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261章 拳法无用
自己是黑暗的怪物——对于一直以为自己的能力属性是偏向光的尤西斯来说，这是一个冰冷而无情的事实。
从深渊断罪中涌出的无穷无尽的黑暗之力，以及这把红黑色的魔剑和他血脉相连的感觉，告诉了他真相。
比起光明的力量，他拥有更恐怖的黑暗之力，那是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惊的黑暗魔力。
在他的脚下，是被彻底毁灭的大地。刚才那一剑彻底的断绝了这片大地的生机。除了在略微靠近峡谷的位置，依然绽开的那朵冰化，这片大地已经找不到任何其他的色彩。
刚才还燃烧着熊熊火焰的这片大地，已经完全死亡了。而这甚至并不是尤西斯刻意做的，他只是因为有点受不了深渊断罪上传来的毁灭性力量而随意挥了一剑而已。
站在这片被自己彻底毁灭了的大地之上，尤西斯久久说不出话来。这并不是他想要做的，但是确实是他亲手做的。
深渊断罪的力量，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现在的他无法控制那个力量。只要一不小心，肯定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刚才那一剑，如果是砍在城市之类的地方，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
危险，极度危险！尤西斯给深渊断罪打上了这样的标记。虽然这是他目前最强大的力量，但是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不会经常需要它的力量。
这把剑是真正的魔剑，而且是魔剑中的魔剑，它的本质是毁灭和杀戮。有那么一瞬间，尤西斯看到了很可怕的画面。
断裂的翅膀，漫天飘舞的羽毛，还有大量的尸体，碎片，鲜血……他不知道那是哪里的景象，但是那些凌乱的白色光羽，让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希望，那只是幻影。那些白色光羽，不是传说中的……尤西斯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如果那是真的话，实在是太不现实了。
甩开那不切实际的联想后，尤西斯感觉到了疲惫。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召唤来深渊断罪并解放它的力量，给他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如果不是和海德拉，西拉她们亲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欲望的力量越来高涨，他或许还没办法这么顺利的召唤深渊断罪。
她们，没事吧……尤西斯有点担心她们的样子，他可是对她们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还好，事情没尤西斯想象的那么糟糕。
走过那片冰花满地的区域，尤西斯在最美丽的那朵巨型冰花里找到了安静的睡过去的西拉。经历了一番激烈的运动之后，西拉似乎很累了，身体缩成了一团，露出恬静的微笑安静的睡着了。
“抱歉，西拉。”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老师水之贤者卡文迪许城堡跑出来找自己的西拉，尤西斯真诚的道歉。
那个晚上，他独自一人出门，连张字条都没留给西拉。她一定是很担心了，所以才会跑出来找他。虽然被移动教会转移到黑暗森林里是不可抗力，但是他还是觉得很对不起西拉。
“嗯……”睡着了的西拉并没有回答尤西斯。不过只要她没事，尤西斯已经很高兴了。
确认她睡着了后，尤西斯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抱起西拉的身体。现在的西拉，身体异常的轻软，几乎察觉不到重量。抱着西拉的时候，尤西斯甚至会以为自己抱着的是柔软的抱枕。
抱着西拉漫步在黑暗的原野上，尤西斯感觉世界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这片黑暗已经不能阻挡他的视野。他不再需要光，也可以清楚的看到这黑暗中的一切，甚至可以看见更深层次的东西。
被尤西斯抱在怀里的西拉睡得很安稳，像只真正的宠物一样。那几乎察觉不到的重量，甚至让尤西斯有种自己其实只是抱着一只还没长大的小猫小兔子一样的错觉。
而更奇怪的话，尤西斯觉得，自己好像并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
已经没有火焰，只剩下死寂的黑暗和冰雪，这里是尤西斯和露法她们宿营的峡谷的入口。
“那是……”抱着西拉的尤西斯惊讶的发现，在这么深的夜里，居然还有人在峡谷入口挥拳。
