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熟悉又陌生的温柔

  “如果是因为我的缘故——”他说。
  她是他的前女友、未婚妻、孩子的妈，尽管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可夏家和谭家的人都知道，要是她和谭鸿宇结婚的话，肯定会有一些问题。毕竟，这是有悖伦常的。
  “没什么，和你没关系。这是，呃，”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时间静默无语。
  她放下筷子，有些局促。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可能，可能会比较多——”她说。
  说着，她望着他。
  她不想欠谭鸿宇什么，想尽快还清，可是，没有人可以帮她忙借给她那么多钱，而她唯一能找的，有能力借这个钱的人，也就是夏雨辰了。
  他没明白，她和小舅在一起了，小舅给了她那么多，她怎么还要借钱？
  因为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有很快回复她，结果她对他尴尬地笑了下，道：“没什么，我乱说的，没事，我，不该跟你开口，再怎么样，都不该跟你开口——”
  “想要多少？”他也不再问缘由，既然她要借，不管多少他都会借给她。
  她愣住了。
  “说吧，要多少。一百万以内的话，我下午就可以给你，如果超出一百万，可能要过两天——”他说。
  她本来只是试试的，可是没想到他这么，这么，问都不问就答应了她，别过脸，无声落泪了。
  他起身，坐在她身边，抽出一张纸巾擦着她脸上的泪。
  她不知道，她一哭，他的心就会痛。
  方晓悠抬起头，望着他。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这么爱哭？一点都没长大！”他含笑道。
  她闭上眼睛，嘴唇颤抖着。
  记得以前，她和他说她长大了，她不是小孩子，他就会问“你哪里长大了？我看你的胸还跟小朋友的一样，一点都没长大。”然后，她就会和他打成一团，最后打着打着，就到床上去了。
  往日越是甜蜜幸福，那些幸福对现在就越是残忍。
  “方晓悠，昨晚，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哭？”他颤抖着手，捧着她的脸，轻声问道。
  她睁开双眼，泪眼蒙蒙里的他，比过去更加地沉稳，好像不是那么像他了。可是，他昨晚——尽管她昨晚努力掩饰自己的难过，可他还是听出来了。
  为什么，夏雨辰，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让我，这样爱你？我没办法恨你，没办法恨你——
  她推开他的手，转过身，他却紧紧抱住了她，扳过她的身体。
  方晓悠闭上眼，不敢看他，他眼里那熟悉的温柔，那么轻易就让她沉沦。
  可是，脸上，温热的触感，那么熟悉。
  她知道，那是他在吮着她的泪，就像过去一样。
  那咸涩的眼泪，一点点被他吞入腹中。
  她颤抖着，根本不敢睁开眼睛，却感觉到他的嘴唇，已经贴上了她的。
  不，不能这样，不能——
  一个声音在她的心底叫着，让她理智，让她清醒，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靠近他，主动张开嘴巴——
  熟悉的感觉，记忆中的感觉，再度翻江倒海而来，冲刷着两人的意志。
  他舍不得放开她，真的舍不得。
  尽管前天已经做了那么多次，可是，那就好像是一段多幕剧的引子，昭示着后续更加疯狂激烈的演出。
  浅尝辄止根本不能满足，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他知道自己今天只是和她吃个饭，聊聊天，然后，就这样，可是，当他的双唇沾上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她的唇上，似乎粘着致命的鸦片，让他一碰就要上瘾，根本戒不掉。
  喘着气，他松开她的唇，气喘吁吁注视着她。
  眼里的她，酡红的面颊，含泪的双眼。
  “我们，离开？”他问。
  等不来她的回答，他就拉起她的手，她赶紧拿起包包跟上他，他抓起自己的风衣，就快步和她走了出去。
  老板看见他走了，也没有再追上去送。
  到了车边，他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把她塞了进去，自己则赶紧上了驾驶位，发动了车子，车子绝尘而去。
  来吃饭的时候，他直接开了自己秘书刘春的车子，并没有带任何的随从，不管是司机还是秘书。而现在，这辆车子载着他和心爱的人，在锦城的车流里穿梭着。
  在车上，他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偶尔放在嘴边亲一下，然后就看她一眼。
  她的脸，红极了，一颗心都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嘴巴干干的。他每亲她一下，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电流击穿，一次又一次。
