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杂院对照组 第48节

  猝不及防的王大妈：“……”
  她黑着脸，正准备沉声教训几句，结果，一不小心，就顺着孙秋萍惊惧的目光看到了那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王大妈直接魂儿都没了，尖叫，“啊啊啊啊啊！！！”
  孙秋萍紧紧抱着王大妈，她定睛一看那团血糊糊，险些被吓得晕过去，她面色发白，颤巍巍说，“妈，妈，这怎么全是血……这、这是死老鼠，咱们大门口怎么会有死老鼠？”
  勉强从一团血肉模糊中分辨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王大妈嘴唇颤抖，她忽然想起什么，颤抖着伸手抹了一把自己脑门，只见手上也满是血迹，她尖叫：“啊！！！”
  那红红的血晃得王大妈的眼睛发晕，她的腿哆哆嗦嗦，都要站不稳了，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她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离那团血糊糊远了些，才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孙秋萍，声音都不似以往和声细气，尖利道，“秋萍，你是农村来的应该见惯了老鼠，还怕什么，还不快拿去扔了！”
  两腿颤颤直发抖的孙秋萍：“……”就知道这老太太没安好心，亏自己还以为她早起是想着帮自己忙活早饭呢。
  孙秋萍摇头，再摇头，疯狂摇头，“我不、妈，我害怕！”
  她说的非常理直气壮，就是她们农村，也不会有这么血呼啦的老鼠堵门口啊，这也太邪门了。
  王大妈黑脸，个胆小如……的东西！
  她下意识打了个顿，为啥？因为她现在只要提起那个字心里就打颤，阿弥陀佛，口误口误，她可没在心里念叨那玩意儿。
  这时候，过来看热闹的人也看出这是个什么东西了，大家都面带惊惧的后退了一步，
  “嚯！可真吓人！这是死老鼠吧？”一个年轻男人说。
  “咱们大院儿里有老鼠？”
  “咋没有，我前天还看到了呢！”
  “诶？咱们大院儿最近老鼠好像特别多，连野猫都跑了过来。我昨晚还听到隔壁有猫在叫唤呢，一阵一阵的，叫唤了好长时间，可烦人了，害得我半宿没睡着。”说话的这位婶子是住在后院的，正是秦寡妇和王旭东昨晚那啥的那间空屋子的隔壁。至于她昨晚听到的声音，那自然是……
  反正听见这话，人群中的秦寡妇和王旭东的表情都不自然了一瞬，互相瞄了对方一眼又迅速撇开视线。
  就是这一眼，让一直观察着周围人动静的纪正冬察觉到了，他眉头一挑，眼神儿有些意味深长的在这俩人身上晃了一晃，哟，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其余人的注意力全在那只血呼啦的老鼠身上，倒是没有人注意到那一个微妙的对视。
  “这血呼啦的东西怎么会跑到王大妈的屋门口，这也太吓人了，王大妈您没事儿吧？”说这话的事董香翠，她倒是真真切切的为王大妈担心，这人是王大妈在大院儿的头号粉丝，天天做梦都想让自己婆婆吴大妈和王大妈换一换，让王大妈那种温柔和善，说话细声细气的老太太当自己的婆婆。
  这不，一遇上事情，就马上来关心王大妈来了。
  王大妈勉强柔和笑笑，“没大事，就是刚刚猛地一下腿软了。”
  董香翠松了口气，又不满的瞥了一眼还在发颤的孙秋萍，不满道，“我来扶您起来！您这儿媳妇儿也太不中用了，怎么就站在那一动不动，别不是吓傻了吧！”
  “不用不用，旭东扶我就行。”王大妈推拒道。
