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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嫂子 第56节

  她记忆中的熊猫不可能是这样的。
  熊脑袋枕在小枕头上,轻哼了一声,“大人的世界是比较复杂,你啊就不要多想了,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要睡觉休息了,别打扰我。去,好好照顾照顾我可怜的女婿。”
  宁茴:“……裴郅不是你女婿。”整天想方设法左拐右拐地就知道占她便宜!
  熊猫哼唧, 不做理会翻了个身, 后脑勺正对着她,宁茴瘪了瘪嘴,倒是再没说什么,暗暗道了声苦可恶的熊猫后就将心思俱是放在了裴郅身上。
  火堆燃了大半, 她又过去添了些柴,眼见着又火窜了上来才脱了身上外头的披风和大袖衫罩在裴郅身上。
  裴郅半睁开眼,将身上的衣物又搭回了她身上,他的手依旧是冰凉凉的,就像是那河里的水一般,宁茴披风给摁了回去,手指飞快地给系绳打了个结。
  裴郅微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她又撩起一黑一红的披风钻了进去,双手环着他的腰,支出来的脑袋半仰着冲他笑,软乎乎的,“这样就好了。”
  他摇了摇头,“我身上冷,你离远些,免得入寒。”
  那说话的双唇颜色淡白,几近瞧不出往日的模样,看在眼里,宁茴心头不舒服得很,她执拗地环着他又靠近了些,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不要!我就喜欢在这儿。”
  一棍子打不出来半个字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落在耳里实在是叫人欢喜,裴郅轻呼出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抱着人笑了笑。
  他不出声儿,宁茴这才松下了抱着他的力道,空出一只手来扯出腰间的帕子给他擦了擦额上细细密密的冷汗。
  擦了一会儿又有,擦了又有,裴郅看起来也还是难受,宁茴把帕子丢在一边儿,身子往上拱了拱,捧着他的脸在唇上亲了亲。
  裴郅愣了一下,把人捞下来抱在怀里,问道:“做什么呢?”
  宁茴又直起身亲了亲他,顺着埋在他脖颈里,灼热的呼吸像是在肌肤上头烙下了个抹不去的印子。
  她闷声道:“我、我就是、就是……”
  她就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裴郅半垂着眸,反手捂紧了披风,转了转脖子,下巴轻抵着她柔软的发顶,低沉的声音隐含着安抚,“睡,明天还有走挺长的路呢。”
  宁茴靠在他怀里,一边儿是他的心跳声,一边儿是冷风飒飒吹叶拂火的声音,明明是有声儿,却偏偏又觉得莫名安宁寂静,天地间什么都没有,只有身边这么一个人。
  她恍惚间睁了睁眼,蹙了蹙眉,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风火相交,烈烈作响直到天明。
  最先醒过来的是青青草原,它伸了个懒腰,捏着梳子刮了刮自己身上的毛毛,满意地看着外头相依相偎的两人。
  郎才女貌,美得很,美得很!
  宁茴是被青青草原哼歌儿的声音吵醒的,努力挣扎了半天还是掀开了万分沉重的眼皮子,入目的是黑色的袍子,暗沉沉的。
  “早啊,崽。”
  宁茴捂了捂耳朵,“青青草原,你好吵!”
  熊猫翻了个白眼,给她刨了最后能提供的两个红薯,嫌弃道:“早点儿起来早点儿找路,再这么耽误下去你迟早得饿死。”
  宁茴哦了一声,轻推了推裴郅,裴郅睡的浅,方才她一动便睁开眼。
  “醒了?”
  宁茴轻轻应了,问道:“你好些了吗?还难受吗?”
