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但药性已经过了最巅峰的时刻,血气被她吸收赶紧,池子里只剩下些残余辅药与妖气。
  守候的药师低声禀报:“大人,时间已经够了。”
  花柚支支吾吾:“我能还泡一会儿吗?”这妖气还没吸收完呢,多浪费啊!想当初她打工,可是一工时才几丝妖气呢!
  “可以的,半个时辰之内起来就行,泡久了您会头晕的。”
  药师起身告辞,“那我就先去同主上回禀了。”
  “好的,你去吧去吧!辛苦了。”花柚正是不喜欢有人在她身边守着,泡澡都不放肆,动也不太动弹。
  “嗯,属下等告退。”
  ……
  花柚趴在池边,听她带上房门走远,登时活络起来。
  脚在池边一蹬,便是一个仰泳朝后荡了出去。
  那澡池像个小游泳池,水又是恒温的,她最近畏寒严重,都没有运动过。现在四肢熨帖灵活,正好活动活动手脚。
  她惬意地在池子里游了几个来回才起身。
  脱下湿哒哒的中衣,围着浴巾,小跑去衣架旁边取衣服。一手勾下来在衣架上展开的衣袍,猝不及防地看到衣架后头、窗帘处站着一个人。
  啊啊啊啊!
  无声的尖叫僵在她的喉咙里。
  ——所幸她是个僵尸,一受惊便会失语僵直,没有将那声突兀叫喊出声。
  一件宽大的外袍罩在了她的身上。
  扶岑脸上血红,垂眸揽住她,怕她像上次一样直挺挺地摔下去。
  小声:“对不起,我刚来,不知道你在沐浴。”
  第42章
  花柚眨巴眨巴眼, 又眨巴眨巴眼,张不了嘴:“……”
  扶岑靠着她,闭着眼也能发现她身上的不同来。
  肌肤明显细嫩柔软, 带着点体温,引得人脸颊发热。
  知她一时半会肌肉紧绷,动弹不得,扶岑道了句失礼, 便以外袍将她裹紧了, 打横抱起来, 走去卧室。
  花柚躺在他怀里, 回不过神来似的盯了会儿他的侧脸,撞见他的视线, 老脸一热,尴尬地闭上眸子。
  安慰自己:不打紧不打紧,
  她也看过扶岑出浴, 你来我往, 谁也不亏。
  ……
  扶岑将她平放在床上,
  瞥眼那轻薄且贴身的外袍, 又红着耳根去拉开床被褥,将她裹严实了。
  他处理这样的状况已经熟门熟路, 坐在床沿轻轻为花柚放松着紧绷起来的身子。
  见她闭着眼不搭理自己,指尖抚过她的脖颈,摩挲那里的肌肉, 试图唤起她的注意:“那池中有血气,是为你塑生魂用的么?”
  花柚被他摸得不得劲,清了清嗓子,哑声应了是。
  终于睁开眼, 别别扭扭地看着他问:“你怎么来了?”
  扶岑仔细打量她的微表情,惊诧之中,明显是遮遮掩掩的欣喜偏多。
  且瞧着并不不像是恢复记忆了的模样,不然开口第一句不会问他这个。
  扶岑心里略松了口气。
  至少花柚不是一见闻星辞便旧情复燃,铁了心要随他走的。
  ……
  他垂眸揉捏着她的手腕:“我收到了你的来信,实在委屈。”
  花柚被倒打一耙,惊得瞪大了眼:“你委屈?”
  一口气在心里憋了这么多天,没有随着分手,撕毁与“金主”的契约关系而变淡,反而在她想象不到的地方越积越重。
  意外地见到扶岑,见他态度同从前一般无二,除了难以遏制、又出乎意料的欣喜之外,更多的是一点就爆的委屈。
  花柚自觉现在也是有娘家的人了,不必再同从前一般藏着掖着,发起火来也有底气:“好家伙,我还没怪你隐瞒身份呢!”
  扶岑被吼得一懵,幽怨又茫然:“你不是说不介意?”
