔柔地描过。
  低声道:“该歇息了。”
  宁茴回望,眨了眨眼睛。
  …………
  …………
  房里留了两盏灯,一盏在珠帘外头,一盏立在离床不远的圆桌上,晕黄的光穿透新换不久的碧纱帷幔,映出里头的影子来。
  宁茴紧咬着唇,头埋在绣着满幅璎珞的软枕里,那沁出的淡淡梅花香,叫她仿佛以为自己变成了迎风的梅花,摇摇曳曳地落了一地。
  她抓着身下的被褥,指尖渗白,眼中泛出泪,凝了几滴划开泪痕,枕面儿上洇湿小小的一团,有些委屈地轻泣出声,“裴、裴郅,你、你……”
  男人动作一顿,起了起身,拉过人又俯身下去,在面上落下密密的轻吻,唇角抿了点儿笑,柔声问道:“夫人想说什么?”
  宁茴下意识地瘪了瘪嘴,眸子里蒙着水雾,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他伸出手指比在她双唇,往边上移了移,耐心地将那些贴着面颊脸侧汗湿的发丝一一勾落开,掌心合贴着她发烫的脸颊,含着已然微红的唇,怎么也不舍得放开。
  他低声哄道:“莫哭了。”
  她在外头惯是喜欢笑,乖的能将冰都软化了,然哭起来又是另一种风情,愈发能挑人心火,再想着他家姑娘只会在他面前含泪生春,这心都快炸了。
  宁茴只觉难捱得很,他又一直不肯放手,意乱神迷时候有些气恼地攀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哪怕迷迷糊糊,倒也还记得些事儿,咬人用的力气小得很,那牙印子浅浅的,没多久便散了。
  裴郅哑然失笑,“夫人果然心疼我的。”
  回应他的是一声和着哭音的低吟和窗外不知哪儿来的猫儿叫。
  她昏睡过去时,外头正是月至中天,清夜朗朗。
  裴郅抱着人,擦掉她眼角残挂的泪,取了件外衫来包在身上,才沉声叫人备水。
  沐浴清理过后他懒怠地拥着人,昏暗的烛光里,倒是心满意足。
  第二日天气大好,早早就见着了太阳的影子。
  宁茴一觉睡到日晒三竿,便是醒过来也不愿动一下,继续瘫在床上挺尸。
  春桃掀开纱幔,探进头来,笑道:“少夫人要起了吗?”
  宁茴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问道:“很晚了吗?”
  “辰时过了。”春桃答道:“不晚,世子也没起多久。”
  床上的人木楞楞地偏头,“裴郅?他没去上朝?”
  春桃摇头,“没有。”
  宁茴两眼微睁,她其实是不大想起的,但裴郅没去上朝,她不起也得起,她还有事情要做,她的花她的草还在等着她,爬也得爬起来啊!
  春桃扶着她起来,宁茴穿好鞋下地,双腿直打颤,差点儿没栽下去。
  好过分,裴郅太过分了qaq
  “少夫人……”春桃犹豫道:“你没事儿?”
  宁茴苦哈哈地坐在梳妆台前,“没事。”不不不,有事,她有事!她很有事!
  青丹搅了帕子来给她擦脸,视线触及到脖颈上的那些痕迹手一抖,尴尬地移开眼,转头让春桃找条纱巾子来,也不梳什么髻,只做了女儿家散发的装扮。
  宁茴捂着自己的脖子,疑惑地歪了歪头,不知道为啥,裴郅老喜欢啃她脖子。
  其实她也喜欢啃脖子,不过她喜欢的那是鸭脖子。
  说起来,百味斋的鸭脖子确实很好吃()
  青丹可不知道她念叨着什么鸡脖子鸭脖子和自己的脖子,麻利给收拾妥当,才笑着道:“少夫人,该出去用早饭了。”
  宁茴确实饿了,说是饥肠辘辘也不为过,用了两碗粥不说,还吃了好几个包子才放下碗筷。
  解决了早饭她便问起了裴郅,青丹回道:“世子方才在练剑,现下应该在侧屋沐浴。”
  宁茴点点头,又像废鱼一样瘫在榻上。
  “少夫人,吃了就躺着不好。”春桃说道。
  宁茴想了想也对,她翻个身,“那我趴着。”
  春桃:“……您还是躺着。”
  她又翻了回来,焉耷耷地躺着等裴郅回屋来。
  裴郅今日得了一天假,睡到大天亮起来练了会儿剑,他沐浴完收拾妥当掀着珠帘子进来就看见榻上跟离开水的小鱼崽一样没什么生气的宁茴。
  一看到宁茴瞬间来了精神,爬起来扑进他怀里,弯了弯眸,“裴郅……”
  裴郅抱着人,眼尾上扬,“嗯?”
  宁茴凑到他耳边,悄悄道:“花花草草。”
  裴郅嘴角噙着笑,手拧着她脸上的肉肉往边儿上轻扯了扯,“知道你惦记,这就带你去了。”
  瑨园只要有钱就办事,在江湖朝廷的名声都算不得好,先帝昏庸时局动荡时崛起,距今也不过三十载,但其敛收的财富却不可估量,那确实是个好地方,珍奇异宝搜罗了不知道多少,堆了半间暗室,隐隐有富可敌国的架势。
  除此之外,里头的那些奇花怪树也多的扎眼。
  裴郅走时叫人去搬了不少走,寻常的便罢了,难得一见的那些尽数送到了城郊种着梅花的院子里。
  瑨园里头的银钱自然是上缴国库,但这些花草,他随手截下也不值当什么的。
  夫妻二人出门径直去了城郊的院子,与上次一样,也没让别的人跟着进去。
  院子里的梅花半谢半开,残红铺了一地。
  宁茴拎着裙子一时间竟有些舍不得落脚,还是裴郅叫了她一声才慢吞吞地挪了过去。
  裴郅带花回来时足足有十板车,共将近百株,摆在一堆争奇斗艳,瞧着也是壮观,再听着空间里青青草原探测出来的绿化值,宁茴是目瞪口呆。
  好些花她都不认识,裴郅不是好花的人,更加不清楚,这下是真忙坏了青青草原,取名儿的时候,赤橙黄绿青蓝紫一二三四五六七用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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