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选择路口
随着剧烈的轰鸣声，鱼唐的心也沉在了谷底，他清楚那是来援车辆的爆炸声，就在不远处，大概距离这里只有六七分钟的路程，那个位置，鱼唐倒是清楚，那里是一处悬崖峭壁，是到达这里最近的通路。根据这次爆炸的幅度，刘凯使用的爆炸物恐怕不在少量，几乎可以肯定，这次爆炸一定会把道路炸断，有多少前来救援的士兵会死在那里，鱼唐不知道，也不敢想象。
鱼唐恶狠狠地盯着刘凯，怒火中烧：“你这次杀了多少无辜！你知道么？那些士兵都是无辜的，你的行为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刘凯笑了笑：“不要假装那么高尚，你们手中的无辜就不见得比我手上的少，就像我们攻入净化者母星的时候，午凯文还不是下令，让士兵对净化者的老幼病残妇女进行屠杀，或许你们以为你们是正义的，但其实你们对于净化者来说同样是恶魔。”
鱼唐大声道：“我们不过是为了人类的生存才做出这些事情，而你们春雨却是为杀而杀，没有丝毫的正义性可说！”
刘凯哈哈大笑：“别逗我了，鱼唐，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永远都是胜者说的算，你们对净化者的屠杀，对于净化者来说就是邪恶，净化者对于人类的毁灭对于净化者来说就是正义。不要说那么多，胜利才会是正义，因为正义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鱼唐讥讽道：“没想到当初第一个攻入净化者母星的战争英雄，竟然是个亲净化者的分子，我真不知道该说是讽刺呢，还是讽刺呢？”
刘凯摇摇头道：“不，我可不是亲净化者，我是命运使者的信徒，我只相信命运，如果人类该被净化者灭掉，那么这就是人类的命运，不论我们如何挣扎，如何努力去反抗，都不可能改变这个命运。如果说人类对净化者的战争会取得最终的胜利，那么这就是净化者的命运，正如第二次星系战争，净化者注定要失败，这是他们的命运，取得胜利也是我们的命运。”
鱼唐用眼睛的余光瞄了瞄在不远处的手枪，他慢慢地挪动着身子，朝着手枪的方位移动，但他表面还是冷笑道：“说得好听，那么也许命运不希望午将军就此死去，你们春雨的做法岂不是违背了命运之神的主张？”
刘凯嘿嘿一笑：“错了，有人用等价的钱财换取了午凯文应有的命运，也就是说对方已经付出了代价，在命运之神的法典上，午凯文的生命已经走向了终结。”
鱼唐还在微微地挪动着，表面依旧对着刘凯极度嘲讽之意：“真没有想到，我一直以来的战友竟然是一个狂热的宗教分子，让我说什么好呢，看来军人的铁血教育对你没有丝毫的影响，我是该说你的意志坚强呢，还是该说我们的铁血教育毫无用处呢？”
刘凯终于收回了在不断烘烤着的手，似乎寒冷已经驱散，他将手放在了自动步枪的扳机上，笑着对鱼唐道：“好了，友好的谈话结束了，是时候我该办自己的事情了。鱼唐，看在多年战友的份上，我想劝说你一句，不要试图去捡那把手枪，攻击我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你占不到便宜的。如果你不再阻止我，我会留你一条性命，让你在无限的自责中苟活于世。”他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与他那黝黑的皮肤对比起来显得无比地残酷。
鱼唐停下了手下的动作，他冷冷地盯着刘凯：“同样的话我也返还给你，如果你现在停手，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葬礼，让你带着荣誉死去。”
刘凯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恰在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扑了上来，那身影嘶吼着想要将正在大笑中的刘凯扑倒，然而刘凯似乎早有察觉，他的眼中寒芒一闪，他右手单握着扳机，枪口对着扑来的鲁塔，扣动了扳机。“哒哒哒”的几声清脆的枪响，鲁塔那庞大的身形因为子弹的作用力向后倒飞了出去。鲜血在空中弥散，鲁塔那巨大的身形摔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不再动弹。
鱼唐双目通红，怒吼着扑向了地上的手枪，他抬起手枪，对准刘凯，扣动了扳机，刘凯一个躲闪，子弹正中他的肩膀，刘凯一声闷哼，抬起手中的自动步枪，也不瞄准便扣动了扳机，一连发的子弹击打在鱼唐周围的地面上，激起了一圈圈的沙尘，随后，鱼唐左胸口中了两枪，他手中的手枪还牢牢把握在手中，然而他的身形却向后栽倒，鲜血迅速地浸染了他胸前的衣衫。
