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8)

  庄白桦的话音刚落,宋郁便抬起头来。
  迷茫而神经质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和谦逊的笑容,那人直起脊背,冲庄白桦郑重地打招呼:你好。
  庄白桦笑着点头:你好。
  池月在外面透过屏幕看着房间里的人,偏头问赵医生:那是谁?
  宋郁分裂出好几个人格,可没有一个像现在房间里的人那样,笑容和煦,眼神坚定而明亮,气度大方,仿佛内心有无尽的力量。
  这是全新的人格。
  赵医生笑着回答:你继续看就知道了。
  房间里,庄白桦跟宋郁的新人格打了招呼,继续问:最近还好吧。
  那人点点头:还不错,这里挺清净的。
  庄白桦喊人进来,递给那人几本书,说:带给你看的,希望你能保持时刻学习的习惯,不忘初心,传承我辈质朴优良的传统,积极向上,继续向前,同时也要兼顾其他人,与他们齐头并进,起到模范带头作用。
  那人接过书籍,珍惜地抚摸着书本的封面,像对待最珍贵的宝物,稳重地说道:那是当然,我已经在我们几个人之间成立了学习小组,积极发展他们,向他们宣传先进的知识,每周组织生活会,大家一起讨论,加强自身修养。
  庄白桦闻言,露出欣慰的笑容。
  池月不敢置信地问赵医生,他们这是什么对话?
  赵医生笑着说:如你所见,宋郁分裂出了新的人格,这个人格是以庄总为标准诞生的。
  之前庄总经常到这里来,给宋郁灌输正面积极的思想与知识,久而久之,新人格便产生了。这个新人格与其他人格不同,认真正直,具备着良好的性格与品质,可以帮助我们约束其他副人格,慢慢地让那些偏执人格走上正道。
  赵医生乐观地告诉池月: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以前的人格就会被新的人格驯化改造,他们愿意与主人格融合,宋郁的人格分裂就治好了。
  池月对这件事不置可否,赵医生望着他,平静地说:治好了才能去承担应有的责任,不是么?
  池月闻言,再次看向监控屏幕,注视着房间里的人。
  庄白桦跟那人说了一会话,见时间差不多了,对他说: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加油。
  宋郁的新人格笑了笑,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房间里的摄像头,说:代我向他问好。
  庄白桦竖起手指,比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他噤声,宣告着主权:他是属于我的。
  新人格哪里都好,就是跟庄白桦一样,也喜欢池月。
  庄白桦从房间里出来,池月在走廊上安静地等着,他走过去,轻柔地说:回去吧。
  池月的状态比来时要好很多,两个人缓缓地走着,池月说:没想到你做了这么多安排。
  庄白桦笑着说:其实我有私心,我希望宋郁和他的那些人格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能产生愧疚与后悔的情绪。但我没时间一直在这里待着,只能培养一个代理人。
  池月明白,他做这些全是为了自己,心情既甜蜜又惆怅,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表达心里的情绪。
  两个人走出精神中心,此时太阳还没落山,昏黄的光辉洒在他们身上,在地面拖拽出长长的影子。
  所以,你要有信心,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有应对之道。庄白桦在微风与阳光中对池月说。
  他冲池月俏皮地眨眨眼:方法总比困难多。
  池月笑了,笑得纯净真挚,毫无阴霾,仿佛回到他最初的模样,却少了最开始的迷惘与无措,染上了几分坚定与希冀。
  就像他身边的男人一样。
  池月伸手勾住庄白桦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忍不住笑出声,说道:只要有你在,仿佛什么都能克服。
  庄白桦被他牵着手,耳朵有些微红,跟着笑起来,英俊而美好,整个人被镀上一层金色,满怀温柔。
  那是当然,毕竟我是无敌的嘛。
  正文完
  第115章 晋江文学城
  庄白桦被授予市杰出青年企业家的称号。
  陈秘书将证书放在总裁办公室显眼的位置,金光闪闪,亮瞎人眼,庄白桦非常满意。
  收到政府的认可,他比任何时候都高兴。
  很多人向他发来祝贺,他一一接受,只是没想到唐枫居然会直接上门要请他吃饭。
  庄白桦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唐枫理直气壮地说:为了庆祝啊,庆祝你得奖。他热诚地望着庄白桦,嘴角挂着温文的笑容,我在新闻上看见你,深感与有荣焉,这个光荣的时刻,我衷心希望能与你一同分享喜悦。
  唐枫说话还是这么肉麻,庄白桦平淡地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会跟你吃饭。
  唐枫很委屈: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要庆祝也轮不到你啊。
  为了顾及唐枫的面子,庄白桦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而是问:你还没放弃么?
