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101章 演奏
“大地在崩溃，天空在堕落，神已经死了，神已经死了！”狂热而疯狂的吼声在集市的一角回荡。这暴风雪般的演奏和吼声全大陆目前只有一家，来自地狱的回归者，恶魔的歌手——哈梅尔。
现在的他，正赤裸着上身，在祭典场地外的一个石台上疯狂弹奏着自己独一无二的狂暴音乐。那爆炸式的音乐，足以让一百米以外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血液将会染红大地，现在还在发呆的白痴们，去死，去死，去死！死掉后你们就什么都不用怕了。我不会祈求任何的祝福，所有的祝福也全部离我远去。哪怕所有诅咒都将缠在我的身上，进入我的内脏，深入我的骨髓，成为死亡的锁，我也不怕！”
没有任何的逻辑，没有任何的道理。只是单纯发泄，诅咒天空，诅咒大地，诅咒众神，甚至连自己也诅咒的狂乱音乐。这对于虔诚的信徒来说，简直是恶魔般的音乐，但是来至高神的祭典的可不都是虔诚的信徒。
“好，再来一首啊，小子！”
“没错，去死，都去死也可以啊，哈哈！”
“弹得好！继续啊！”在台下，一群全身长毛的兽人战士正随着哈梅尔的音乐而狂热的吼着。不少人手中都有一大杯烈酒，在祭典里不能喝酒的郁闷终于可以在这里全部发泄出来了。
“砰！”哈梅尔把他那把黑色的古怪乐器狠狠的砸到了地上，将坚固的石台砸出无数碎石。然后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手，大吼起来：
“来吧，让我们疯狂一回吧！”
接着，是一段更加狂野的音乐声。那是优雅的提琴永远无法演绎出的声音，来自人性深处最狂暴和疯狂一面的声音。
仿佛流星击穿大气，仿佛火山崩裂大地，仿佛飓风席卷大海。这是大陆上的人们从来也没有听过的，疯狂而刺激的音乐，由恶魔歌手哈梅尔独创的音乐。
强烈的金属颤音，让血液都沸腾的超快节奏。完全不同于教会神乐和贵族音乐的舒缓，这是属于野兽的音乐，属于恶魔的音乐。
“哦哦哦！”
“嗷嗷嗷！”不止一个兽人战士兽血沸腾了，好有几个居然直接就使用了狂化，让身体的肌肉膨胀到吓人的地步。
“死亡不是终点，不是结束。我们的灵魂，将超越那众神之上，那是最高点，最热点，一起来沸腾吧。我们不需要谁来救赎，也不需要谁来怜悯，在我们身体里，这是绝对的自由！”
“来吧。疯狂吧，这才是我们最终的道路！”由哈梅尔黑色乐器中爆出的狂热节奏，一如既往的疯狂和爆裂。对于崇尚武力和绝对力量的兽人战士们来说。这是再适合不过的音乐了。
那是能直接震撼灵魂的音乐，虽然歌词几乎没有任何逻辑和道理，甚至有很多是在蔑视神和宗教。但是正是这种赤裸裸的宣泄和咆哮，才能激发出人们内心最深处的狂热。
在哈梅尔台下疯狂的，并不仅仅是兽人战士而已，还有少部分的人类。什么职业的都有，连全身上下只剩下半个骨架的骷髅都有（似乎是某个死灵魔导士的手下）。
看样子，至少这次，哈梅尔的音乐是找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同志。
……
在哈梅尔演奏会场的最远一角，他的父亲炼金术士哈尔正在为有这样的儿子而头疼：
“那个笨蛋还在演奏那乱七八糟的音乐，真是给我们《文》家族丢大脸了。还好没人知道他《人》是我的儿子，伟大的炼《书》金术士家族怎么《屋》会出现这样一个不长脑子的后代啊。”现在的哈尔已经摆脱了幽灵的形态，换上了一个实体。不过由于是某不良医生给他找来的尸体复活，样子实在是可以吓死一大片人。
大大的脑袋上，是一对尖尖的耳朵，脸怎么看怎么像变形怪被踩烂后的样子。身体的曲线也非常的古怪，绝对不是人类的曲线，倒像是把一头狗熊切掉四肢再装上什么东西后变成的怪物。
这具身体，据那个杀人医生说是有着鹰的眼睛、狼的耳朵、豹的速度、熊的力量。也就是说，是把四个种族的兽人战士尸体缝合在一起凑出来的缝合怪。要不是时间太紧，说不定还会加上什么狗的鼻子，蛇的尾巴之类的玩意。
“是你的后代就没什么奇怪了，你自己不也在制造一些古怪的家伙，那些杀人鬼别说是自然生成的！”医生布莱克用自己的一只手把一把小刀转来转去，满意的笑着。
“我的杀人鬼可是源自远古时期至高神教和吸血族对抗时制造出来的超级杀人鬼技术，绝对不是什么古怪的东西。当初至高神教要是没制造出这种战争兵器，怎么可能把大陆上的吸血鬼一族一举消灭掉。”哈尔大声的吼道，作为学者，他可是绝对不容许有人置疑他的研究。
