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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师 第791节

  笑话,跃华春是全国连锁的高级包子铺,材料奢华,价格高昂,限量供应,这包子虽然好吃,可你拿跃华春跟它类比,搞笑呢?
  哑巴兰不死心:“那他怎么还吃呢?”
  不过老头儿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不住的盯着我们。
  而那个黑膏药回手跟老头儿低调的打了个手语——我看出来了,竟然是“好吃”的意思。
  哦?他骂了半天,还让老头儿以为他是在夸老头儿?
  老头儿这才放心,对着他嘿嘿点头笑。
  这会儿,一个小孩儿也过来吃包子,听见他这话,忍不住了:“我觉得,话不能这么说,这包子挺好吃的啊……”
  而那黑膏药脸一沉,一拍桌子:“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什么?言论自由懂不懂?我只是把我真实想法说出来,你管得着吗?”
  小孩儿撇嘴,终于把哑巴兰的话问出来了:“那你这么不喜欢,为什么还吃啊!”
  “放屁。”那黑膏药更是来了精神:“你管得着吗?我自己花钱买的包子,多难吃,我也得把它吃完了,这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懂不懂?一看你就有人生没人养,这都不懂,小小年纪这么多管闲事儿,真是生孩子嗑瓜子——逼嘴不闲着。”
  那小孩儿寻思了寻思,哇的一声哭了,就跑回去了。
  黑膏药得了意:“小逼崽子跟我抬杠,我他妈的杠你个杠中杠。”
  夏明远都愣了:“有意思,这人一瞅就是个社会底层,哪儿来这么大的优越感?”
  是了——一般来说,四处寻找优越感的,就肯定是生活之中找不到优越感的。
  吃个包子,还能免费看跳梁小丑卖艺,真是买一赠一。
  可其他一些人从这里经过,黑膏药又开始折腾:“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难吃的包子,还好意思五块钱四个,给我钱我都得考虑考虑。”
  其他人一听,都对这包子有了戒心,转身就走了。
  老头儿也纳闷为什么,可他找不到答案。
  这个钟点眼瞅着快收摊了,老头儿的包子还是卖不出去,索性那老头儿跟黑膏药摆了摆手——意思是给他一些,让他拿回家吃。
  黑膏药来了精神,打手语说那怎么好意思?
  老头儿比划说你是老熟客了,谢谢你老帮我宣传包子。
  我心里顿时雪亮——妈的,感情在这刷差评,是为了老头儿的包子卖不出去,便宜了他。
  黑膏药点头,嘴抽的跟赵四似得,就要拿包子,我却一只手拉住了他。
  他一愣,脸色不善:“干啥?”
  我说道:“你把转账记录再发一下看看——我觉得,你那就像是一张截图。”
  付账一次截图,下次亮出来,不懂的商贩,就以为你又付款了,其实,是吃白食。
  他表情变了——看来我还真没看错。
  哑巴兰一拍桌子站起来:“这还是人?”
  刚才就看出来,他跟张曼一样,犯了很重的口业,所以十分困顿,俗话说吃人嘴短,他嘴角一抽一抽,也是报应,
  又怂又恶,又蠢又坏,我却高兴了起来——难不成,这位就是老黄让我找的抬杠人?
  只是,打瞎子骂哑巴,踹寡妇门挖绝户坟,都是大孽,死了要下油锅炸的,这种人,为什么能成为护身符?
  第953章 肉包打狗
  黑膏药一个哆嗦,嘴就抽了起来,大声说道:“你管得着吗?这卖包子的是你祖宗啊!”
  这老头儿是不是我祖宗你管不着——不过我看你是真孙子。
  我平时其实不爱管闲事儿,有道是好鞋不踩狗屎。
  不过,这个黑膏药做的太过了,我就眯着眼睛对他笑:“你没听过一句话?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黑膏药的嘴继续抽了起来——但很显然,他已经慌了。
  这人十足怯懦——才会明知道对方无法反驳辩解的情况下做这种事儿,因为他觉得,这样一方面让自己舒坦,一方面不会付出任何代价。
  一旦有了什么变故,胆子给他吓破了。
  “你胡说八道!世上哪儿有报应?”黑膏药外强中干:“多少有钱的坏事儿干尽,怎么都没报应?”
