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中毒已深
太医们对柳执初的本事，都是五体投地。这会儿她要离开，几乎所有人都有些舍不得。
话虽如此，柳执初若是真要走，他们也不敢拦。所有人都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柳执初，恨不得她能留下而已。
然而，柳执初却没有要留下的意思。她一起身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留下依依不舍的一众太医。
回到院子里，柳执初坐在八仙桌边。她深呼吸了下，开始默默地等着赫连瑾回来。
一路等到深夜，赫连瑾终于回来。一看见他，柳执初的眼神便亮了亮，上前叫了一声：“赫连瑾。”
“嗯？”赫连瑾有些诧异，挑了挑眉。一看见柳执初，他的心情便好了不少，笑问，“今天怎么想起等我回来了？”
“我……咳咳。”柳执初轻轻咳嗽了声，没有看着赫连瑾，而是别开视线道，“我本来就想等你回来嘛。这有什么不对头的？”
“是，没什么不对的。”赫连瑾轻笑，上前拉起柳执初的手，“更深露重，进去说话。”
“好。”柳执初眸光闪烁一下，答应下来。
她的手不着痕迹地往上动了动，扣住赫连瑾的手腕。几乎是一碰到他脉门的时候，柳执初的神色便凝了凝。
察觉到身边人的状态不对，赫连瑾回眸，笑问：“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还是等我等得累了？你若是累了，其实可以早点休息，不必等我回来。”
“没有。”柳执初摇摇头，笑道，“我只是有点担心你而已。更何况。最近你要做的事情那么多。我又怎么能做到抛下你，独自一个人去休息呢。”
赫连瑾闻言，眸色更加柔和了几分。他微微勾了勾唇，伸手揉揉柳执初的脑袋。
“哎呀，真烦人。”柳执初嗔他一眼，抬手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借着这个机会，她的神色微微沉了沉。
其实柳执初刚才抚摸赫连瑾手腕的动作，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和他亲热而已。
凭着柳执初对医学一道的理解，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碰，便足以让她了解许多东西。
譬如，赫连瑾身上的确是中了毒。再譬如，他此时已经中毒很深……
这样的中毒状态，绝不是当天在红袖楼闻一闻香炉中的诡异香料，便能达到的效果。唯一的解释就是，最近赫连瑾的确是在某些地方，接触到了乌沉香。
只是，他到底是在哪里接触到这种香料的？柳执初皱了皱眉，心下稍稍有些不安。
虽说眼下，柳执初还没有办法解决乌沉香来源的问题。不过至少，她现在已经有了解决这种毒药的资本。
现在也是时候，把解药送给赫连瑾服用了。若是任由他继续这样下去，还指不定要惹出多少麻烦来。
柳执初眸光闪了闪，故作若无其事地笑问赫连瑾：“你今天回来得倒是不早。是前朝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么？”
“的确。”赫连瑾微微抿唇，点头道，“大俞朝的人口问题，越发严峻了。这段时间，听说都城当中又多了不少老人。”
柳执初挑了挑眉，不着痕迹地试探道：“是吗。那你有没有想出，要怎么处置这些老人？”
“我……唔。”赫连瑾刚要回答，忽然闷哼一声。他似是有些头疼，抬手按住额角，一副难受的模样。
见状，柳执初顿时吓了一跳。她没敢再多问什么，而是上前帮赫连瑾揉着额头：“好了。既然想不出来，那就暂且先别想了。”
“嗯。”赫连瑾拧眉。他自己也对方才的头痛不甚明了，想了半天，才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今天，我和林言等人在前朝，对这个问题也是探讨了半天。或许正是由于先前说了太多的缘故，我现在才会提到这个事情，便觉得难受吧。”
“或许。”柳执初点点头，温言道，“你最近要是不舒服，回来之后，就少想这些事情好了。”
赫连瑾微微一笑，点头道：“那是自然。”至少在柳执初身前的时候，他想和她多说说家长里短。也唯有在东宫时，他才能稍稍获得一点缓和的机会。
看着赫连瑾放松的神色，柳执初眸光微动。她大概能明白，赫连瑾此时的想法。只是，赫连瑾其实并不知道。即使是现在，远离喧嚣和纷争的时刻。他的身子，还有他的想法，也都在被前朝的一些人算计着……
这样的事情，的确太过于让人难以接受了些。柳执初无声地叹了口气，转开话题：“赫连瑾，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让下人上些东西吃？”
“不必了。”赫连瑾摇摇头，“我这会儿没什么胃口，就不吃了吧。”
柳执初没想到他会拒绝，不由一愣。回过神，她有点犯难。
若是赫连瑾不肯在她这里吃饭，那她袖口的那袋乌沉香解药，又要怎么给他用上呢。
“那……”柳执初沉吟了半天，又问，“不想吃饭就算了。那，你想不想喝茶？我去让春杏沏些茶来。”
“不必了。”赫连瑾摇摇头。他有些意外，蹙眉看着柳执初，“柳执初，你今天怎么有些怪怪的。”
“啊？”柳执初吓了一跳，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闪烁，“我今天说的话很奇怪吗？我自己怎么没觉得。”
“是，的确是有些怪异。”赫连瑾颔首道，“你今天，似乎一直在催我吃喝。但是，我好像没有过要吃东西的意思。”
糟了。赫连瑾敏锐得很，自己的这点心思，居然被他给看出来了。
柳执初心一沉，心知今天的计划，算是彻底告吹了。然而表面上，她却只是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嗔道：“你啊，可真是会胡说八道。你若是不想吃东西，那不吃就是了。谁还能逼着你吃不成？我只是关心你的身体罢了，难道还关心出错了么。”
赫连瑾闻言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他微微失笑，拉起柳执初的手，轻声道：“我现在的确不想吃饭。你若是真的关心我，那我们倒是可以试试，一些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