“那不就是虫姬殿下说过的那回事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种家伙，就算大规模制造，也只能用来当炮灰而已。”医生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膀，就算完整的杀人鬼有不断再生的能力，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也只是杂鱼而已。
“纯粹是胡说八道，你根本不知道最强的杀人鬼会是多么的恐怖，那是连虫族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力量。”仔细研究过黑暗神官达尔文偷出来的古代至高神教记录的哈尔怒吼道，对于自己的研究，他可是有绝对的自信。
不管花多少时间也好，他绝对要再现那时候的技术。真正的杀人鬼，根本就不是他目前制造出来的这些东西。作为吸血鬼杀手存在的杀人鬼，拥有恐怖的不死身，因为没有血液的存在，不怕吸血族最恐怖的天赋——血拥。因为是异常生命而不是死灵生物，也不害怕任何神圣魔法，是绝对单纯而恐怖的杀戮武器。配备上不同的武器后，可以适应任何一种环境的战场。
而且，和虫族杀戮异形依靠本能战斗不同，杀人鬼是可以通过不断的战斗提升自己的战斗技巧和等级的。在至高神教历史记载中的最强的杀人鬼，甚至拥有了连那个光明勇者都没办法彻底杀掉的力量。
“随你啦，不过你的研究基地已经被破坏掉了，还要继续研究下去吗？”医生玩弄着手中的手术刀，随意的说道。
“当然，只要我还没死，研究就会继续。正因为预见到研究的困难，我才选择了生命之瓶作为自己的宝具。否则，再多几条命都不够用的。”哈尔看了看自己这个丑陋的身体，如果是一般人的灵魂被移植到这种身体上，恐怕会精神崩溃。不过本来就是作禁忌研究的他倒是没觉得多么恶心，比这更恶心的怪物他也研究过。要制造完美的杀人鬼，怎么能因这种小事情而退缩。
“咳，无聊的事情就少讨论你，虫姬殿下颁布的任务怎么样了。”一直静静的坐在最暗角落的白衣魔导士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慎重的问道。
“你是说侦查任务，感觉还是老样子。不过那十二位红衣主教中有一位换人了，四年前还不是那个戴面纱的家伙的。”医生布莱克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看到的东西。
“我看到了曾经消灭过我好几只杀戮异形的那个佣兵团，其中有几个人不能小看。对了，把哈尔干掉的那个女的也在，还有那个使用过死亡宣告的黑魔导士。”黑暗神官达尔文也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观众席上也有几个地方很可疑，七翼和七夜的人似乎都在。”哈尔不怎么肯定的说道。
“和预料中差不多，不过那个佣兵团倒是有些让人意外。大陆上什么时候出了这样新的集团，以前可一点情报也没有，你们有什么资料吗？”妖精魔导士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同伴。
“我看到了七夜的几个老朋友，大概和黑暗神族有什么关系吧。在黑暗神族最强盛的那个年代，和他们有契约的家族可是不少的，说不定是那些古老家族的后代。”医生布莱克仔细考虑了一阵，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有可能，那个团长用的是一把黑暗魔剑，说他是黑暗神族的一员我也不会觉得奇怪的。不过，那家伙居然天真的去信仰至高神教，还真是可笑。那个连自己教会最高宝具都保护不住的至高神教，居然还真的有这么多人相信。”达尔文眼角一扬，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也不能这么说，上次要不是这个教会的阻碍，我们组织的计划就成功了。”
“哼哼，确实。所以，这次我们来拿这个教会的祭典来开刀吧，让这些信仰至高神的家伙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