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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师 第340节

  祁大年连忙说道:“大家放心,我已经从城里请了大师,肯定能……”
  “大师?”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年啊,不是我说,你小子也奔三十的人,怎么一点人事儿不会干呢?”
  人群分开,一个男的背着手走了过来。
  这个人梳着个时髦的油头,长着一双兀鹰眼,鹰钩鼻子,模样阴森森的,看样子比祁大年大几岁。
  周围的人见了这个人,都畏畏缩缩的喊一声大祁总。
  祁大年也有些吃惊:“哥,你怎么来了?”
  说着跟我介绍,说这是他亲哥,祁大庆。
  亲哥?不对啊。
  祁大年父母宫上,代表父亲的日月角丰隆,说明他爹活的还好好的,可他哥的日角塌陷,显然老爹早就死了。
  这俩人说是亲兄弟,怎么还不是一个爹?
  我虽然好奇,但人情世故还是懂的——这种事儿,不能在公共场合瞎问,容易招来麻烦。
  而大祁总冷笑了一声:“我们祁家,没你这么没出息的玩意儿!放着人命案子不管,你还有心情找什么大师,我看你脑子是不是尿给泡了?这里的事儿你也别管了,赶紧带着你那几个神棍给我滚,人参山的事儿我接手了。”
  显然,这个大祁总才是他们家有实权的人。
  祁大年一听,顿时就慌了,连忙说道:“大哥,话不能这么说啊,你不是答应了老爷子,这半年让我管参山吗?这……这时间还没到呢!”
  “时间是没到,可谁想的到你这个扫把星逮着什么克什么。把这些种地的也克了?”大祁总显然骂祁大年骂惯了,当着这么多人,也没有一点给兄弟面子的意思:“再让你管下去,人死绝了你出钱拿赔偿款?草蜢弄小鸡—自不量力。”
  那些参农都露出了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说起来,都是祁家的亲戚,可在他看来,这些人恐怕根本没资格跟他一样姓祁。
  而大祁总一边说着,一边又端详起了我们来,冷笑了一声:“别的不说——这就个打工仔就是你请来的大师?就这一个个的德性,也就你这种猪脑子能信。”
  那些村民听了大祁总的话,也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们。
  张曼平时捧高踩低惯了,连忙讨好的说道:“大哥你别生气,我也说大年呢,他就这两天为了参山的事情着急,才痰迷心窍,把这几个卖狗皮膏药的找来,我现在就把他们轰走!”
  卧槽?你不站在我这边也就算了,连你老公的面子也不卖,我看你的脑子才像是让尿给泡了。
  祁大年顿时十分尴尬,只得转脸说道:“大师,我对不住你们……要不这事儿就算了?就当我没提过……”
  卧槽,看这意思,忙帮不上,极乐河的事儿你也没心情跟我们说了呗?
  那不行,这事儿还真的跟着掺和掺和不可。
  刚要理论,我忽然发现,这个大祁总的后脑勺上,像是挂着一丝邪气,是个我没见过的颜色。
  而且,七星龙泉冷不丁,也颤动了起来——方向正对着那个大祁总。
  把七星龙泉都惊动了——这个大祁总的邪气,是哪里来的?
  第426章 下河捞物
  我看了程星河一眼,程星河知道了我的意思,立马往前抢了一步,假模假样的说道:“既然这样,我们走就走,临走呢,帮着带几句话——这位大娘,你闺女是不是前些天没的?走的时候你们家的棺材钉把她头发给钉住了,她动弹不得,没法下黄泉,托我告诉你一声,还有啊,她不是真心寻死,是把老鼠药当成辣椒粉撒菜里了,也挺后悔。”
  那个大娘的脸顿时就白了,一下坐在了地上,按着胸口就喘了起来:“难怪……难怪我梦见丫丫指着脑袋哭呢,我苦命的丫丫,原来是为了这个……我这个做娘的对不起她啊……”
  众人顿时都愣住了,程星河接着又说道:“还有这个大伯,当年您夫人去世的时候,您答应了不给孩子娶后妈,要亲自把孩子拉扯大,可你后来说话没算数,现如今夫人不乐意了,拿着把金剪子,让我告诉你一声,她在黄泉下等着你。”
  那个大伯顿时也傻了:“你……你说啥?她,她还带着呢?”
