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人
巍巍齐白山，宛如世外桃源，全年气温恒定，落差最大不过超过十度，四季温暖如春，造就了桃李芬芳，草木繁茂之势！
山中仅半日，人间就好像过去了几天。
林妖月坐在一块长满了青苔的石台上，索然无味的望着地上的爬虫爬来爬去。
这些爬虫缓缓的朝着山门爬去，在接近山门之时，身体顿时化作泡影。
林妖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恐惧的望着山门，这大致就是李大海告诫林妖月的，不要轻易触碰这道山门的原因。
山门内外通彻可见，然而中间却隔着一道无形的灵气屏障，非一般人可以抗衡。
在小半天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出现，林妖月有些坐不住了。
“大海叔，我们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林妖月问道。
“该出现的人自然会出现，这事着急也无用。”李大海自顾自的倚靠在树下酌酒。
林妖月哦了一声，继续看着地面。
少顷时间，山门口踱出一位衣炔飘飘的少女，好像从镜子里走出来似得，无声无息。
当林妖月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站在林妖月跟前了。
少女十六七岁模样，一身白衣打扮，清新淡雅，娥眉间颇有灵气，周身气场也十分强大，令人屏住呼吸。
“两位，为何到我齐白山来？”少女声音很甜。
李大海翻个身站起来，显得严肃，答道：“这位仙姑，我们是来这里求仙的。”
“求仙，可有凭证吗？”少女眼睛扫了扫林妖月，面色平淡如水。
凭证？
李大海一时愣住了，随后躬身行礼，笑道“哦，我们并非贵族子弟，不曾经人介绍，故而没有凭证。”
“原来如此，这位朋友，那就请回吧，等待明年的选拔时再来，日期你大概是知道的。”少女高冷的说罢，转身离去，不给李大海任何解释的机会。
李大海要叫住少女，伸出手，话语却哽咽住了，等待少女走后，这才唉了一声。
“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
“大海叔，莫要着急，今天不行，那仙姑不是说了，明年还有机会？”
“你个小兔崽子，我那有时间陪你在这等上一年，再者说了，这进山的规矩，我告诉你好几遍了，其中缘由你当真没有顿悟吗，这机会万中无一，每年招收的人数，除去内定，又剩下多少？”李大海劈头盖脸的说了一番。
林妖月低下头去，他渐渐明白，这个世界，机会不是均衡的。
有人天生就是贵族，可以一步登天，而有些人，诸如自己，完全要靠自己的努力，像是蜗牛一样前行。
可那又何妨？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大海叔，我不怕，我会坚持下去的。”林妖月说完，起身朝着山门走去。
李大海还担心林妖月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林妖月双膝跪在山门前，虔诚的仰望，喊道：“仙姐姐，我叫林妖月，我是一定要修仙不可的，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山风徐徐吹过，几片叶子从树上落下来，飘飘荡荡的落在林妖月的头上，仙姑没有回应，不知哪里去了。
过了许久，李大海又在树下小憩，林妖月继续跪着。
“没用的，这是规矩，即便你跪上几天，甚至一年，我也不会让你进山，还是请回吧，我了解到了你的诚意，但规矩就是规矩。”仙姑的话宛如从天外传来，实则她就站在门内，隔着一道灵气看着林妖月的小脸，林妖月自然看不见她，若非拥有灵力，才能对抗灵力。
林妖月不信服，也不会屈服，父亲曾经告诉过他，坚持下去，才能成功。
傍晚时候，李大海睡醒了，只见林妖月垂着头还在跪着，便说道：“小子，在这么跪下去，你的双腿怕是不想要了吧？”
“要达成目标，总要付出代价，何况我也不是在自讨没趣，我相信，诚心可以打动仙姐姐的。”
“她？她就是一个看门的，你打动她又有何用，齐白山最是讲规矩的地方，我看罢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不，求仙本是严肃的事情，怎可半途而废？”林妖月固执的说道。