  若不是僵硬着,花柚气得险些要做个仰卧起坐,“那我不是嘴上说说的么?!这你都信?”
  她激动得舌头都要转不过来:“难不成、难不成我还要直接同你说。不成啦,我撞见过你在藏宝库和别人爱爱的事儿,我不是个开放的人,我受不了这个?”
  扶岑脸色一沉:“?!什么?”
  花柚鼻息咻咻地瞪着他:“你不会不认吧?那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我本人撞见的现场版!就那个丘山领主的妹子,你不是又要宠爱她去了么?怎么还来找我?”
  扶岑静了半晌,回想当时的情景,想起那个衣衫歪扭、守在藏宝窟的狐白。
  终于意识到差错出在哪里,揉了揉眉心:“不是我。”
  花柚如今怒气冲头,嘴上并不肯信:“男人都一样,死不认账。”
  心里信了半分也不肯轻易下那个台阶,要听他展开解释解释才能罢休,遂只对他翻了个白眼。
  扶岑求和的态度果然很好,摸着她的脸颊:“你先别生气嘛。”
  花柚原本以为自己不是个矫情人,却听到明明已经开始熄火的自己冷哼了一声。
  扶岑并不介意她“恶劣”的态度,温声:“我从前就对你说过,我并不在浮华宫久住,常年在外地闭关。于是便找了一个人,替我暂管浮华宫的事宜。”
  花柚脑门上腾腾的火卡了下:“什么时候的事?”
  “我大概只在浮华宫选址的时候来过一趟,后来便一直在外地。我知道你将我误认成了谁,他的确是个荒淫的性子……”说到这,眸色暗了下,戾气一闪而过。
  狐白竟然曾被花柚撞见过么……
  转头向花柚,又恢复了无奈的笑容,“是我约束不力的错。也不怪被污了名声,叫你误会,等我回去了,自然要好好地教导他的。”
  那好好教导四字咬得颇重。
  花柚皱眉:“你没诓我吧?”
  还能这样将锅推给别人的?且这还都是他一面之词,有什么证据。
  扶岑认真道:“自然没有的,”
  可能也是意识到语言的力量薄弱,并无实证,有口难辩。失笑片刻后,忍住羞耻,幽怨开口道:“我甚至还是元阳之身……”
  他这么一条洁身自好的好龙,
  却背了这么大的污名,这谁能扛得住呢?
  =
  ……
  花柚沉默了。
  这消息反转太大,反倒让她觉得不切实际了。
  眸光一触一触地,反复往他脸上飘,
  不能够吧?
  都领主级别了,还长着这么一副脸,怎么会还……
  就算他自己禁欲,别人家小姐姐瞧着他也忍不住啊。
  嘶哈……
  难不成是哪里不太对劲?
  扶岑在她眼神逐渐开始变味,并往下挪去的时候,笑不达眼底地勾了下唇:“我身体很好,无需挂心。”
  花柚:“……”
  花柚尴尬地收回视线,揉了揉鼻子,不甘心地强调:“可你明明一副很熟练的样子。”
  “我哪里熟练?”
  “就,你第一次主动亲我的时候。”
  扶岑眸色一动,莫名介意这样的说法:“……是你先亲我的。”
  “行吧,”花柚脸皮发烫,“反正就是那次。”
  扶岑抿了抿唇,茫然又无辜:“那次我也是初吻,而且我根本什么都没做。”
  没见过世面的花柚咧了下嘴。
  虽然她无法描述,也因为当时大脑宕机,记不太清他究竟是怎么吻的,事后回想却总有缱绻缠绵的味道。
  散发着一点雨后青荷的气息,
  清冽而纯粹,温暖又灿烂,有浅浅温柔的爱意。
  她感觉很好。
  好到以为自己的回忆美化了自己的初吻。
  但没有忘记自己像个木头一样,僵着脖子,连呼吸都忘了。
  人和人之间的差别那么大的吗?
  ……
  扶岑垂眸瞧着她,良久,轻轻:“你是不是还是不信我?”
  花柚:“……”
  扶岑便倾身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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