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端倪
折腾半天总算为东方玉包扎完毕，看着他躺好入睡，栗棠也打了个呵欠，准备离开。
“徒儿。”
“师傅。”
栗棠无精打采地施了个礼，只想快点儿回去打坐歇息。
“小栗棠，恭喜你向无情的境界迈了一大步，竟然连小一的告白都拒绝啦！”
向右横跨一大步躲开乌舜的飞扑，栗棠垂头丧气道：“师傅，我要是真无情，还至于这般无精打采吗？”
“怎么，难道是有什么苦衷才不能答应小一？”被徒弟躲开一次，乌舜再接再厉，直接搂上她的肩膀，用额角锤了她脑袋一记，“莫非还惦记着师傅我？”
“”栗棠不得不翻了个白眼以示内心对乌舜的尊敬，“师傅，您不要瞎说了。”
“不是吗？你元婴后可只同师傅我一人双修过啊。你之前的几个道侣来找你，不也是互相说说话就走人了吗？”
栗棠继续重重叹气：“师傅，那只是因为您身为长辈，我不好拒绝。”
“哎呀呀，双修时宝贝乖乖的叫得那么甜，现在却说什么长辈”
“我哪有那么唤您？”栗棠身心俱疲，直接坐在合欢宗内的长廊上歇息，“要说实话，大概是因为您辈分这么高，双修时还会问我这个小辈同不同意吧。”
“喔！看来有礼貌就是招人喜欢！”乌舜也陪她坐下，整个人没骨头一样瘫在她身上，“乖徒弟，这么喜欢我，让我亲亲呀？”
“好了师傅升仙大会的事，你该告诉我了吧？”
提到升仙大会，乌舜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终于消失，他坐直身体，竟是沉默了起来。
“师傅，我也是合欢宗的一员，为何要瞒着我？”
“你是我认定的合欢宗下任宗主。”说完这话，乌舜又恢复了笑意盈盈的模样，“所以你以个人名义参加升仙大会就好了哦。”
“师傅！”
“哎呀，算了！告诉你一点儿也没什么。其实重点不是升仙大会，而是大会开始之前。我们合欢宗在内的六个宗门，将合力围剿冷柏。”
“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了云洲的发展。”
“但是，据我观察，他似有天运加持，死而复生是家常便饭。”
那就是身为玩家拥有的复生点数，如果使用作弊的方法修改，这点数甚至可以无穷无尽。
“冷柏虽境界是悟道，可功法属性颇高，你师傅我也不敢说能完胜他。不过人多力量大嘛，他总会有弹尽粮绝的时候。”
栗棠不忍心打破乌舜的幻想，假如冷柏的一切资源就是无穷无尽，他们所做的努力岂不都是无用功？
但她又不知该如何解释“玩家”这个概念，只好继续从“天运之子”出发劝解。
“师傅，假如，我是说假如，六大宗门最后也没能解决他呢？”
“那么在这六大宗门名单上的人，恐怕都活不了了。”冷柏的睚眦必报乌舜自然清楚，“所以你不光要以个人名义参加，还要退出合欢宗。”
“师傅？”
“小栗棠。”乌舜亲昵地凑了过来，两个人额头贴着额头，他笑着蹭了蹭她的鼻尖，语气温柔又缱绻，“如果真这样，合欢宗就靠你啦。”
“您在说什么啊师傅？”栗棠假装气呼呼地别过脸去，试图藏起湿润的眼睛，“您可是差一步就登仙，合欢宗怎么会轮到我管？”
乌舜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栗棠心里明白，即便是羽化境的师傅，就算冷柏现在打不过，未来某天也一定会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围剿他？虽然他做尽恶事，我们大多数还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栗棠。”乌舜第一次用这般语重心长的语气，仿佛真正是她的师傅一般：“就算不清楚为何，我们都知道，他是这个世界的变数。”
“而你，是变数之外的变数。”
“师”
皎洁的明月早已挂上枝头，乌舜的肤色同挥洒的月色相融，花瓣般的朱唇弯弯，修长纤细的手指掩上栗棠形状美丽的唇角。
“师傅我迈入羽化境后，发现了个很奇怪的现象。”
“云洲的大多修仙者行事总有个一成不变的模式，包括我。”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栗棠怎么会不明白呢，虽然生活在云洲的修仙者看起来与自己没什么不同，可控制他们的终归是代码和逻辑。
只有冷柏和她是靠着自己的想法行动。但她也并不能像冷柏那样随心所欲，偶尔可以小范围的听从自己罢了。
“虽然云洲没有统一的制度规定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但冷柏在这儿二十年间所为”乌舜垂下浓密的睫，用脆弱单薄的眼皮掩去愤怒，“伤害了太多人，也毁了太多人。”
“合欢宗看着兴旺了不少，可小栗棠你不知道，宗内最热闹的时候，可比现在的弟子多出两叁倍来。”
栗棠瞳孔一缩，两叁倍，那如今
“大多女弟子都是在同冷柏双修时，功法被迫运转到极致……受了重伤。”乌舜站起身来，他的红衣被夜风吹起，宽大的衣袖俨如蝶翼，随时羽化登仙的说法对于乌舜来讲并非是想象，“升仙大会冷柏一定参加，而只有这个时候，众多宗门来者聚集才不会让他起疑。”
“你安心参加便可。”乌舜见栗棠面色凝重，眉眼弯弯地笑道：“乖乖，哭丧脸做什么，又不是去送死。”
可对于栗棠来讲，他们的行为同送死没什么区别。
“看看你，怎么还哭了？”乌舜长臂一伸将乖徒弟揽在怀里，红唇在栗棠白净的面上轻轻挪动吮吸着泪珠，“他再怎么有能耐，也不可能让我们所有人都灰飞烟灭。”
冷柏死不掉是板上钉钉之事，等他恢复，参与围剿的几个宗门之主，一定是他首要报复的对象。
师傅、师兄还有时开羽、万飞尘栗棠虽对他们并无男女之情，但总归都是朋友，不想他们从此消失。
她该怎么办？
灵光一闪，栗棠想到一直被自己忽视的问题——
宗门合力围剿冷柏一事，难道也是系统设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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