  这副真情实意的样子她的亲婆婆·吴大妈看了都牙酸，吴大妈也是知道些自家蠢儿媳妇的想法的。不就是想要宋美香这样的温声细语的婆婆吗？董香翠看不上自己，自己还看不上她呢。要是可能的话，吴大妈真想把这人赶到王家去，让她体验体验做王家儿媳的好处！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东西，没见那孙秋萍过的什么日子吗，还真以为她宋美香是个好的？吴大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这时候，王家的人也都起来了，毕竟外头动静这么大，即便是猪也睡不下去呀。
  王旭南跟王秀秀走到他妈边上，皱眉看了眼地上的东西，“妈，这怎么回事儿？”
  王大妈她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也想知道啊！
  王秀秀看了一眼就闭着眼窜到他妈怀里瑟瑟发抖，太吓人了！
  曾红星这时候也从前院儿窜了过来，一看地上那一团，吓得整个身子一抖，“唉呀妈呀，这不会是黄鼠狼咬了拖过来的吧？”他脸都皱到了一起，显然是很不愿意回想刚刚看到的画面的。
  “诶你别说，还真有可能，这大冬天的没吃食，这黄鼠狼可不就逮老鼠了吗？”有人觉得有道理。
  纪正冬看了眼地上的东西，再看了眼王家的大门顶上，笑了笑没说话。这玩意儿身上的伤口可不像是被动物的利爪咬的，而且还那么恰好扔在了门顶上，里面的人一开门就掉到了脑袋上，瞧瞧这准头。有意思，就是不知道王家又得罪了谁。
  不过聪明人也不止他一个，这不，
  吴大妈的小儿子张国伟胆子大，研究了一下老鼠身上的伤口，疑惑了，
  “王大妈，我看着老鼠不像是被什么咬成这样的，倒像是被人用刀划的，不过咋会出现在你家门口？”而且还正好砸到了你脑门上，分明是冲你们家来的，后面半句话张国伟没好意思说。
  可有前面这句王大妈就已经炸了，她声音尖利，“谁？谁干的？哪个龟孙子往我家扔这晦气玩意儿？”
  正好扶着她的董香翠的耳朵遭受了欣赏的好婆婆的重重一击，嗡嗡嗡个不停，好半晌才回过神。她不敢置信的看向王大妈，王大妈她、她怎么可以这么高声的说话，怎么可以这么粗鲁呢？
  王旭东看着老鼠身上的刀口脸色发沉。
  “什么扔不扔的，我看就是你家没德行，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让你家走背运。这个血老鼠就是警示，让你别再做坏事！”这刻薄又迷信的话，是郑婆子没错了。
  郑婆子那双三角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王大妈倒霉，她可太高兴了！哼，让她勾引自家老头子，别以为她不知道老头子为啥给王家两个小崽子糖吃，还不是因为宋美香这个老狐狸精！
  王大妈怨毒的一双眼看了过来，恨恨道，“是你，郑招娣是你对不对？”
  是个屁！郑婆子眉头一挑，刚想张嘴就骂，却被他儿子刘向阳捂住了嘴。
  “唔唔唔”，郑婆子瞪眼，挣扎，刘向阳不为所动，对着大家歉意的笑笑，“我妈胡说八道呢，大家别在意，别在意哈！”
  又对王大妈说，“王大妈，您家这事儿跟我们可半点关系都没！你们继续，继续！”说完就沉着一张脸压着他妈回家去了，“您可真是能闹腾，现在外头都在破四旧，您倒好，当众宣扬封建迷信！”
  这人走了，大家才顺着刚刚张国伟的猜测继续，“是啊，这像是人划的，这谁啊，这么缺德！”有人骂道。
  孙大爷脸色沉沉看了好一会儿了，这时候开口说道，“这回扔个血呼啦的老鼠，下回谁知道他还会干什么？这件事性质恶劣，我们还是交给公安处理吧。”上回郑婆子的事情那么邪乎，他跟他公安系统的老朋友说了，结果人家没几天就查清楚了，没想到后面还牵扯出了一个大案。现在孙大爷对公安同志们信任的很。
  王大妈下意识的想说好，可是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变的阴沉，恶狠狠瞪了一眼孙秋萍，连忙阻止孙大爷说，“不、不能报公安。”见众人诧异的看着自己，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于是找补道，“假如那人知道我们报了公安，会不会变本加厉？”