  原来那个大伯当初得了病,他老婆寻思男人死了,自己没法养大一对儿女,就请了巫师,把自己的寿命换给了丈夫,事情还真成了,大伯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她倒是得了重病,她临死要求就是别给孩子娶后妈,免得孩子被虐待。
  大伯当时感动的答应了,可后来把事儿忘在了脑后,程星河这么一出口,他才想起来,老婆当初下葬,是带着了一个剪刀,说大伯要是违抗誓言,她必然用剪刀把他命根子剪下来。
  剪刀的事儿只有大伯自己知道,一听程星河这么说,吓的什么似得,差点没晕过去。
  村里人一看程星河露出了真本事,哪儿还顾得上大祁总,直接跪下就给程星河磕头,让程星河想想法子,救救这个村里的人。
  大祁总火了,就要把这些人给拉起来,说他们是一帮愚民,让人糊弄几句就洗了脑。
  可村民已经被夜叉的事儿吓的够呛,见了我们,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哪儿可能放手。
  大祁总一看自己说的话不如放屁,顿时十分尴尬,程星河以一种救世英雄的姿态,假模假样的把人们拉起来,说:“父老乡亲们可拜错了——我就是个伙计,真正厉害的,还数我们老板。”
  说着就指向了我:“我们老板能上山捉老虎,下海擒蛟龙,才是真正的大佬,夜叉也砍死过俩仨的,要是我们老板出马,别说夜叉了,日叉都不是问题。”
  日你个头。
  众人见了程星河的本事,已经拿着程星河当个大佬了,再一听我比他还有本事,挤过来对着我就拜,我赶紧都给拉起来了——程星河牛逼吹的太过,我又不是哪吒转世,岁数大的人拜我要折寿的。
  大祁总一看这个势头,顿时就皱了眉头,显然十分不乐意,可眼看着村里人都认定我们了,他也没辙,就死死的瞪了我一眼,接着看向了祁大年,不声不响转身上了一辆奔驰,走了。
  等他一走,祁大年才松了心,连声跟我道谢,说自己没出息,要不是我有本事,这事儿都成不了。
  张曼生怕被人当成哑巴,连忙说道:“死脑筋,大哥也是为了你好,血浓于水,大哥的话不听,你还能听谁的话?”
  祁大年只得应声,表情十分无奈。
  她这脑回路怎么长的呢?真是谁娶了这娘们谁倒霉。
  张曼还想发表高见呢,我脚底下运气,悄悄踢过去个石头,她那穿着高跟鞋的脚一踩,“妈耶”一声摔倒,裤子本来就紧绷,这会儿裆直接摔裂,捂着屁股就跑车上去了。
  哦豁,这只是个开端,她的倒霉事儿一样一样就要来了。
  眼瞅着祁大年也松了一口气,我记挂着他哥脑袋上的邪气,刚要问他,祁大年就说道:“让大师笑话了——张曼这人就这样。”
  我就问他:“你当初为啥要娶张曼,你是看上她哪儿了?”
  还是你让人给下了降头了?
  祁大年一愣,这才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不是到了岁数,一直也没找到对象,我大哥给我找的吗?”
  原来当初大祁总说,我是为你好,虽然这个姑娘又丑又胖学历还低还是二婚,可配你正合适啊,你这个条件,就别挑了。
  啥条件?这祁大年不缺胳膊不短腿,怎么就得娶个张曼?呸,残疾人恐怕也看不上张曼。
  只能说这个大祁总对弟弟太狠了——难怪张曼这么巴结大祁总呢,感情还有个知遇之恩。
  这会儿天色不早,村里人就把我们招待进去了,让我们住在了一个老太太家里——她们家宽敞。
  老太太很健谈,一边给我们炖杀猪菜,一边跟我们闲聊,我就故意把话题引到了祁大年哥俩身上了。
  老太太一听,说这事儿问她算是问对人了,她当初就在祁家当保姆呢。
  原来祁大年看着风光,其实是黄柏木做磬子——外面体面里面苦。
  祁大年他妈死得早,小时候他爹娶了后妈,后妈带来了一个哥哥,就是这个祁大庆。
  祁大年一开始还挺高兴,觉得家里添了人口,可他大哥一来了,就一直压着他一头,小时候就欺负他——自己手里有吃的,也非得抢他的,他要不给就打,打雪仗的时候,他大哥把石头包在雪里砸他,差点没砸瞎他一只眼。
  他爹从来不管他,说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喊别人帮忙,跟老娘们有啥区别?