鱼唐身上的力量在随着鲜血的流逝而渐渐消失，他眼前的黑暗再次降临，像是弥漫无尽的黑暗，在渐渐遮掩他的眼睛。他的口中一片甜腻，他想要将那甜腻吐出，却没有力气。
刘凯哈哈大笑，他踉跄着走到鱼唐面前，冰冷的枪口对准了鱼唐，他的嘴在轻声说着什么，声音不大，鱼唐却觉得那话语无比清晰：“鱼唐，很遗憾，我不能留下你了，你太危险，我需要你走在午凯文前面。”
鱼唐吐出口中的鲜血，红色的泡沫在他的耳边“噼里啪啦”地碎裂。在鱼唐的面前，仿佛一切都在进行着慢动作，刘凯因为单手拿枪，而导致枪口在轻微地缓慢地晃动，还有刘凯那渐渐扬起的笑容，还有的就是那缓缓扣下的食指。又是一声嘶吼，鲁塔再次扑了上来，他的动作很迟缓，但刘凯的动作也不快，刘凯的眼神中露出一丝讶然，他明明记得刚才的子弹一发发地射进了那巨汉的左胸膛，他对一个他认为的已死之人没有丝毫的防备。
两个人在地上翻滚撕打，互相缠斗，鲁塔巨大的拳头击打在刘凯的身上，刘凯的嘴角溢出了鲜血，他也并不相让，拳拳到肉，鲁塔不断嘶吼着，像是困兽之斗。
好累，真的好累，鱼唐感觉自己的眼皮似乎也慢慢无法支撑，他的眼皮不断地合上，又靠着毅力再次睁开，然而仿佛有一双有力的手在使劲地拉着他的眼皮，鱼唐知道，那是死神的手。每当他的眼睛睁开，就会看到眼前的情景在不断变换着。或是鲁塔跨坐在刘凯身上，对他不断地拳打脚踢。再睁开眼，会看到刘凯举着手中的匕首快要刺中鲁塔的脑袋，鲁塔在不停的嘶吼挣扎。
转过头，不远处的午凯文依旧昏迷不醒，他的脸上满是血迹，显然刚才的爆炸令他也受到了伤害，看着那一直以来无比崇敬的面孔，鱼唐感到一阵阵的悲哀，午将军，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可惜，我不能不为你效死命，因为这是你对我的恩惠。
鱼唐看了看右手手心中的手枪，不知从何处竟然传来了一股力量，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还在缠斗着的两人，鲁塔已经处在了非常危险的境地，刘凯不知何时再次拿起了那把自动步枪，子弹在鲁塔的胸口再次溅起了鲜红的花朵，鲁塔嘶吼着将他手中的自动步枪抢走扔在了远处。刘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优雅，他眼中满是嗜血的红光，似是在择人而噬。鱼唐尽力抬起手中的手枪，瞄准了刘凯，然而鲁塔与刘凯的近身缠斗却令他无从下手。
刘凯的余光看到了鱼唐举起的右手和那不断晃动的枪口，他狞笑着用完好的右手勒着已经没有丝毫气力的鲁塔的脖子，将他那巨大的身形架起，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的左手不自然的用匕首抵住了鲁塔的咽喉：“鱼唐，真没想到啊，你就是这么命大，伤成这个样子竟然还没有死。不过没关系，你尽情开枪，我相信这个傻大个子一定会为我挡下所有的子弹。
鱼唐使尽全身力气大声嘶吼着：“你放开他，你放开他，我就饶了你。”
鲁塔浑身都瘫软着，鲜血在他胸口的可怖的孔洞中不断冒出，他低声喃喃道：“鱼将军，开枪，开枪。”
刘凯弓着腰躲在鲁塔那巨大的身形后面，他扭头看向被鲁塔扔飞的自动步枪，他拖着鲁塔沉重的身体朝自动步枪的位置走去，边走边狞笑道：“没错啊，鱼唐，开枪吧，眼前不过是你的战友，一个普普通通的战友，你杀了他也可能会杀了我，这可是大功一件，没人会在意他的死，只会在意你的活。”
鱼唐眼中的泪水在不断冒出，他大声吼叫着，声音因为巨大的力量而撕裂：“刘凯，你放了他，你放了他，我就饶了你。”
“鱼将军，开枪啊，开枪啊，我活不了了，我真的活不了了，你要救将军，救午将军。”
“是呀，鱼唐，你开枪啊，你可以开枪的，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你完全可以把他写成是我把他干掉的，可以的，你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哪怕你不知情，你也做过。”刘凯在不断地讥讽着鱼唐，自动步枪已经近在咫尺了，他转身就可以够到。
眼泪混杂着鲜血流下，鱼唐感到心在慢慢的冰冷，要死了么？也好，这一刻如果死了，就不需要再犹豫了。
“鱼唐，你个王八蛋，你想让将军给我们陪葬吗？你这个王八蛋，开枪啊，开枪啊。”鲁塔使出仅剩的力量大声吼叫，吼声在空荡的山地间回荡。
“啊啊啊！！！”“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