  冥冥中，她似乎知道他要带着她去干什么，可是，不知道怎么的， 她没有害怕，没有担心，只想和他在一起，不管去哪里，不管做什么。
  她爱他啊，这么多年，没有一刻改变过，哪怕是被他抛弃了，她也还是爱着他。
  怎么才能不爱他？怎么才能忘记他？
  过了两年，她根本没有做到，不是吗？尽管她倔强地欺骗着自己，欺骗着他，可是，内心那热烈的情感，丝毫不能让她忽视，那种情感告诉她，她爱夏雨辰，生生世世！
  车子，开出了市区，开到了西郊的那座山上，半山腰一片的别墅群，绿树青山，此时春暖花开，在一片桃花掩映中，他把车子停在了一个院子里。
  方晓悠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抱下了车。
  她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肩上。
  滚烫的面颊，剧烈跳动的心，让两个人的热血流在了一起，即便是分隔了四年，即便分隔了万里，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衣服，从玄关开始，凌乱的散落着，到客厅，到楼梯，一直到楼上的卧室。
  分不清是谁在主动，谁又在接受。
  方晓悠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和他这样亲密接触了，可是，当他的唇舌碰到她的那一刻，身体里那无尽的相思和爱恋犹如烟火一般，瞬间就被点燃引爆了。
  在两人的记忆中，这种事，他主动的比较多，她总是在半推半就中迎合着他。而今天，方晓悠变得和以往完全不同了，她热烈地吻着他，想要更多的爱他，也被他爱着。
  她的变化，让他的心底也是无尽的欢喜。
  他知道她是爱他的，正如过去，因为爱他，她总是会做出很多很多违背她自己本来的事情，比如亲他的宝贝，比如在视频里做出各种动作，比如现在主动脱去他的衣服，主动吻着他。
  宽大的双人床上，干干净净的，窗户紧闭着，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而屋子里的声音就显得越发的煽情。
  他喜欢她的声音，喜欢她在情醉时叫着他的名字，喜欢她吻他，喜欢这样和她没有距离的接触。爱人的距离，原本就该是如此，不是吗？只是他们被迫分开了四年，被迫走到了今天的局面。可是，即便再怎么掩饰内心的狂热，再怎么跟自己说对方是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只是过去式，可是，当肌肤相亲时，无数微妙的化学反应，在身体里如烟花开始一点点绽放起来，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
  没有了意识，不去再想应该不应该，不去再想是非对错，不去再想未来在何方，此刻，就想这样和亲爱的人，和最爱的人水乳胶融，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对方，把自己最美最狂野的一面交给对方。在这个世上，或许就只有眼前身边的这个人，才会自己放弃所有的坚持，摘掉面具，做一个真正的自己。不管怎么样的语言，不管怎么样的动作，都是因为爱。
  爱，从来都没有错，不是吗？
  当他气喘吁吁趴在她的背上，方晓悠的眼前，好像有什么液体滴了下去。
  是眼泪，还是汗水？
  他亲吻着她，一点一点，充满了眷恋。
  窗外的春光，依旧明媚。
  如果说上次的狂欢是爱恨交织，那么这一次呢？满满的都是爱，不是么？说不出却都感觉到了，那么浓烈的爱，一如当初，甚至比当初还要浓烈许多。
  都说爱情是有保鲜期，过了那个时间，爱情就会变成狰狞的怪物，让两个人只看见对方的缺点。又或者，爱情就变成了亲情，你握着我的手的时候，就像是自己的左手握着右手，爱情变得平淡，让人想着去寻找新的刺激。
  可是，对于方晓悠和夏雨辰而言，经过了四年的分别和相思，爱情却比当初更加的澎湃！
  他轻柔的吻着她的背，手指在她的胳膊上摩挲着，她转过头望着他。
  夏雨辰亲了下她的脸颊，无言地注视着她。
  他的小妻子啊，经过了四年，好像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呢！
  “啊——”她猛地叫了一声，接着就开始哈哈笑了，可是，身体被他压着，根本动不了。
  “讨厌啊，夏雨辰，你又欺负我！哈哈哈，不许你挠我痒痒！”她叫道，用力去推他，也许他是故意的，让她把自己从身上推了下去。
  她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不让他靠近。
  “你好讨厌，老是，老是用这一招！”她说道，可他笑着，根本不饶她，扑向她，继续伸手去她的腋下挠着，她不停地躲，却怎么都躲不掉，只好跳下床，他却追了过去，把她抵在墙边。
  她不再笑了，静静注视着他。
  他的手，抬起来，轻轻抚摸着她的眉角，眼底却是她熟悉又陌生的温柔。
  她闭上眼，却哭了。
  “讨厌，讨厌，你讨厌！”她抱住他，无声地落泪。
  泪水，和他胸前的汗水融在一起，却让他觉得胸口冰冰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