  “七星,你跟他说这个没用,”程星河一边吃糖蒜一边说道:“这种人肯定不信报应,一个蛤蟆,就觉得整个天只有井口大,懂个屁。”
  他自然不知道,那些“干坏事的有钱人”有没有也做过其他好事儿,或者人家就算遭到报应,还来跟您报备,让您知道?
  黑膏药看我们四条大汉,打起来也是他吃亏,就往后瞄了一眼,试图狡辩:“他出来卖包子,就得做好被人评价的准备,东西不好还不让说了?”
  “可其他人都觉得好啊!”这会儿,又一个本地小孩儿来了,低声说道:“本来,哑巴爷爷的包子做的挺好的,大家都爱吃,可谁吃,这个黑膏药就过来说,老头儿看着老实干净,心黑着呢!他亲眼看见了,包子是用血脖肉,脏下水,地沟油和的馅料,还放了大烟壳子,才让人这么爱吃,时间长了,就没人敢来买包子了。”
  夏明远听不下去了:“他无凭无据,你们村的人也信?”
  小孩儿说道:“他是哑巴爷爷的邻居啊!他爹妈死了以后,是哑巴爷爷接济他长大的,他成天就在哑巴爷爷厨房里待着,所以我妈他们说,包子能不能吃,他还真知道,就不让我们买,我们都是偷着来的。”
  我一瞅,好么,这小子的面相确实极差——父母宫凹陷,财帛宫坑坑洼洼,眉骨低,鼻梁塌,人中短,下巴尖,妥妥是个懒汉。
  主人祸从口出啊。
  原来这小子爹妈就不是什么好枣,这村子以前有个主路,经常过大车,他爹妈认为货车司机都有钱,就经常去公路上碰瓷讹钱——一躺就来钱,赚得多又不累。
  有些大车司机忍气吞声,不少吃哑巴亏的,有些横的不给,但他们也没啥损失。
  这无本的买卖兴隆,他爹妈那是越发得意,有一天又横在公路上跟人狮子大开口,结果对方是个愣头青,开车就碾过去了——你活着我也赔钱,你死了我也赔钱,那我干嘛要让你活着呢?
  就这样,黑膏药成了孤儿。
  而黑膏药充分继承了爹妈的衣钵,又馋又懒又坏——哑巴爷爷没后代,喜欢孩子,就可怜他,老拿肉包子接济他,他就跟着哑巴爷爷的包子长起来了。
  可这长大了,哑巴爷爷让他帮着干活,他绝对不干——干也能吃包子,不干也能吃包子,为什么要干?
  哑巴爷爷意识到这样不对,就不肯接济了,他不能饿肚子啊,就整天等着哑巴爷爷卖剩下包子,跟着蹭几个。
  有时候生意好,他蹭不到包子,一寻思,怎么弄呢?哑巴爷爷生意要是不好,包子能剩下,那不就有的吃了吗?
  于是,他佯装出来花钱买包子,还在一边夸奖包子的样子,其实是吧哑巴爷爷的生意全搅黄了。
  这一阵子哑巴爷爷的生意入不敷出,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黑膏药还跟哑巴爷爷说,他这包子千篇一律没创新,人家都吃不下去了之类的。
  哑巴爷爷信以为真,只好日夜研究配料,所以每次一看来了客人,都紧张的观看客人是不是满意。
  哑巴兰一听一肚子火,瞪着那黑膏药:“吃完奶就骂娘这一个绝活,还真看见传人了,老爷子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我是为了哑巴老头儿好!”黑膏药的嘴角不停的抽:“我只是说出了我的意见,我有什么错?”
  东西不好,你自然可以说,可这作为包子,其他人都觉得不错,就你自己上蹿下跳,颠倒黑白,你这不叫评价,你这叫耍流氓。
  做买卖的谁不想有个好口碑,你为了发泄也好,为了什么别的目的也好,过来喷粪,坏人家口碑,就是砸人家饭碗,可能毁了一个人的生路,这不是作孽是什么?