“好，那你就在这里等吧，我饿了，我先回去弄点吃的。”李大海狠了狠心，起身走了。
他这一走，可不是一去不归，他是要告诉林妖月，自强不息这个道理。
林妖月从未觉得，时间竟然可以过的这样慢，他的双腿逐渐失去了知觉，头脑非常沉重，身体不觉的前倾。
这时，一只大手扶住了林妖月的肩膀，林妖月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那双手上布满了沟壑似的皱纹。
一个老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林妖月的身后。
老头两鬓斑白，年纪不能叵测，穿着一件麻布的长衫，后背上背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满了瓜果蔬菜。
他身体略显单薄，林妖月真担心，那篮子会把他时刻压趴下。
老者双目迥然，神经饱满，颇有些仙风道骨之范，又好像蕴含了深厚的力量。
“小家伙，你为何跪在这里？”老者说话时，捋顺着他的银须。
“求仙。”
“哦，求仙是好事啊，我看你是被拒绝了吧？”
“是的。”
“没关系，求仙本就是难事，贵在坚持，傻小子。”老者微微一笑，自顾自的朝着山门走去。
他健步如飞，眼见着就要撞上山门结界，林妖月大吼了一声，“别。”
还没等林妖月把话说完，只见老者竟然横穿了山门屏障，踪迹不寻。
林妖月惊呆了，不过随后，林妖月就大彻大悟。
大致唯有仙人，才能通过这里吧？
这么说，刚才那位老者，就是一位老仙？
两天之后，日暮西山下，林妖月还像是钉子一样钉在原地，李大海来来回回了几次，带来了食物。
林妖月巍然不动，这几日腹中空空，饿的他头晕眼花，可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坚持。
美丽的仙姑再未出现，中间倒是看见了两次老头。
这两天林妖月摸到了规律，那老者背着竹篮，会在明天傍晚进山，回来时，竹篮是空的，像是个给山林送菜的农夫。
说来奇怪，李大海却每每都错过了与老者相见的时间，听林妖月说起来，他还有些不信，甚至怀疑是不是林妖月累得迷糊了，出现了幻觉。
第三日傍晚，身体上的疲惫和负担，让林妖月再也坚持不住了，身体重重的倒在地上。
那仙姐姐才从天而降，出现到林妖月面前，挽起长袖，挥手甩出一道白色的灵气，灵气环绕在林妖月身上，渐渐的浸入林妖月全身骨头血脉。
林妖月顿时觉得身体很舒服，好像浸泡在温水里，血液顺畅，疲惫感也一扫而空，他睁开眼睛，听到那仙姐姐正在和李大海交谈。
“不行就是不行，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齐白山，不是收容所，再者说了，登入山门，必须要有灵基，我查看过了，这少年实在平平，就是进山，日后也将一事无成，齐白山可不会花费财力和精力去培养一个笨蛋。”
李大海听此竟无话可说，他观察林妖月这孩子还行，但他不是专家。
“怎么我看着这个小家伙悟性不错呢？夏琳，相信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吧？”说话时，老者再次出现，依旧背着他的竹篮。
走到少女面前，老者将竹篮转交给夏琳手中，继续说道：“今日，我就不进去了，记住了，篮子一定要还我。”
“是！”夏琳张着小嘴，略微惊讶，毕恭毕敬的点点头。
“老伯，你来了。”林妖月要站起来，双腿却不停使唤。
“小家伙，既然齐白山有齐白山的规矩，怕是不到明年，你是无法进山了，不过我来问你，你要修仙，是为了什么？”
“为了变强。”林妖月回答。
“变强之后，又能如何？”
“不再被人欺负。”
“那就是你要欺负别人吗？”
“当然不会，普天之下，弱者太多了，我要保护像我一样的弱者，不再受人欺负。”
“好。”老头哈哈大笑起来，习惯性的捋顺着他的胡须。
林妖月呆呆的望着老者，不知他为何如此高兴。
“这位朋友，你是小家伙的亲人吗，老夫不才，就在齐白山另外一侧种菜，略有仙缘，修成了一个小仙，我正有个打算，不如就让他跟老夫走上一遭可好？”老头转身对李大海说道。
李大海此时目瞪口呆，喜不自胜。
他即便不是仙人，但也能感觉到来自这老头身上浓厚的灵力，那是掩盖不住的。那灵气甚至比夏琳还要丰盈。
李大海虽不知夏琳的仙阶，但理应不低。超过夏琳的存在，那么这个老头，又位居何等？
“好，好啊。”李大海恍惚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