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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五章

  二丫和三丫还没有结婚,甚至连定亲都没有,原本她们的年龄也到了成亲的时候,可由于秦钧的插手,事情只能被拖延了,眼看着就要到了十五岁成了大姑娘,还没有个说亲的意思。
  依照着规矩十五岁不结婚的人,就要被强制婚配,前两天镇子里的媒婆也找秦钧提了一下,二丫过了年就十五了。
  当然,也只是提了提,根本不敢正式的说出来,再来镇的恶匪多有名,还不是被秦教习带着人给领了赏格?
  就她一个媒婆,还敢跟秦教习叫板?活腻歪了不成!
  秦钧才不管这些所谓的规矩,不到十八不放人,他是教习,还怕不能给妹妹找到合适的人家吗?
  “哈哈,秦教习!新年好啊!”曾经的镇长带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没见过的少年。
  寒暄一阵子,说了些没意义的话后,宋瞋才提起来意,“年前秦教习带着大伙儿发了财...”
  发了财自然要吹牛哔,酒酣耳热的时候吹的特别有力气,他妹妹听了就动了心思,非要把小外甥给送进乡勇,说是也要挣些钱来。
  他酒醒了一点,说挣钱是多,可也危险,秦钧都被砍了一刀,要不是有铁甲在身,非得躺几个月不可。
  可他妹妹听不进去,只知道宋林那小子挣了二三十两雪花银,还有几盆子的肉成群的鸡鸭。这可是地主家也过不了的年,而宋林出去了一趟,不过是三五天的时间,就拿到了那么多的大财,谁不羡慕。
  是以有了眼前这一幕。
  “其他镇子的人?”秦钧对宋家还是有点了解的,宋瞋的妹妹嫁到了林源镇,过的很是不如意,听说那人败了家,宋瞋又没有要人回来的意思。
  宋瞋一听就懂了,这是不愿意了,想想也知道,一镇十二村的人不知有多少想要加入,哪还有位置给外人?
  他早就明白,可妹妹一直缠着,不来一趟不行。
  又说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少年又来了,这一回领着的是一个妇女,看起来颇为苍老。
  老妇人没有提加入乡勇的事情,说起了亲,言语中多是二丫十五了,该结婚了。
  秦钧没有赶人离开,任由她说了半个时辰自感无趣后离开。
  在人离开后,大丫走了过来,“夫君,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一趟?”
  兵乱过后,秦家早没了亲戚,自秦钧到来后,从未有过走亲戚这一说,没有人提醒他都忘了这件事。
  秦大牛和秦二牛虽然没有走过亲戚,可见得多了,只是觉得月大丫越来越配不上秦钧,故意不提醒,想要让月大丫跟他闹,而后顺势休了她。
  他们明白,想让秦钧主动休了她基本上没可能,除非惹了他厌烦。
  只可惜月大丫很不聪明,连多闹多糖吃都不明白,拖到今天才来问秦钧是不是该回娘家一趟了?
  秦钧看看左右,好像没有准备走亲戚的礼品,只有些鸡鸭牛羊,果子点心半个囫囵的也没有,那些买来的都被他给拆了,父母媳妇不舍得吃,他就给全开了,让他们明白不吃就得扔,看他们吃不吃。
  都这个时间了,镇子上的店铺都要准备开十五之后门了。
  “当然要去。”
  没有果子点心就多带点肉吧。
  准备了一下,收拾了牛车,第二天一大早坐着牛车,慢慢悠悠的去月家村,三辆牛车成行,一起去林源镇。
  秦钧秦狗秦鼠娶的都是林源镇所在的媳妇,因为秦钧的原因,两个兄弟耳濡目染,没有打骂过媳妇,可两人的气势放在那里,俩小女人根本不敢多说话。
  回娘家的次数,大概也就新婚三月回门那一次了。
  到了镇子上才各自分开去别的村子。
  来到月家村,已经是巳时。
  月大丫坐在牛车上看着两年多不见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村子,半点感慨也没有。
  回到家中,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
  原本的五口之家,还是五口,只不过是少了大丫和三丫,多了一个弟媳妇和小娃娃。
  三丫结婚的时候,她是接到了通知,可赶巧的是秦钧要去参加秋闱考取秀才,也没有去参加妹妹的婚礼。
  弟媳的脸颊有些肿。
  原本石大丫没资格过问,而且男人打女人实在是太常见了,临河村哪天不来一出?还能怎么样,只能受着。
  “他打你了?”
