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节 零式间的对决
使用着零式系统的时候，大量的信息会直接向驾驶员的脑进行通信，因此对于驾驶员来说，机体就像是成为了自己的身体一样。这个时候，操纵机体的动作就已经成为了和用神经系统操控自己的身体一样自然的动作了——可以说，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精神同步操纵技术吧。
但是这个系统结构带来的，也有一个绝大的弊端，那就是与之对应的，每一个系统预判出的情形对于驾驶员来说都是和真实别无二致的。而这种明知道是幻象，却又过于真实，挥之不去的情况，则会给驾驶员的精神带来绝大的压力。
水瓶座高达在察觉到飞翼零式的来袭的同时。便站到了海岸线上的高地。
在到达了一定距离之后，原本使用着或是说像鸟类，又或是说像高速穿梭机的形态在海面掀起尾迹的飞翼零式忽然变形上升，突入大气圈时的高速瞬间被空气阻力快速地消解。
两机就在开战的临界距离这么对峙着。
随后。就仿佛是有谁发出开始比赛的枪声一般，两机不约而同的掏出自己的武器，全速冲刺了起来。
从肩头抽出的光束军刀和自手臂射出的电热鞭交缠在一起，阻止了彼此的进一步攻击，而这一种战法，也让两人看出了对面的驾驶员的真实身份。
在先前两次的对决之中，他们早已摸出了对方的驾驶习惯和水平，此时哪怕是各自成长了。甚至彼此在零式系统下全力以赴，但是这些习惯，以及已经到达了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的驾驶技术，却是无法改变的。
“积古斯吗！”
“希罗吗！”
两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从对方的驾驶舱的扬声器里面传达出来。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周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机体，积古斯首先提出了问题。
“我解决了这场战斗最后的敌人。”希罗淡淡的答道。
“那好，我要确认一下。”积古斯大致有了把握之后，想要进一步的确认自己的判断，“希罗，你现在是我的敌人吗？”
希罗依然沉浸在零式系统的战斗之中，所能给出的回复也只有这一句。
“去问零式好了。”
“什么？！”积古斯震惊于希罗竟然知道零式系统的存在。
这下，看来藏在飞翼零式身上的谜团，变得更多了啊。
积古斯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借着一次对抗结束，干脆升上空中——这是要调查山克王国的状况。
不仅仅是机体本身的传感器和摄影机，还连通了宇宙中可以利用的摄像设备来获得卫星影像。
位于希罗身后的大片的区域土地就像是被翻过了一样，充满了爆炸和ms战斗的痕迹，些许的余烬还在燃烧着，释放出漆黑的烟雾。四处散落着md和ms的残骸，或是完整的或是从表面看就已经受损的，在驾驶员脱出之后就被抛弃在这里。
这一切，就如同自己幼时被迫离开山克王国时一般，断壁残垣、横尸遍地。
“山克王国呢？”这么说着，从辅助显示器上展现出来的画面开始移动。
离开了作为防御线的郊区，整个小国的城区似乎并没有受到波及。从地面的情况来看。防卫线似乎一度被压迫到贴近于市区边缘的地带，但是似乎被再一次的推了回去。只有少量的流弹破片和冲击波带来的小破口和污渍留在最边缘的建筑上。
王国本身似乎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次劫难，防守队伍应该是主动地暂时撤回了——很符合在战争时期运行和平主义的情况下的作风。
“那么，我们在这里的战斗有什么意义？”对于和水瓶座高达的对抗，积古斯产生了怀疑。
希罗没有给出回答，只是将自己的所想说了出来。
“莉莉娜发表了宣言——而我，也只是以我能做到的方式去战斗而已。”
映在雷达幕上的希罗的ms，抬头注视着积古斯，零式系统已经为了破坏敌机而开始运算了，积古斯的脑海中浮现了好几个模式。
“冲上来抵抗的家伙就解决掉好了!是这么说的吧，零式?——好吧，做为纯粹的战士。就在这里把和你这命中注定的战斗做个了结吧!”
咒骂般的话语结束以后，积古斯把握杆推到底——
挥起光束剑的飞翼零式和手持光束剑临阵以待的水瓶座高达激突了。
决斗开始了。
将对于飞翼零式使用根本没有意义的干扰系统关闭，把更多的能源供给给攻击和身体的控制，水瓶座高达开始将机体本身的性能挖掘出来。
作为和艾比安高达同一系列开发出的姊妹机，水瓶座的性能也绝非等闲。
先前两度交手都没有分出胜负，这次是操纵着性能也几乎相等的ms。
这场战斗可说是平分秋色。
但是，凄厉的开幕是过去所完全无法加以比较的。
瞬间达到音速的ms，四肢的连动冲击扫平了大树、挖起地面、卷起海水。
令人怀疑这竟然会是ms战的光景。
但是，对两个人来说这样还不够。
“太慢了!太慢了，亚古雷斯!要超过那家伙的反应速度！”
“飞翼零式!让我看到胜利吧！”
两名操纵者都对自己的ms提出追求更高的能力的要求。
两个零式系统为了求得更高度的预测值而竞相抢先读出对方的下一手动作，然后将这下一手预测提示给操纵者。
直到现在，由于背负着想要守护的东西。一直深受零式系统之影响的两个人第一次能够完全纯粹的战斗。
敌人只有眼前的一架而已，这件事让两个人的目的意识高度的单纯化了。
但是——
“下一击决定胜负!”