  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大哥是忌惮他才是真正的祁家人,想着除掉他,自己占这里的家产。
  而他爹也偏心大哥,时间长了,他大哥早把祁家的产业给占完了,就这么一个人参山,是他爹分给他的。谁知道,刚分到了手,又出了这档子事儿——要是人参山的事儿处理不好,他是真的没法在祁家有立足之地了。
  程星河听到了这里气的要炸毛:’这他娘不是鸠占鹊巢?’
  老太太一边往锅里撒香油一边摇摇头,说这也要没办法,谁让他自己没本事,不吃香呢?
  我寻思了一下,就问老太太,大祁总在出事之前,来过人参山吗?或者,跟人参山有没有什么联系?
  老大娘想了半天,这才说道,别的联系倒是不知道——不过他搞过个大学生创业优待政策,那俩回乡创业,作死惹夜叉的大学生,好像就是他招来的。
  程星河立马跟我对了对眼。
  杀猪菜吃饱了,我们就跟村民说了一下,想上羊拐子河看看去。
  村民别提多高兴了,赶紧就夹道送我们去了。
  这个山上都是彩钢房和养人参的大棚,看着还挺气派,但是最近可能村民不敢上羊拐子河附近来了,河边的大棚破了,呼呼往里漏风,都没人管。
  羊拐子河附近,还扔着不少垃圾。
  原来是作死大学生家里人恨夜叉伤人,用纸船装了很多垃圾,妇女秽物,甚至香灰啥的,点上红灯,顺流而下,给夜叉送去了。
  村民怕跟夜叉的矛盾进一步激化,吓得不轻,可死者家属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意思是我们家都死了人了,还有啥好怕的?万一激怒了夜叉更好,夜叉把其他人的孩子杀了,心里还能稍微平衡点。
  这他娘都是什么想法啊?
  作死大学生的朋友还组织了校友,下去找夜叉,要把夜叉给逮住,给朋友报仇。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个年轻人人从河边跑上来,兴奋的喊道:“乡亲们,你看我们捞上来了什么!”
  一看清楚了那些人抓上来的是什么,我的心顿时就沉了一下。
  这都不仅是作死了——是作大死!
  第427章 大雾红灯
  那是一个小小的神主牌。
  看的出来这神主牌时间很长了,上面写着的,正是“供奉羊拐子河夜叉大仙常七之神位”。
  这夜叉是参山上的先人以神灵的称呼架起来的,当然是神灵的待遇。
  人给神灵供奉香火,要么是通过庙里的神像,要么是通过神主牌,这东西是神灵享受人间香火血食的载体——·有了这个东西,夜叉才有资格拿河里的祭祀。
  你把这个东西从对方那里拿过来,无异于冲入对方家中,把对方捧着的饭碗给抢过来了,对方能善罢甘休才怪。
  周围人知道了这个含义,吓的都跟着倒抽凉气,连忙就让那个大学生赶紧把神主牌给送回去——事儿已经闹这么大了,夜叉一生气真把人都吃了怎么弄?
  那个捞上神主牌的大学生不不以为然:“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世上没有鬼,是有人杀人,装神弄鬼。”
  说着看向了我们:“瞅着你们岁数跟我们也差不多,没接受过教育的就是不一样,什么年代了,还在这拜神呢?愚昧无知,你们就在这看着吧,真要是能捞出夜叉,我们发到网上也火一把。”
  其余几个愣头青也纷纷跟着点头:“有种让他来找我们!”
  之前死的人,就是这么作死的,你们还真是厨房里的馋猫——记吃不记打。
  而这个时候,一股子阴气从这几个愣头青的印堂上就慢慢浮现出来了,仔细一瞅这个速度,我心里也有了谱——杀身之祸,今儿半夜就来。
  我立马让他们把神主牌给交出来——你们自己作死,别连累别人。
  可这几个大学生很固执,见我伸手,反倒是来劲了:“我们凭什么听你们几个乡野村夫的话?你有种就来抢。”
  说着,一手抛起来,几个人跟接球似得,哑巴兰一瞅他们那个态度就来火了,上去要抢,谁知道一个大学生自己没站住,接住了神主牌就摔在了河滩上,也是那个神主牌到了遭劫的时候,落在了鹅卵石上直接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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