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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六扇门大佬递烟 第62节

  段崇规正地坐着,神情却很闲淡从容,只是对上徐有凤那双掩在白纱下的眼睛时,他轻微挑了一下眉梢。
  “不着急,段大人还有时间可以好好考虑。等到丑时,段大人再回复也不迟。”徐有凤摸索着袖子,整了整袖口,说,“不过大人有句话说得极好,我虚心受教。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如今怠慢了傅姑娘,我理应去跟她好好赔礼道歉。”
  段崇的脸色倏尔沉下来。
  尽管徐有凤是个瞎子,但也能清清楚楚感觉到颈间凉凉的刃寒。
  “殿下!”一旁扶着他的士兵惊得魂魄俱散,他甚至都不知段崇如何出得剑,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剑就已经抵在徐有凤的脖子上。
  徐有凤不慌不忙,“我不过一介残躯尔,大人想拿走我的命就尽管动手。只不过,我不敢保证我的部下会对傅姑娘做些甚么。”
  紧接着,他听到段崇一字一句地说:“如果她不开心,我就杀光你这里所有的人,包括你。”
  徐有凤摸到他的剑,刃足够锋利,他只轻轻一碰,手上就见了血珠。可他浑不在意,将剑一寸一寸压了下去,笑道:“请段大人放心,只要你不会轻举妄动,傅姑娘一定安然无恙。日后你若做了我大梁的护国公,我将她赏给你,如何?”
  “恕段某敬谢不敏。”
  徐有凤笑起来,又摸到段崇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会答应的。”
  他脚步转了一个方向,身后的士兵赶紧将一根墨玉竹杖交到他的手上,“笃笃”的竹杖声响起,又渐渐远离帅帐,单九震转身跟了上去。
  段崇看见漫天的星辰,心中暗道,徐有凤令成璧前来送画,的确是走了一步好棋。如果是他孤身一人,他必定能凭借一把骄霜剑杀出重围去,但如今有成璧在他们手中,他不敢冒一点点风险。
  半个时辰。
  再等半个时辰,如果他仍未能发出千里火报信,守在西山脚下的信鹰以及江湖人士就会上山了。
  ……
  方才夜罗刹前脚出去没多久,后脚温信衡就开门进来。
  他手上来拎着一只皮水袋,拧开壶盖儿,递到傅成璧的唇边,“喝水。”
  傅成璧扭头避开,好似一脸嫌弃,“脏。”
  温信衡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说:“难道怕里面有毒不成?”他自己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又递到她的面前,再问:“现在喝不喝?”
  “现在是真得脏。”
  “那就渴着罢!”温信衡愠怒片刻,又见她一副死活不屈的样子,咬了咬牙,又道,“段崇是活不过今晚了。如果你肯归降大梁,我可以替你在太子面前求情。”
  傅成璧桃花一样的眸子忽地凝上春寒,瞪向温信衡,道:“你才活不过今晚!忍冬夫人要是知道,你还跟杀她的凶手沆瀣一气,定然死不瞑目了!”
  “你没有证据。”温信衡说,“太子将我从大牢里救了出来,我自然要报他的恩情。”
  “你……”
  忽地,温信衡捂住她的嘴巴,牢中蓦然安静下来。他们二人都可以清楚地听到外头传来“笃笃”的竹杖声。
  徐有凤进到洞牢之前,单九震唤住了他。
  她说:“那个狼崽子说的话,望殿下一定当真。如果傅成璧出了甚么差错,他是真有本事杀掉你这里所有的人。”
  徐有凤听言,微微扬了扬下巴,轻笑道:“多谢九娘提醒。”
  作者有话要说:
  傅成璧:我前世宫斗冠军lv.99,真不想理你这种新手村出来的废物。谢谢。
  香港记者:想代表广大读者采访一下wuli璧璧,请问堂堂侯府千金被江湖魔教圣女骂“小妖女”是怎样的感受?