  弟媳摇摇头,没有多言。
  石大丫以为她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就去问了弟弟石头。
  “我没打她,是她自己磕肿的。”石头拾掇着肥兔子。
  石头确实没有打老婆,她的脸颊会肿,是被地主家婆娘给抽的,理由是石头老婆偷了地主婆的圆扇。
  石头他媳妇也并不是少言语的性格,事实上很喜欢显摆,前两天拿着圆扇去在人前显摆,结果被地主婆看到,当众夺了圆扇,噼里啪啦的抽了几个耳光。
  石家哪能是地主家的对手,就算大半个庄子都姓石,被人打了只能自认倒霉,她媳妇也不再多说话了。
  石大丫哪能信这种话,五指印子还清晰可见呢!
  “石头,只有没本事的才打女人。”这是石大丫亲身所见,秦钧的几个兄弟,没有一个打女人的,却盖了砖瓦房。
  她自己的男人更是成了秀才。
  石头不吭声,只洗剥兔子。
  石大丫见他毫无悔改之心,就多说了两句,石头也是少年,脾气哪有多好,被念叨的烦了,就说了句,“我不改能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秦钧从堂屋里走出来,“小石头,你怎么能吼你姐姐?”
  “我没吼她。”石头又去扯扒兔子。
  “好吧,说说怎么回事,大过年的,为什么这么不开心?”秦钧笑着蹲下,拿过兔子,三下五除二将兔子清理干净。
  “真没事。”石头在身上擦了擦手。
  秦钧笑道,“姐夫还算是有点能耐,说说看,说不定就能解决了。”
  “解决?”石头梗着脖子,“你能解决地主?”
  “呵,多大的地主?”秦钧将匕首擦拭干净收起来,“说给我听听。”
  “我去做饭了。”石头不愿意多说。
  地主对他而言,那可是无可逾越的大山,兵灾的时候月家村的人损失不大,地主家更是完好无损,兵灾过后,靠着放贷滚雪球一样的做大,到现在半个月家村的土地已经落入地主家中。
  石头家虽然没有卖地,可农忙的时候还是会去地主家帮忙做工挣点小钱。如此自然得罪不起地主家,地主婆娘说媳妇偷了地主家的圆扇,那就是偷了,不然以后别想去做工了。
  惹不起也躲不起,只能受着。
  “行吧。”秦钧也不多问,“能哪天你觉得忍不了的时候,就去飞来镇找我。”
  肉食白米一壶浊酒,秦钧夫妻没有怎么吃,不饿着就行了,不是看不上而是石家过的不怎么好。
  “钧,你现在怎么样?”石头的父亲石子问道。
  听说秦钧为了考取秀才,欠了很多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还上。
  “还行吧,过几年应该就能松闲一点了。”把欠的钱还上,再准备好考取举人的银两,就可以好好读书,尝试考试了。
  “读书就是好。”石子咕哝了一句。
  那么多的欠条,几年就能还上,当廪生就是好,自家种地一辈子也积攒不了那么多的钱。
  吃了几杯酒后,又聊了一段时间,便离开了。
  坐在牛车上,慢悠悠的往村外走。
  今天已经不是回娘家的时间,村中的人又聚集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吹嘘着。
  地主婆也在其列,手中拿着团扇,自以为很美的轻轻摇着,也不怕扇冷风冻着。一群妇人对她不断的恭维,好似众星捧月一般。
  “这鸭子好漂亮啊。”
  “没见识,这是鸳鸯!”
  然不和谐的声音还是出现了。
  在一辆牛车经过的时候,“你怎么会有我的扇子?”
  团扇上图案,分不清是胖鸭子还是鹅,可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毕竟是抱着看了一年多的时间,只是结婚的时候没有带过来。
  “什么你的东西!”地主婆就要开口骂人,但话到嗓子眼还是咽了下去,认出了这个坐着牛车的漂亮女人就是石大丫,听说嫁给了廪生,真是走了好运,“这是我家买来的!”
  “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个客人?”秦钧听了牛车,“这东西是我妹妹好几年前绣给我媳妇的,你从何处买来的?”
  地主婆面色一白,“是石头他媳妇卖给我的!”