  唐枫挺直腰杆,说道: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个词。
  那我就揍到你失忆。
  清冷的声音传来,池月突然站到两人面前,冷冷地望着唐枫。
  唐枫啧了一声:最近不是考试周么,你怎么这么闲。他打听好了才来找庄白桦,谁知道还是撞见了池月。
  池月哼了一声:我要毕业了还考什么试。你还来管别人得奖,你自己的奖呢?当初不是说不拿最佳导演奖不回来吗?
  唐枫心虚地嘀咕: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池月不屑,懒得再搭理他,转过头面朝庄白桦,温柔地说:回去我给你做晚餐,我今天买了不少新鲜的食材,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我们好好庆祝。
  庄白桦放柔表情,笑了出来,点点头。
  唐枫目睹双标现场,简直气炸了,他很快抓到重点,问:你们要回哪去?
  当然是回家啊。池月拉住庄白桦的手,亲密地靠过去,笑眯眯地说,我们同居都快一年了,你不知道么?
  他学着唐枫的语气,用词浮夸:我们要回到属于两人的温暖小屋,在烛光下享用充满爱意的晚餐,你有什么意见吗?
  唐枫震惊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之前还抱着虚无缥缈的幻想,现在幻想的泡泡被池月无情地戳破,他的心也跟着一块碎了。
  你们在一起了啊唐枫呆呆地说。
  池月抬着下巴,以胜利者的姿态做出肯定的答复:这么久你都没发现,你也够迟钝的,所以请你自重。
  想撬墙角,没门。
  唐枫眨眨眼睛,回过神来,哀怨地瞪了池月一眼,对庄白桦说:只要没结婚,我是不会放弃的!
  说完,他原地转过身,风一样地离开了。
  庄白桦无奈地看着唐枫离开的方向:他每次精神都挺好。
  因为精神太好了,反而没有失恋的实感,从某方面来说也是种本事。
  池月板起脸,说:不要提他了。他拉着庄白桦往家走,我们回家。
  回到家后,真的像池月所说,他准备了不少食材,到厨房去给庄白桦做了一桌子菜。
  恭喜你,为省市国家的gdp做出卓越贡献。池月用果汁代酒,与庄白桦碰杯。
  跟庄白桦在一起久了,他已经知道庄白桦喜欢听什么样的话。
  果然,庄白桦很高兴,脸颊都有点泛红,说:谢谢,我会再接再励。
  两个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饭,池月接着收拾碗筷,庄白桦吃饱喝足,靠在椅子上看手机,时不时发出笑声,池月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我在跟卫丛森聊天,他说今后回国了,要跟着我一起做生意。
  庄白桦一边按手机一边笑。
  池月沉下脸来,说:白日做梦,让他老老实实在俄罗斯待着吧。
  他只是开玩笑。察觉到池月的异样,庄白桦抬起头,笑着说,怎么又不开心了?
  池月酸溜溜地说:这么多人关心你,你每天好忙。
  庄白桦哪里听不出来他吃醋,故意说:那是,我人缘挺好。
  池月当然知道庄白桦人缘好,他就是这点最吸引人,人人都想从他身上汲取温暖,也正是这点令人恨得牙痒痒。
  恨不得把所有人的眼睛抠瞎,不让他们再多看庄白桦一眼。
  但池月知道这不可能,不是他做不到,而是做了庄白桦会生气。
  于是到头来,生闷气的变成了池月自己。
  庄白桦见池月不吭声,知道他是真恼了,凑过去安抚他:别撅着嘴了,我对他们都是社交礼节,唯独对你不一样。
  池月气顺了点,却还是问:哪里不一样?
  庄白桦摸了摸他的脸颊,笑着反问:你说呢?