  她心里暗骂孙秋萍，肯定是这个蠢货上次得罪的人，人家来报复来了，还连累了他们！
  “也有道理哈！”有人赞同。
  孙大爷却是深深看了一眼王大妈，还有一直面色阴沉的王旭东，得嘞，估计人家心里有谱了，不报公安就不报吧，反正是人家自己家的事，自己一个管院也管不了那么多！
  于是说，“行，你们家的事自己决定就好。”
  在王家母子俩的要求下，这件事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弄的看热闹的众人好没兴致。
  纪正冬回屋里给李佳佳讲的时候还说呢，“哎，可惜了，我倒真想看看是谁干的，总不能是咱们院儿里的吧？”
  李佳佳却摇了摇头，“也不一定，说不准就是上回害他们掉进粪坑的人干的。”别看外面的人传的起劲儿说王旭东和孙秋萍怎么怎么的才双双掉进粪坑的，可他们却是不信的，毕竟流言认真说起来还有纪正冬贡献的一份力量呢。
  纪正冬估摸着上回王旭东两口子倒霉可能跟孙秋萍藏起来的那些钱和金子有关，这回也是为了那些钱？纪正冬再一次感叹自己把钱藏到地下室的先见之明。
  他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对视，忽然说，
  “对了，我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你肯定会感兴趣的……”纪正冬耍了个心眼，只说一半吊着李佳佳胃口。
  小媳妇儿最喜欢听这些八卦，一定会求着自己说的，那自己不就可以提要求了吗？比如这样那样……再比如……纪正冬的脸上渐渐浮现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李佳佳果然上钩，神色一震，搂住人的脖子，双眼发亮的看着他，“快说快说！”她有预感，这一定是她喜欢听的那种八卦，不然纪正冬不会故意卖关子吊着自己的胃口。
  阵阵幽香扑鼻而来，这是昨天晚上刚刚闻过的香味，纪正冬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人，他的胸口还被什么软软的东西磨蹭着，心神不经一荡，心思歪了那么一下下。
  李佳佳摇了摇人，撒娇道，“什么八卦，快说啊！”
  纪正冬的神志被拉回来，咳，现在想这个不合适，“秦寡妇和王旭东，他们……”于是将自己看到的一幕还有猜测都说了。
  李佳佳兴奋的小脸发红，双眼冒着精光，双手不断摇晃着纪正冬，
  “什么？真的假的？他们俩不是还打过架吗，怎么就搞在一起了？”她还记得王旭东可是因为孩子打架踹过秦寡妇的呢，如果是真的，那秦寡妇也太……能屈能伸了！
  纪正冬拍了下她额头，哼笑，“瞧你这兴奋劲儿，就这么激动？”
  “那可不嘛，他们俩平日里在院儿里可没什么交集，话都说不上一句的，谁知道背后是这样的呢？”李佳佳坏笑，她忽然很是期待这件事被大家知道会怎么样，想想就刺激，嘿嘿！
  热闹没看尽兴的不止纪正冬一个人，秦寡妇回家也在嘀嘀咕咕，说什么不知道哪位大好人做了好事之类的。
  虽然她现在跟王旭东勾搭上了，可不代表她就喜欢王家的那些人了。特别是王大妈，每次看她的眼神儿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她也不想想她宋美香不也是和自己一样吗，还不是吊着刘大爷在他手里抠东西，凭啥瞧不起自己？再说了，她对王旭东又没有感情的，不过是因为他手里钱票多。
  总之，王大妈和孙秋萍倒霉秦寡妇就高兴。
  铁蛋见他妈一个人坐在那笑，就凑上去嘿嘿笑着问，“妈，你高兴不？”
  “高兴啊，怎么不高兴，王家倒霉我可高兴了！”秦寡妇乐呵呵的，还摸了一下铁蛋的小脸。
  铁蛋也咧嘴笑，他妈高兴的时候就喜欢摸他们的脸蛋，看来他妈现在的确很高兴，他也很高兴。