“积古斯，结束了!”
就在两个大叫的瞬间，两人的脑晦中间现闪光——
“这是……”
“什么呢?”
两个人的视野里，什么也看不到。
自到刚才一直接收着恐怖的信息流的脑和意识，突然被抛入什么都没有的虚空之中。
——就像被出其不意被打了一拳似的冲击。
意识上的剧烈冲击，让两人从零式系统的幻境之中脱离出来。
眼前流动着的，不是驾驶舱外的画面。而是被零式系统控制着的显示器，以难以理喻的高速自上而下穿梭着的数字的洪流。
没有来由的，他们觉得自己可以从里面读出些什么。
等到从这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下，明白了其中的讯息的那一瞬间，仿佛机体的运算机能达到了临界点一般，周围变为了黑色。
机体的头部，作为散热口却从来没有打开的部分，第一次释放出了灼热且猛烈的气流。
两人捂着脑袋，走出了驾驶舱。
失去了计算机辅助的全部机能，保持这样两足机器人的稳定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两台ms就这么顺势倒了下去。
由于精神上的冲击，两人现在的状态都称不上好。大脑难以把握对于身体的控制，全身的肌肉也在先前的战斗中用尽了力气——假如没有零式系统把肌肉的酸痛等信号拦截在外。恐怕它们现在根本就没可能这样站着了。
似乎是受到之前的战斗意识的影响，积古斯甚至还想要用驾驶服上佩戴着的手枪瞄准希罗。
但是，手臂肌肉无力的微微抽动，就像是哪怕仅仅抬起手都已经很艰难了一般。手枪最后无力的滑落在地。
两人也似乎是用尽了力气，瘫倒在了这块土地上。
周围一片寂静，就像刚才的战斗都不曾存在过似的。
位于可以眺望山克王国，停泊在北方海面上的ozms航母的舰桥。现在已经彻底地混乱起来。
——因为奉命前往破坏唯一还继续抵抗的ms的任务的部队的失去了连络。
“司令，果然和第四十二md空降师团还是无法取得连络。”通讯管制员盯着雷达向舰队司令官报告。
“是吗……”以僵硬的表情回答的司令官在停顿了一瞬之后：“增加md登陆部队数量!敌方ms最后确认是两台!对付那些家伙必须要投入十倍战力才行!”
刻意不将高达这个名字说出口，发出了命令。
希罗和积古斯在数分钟后才恢复意识。
总算等到可以爬起来时，两个人似乎也都已经精疲力尽似的瘫坐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了。
终于先开口的人是积古斯：“我们，好像都被机器摆布了呢……”
有点自嘲的味道。
零式系统互相预测出对方攻击的结果，当然就变成双方都无法求得有效的手段了——由于这个缘故，系统超过负荷而当机了。积古斯是这么的认为的。
要完全控制这个系统，似乎需要有能将系统推得的结果自主的选定的强大精神——把选择交给机械，这样进行战斗，现在看起来也不是成熟的选择啊……
积古斯把视线转向希罗。
这个少年是怎么想的呢?会以和自己不同的观点来解释零式系统吗？
“水瓶座说我们表面上被矛盾纠缠着，但是本质上却是有着相同的目的的，我也不认为这是错的……”希罗像是读出积古斯的想法似的，低声说道。
“是吗……”
积古斯带着自嘲味道笑了起来。
从最初遇到飞翼高达开始，一直都有和高达们战斗着的样子，这也就是所谓的“缠绕着我们的表面上的矛盾”吗？
看来我好像是注定了被高达操纵者们对立着的命运呢……。
积古斯这么苦涩沉思着。
但是。就算是留给感时伤世的时间，也并不多了。
积古斯察觉到了从海上接近的低沉音爆。
“来了啊。”积古斯只是这么说道。
“看来是的。”希罗说着，用手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随后将头上的头盔丢给了积古斯。
“什么意思？”积古斯有些困惑的问道。
“我驾驶飞翼零式，去对付海上的敌人。”希罗这么回答道，“水瓶座还是交给给你吧——全是近战武器，我用不惯。而且，恐怕特列斯最初还是想把这台机体托付给你的吧。”
水瓶座高达虽然身上预留着兼容oz其他ms的武器的接口。但是自己专属的武器，却只有两支电热鞭——可以说是和托鲁基斯一样，与其说是战斗用的ms，更像是决斗用的ms吧。
确实很像是特列斯的作风，也像是自己的风格啊。积古斯看着这台深蓝色的ms，对着回忆中自己的好友不禁发出了轻笑。
看来，我们俩终究还是想到一块去了——具体的内容，就等我回到山克王国在好好问问你吧，特列斯。
两人各自进入了机体的驾驶舱，让停机了许久的机体再度启动。
几乎和海上的爆发同时，和直接登陆到地面的md的战斗也开始了。
两边都没花多久的时间，便再度回归了平静。
至此，持续了十小时以上的山克王国之战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