  恐怕,还是大孽——人家的包子,也没逼着你买啊,再说这个“买”字,你花钱没有?
  白吃人家劳动果实,就等于是个贼了,还在这倒打一耙,做贼偷东西还嫌东西不好,这种人能有什么好运气?
  而这小子身懒心坏——看夫妻宫上,他虽然有心仪的人,可天天被人当狗屎晾着,也是一肚子邪火,只敢吐出来伤害比他还弱的人发泄,有了反社会人格。
  那小子丝毫不觉得自己可耻,还梗着脖子在原地胡说八道,理直气壮的:“我就说了几句话,你们还能揍我?世上有没有王法了?小心我报警!”
  我说你报警可以——你手机截图白吃包子的事儿,咱们也跟当差的说道说道?
  那小子脸顿时就白了,眼珠子提溜提溜的乱转,看意思想跑。
  可地方也不大,我们四个也不是吃草的,你上哪儿跑?
  哑巴老头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甚至吓的还过来给我们作揖,意思是他包子做的不好,请我们多原谅,不要打人——到了现在,老头儿还以为我们嫌弃包子不好,黑膏药给他说话,我们才要揍他。
  我把黑膏药摁在塑料凳子上,似笑非笑的说道:“有个事儿,我跟你商量一下——你白吃包子的钱,我帮你付,不过,有个条件。”
  那小子一愣,捂住了自己的腰:“不卖!”
  “我又不是卖烧烤的,不要你腰子。”我说道:“你跟我干几天,怎么样?”
  第954章 离奇之火
  黑膏药一愣,跟没听明白似得:“你什么意思?”
  但紧接着,他跟想起来什么似得:“打工啊?我告诉你,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不可能打工的……”
  “不让你干活,”我说道:“只要跟着我们就行,包吃包住包路费。”
  夏明远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老黄的事儿,也纳闷我弄这么个万人腻在身边干什么。
  但他也没什么反对意见,毕竟我就是他死乞白赖找来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再找个人,他也没啥可说的。
  黑膏药还是不明白,眼珠子上下顺着我溜了一圈,似懂非懂:“保镖?我这体格还没你们好呢!”
  程星河一边吃包子一边说道:“比起保镖,那倒不如说是吉祥物。福娃知道吧?不用上场比赛,刷个存在感就行。”
  黑膏药没听过这种事儿,眼珠子一转伸出手:“多少劳务?”
  词汇量不小,还懂“劳务”。
  “给你还包子账还不够?”我把手机拿出来:“要不还是报警吧。”
  黑膏药一只手把手机摁下去,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行行行,算你们祖坟上冒了青烟。”
  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越多给他,他越贪,肯定要坐地起价,比起这个,还不如早点把他嘴堵上。
  聋哑老头儿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眼巴巴的盯着我们还想“求情”,我摆了摆手说没什么事儿,还把给黑膏药找到“工作”的事儿告诉老头儿,可把老头儿高兴坏了,做了好几个揖谢我们。
  黑膏药只得跟我们坐下,眼珠子转了半天,又想出来一出:“不是,管吃管住不干活,你们是傻逼吗?还是……人贩子?”
  哑巴兰拍桌而起:“你会不会说人话……”
  我把哑巴兰摁下,有句话说得好——喷子为什么喷粪?他们吐出来的,是生活逼着他们吃的一口一口的屎。
  我丢给了黑膏药一个包子:“你这体格我们卖给谁去?进煤窑都没人要——我问你一件事儿,你不是本地人吗?有没有见过这附近,出现过一些稀奇古怪的外乡人?”
  黑膏药把包子塞进了嘴里:“外乡人?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傻逼才来。”
  哑巴兰要撸袖子,黑膏药赶紧把脑袋捂上了。
  这人天生就是这种造口业的嘴,我还没拦哑巴兰呢,忽然一个人气势汹汹的闯过来了,一只拳头砸在了黑膏药脑袋上:“你个臭裤衩子嘴骂我儿子呢是不是?看他妈的我不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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