  秦钧闻言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地主大豪族,吓得石头都不敢说话了,原来竟是你家,真是没想到。”走过去,将团扇夺来,“十五过后,我回去你家拜会。”
  地主婆面皮抖动,气的不轻,在那么多妇人面前丢了脸,这还是第一次!看着牛车慢慢走远,气恼无比的回到家中,嚷嚷着要地主给他出气。
  地主听后,也是恼怒,一个小小的廪生竟然也敢不给自家面子,真是岂有此理!
  “让族里的青壮来几个!”
  不多时,七八个年轻力壮的人沿着轨迹朝林源镇走去,追了小半个时辰后,追上了在镇子里逗留的秦钧夫妇。
  “廪生老爷,这扇子...”
  虽然生气,可地主还是不想得罪的狠了,只把扇子拿回来就好,算是一个态度。
  “我的。”秦钧坐在牛车上,“如果你们实在想要,等十五过后,我回去地主家跟你商量商量。”
  “秦廪生,这不是临河村,劝你还是看清情势吧,免得受苦!”
  秦钧听后,从被子里抽出龙泉剑,“是吗?”
  “我们可是有七八个人!你有剑又能如何?”
  “所以你们打算为了一个团扇跟我拼命?”秦钧嗤笑一声,跳下牛车,“来,让我试试你们的胆气!”
  “比人多?”秦鼠醉醺醺的走来,身后跟着几个来送他的年轻人,“滚!”
  地主家的青壮见势头不妙,也不迟疑,直接转身离开,一个破扇子而已,还真的要为了它拼命不成?
  又等了一会儿,秦狗也回来了,三兄弟一起坐着牛车回了临河村。
  几天后十五过去,乡勇开始集合训练。
  “拿上长矛穿好皮甲带好弓箭,跟我去一趟月家村。”
  众人不知月家村什么时候也有土匪大盗了,收拾齐整之后,坐在驴车上出发了。
  上次剿匪的钱,有一部分买了驴子,请木匠做了车架。
  “咱们这也算是骑兵了吧?”
  七八个驴车,拉着三十来个人,以及不少的训练所用的弩箭之类。
  “反正是比步兵厉害!”
  “你们说,咱们有了驴车,是不是可以走货了?”
  漫长且不安全的路途,令货物一地一个价钱,要是打听好了,走一趟转个几百两银子不难,一年不说多,走两回就可以发家致富了!
  嘎吱嘎吱的驴车走过数十里地,来到了月家村,如此队伍自然引得人们好奇围观。
  “他们是谁?”
  “走镖的吗?没看到货物啊。”
  “不会是马匪吧?”
  “傻货,拉车的是驴子!”
  “是不是来找地主的?”
  驴车一拐,去了地主所在的土路,在地主家门前,驴车停了下来,三十来个全副武装的青壮跳下来,将大门堵住。
  砰砰砰!
  一名青壮上前,用长矛后端使劲砸门。
  “谁啊!”地主婆不耐烦的走出来,“敲你...”看着眼神不善的一群人,骂人的话又没有骂出来,“当家的,有人找你!”
  地主听到婆娘声音里的惊惧,急急忙忙的跑出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诸位,有什么事情吗?秦廪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秦鼠往前半步,用鼻孔看着地主,“你不是要收拾我大哥么,我们来了,接下来该你了!”
  “都是误会啊!”地主依旧看着秦钧,“秦廪生,都是那个婆娘不懂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什么误会,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明明喊着秦廪生,却不来看我,是不是瞧不起我?”秦鼠说着,一把拔出长剑,“信不信我剁了你?”
  青壮们一阵嬉笑,明白事情大致是个什么情况了,这老小子的婆娘狗眼看人低,跟秦教习刺头,现在被堵门又叫不准功名。
  打不起来,但敲诈一笔是必须的,不然出动一趟岂不是白白累人?
  “老东西,我们队长问你话呢!”
  “是是是,秦廪生您说怎么办吧,小老儿听着就是。”听他们嬉笑,地主也松了一口气,不是来打人的就行,不过是赔点钱罢了,一个团扇能值多少钱?
  “既然你喊秦廪生,秦鼠,你解决吧。”秦钧招招手,带着几个人去了村西面,来到岳父家。
  虽然前几天才来过,但既然来了不过来进门一趟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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