  池月倾身亲了男人一口。
  自从庄白桦接受了他和池月的关系后,就渐渐想开了,没有以前那么拘束。
  相差八岁算什么,连世界都穿越过了,还需要担心这些外在的东西么。
  于是就这么过去一年,眼见着池月要大学毕业,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庄白桦的公寓里住,庄白桦越发坦然。
  只是池月的醋劲还是这么大,庄白桦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把青年扯到自己面前,两个人在餐桌旁边接吻。
  我不会跟其他任何人这样。庄白桦抚摸着池月的后颈,在亲吻的间隙低低地说。
  池月不动声色地勾勾唇角,眸光变得深浓。
  庄白桦以为饭后安抚了池月就完事了,万万没想到睡觉之前还有别的节目等着他。
  他瞪着池月手里拿着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池月的眼神有些闪烁,抿着嘴唇,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说起别的:今天很高兴,应该庆祝一下。
  庄白桦奇怪:不是晚餐的时候庆祝过了吗?
  还不够。池月深吸一口气,举起手里的东西,递到庄白桦面前,红着脸说,想看你穿这个。
  庄白桦接过东西一看,头顶立刻冒烟,居然是一套裙装。
  你、你庄白桦震惊得说不出话,这什么意思?
  池月的脸一片绯红,害羞地说:想看你穿。
  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理直气壮地提这种要求的,庄白桦被他搞懵了,第一反应是拒绝:不。
  池月的嘴角垮下来,说:为什么,只是一点情趣而已。
  庄白桦没好气地说:要穿你穿啊。
  可以啊,我穿你就穿么?池月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庄白桦想起俄罗斯人绑架的事件里,池月大大方方地穿女装,根本不在意这个。
  你自己喜欢穿就穿,别拉上我。庄白桦把裙子塞回池月的怀里,宛如烫手的山芋。
  池月总是在奇怪的方面很执著:我喜欢看你穿。
  两个人拉拉扯扯,脸是一样的红,热气直冒,房间里空气蒸腾,温度升高。
  庄白桦被撩得浑身燥热,池月搂着他的腰,手指在腰间弹钢琴,眼巴巴地望着他:我马上就毕业了,说好了要给我毕业礼物。
  这就算毕业礼物吗?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池月想了想,确实有点亏,说:礼物另算,但这是我第一次毕业。他深深地看着庄白桦,眼睛像天上的星星,眼神甜蜜又带着忧愁,从前的我从不奢望有毕业的一天。
  他曾经渡过无数次二十岁的时光,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刻,庄白桦从天而降拯救了他,他小心翼翼地走过二十一岁的路,如今真的要毕业了,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是奇迹。
  庄白桦就是他的奇迹。
  池月说得深情,庄白桦也有些动容,只是女装还是有些超出他的能力,池月柔声哄着他:只有我看,窗帘都拉好了,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情趣,看在我要毕业的份上,满足我一下。
  池月嘴巴上说着,手也没闲着,庄白桦腿脚发软,最后拗不过撒娇的小狗,揪着那套裙子,咬着牙说:等等。
  他飞快地钻进浴室,池月跪坐在床铺上,满脸通红地等着。
  心痒难耐,度秒如年,池月仿佛能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像一把小锉刀,在他心尖上滑来滑去。
  过了好久,庄白桦才磨磨蹭蹭地走出来。
  池月到底还是手下留情,选的是偏正式的套装,上身是一件女士白衬衣,下面的裙子是黑色西装大摆裙,没有那么浮夸,反而有些知性。
  庄白桦个子高,身材匀称,但比起女性还是健壮多了,把衬衫撑得紧绷,贴住身体的线条,柔软的裙子滑过大腿,带来凉飕飕的感觉。
  庄白桦头晕目眩,觉得自己中邪了才会答应池月的要求,立马想缩回浴室,把衣服换掉。
  池月迅猛地扑上去,把他拽到床上来。
  小狗变成了饿狼。
  两个人隔着裙子的布料接触彼此,庄白桦感受到池月身体的变化,烫得惊人。
  喜欢。
  年轻人乌黑的眼眸燃烧起来,展现出令人心惊胆寒的狂热。
  接下来庄白桦完全没有余裕思考后悔的事,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盛宴之中。
  第二天庄白桦醒来的时候,发现那套衣服已经碎成一条一条,剩余的布料堪堪勾在自己的肩膀与腿上,池月抱着他,指尖绕着一个裙角,正睡得香甜。
  庄白桦气得捏住池月白皙的脸皮一顿揪。
  每次都这样,青年撒娇哄着他,他就心软,妥协之后又忍不住自我检讨。
  真是欠了你的。
  庄白桦对上池月睁开的眼睛,凶巴巴地说。
  池月眨眨眼睛,望着庄白桦红润的嘴唇,笑了一声,笑容比朝阳还要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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