  裴郅揉了揉眉心,落下手将她身前的长发捋到了后头,回道:“好多了,一会儿去河边收拾一下,坐会儿就该走了。”
  宁茴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又在他怀里拱了拱,昨晚那周身萦绕的寒气确实散的差不多,她放下心来,脸上带了笑,点头道好。
  柴堆还冒着火,弱弱的一簇叫宁茴拿着棍子戳了戳便灭了,裴郅挥着剑拨了些土将炭火半埋了,两人才去了河边简单地洗漱了一番。
  这条河涧绵延不见尽头,裴郅牵着她往前走,一路上都不见人烟。
  宁茴又饿又累,咬牙撑着。
  两人寻了个块干净的地方暂歇,坐了会儿继续往前走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宁茴握着裴郅的袖子直喘气,看着远处小小的人影激动地差点儿就一口气没提起来。
  裴郅忙扶住她,待她呼吸平缓下来方才一道往那处坐着的人影走去。
  两人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小姑娘,约莫**岁的模样,手里拿着镰刀,身后的背篓里装满了半青半黄的野草。
  她看见他们尤其是看见裴郅和他手里的长剑,霎时便有些惊慌,握着镰刀的手紧了紧,面露警惕之色。
  裴郅冷着脸的时候很容易吓坏小孩子,听说早些时候五公主温兰每见着他都被吓得哇哇直哭。
  宁茴挡在他面前,半弯了腰,眉眼弯弯很是可亲,“小妹妹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迷了路,像那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半天也不见路有尽头,请问此处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呐?”
  小姑娘脸上的表情未见松缓,回道:“最近的就是扶杨镇,远着呢,从这里走过去起码也要一天。”
  宁茴听见一天万分泄气,“还有这么远呐?”
  她扭过头,“裴郅,咱们怎么办?是接着走还是找个地儿过一夜啊?”
  如今不过未时,尚且还早,只是天色暗暗像是要下雨。
  裴郅拧着眉头看向那小姑娘,“不知近处可有村落?”
  小姑娘飞看了他一眼不说话,还是宁茴问了一句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有的……”
  宁茴轻舒了一口气,“还劳烦小妹妹你指个路呀。”
  她声音软软的,生的也好,长发搂在一边,瞧着毫无伤害力,只是眉宇间掺着疲倦,这个时候肚子里还发出一声羞人的咕咕叫声。
  宁茴自觉丢脸,脸红得厉害。
  小姑娘左瞧了瞧右看了看,到底还是应下了,抬手指了个方向,“往那边一直走。”
  宁茴谢了两声,挽着裴郅的胳膊就要继续赶路,他往那方向看了眼却是停了下来择了个地儿坐下,顺道将她也拉了下来,“不急,咱们先歇会儿。”
  宁茴以为他累了,乖乖巧巧地软骨头一样地半靠着他。
  裴郅轻笑一声,目光穿过她的发顶低落在地面细石缝里生出来的野草上。
  那小姑娘隐晦地看了看他们,很快就背着背篓走了,边走还边扭过头。
  裴郅坐着不动,直到人走得远了他才叫了宁茴起身。
  宁茴走了两步惊觉不对,“走错了,刚才那小妹妹给我们指的这边。”
  “但她走的这边。”裴郅摇头微叹,点了点她的额头,“竟是和幼童一个心智的。”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
  这、这句话是在人身攻击??
  青青草原在空间里捂着嘴嘲笑,宁茴气得剜了裴郅一眼,水眸中怒火腾腾,甩着袖子道:“裴郅你个猪!”就问个路而已,她哪里知道这么小的妹妹会骗人啊!
  裴郅走在前头,“猪都比你聪明,可是该好好反省了。”
  宁茴:“……”
  “青青草原,他说话好过分啊!”宁茴忿忿不平,抬脚踢走一颗小石子儿。
  青青草原正在给植物浇水,慢悠悠地打了个呵欠,“他又没说错啊。”
  宁茴:“你到底是谁那边的?”你这立场真的很奇怪哎!