  "我都看见了，昨天虎娃他爸爸捏你。还有，妈，你脖子上还全是印子，是他捏的对不对？那么多印子，肯定很疼吧，妈我给你报仇了！"
  秦寡妇：“……”
  她震惊地捂住自己的衣服领子，“铁蛋你说啥？”
  “哼！我看虎娃他爸还敢捏你，下次还吓唬他们！”
  秦寡妇：“……”
  秦寡妇难得老脸臊的通红，斥道，“你小孩子家家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刘向阳最近有点烦闷，他上班的间隙溜了出来，在厂子附近的小树林里抽着烟。
  “向阳哥，你怎么在这儿？”后勤处的鲁大惊讶的看着刘向阳。随后看到他手上的烟，一脸恍然，“哦，也是，你是心里烦吧？哎，谁遇到这事儿心里不烦呢？”
  刘向阳心里一咯噔，险些以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他眼神有点奇怪，试探的问，“我遇到了什么事儿？”
  鲁大一脸我都知道了，你别瞒着我的表情，“就你媳妇儿那事儿啊！”
  刘向阳心下一松，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了几分，他叹息道，“这也没办法啊，我和娇娇认识这么多年了，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就跟人分开吧？”
  鲁大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惊愕之后一脸敬佩，“向阳哥，你真是这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他竖了个大拇指。
  不过他有点疑惑道，“不过你爸妈同意吗？这事儿搞不好你们都会去乡下的，你愿意跟着媳妇儿去吃苦，你爸妈那么大年纪了也愿意？”向阳哥的妈，鲁大也认识，好像就不是这样的人啊？
  刘向阳：……不是，这生孩子怎么还扯上了去乡下了？
  他没好气，骂道，“你在说什么？啥乡下不乡下的，谁要去乡下了？”
  鲁大一脸你别跟我打马虎眼的表情，看左右没人，就直接说道，“向阳哥，咱们哪儿跟哪儿的交情啊，你还跟我扯，就你媳妇家的问题，那以后肯定要下乡去的，没想到你这么有情有义，愿意跟你媳妇儿一起去，要是我就不行了，还是自个儿最重要。你知道白家吗？就是跟葛家齐名的白家，他们前几天就被抄家了，听说全家都要下放到西北农村去呢，也不知道到了那边会怎么样？听说白老爷子被当场气死，哎！”
  刘向阳：“……”
  刘向阳精神恍惚的回大院儿，经过长廊时吗，无意间听见前院儿的两个大娘在说话，听清楚话里的内容，他步子一顿，怎么都挪动不了了。
  “你们听说了没？白家被抄了！”一个大娘八卦兮兮的说。
  “啥？是哪个白家吗？”另一个大娘探头问道。
  “就是那个比葛家还有钱的白家，建国前开纱厂的，前几天一群红小梹闯了进去，说他们是压榨劳动人民的资本家，欺压迫害咱们工人阶级，要把他们全绑了捉去批dou呢！”
  “白家老头当场就没缓过气，就这么死了！剩下的白家人也被抓紧去了，还不知道什么下场呢！”
  “嘶~这么惨，这年头，太有钱日子也不好过啊！”
  “嘘……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小心抓你进去。”那大娘没好气的警告道。
  “诶？那你说，葛家会不会……？他们家也挺有钱的，建国前也是开厂子的。”先前那大娘弱弱的说道。
  “谁说的上呢！反正不关咱们的事儿！要倒霉也是他们亲戚倒霉，听说白家女儿的夫家也被连累了，哎！”
  “这可真是，沾上就一点儿也好不了了。那就没办法了吗？总不能那么多人，全抓走吧？”那人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