  傅成璧:没甚么感觉。习惯就好。
  香港记者:ok,这条掐了不要播。
  第69章 异瞳
  徐有凤敲着竹杖走进来, 一干侍卫被他屏退在牢外守候。
  徐有凤走进来,却没再动,轻声道:“还请傅姑娘说一句话。”
  “臭瞎子。”傅成璧骂了一句。
  听到声音, 他笑意更深, 竹杖拐了个方向,脚步轻快地寻到傅成璧的面前。
  傅成璧被反绑着的手已经酸痛难耐,额上冒出些许热汗。徐有凤冰凉的手伸过来, 抚上她的头顶, 傅成璧想躲也躲不开,只能任由他的手指轻轻掠过额头、鼻梁、脸庞以及下巴。
  等徐有凤真“认识”了这个人, 他复立起身来,笑道:“姑娘生得果真倾国倾城, 怪不得连段崇此等豪侠都愿意为姑娘赴死。”
  “连个瞎子也知美丑么?”傅成璧看向他,“那你该摸一摸忍冬夫人的骨相, 她生得漂亮多了。”
  徐有凤的动作稍稍顿滞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很快他笑道:“敏敏并不如傅姑娘,段大人好福气。”
  他似有意带过关于温思敏的任何事,试图让傅成璧更关心段崇一些。可傅成璧却是不饶。
  “我在忍冬夫人的房中看过睿王为她作得画像, 当若姑射仙子, 天姿灵秀。”她说, “原本你也该有这样好的福气,可惜你却杀了她。”
  徐有凤的声音平缓淡雅,觉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在下有所耳闻,关于敏敏的案子,一直是由傅姑娘跟进。可你若是知她是我甚么人,就一定不会再怀疑我了。”
  傅成璧见他果真上钩,抬眉问道:“她是你甚么人?”
  “她是我的义妹,或者说,她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
  “这倒是奇了,”傅成璧说,“怎么公子的未婚妻却成了睿王的侍妾?”
  徐有凤低了低头,“我等流亡关外,身如蚍蜉,怎敌李姓宗室荒淫好色,竟抢走了敏敏。”他沉吟片刻,声音冷了几分,道:“此夺妻之恨,日后我必然十倍相报。”
  “可忍冬夫人在睿王府过得很好,至少比和你在一起颠沛流离要好。”
  他面容平静,“傅姑娘不懂,如果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有再多的荣华富贵又能如何?”
  “忍冬夫人喜爱书画,与睿王算是知己,想来两人朝夕相对、情意缠绵多年,变心也是在所难免。”
  这一句话显然触及徐有凤的痛处。他躬下身,几乎是精准无误地捉住了傅成璧的衣领,露出些许精致漂亮的锁骨。
  傅成璧浑不在意自己在一个瞎子面前如何,她声音冷厉,继而说道:“你想让她偷《宝鹤图》,可是她不肯,她知道一旦画卷失窃,皇上必定追究。忍冬夫人与睿王恩爱多年,无论如何都舍不得让他受责伤心,所以她忤逆了你,不愿行盗窃之事。你一生气,就杀了她!”
  徐有凤又掐住她的脸,落在他的掌中的是一片滑嫩细腻。
  他在关外多年,所尝过的女人大多是比他更要低贱的奴隶,却从未碰过这般钟鸣鼎食富贵家养出来的娇小姐。
  轻寒的手指从她的下巴一路滑下去,拨开已经被揪乱的衣领。
  “……她甘为下贱,又能怪得了谁?”徐有凤喉咙轻动,“不过不用多久,你就会和她一样,沦为我大梁宗室的玩物。”
  徐有凤想对李氏宗室的折辱大过他对傅成璧本身的欲望。
  他恨不能傅成璧像温思敏一样,好好体会体会身不由己的滋味,挣扎、反抗都无济于事,最后只能乖乖顺从,自甘奴役、自甘堕落!
  温信衡一直躲在一旁的牢室中不敢出声,他私来窥探已是大罪,怎敢让徐有凤察觉?但听徐有凤对温思敏出言侮辱,就好似一口热油淋浇在他内心闷了多日的怒火上,烧得肝胆俱焚。
  温信衡来到蒲山,只是想知道,他的妹妹究竟是怎么死的!?他只想要一个答案,但凡徐有凤能解释清楚,他一定会相信,他还愿意将命交给徐有凤驱策,助他完成复国大业。
  锋芒在温信衡手中展露出来,正欲现身之时,他忽地听傅成璧开口问道:“你能看得见?”