  青青草原抬着头,沐浴着空间里小太阳洒下来的淡金色光芒,“你在问我?我当然是属于真理。”
  宁茴:“……”可拉倒你个臭熊猫ヽ(#`Д)
  宁茴不开心地跟在裴郅后头,有些丧丧的,她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是可怜弱小又无助。
  两人远远地跟缀在那小姑娘后头,那小姑娘似乎发现了他们,没一会儿就甩开了人不见了影子,好在这地儿已然离村落不远了,他们走了约莫两刻钟见着了农田。
  空间里的屏幕闪了闪引起了青青草原的注意,“崽啊,有绿化值哎。”
  小禾背着满满的草回到破烂的小院子,拴上门后才将东西放下,从筐里抱了一堆丢给小棚子里的老牛。
  老牛趴在那处不动,只头一转一转的吃着新鲜的草。
  从屋里出来的妇人擦了擦手,一边咳嗽一边问道:“小禾回来了?今天有些晚啊,我差点儿就出去寻你了。”
  小禾眯眼笑笑,“娘你歇着,我去给你熬药。”
  妇人拉着她,“用不着你,去玩儿,等到了晚饭娘叫你。”
  这娘俩说着话,天上也飘起了细雨,这时外头却是响起了敲门声。
  “请问有人在吗?”
  声音有点儿熟悉,小禾拉着她娘的衣服不叫她过去,小声道:“我在路上又碰见,奇奇怪怪的,娘你别给他们开门,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那妇人却是笑道:“你去屋里,我到门缝瞧瞧。”
  第七十二章
  透过细细的门缝率先看到的便是一个年岁不多大的姑娘, 外头罩着一件大红色的披风,那颜色扎眼的紧。
  妇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门闩将院门打开了, 没了木门的遮挡,迎面便将外头瞧了清楚。
  方才没注意, 外头原是两人, 一男一女, 虽然衣袍上沾了不少尘土泥灰,但全然无碍周身的气度,那容貌这千乡万家也难找出比得上的。
  妇人微微怔神,宁茴也正看着她。
  手握着两扇门的年轻妇人约莫二十来岁, 穿着灰色的布衫,腰间围着裙布, 发髻上捆着暗褐色的头巾,消瘦憔悴, 气色暗淡, 饶是宁茴不懂医也能瞧出她身上的病气。
  “姐姐,我与夫君路遇祸事流落此地,想着在您这儿借宿一宿,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宁茴上前了两步,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摸出了几块碎银子往那妇人处递了递, 试探性问道:“您看如何?”
  这妇人惯是个心软的性儿, 面前两人不像什么坏人,这处离城镇确实有些路程,坐着牛车去也约莫要半天时候, 极是不方便的。再者她家也没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东西,不过只几片青瓦几捆稻草罢了。
  她侧身让出路,避开宁茴手里的银子,忙推道:“不过一宿,不值当什么,哪须得这么多银钱!夫人和公子进来,一会儿该是要下雨了。”
  宁茴将银子硬塞给了她,“占了姐姐的地儿,哪里不值当?”
  好说了两句妇人才将银子收下了,在屋里的小禾听见外头的声响跑了出来,拉着她娘的衣裳躲在身后头一声不吭。
  宁茴冲她笑了笑,紧接着几人便一道入了里去,
  堂屋里摆着一张漆色斑驳的方桌,几乎瞧不见什么能用的东西,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水蓝星是高科技时代,她住的实验基地更不用说了,各种自动化。穿越后住的也是高门楼阁,一应用的都是极好,便是魏云暖所居的茶花园里间也是精致的紧,这样简陋的地方宁茴还是头一次见,她左右好奇地打量了两眼,接过小禾倒在粗瓷碗的开水。
  双手捧着碗,热气扑了一脸,湿热湿热的,喝了几口下去,只觉得热气乱窜连骨头都暖和了些,很是舒服。
  喝了些热水,精气神似乎都不大一样了。
  那妇人去外头将笼子里的母鸡开了出来,一边擦着手一边进来问道:“夫人和公子是从哪儿来,咱们村儿地势偏,好些年没生人来过了。”
  裴郅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宁茴偏头见他端着碗不做声儿,便自个儿出声儿道:“是从平春过来的,路上遇了些事儿,和家中其他人走散了。我们也不认得路,四处乱转到这儿来的。”
  妇人道:“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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