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恶魔交易

  蓝蝶再次睁开双眼，发现琛翼已经不在了，她也查觉到原本被琛翼握的那隻手，温度不復存在。
  「舒晴。」蓝蝶掀开床幔，呼唤舒晴的名字。
  下一秒，舒晴站在蓝蝶的面前。
  「怎么了吗？」舒晴皱眉，她发现蓝蝶的脸色没有转好。「你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你的脸色依旧怪怪的。」
  「不知道。」蓝蝶抚着头。
  她想要回到凡间，就算凡间没有他也没关係
  「感冒了？毁界的天气比较冷，是不是水土不良？」舒晴担心的上前探看蓝蝶的状况。
  蓝蝶的状态有点懵：「嗯......」
  察觉到蓝蝶的异状，舒晴马上下判断：「我带你去给修尔看看。」
  「修尔？」
  「他是毁界的神医。」
  蓝蝶拒绝：「我不想要见到其他堕魂。」
  一想到堕魂用鄙视、不认同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就无法忍受。
  舒晴知道蓝蝶抗拒的原因，她安抚。「修尔不会讨厌人类，相反的他很喜欢人类。」
  「堕魂喜欢人类？」
  「很特别的一个堕魂。」舒晴又说。「让他看看吧。」
  「那......好吧。」
  她知道舒晴不会骗人。
  舒晴又说：「因为琛翼大人有令，任何堕魂都不准进入他的寝房，所以……」
  「我知道了，我跟你一起过去。」蓝蝶有气无力的说着。
  离开琛翼的房间，蓝蝶和舒晴走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
  「没看到堕魂呢。」
  「这样也好，免得堕魂嚼舌根。」舒晴也不太喜欢一些堕魂。
  走了一段小路，舒晴带蓝蝶来到修尔的房间。
  「修尔？」舒晴敲门。
  里头传来男性的声音。「进来吧。」
  舒晴打开门时，蓝蝶看到修尔的样貌，他是位右眼包着绷带，相貌斯文亲切的美男子。
  「修尔，帮我看看蓝蝶。」舒晴难得主动牵起蓝蝶的手，来到修尔的面前。
  「原来她就是琛翼大人从凡间带回来的主人。」修尔微笑的看着蓝蝶。「果然长得很像凝小姐。」
  面对陌生的堕魂，蓝蝶不敢轻举妄动。
  「不用这么拘谨，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修尔笑着。
  「呃，好。」第一次面对如此亲切的堕魂，蓝蝶有些不习惯。
  修尔看了蓝蝶几秒鐘，缓缓的说道：「心病。」
  「什么？」舒晴不能接受这个答案。「你的能力退化了？」
  「说得真难听。」修尔温文儒雅的笑着。
  「心病？」蓝蝶也很怀疑。
  「压力太大的关係。」
  「压力大？」蓝蝶更怀疑了。
  「加上轻微忧鬱症、想太多、庸人自扰……」
  蓝蝶忍不住心想：「怎么感觉没病也被他说成有病了？」
  修尔凑近蓝蝶的脸。「怀疑我的话？」
  「我！」蓝蝶脸红，想反驳却说不出一句话。
  「人类的心思很容易摸透的，就算没有诺盒戒指。」修尔微笑。
  「修尔，别闹她了。」舒晴双手环胸。
  此时，修尔问道：「舒晴，你觉得对于琛翼大人而言，凝小姐很重要吗？」
  舒晴看了蓝蝶一眼，淡淡的说道：「很重要。」
  修尔摸着蓝蝶的头。「你很喜欢琛翼大人吧？」
  「谁喜欢他？」蓝蝶没有多想，马上反驳。
  修尔依旧只是微笑，补上这句话。「虽然说是重要，但不代表他爱她。」
  「那也和我没关係。」蓝蝶淡淡的说。「我想回去休息。」
  「对了，我给你一些药。」修尔从木桌上拿起一瓶药水。「当你不舒服时，记得喝药。」
  蓝蝶凝视药瓶里的药水。「粉、粉红色的药水？」虽然我不会讨厌粉红色，但是要喝粉红色的药水，感觉怪怪的。
  「帮助放松心情，让你一觉好眠。」
  「呃，谢谢。」
  「假如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再来找我吧。」修尔像兄长一样摸着蓝蝶的头。「想要找听眾也行。」
  舒晴马上抓住修尔的手。「你的手太碍眼了。」
  「你还真保护她。」
  舒晴没有理会修尔，转身面对蓝蝶。「我们回去吧。」
  「嗯。」蓝蝶微笑。
  「难得看到你这么喜欢人类。」修尔调製另一瓶药水。
  舒晴没有回答，带着蓝蝶离开修尔的房间。
  走在走廊上，舒晴询问：「他应该不会让你反感吧？」
  她淡淡地微笑。「不会，只是有些特别，似乎可以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不讨厌他。」
  「那就好。」
  走到转角转弯，走在搭建于两幢建筑物之间的走廊，蓝蝶看到两个女堕魂在聊天。
  「是人类。」其中一名堕魂憎恨的说道。