强劲的肌肉，胸前的七个伤疤，浑身散发出的钢铁硬汉气质，正是圣骑士团第七小队的钢铁骑士唐吉诃德。不过，尤西斯记得，他好像在下午的战斗中被海德拉打进了山壁里。
肋骨断了三根，内脏大出血，肌肉大面积撕伤，哪怕对于七级强者来说，这也是重伤。虽然还没到致命的地步，但是怎么想也绝不可能这么快痊愈。
不过事实就摆在尤西斯的面前，不久前还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的钢铁骑士唐吉诃德，已经在峡谷前活蹦乱跳了。
他似乎没发现尤西斯，而是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拳头。然后将双拳收缩到腹部，接着猛然连续挥拳。
“啊哒哒哒哒哒哒！”
超过百道的拳影轰开钢铁骑士唐吉诃德面前的空气，溢出的气劲甚至在数十米之外的地面上划出了深浅不一痕迹。可以想象，如果在近距离被这样的铁拳轰中，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呼！”在极动之中，突然转为极静。漫天的拳影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钢铁骑士唐吉诃德高高扬起的右脚。尤西斯甚至没能看清楚，他是怎么将拳势换成脚的。
踢出那一脚后，钢铁骑士唐吉诃德接着一记猛踏，整个人跃上了空中。
“啊哒！啊哒！”伴随着一声猛喝，他将左手放在胸前，右手放在腹部。看上去像是在胸腹之间酝酿着什么。接着，他的双手猛然一放。
空气中发出一声沉默的爆响，地面突然塌陷了下去，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巨手从空中狠狠压下一样。
那不是空气，而是某种无法被肉眼辨别的能量。这种无形无质的能量悄无声息的破坏了地面的结构，造成了这种奇异的现象。
“嗒！”钢铁骑士唐吉诃德落到了地面上。
“轰！”被压得塌陷下去的地面突然裂开。但是并不是从外面被撕开，而是某种力量从里面将地面弄碎了。
对于这一击的效果，钢铁骑士唐吉诃德似乎并不满意。他摇了摇头，开始研究地面的裂纹，好像想从这些被他打出来的气劲造成的破坏痕迹中找出自己的缺陷。
“你好。”对于这位钢铁骑士，尤西斯其实是很佩服的。虽然他的战斗力似乎比不上海伦和海德拉，但是他的身上，有他缺少的东西。
“没有完成……”钢铁骑士唐吉诃德站了起来，踩了踩自己脚下的裂痕，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尤西斯。
“冰魅是无法培养成召唤兽的，即使抓到幼体也没用。她们不会听从女王之外的话。”很显然，钢铁骑士唐吉诃德看出了西拉的来历。
只从外表来看的话，在尤西斯怀抱里的冰魅幼生体几乎和人类一模一样，一般人恐怕都会以为那是真正的人类小女孩。不过身为七级强者的他，自然可以看出西拉身上那异常的冰雪魔力。
“这个……西拉不是……”尤西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总不能和钢铁骑士唐吉诃德说，西拉不是他的召唤兽，而是他的冰凰妈妈给他的宠物吧，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冰魅之王。
“想养的话，最好做好失败的准备。”钢铁骑士唐吉诃德并没有阻止尤西斯的意思。有海伦在身边的尤西斯，有养冰魅的资格。
“你的伤已经好了吗？”尤西斯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位骑士解释西拉的事情，只好暂时转移一下话题了。
“已经恢复了，不过……”钢铁骑士唐吉诃德凝视着自己的双拳，想起了今天下午的战斗。他醒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但是，战败的事实不会改变。他败了，而且是惨败。
“我的拳变迟钝了。”
“是吗？”尤西斯觉得刚才钢铁骑士唐吉诃德行云流水般的攻击很流畅。那种力量和技巧完美结合的感觉，怎么看也不像是迟钝了的样子。
“这次战斗，我彻底的输了。我用了百裂拳，坏骨拳，柔破刚拳，钢筋分断脚，胸杀刺突拳，钢裂把，并且全部都打中了。可是，对方没有任何损伤。”这个现象，让对自己的拳法很有信心的钢铁骑士唐吉诃德异常的困惑。
没有命中也就算了，可他明明确实的击中了对方的要害，也就是他会的暗杀拳中的死点，为什么对方根本就若无其事。
他会的暗杀拳，是一子相传，代代继承下来的暗杀之拳。利用自身肉体锻炼出来的特殊气劲，打进对方身体中的特殊位置，就可以造成致命一击。
这种恐怖的拳法，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救人。
可不管是哪一种用法，也绝对没有这样打中对方，却什么效果也没有的现象出现过。
“这个……是因为……”尤西斯隐隐约约有猜到答案。不过，那个答案说出来的话，大概会让这位钢铁骑士唐吉诃德更加郁闷的。
似乎，好像，海德拉是不死的九头魔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