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二）4

  “好的，那……能不能，不用那个……”中年人伸出一根带着茧的手指，微微弯曲着，指着一边，店里贴着的一个付款软件二维码，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不用这个……”
  “啊……当然，当然，没问题的。”皇甫光赫一边说，一边翻起了柜台一边的一个带锁的小抽屉，从里面翻出了几张纸币，交给了那名中年人。
  “哎，谢谢你啊，小伙子！”那名中年人微笑着说道，“我们也不像年轻人，我们不会用那种……叫软件是吧？”
  “没关系的，我们这边都准备好现金的！”皇甫光赫也微笑着答道。
  或许，像是这样的中年人，老年人，已经在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落后于现代的科技，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在努力着赶先进优秀科技的步伐，不过，在他们赶上之前，还是得尊重他们原有的习惯——他们也是这社会的一员。
  “谢谢啊！”那名中年人拿到了钱之后，便站起了身子。
  他还不忘拿起桌上的塑料袋和那个教育机构做广告的布袋子，他将塑料袋稀里哗啦地塞入布袋子，然后捏着布袋子的口子，转身向门外走去。
  ……
  中年人走出古玩店之后，店铺之中，又安静了下来。
  “好吧，毕竟……这也只是个木偶而已。”皇甫光赫一边看着这个奇怪的旧货，一边轻声说道，“确实，看起来……稍微有些可怕，不过，放在这里让吸引人倒也不错！嗯？……或许吧！……”
  说到这里，皇甫光赫轻轻皱了下眉。
  阳光，似乎减少了几分，店里变得阴凉下来。
  “嗯？……”皇甫光赫抬起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门外有一辆重型厢式货车，停在门前的道路上等红灯，挡住了阳光。
  从货厢侧壁有些淡化的喷漆来看，这是一辆搬家公司的货车——这应该是从附近那个拆迁的老式居住区那边过来的，那个老式住宅区之中，还有几排楼房，还在搬迁之中。
  “轰”一声，在柴油机的咆哮声中，阳光，再次洒入古玩店内。
  听这卡车有些吃力的发动机声，就能知道，很显然，这卡车里装满了各种老式住宅内的物品——各种有用的东西，亦或是一些坏了的没用的东西，甚至是家具夹缝中，一些虫卵之类的令人厌恶的东西。
  皇甫光赫喝了口热水，继续观察着这个奇怪的木偶。
  “真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做这种怪异的东西……”皇甫光赫打量着玻璃柜台上的那个木偶，“这根本不是玩具吧，哪有孩子会喜欢这种，看了下都吓哭了……”
  确实，孩子的玩具，根本不可能是这样——就算是做工再粗劣，也不会做出这种混沌一般的存在！
  “……或许只是什么年轻人恶搞的东西？做旧的恶搞道具？……这样的话，就连老旧物品都算不上……不过也还行，放着让猎奇的人来看看，就当是普通二手货卖吧。”
  皇甫光赫一边看着，一边猜测着。
  吱呀一声，门又被打开了。
  “哟，王哥，回来啦。”皇甫光赫抬头看着进门的年轻人，向其直接说起奇怪木偶的事情。
  皇甫光赫所说的王哥，便是这里的老板——皇甫光赫和王哥在高中就是好朋友，在这里，自然不会把雇佣关系分那么明确——在这里，大家就是一起赚钱的好兄弟。
  “这玩意……一看就是网购的啊……”王哥看了这个外观有些可怕的东西，不禁笑了笑说道，“不过也就算了，就当买个教训，没事……”
  说完，王哥便掏出了手机，打开了上面的网购app，点开了其中拍照搜索商品的功能：“来，给你看啊！”
  “哎，我后来想了想，也猜到了。”不过皇甫光赫还是有些好奇，这东西卖多少钱，别说那东西只在网上卖二三十块。
  王哥一边说，一边移动了一下那个怪异的木偶，然后将镜头对准了这个奇怪的存在。
  “嗯？没有？……嗯……”王哥稍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边上的皇甫光赫。
  皇甫光赫也没说什么，只是摊了下手，同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王哥接着又试了好几个网购app，以及一些搜索引擎，都没有发现这个东西。
  “诶？……还真不卖呢？……”王哥有些疑惑——他应该原本以为这种搞怪的，吓人的东西，应该是晚上的流行商品——就像是以前曾经流行过的，那种仿真老鼠或者仿真蜘蛛一样。
  “嗯……还真不是网上的做旧商品。”皇甫光赫说道，“这东西，是拆迁楼那边的，旧货，一个中年工人搬来的，说是业主送给他们的旧货。”
  “嗯……做这东西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仔细看着，还怪可怕的啊！……”王哥打量着这有些诡异的木偶。
  这木偶狰狞的表情中的可怕，不是电视里坏人的那种凶恶的表情，而是带着，另一种说不清的，令人不禁心生畏惧的氛围。
  那不是明摆着的，像是峡湾中巨浪一般向外涌出的可怕，而是另一种，充满了神秘与未知的，像是黑洞一般，深不见底而又吞噬着周围存在的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