  「蕁，别这样，琛翼大人有令，不可以对她无礼的。」
  「和凝拥有一样的面容，哼，是替代品吗？」
  蕁走近蓝蝶的面前，舒晴马上将蓝蝶护在身后。
  「蕁，琛翼大人的命令你没听清楚吗？」舒晴不悦地直视蕁。
  「我只是说她是人类而已。」蕁眼神直勾蓝蝶。
  看到如此赤裸的憎恨，蓝蝶将脸瞥过去。
  「不允许你对蓝蝶小姐无礼。」
  「我讨厌人类，你应该很清楚吧？」
  「这和我没关係。」
  「舒晴，你还是一样难以接近。」蕁一点也不在意舒晴的怒气，她的眼中始终盯着蓝蝶。
  长廊传来脚步声，对方慢条斯理地接近。「我一不在，你又给我惹麻烦。」
  「哼。」听到熟悉的嗓音，蓝蝶心情不好。
  「蕁，就算你出任务，优芯也有告诉你，毁界的新规定。」琛翼从黑暗中现身，他冷眼凝视蕁。
  原本高傲的蕁，面对琛翼亦有敬畏。
  「你应该很清楚，假如不是优芯，我是不会允许你进来毁界。」
  「真的很对不起，琛翼大人！」优芯赶紧替蕁道歉。「请不要责怪蕁。」
  琛翼面无表情的凝视慌张的优芯。「马上消失在我面前。」
  蕁像是赌气般不想离去，站在一旁的优芯赶紧将蕁带走，经过琛翼的身边时，琛翼转头凝视他们的背影，同一时间，优芯也转头凝视琛翼，对上琛翼的视线时，她脸红的赶紧回头。
  看到这一幕的蓝蝶，若有若无的轻叹一口气，将视线转向比黑夜更深沉的夜幕。
  「没想到毁界也有月亮。」蓝蝶想着，凝视月亮的眼神蒙上一层灰暗。
  「你怎么在这里？」
  琛翼的询问唤回蓝蝶的思绪，蓝蝶凝视琛翼。「舒晴带我去找修尔。」
  他皱眉。「你身体不舒服？」
  「不。是舒晴太大惊小怪了。」蓝蝶的语气非常冷淡，似乎想要保持距离，她看了身旁的舒晴。「走吧，舒晴，我们回去了。」
  不管舒晴有没有跟上，蓝蝶往琛翼的身旁走过去。
  「琛翼大人？」琛翼大人不跟蓝蝶回去？
  舒晴不了解，眼前的两个人怎么到了毁界都变样。
  「我要处理凝的事情。」琛翼继续往前走。
  他知道蓝蝶的心情不好，但是对他而言，处理凝的事情比较重要。
  蓝蝶他们回到琛翼的房间之后，舒晴一关上门，蓝蝶马上握住她的手。
  「蓝蝶？」
  「谢谢你，不讨厌我。」蓝蝶微笑。「还有修尔也不讨厌我。」
  若是舒晴讨厌她的话，那么她就彻底被孤立于毁界中，被排挤的滋味不好受。
  「下次看到他，我会转告的。」
  「谢谢你保护我。」
  「这是应该的。」
  舒晴看到蓝蝶的笑容，松了一口气。
  ☆
  被优芯带走的蕁，非常气愤，为了消除怒气而离开城堡，在毁界边缘游荡。
  「凭什么？凭什么让人类当琛翼的主人？」
  「很气愤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蕁惊讶的往声音来源望过去。「法西兰！」
  「看到我很惊讶？」法西兰露出恶魔般的邪笑。
  「恶魔！」蕁开始在手上聚集魔力。
  「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吗？」法西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你想打，我可以奉陪。」
  「你到底想做什么？」知道打不过法西兰的蕁，不再聚集魔力，手掌上的光芒也消失。
  他早就听到琛翼‧萨吉姆尔从凡间带回人类，一个酷似凝‧贝尔巴亚的女孩。「你憎恨人类吧？」
  蕁没有说话，提防法西兰。
  「要不要和我交易？」
  「什么？」
  「将那个人类女孩带来这里给我。」
  闻言，蕁嘲笑法西兰。「我怎么可能笨到跟恶魔作交易？我又不是不想活了。」
  「就算被毁界驱逐，大不了回到地狱。」
  「你说什么？」
  「听说，萨吉姆尔为了保护那个人类，命令所有堕魂不准伤害人类，倘若被发现，一律被驱逐。」法西兰眼神勾着蕁。「被驱逐就回到地狱来吧，蕁。」
  蕁眼底的嘲讽消失，认真的考虑法西兰的条件。
  「你能允许人类跟你待在同一个空间？」法西兰继续魅惑蕁。「就算被毁界驱逐了，回到地狱，回到那豪华奢侈的生活，难道不好？」
  蕁回想起自己曾为了拯救人类脱离地狱，放走人类触犯地狱的禁忌，最后被地狱驱逐，就算如此也就罢了，没想到那个人类居然只是利用她脱离地狱……
  从那个时候开始，蕁非常痛恨人类。
  想起当初的背叛，蕁看着法西兰。「我答应你，别忘记你对我的承诺，法西兰。」
  「当然。」法西兰丢给蕁一个木盒。「抓到人类时候，记得来到这里。只要施加魔力，盒子就会发射讯号通知我。」
  蕁看着手掌上的小木盒，紧紧握住。「我走了。」
  转身回到毁界城堡，蕁没看见法西兰眼底的一丝狡诈。
  「想要回来地狱，还要看你有没有机会逃出萨吉姆尔的手上。」法西兰发出恶魔的笑声，在荒凉的毁界边缘，显得几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