  她的直觉太过敏锐,自徐有凤进来开始,她就能隐隐感觉到白纱下透出的目光,现在这道目光中的炙热已令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这本不应该是一个瞎子能传达出来的感觉。
  她不过是试探性地一问,却令徐有凤的手一下僵住。
  这回傅成璧当真确定了,惊异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瞎子!?”
  一晌沉默僵持的局面,氛围如同一根弦越绷越紧。
  徐有凤倏尔轻笑一声,将白布缓缓扯下来,露出一双完好无损的眼睛。只是这双眼睛虽然充斥着光芒和神采,但左眼眼瞳却是透亮的青蓝色,如同玻璃球折射出淡淡的华彩。
  异瞳。
  傅成璧怔了一怔,忽地慌乱起来。
  在调查忍冬真正身份的时候,傅成璧曾特意研读过梁朝的历史。
  其中有一本史书当中记载了梁朝皇室对异瞳族人的剿灭事件。梁朝皇室将异瞳人贬为最下等的奴隶,甚至挑选出一批少男少女,收录到皇室中供人奴役亵玩。
  徐有凤是前朝太子,根本不可能会有异瞳血统。除非真正的徐有凤早就死了,眼前的人只不过是冒名顶替。
  傅成璧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徐有凤却不给她机会躲避,一手抓住了她的头发。
  “你怎么知道?”
  发间的刺痛令傅成璧拧起眉来,被迫仰着头对向徐有凤的眼睛。她咬着牙没有说话,反绑的手艰难地摸到金镯,终于抽出一小截金铰丝,开始尝试着磨断绳索。
  徐有凤轻喘着狞笑道,“是敏敏。一定是她告诉了睿王,所以你才会知道。”
  傅成璧需要时间才能脱身,但她明白自己已经触及徐有凤的底线,再尝试激怒他不是明智之举。傅成璧眼睫轻颤,极力保持沉静:“你怀疑她?可她那么喜欢你……”
  徐有凤说:“她喜欢的人是睿王,为了给他作贱妾,她甚至都敢背叛我!”
  “她没有背叛你。她为你绣了衿带,你没能看见,是因为她还没来得及送给,就被你杀了。”
  就在装满金银首饰包袱的夹层中搜到了那条眠夏夫人所见过的衿带。
  忍冬当晚收拾好了一切,一定是打算跟着徐有凤离开王府。她想等回家之后,再将衿带送给他,告诉他即便过去那么多年,她的心意都从未变过。
  徐有凤哼笑几声,“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她如若坚贞,怎么会连偷个画都不舍得?送衿带想做甚么?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徐有凤狠扯着傅成璧的头发,疼得她低呼一声。
  “放开她。”一把长剑抵到徐有凤的背脊处,铁寒浸浸地爬上了他的头顶。
  徐有凤松开傅成璧,回身看去,却见是温信衡。温信衡触及他的瞳色,浑身一晃,眸子里充斥着惊讶和恐惧。
  很久,他又是痛苦,又是怨恨地说道:“真是你,是你杀了小敏……为甚么……!”
  徐有凤没想到温信衡竟在此处,想想傅成璧方才所言前后矛盾,分明就是想诱使他说出真话。可纵然让温信衡知晓了真相,徐有凤哪里会觉得自己理屈?
  他冷笑一声:“她背叛大梁在先,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你我三人自小结拜为兄妹,纵然她当真变节,你……!”温信衡全身发抖,大喝道,“你也不该要她性命!也不该如此欺我!”
  “不该?”徐有凤语调轻扬,带着讥嘲,“你可知我是怎么活过来?”
  他生来既为梁朝皇室的奴隶,在太子徐有凤的手下就像狗一样活着,受尽了折磨。他忍辱负重多年,只盼着老天开眼,能让他有机会翻身做一个人。
  上天垂怜,没有几年,梁朝就亡了。
  李氏的兵将大举入宫,将前路围得水泄不通。太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四下无援只能求一个奴才,求他一定要将自己护送出宫,徐有凤承诺如果能活下来,一定给他加官进爵。
  他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机会,所以带着徐有凤从狗洞里爬出来,与徐氏残余的部将汇合,一同逃往关外。
  可是就在逃亡的途中,李氏派来的追兵穷追不舍,徐有凤在一次交战中不幸中箭,箭镞是拔了出来,但他还是因惊惧过度而亡。
  徐有凤死得时候,徐氏所有的后人都在帐外等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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