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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嫉如火

  “师妹,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还在想着那个小子?那小子已经死了,你就算再怎么想,他也活不过来了。”一个模样浓眉大眼,样貌英俊,虎背蜂腰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这男子眉宇之间透着不凡气息,即便是在这到处都是丹士的地方都透着一股卓尔不群的优越气质,这种气质有天生的成分,也有后天极为优越的环境,和处处制胜,从不失败后逐渐形成的,能够拥有这种气质的存在就是天之骄子。
  走到哪里都叫人不敢生出轻视之心来。
  甚至周围有些丹士见到他虽然并不认识他,也依旧稍稍侧身,和他拉开距离,因为他们敏锐的本能中感觉到这个家伙非常不好惹。
  男子跟一名样貌一流的女子身后,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似乎对于女子的选择相当的无奈。
  这女子神情冷淡,一双眼睛之中似乎藏了两把利剑一般,整个人虽然没有冒着腾腾杀气,但却也给人一种极不好招惹的感觉。
  “他没有死!”女子一直都没有开口,此时执拗的说出四个字来。
  这四个字叫跟在他身后的男子一脸的无奈,如果认识这个男子,或者知道这个男子的名字的人,绝对不会相信无奈这种表情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因为他的名字就代表着迎刃而解,就代表着绝对不会输。
  敢在名字之中加上求败两个字的,不是疯子就是真的了不起。尤其是在丹士之中,这个名字本身就会招来数不清的敌人。
  尹求败。
  “冷师妹,那个叫做方荡的家伙,被丹宫和龙宫夹在中间,怎么可能不死?无论是丹宫还是龙宫,都是庞然大物,任何一个稍稍动弹一下,都能将他碾为齑粉,更何况是两个一起碾压,不论你口中怎么说,其实你心中应该是知道的,方荡死了,永远都不会成为你的道侣了。”
  走去前面的女子正是冷容剑。
  冷容剑和方荡之间有三年之约,她在等着三年一到方荡来找她,然后她们彼此结成道侣,却没想到三年未至,却等来了方荡的死讯。
  冷容剑猛的顿住脚步,不过,她随即继续前行,淡淡的道:“他绝对不会死,比在这里危险十倍的环境他都没有死。”
  尹求败知道自己一味的说方荡已死只会将冷容剑推得离自己越来越远,所以尹求败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尹求败是上幽界云剑山中东西南北四大剑客之一的天南剑,其实按照辈分来说,尹求败是冷容剑的师爷,但尹求败一见到冷容剑后,惊为天人,当即就作出决定,要冷容剑变成自己的道侣。尹求败叫冷容剑为师妹,不知道多少云剑山的弟子在背后骂他老不修,但尹求败已经用一个称呼就圈定了冷容剑,其他的云剑山弟子自然不会跑去跟堂堂的天南剑抢女人。
  尹求败一生未尝一败,不光是对敌,即便是在追女人上也是如此,所以尹求败没有直接动用自己的身份来压迫冷容剑就范,在他看来将猎物一点点的围困住,碾压对方,最终将猎物慢慢的吃掉才更有成就感。并且,最重要的是,这个敌人一定要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才有趣,如果双方彼此之间的差距太过悬殊,就无趣了。
  只不过,他有些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同时低估了冷容剑对于方荡的执着。
  他原本以为冷容剑会在几个月内蜷缩在自己身边,化为一只顺从的小鸟,但几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眼瞅着都要三年了,冷容剑依旧如她的名字一般,对他冷冰冰的,似乎在她的心中就只有那个叫做方荡的混账东西。
  这叫从未尝过一败的尹求败生出一种挫败的感觉来,但这还不足以叫尹求败真的认输,反倒激起了尹求败一定要征服冷容剑的斗志。
  尹求败正心头郁闷,找不到其他的话题,却见前面有一家酒楼很是热闹,便即笑道:“冷师妹,不如咱们去尝尝祭城中最出名的矾酒吧,冷师妹来到上幽界没多久,这矾酒是一定要尝一尝的。”
  冷容剑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她也听说过矾酒的威力,多少也有点想要尝一尝,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的那样威力惊人。
  冷容剑和尹求败走入这家叫做丰盛斋的酒楼。
  刚走进酒楼,楼下没什么客人,但却听到楼上传来喧嚣起哄之声,尹求败好奇的询问店小二,店小二笑着说道:“四楼有丹士在斗酒,现在正在兴头上。”
  “哦?丹士斗酒?今天运气不粗,师妹咱们不妨去看看,我进入上幽界三百多年,可还未曾见过丹士斗酒,去看一看多少也能增长点见识。”尹求败笑着言道。
  随后尹求败和冷容剑拾阶而上,满怀好奇的准备看一下丹士斗酒。
  ……
  情况不对!
  九江觉得原本有着十足把握的事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开始朝着不被他控制的方向前进。
  九江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吕程,然而吕程似乎只是在专注着自己身前的酒碗,双手稳定的将坛中酒倒入酒碗这种。
  九江看不见吕程的表情,无法推测吕程此时的状态。但看吕程的双手九江觉得,这个吕程犹如深渊一般可怕。
  九江端着酒碗酒碗的碗沿贴在唇边上,这一碗酒就是没能饮入口中。
  四周的丹士们见到这个场面有些不耐烦了,但他们打定主意这一次的主要嘲讽对象是化土门,所以才隐忍着没有起哄。
  九江手中的酒碗忽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九江的目光不知为何,被躺在地上已经冰冷的胡良吸引,胡良的那张脸似乎在笑。
  九江眉头皱得死死的,将碗中的酒一口口的喝了下去,这一次,九江喝得很慢,原本他很不耻吕程那种害怕酒劲发作的牛饮做法,在他看来,那是很愚蠢的小聪明,丹士现在,他在等,他在拖,他必须慢下来,哪怕这只是他很不屑的小聪敏,他在等吕程身上的酒劲发作。
  四周的丹士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九江一小口一小口的近乎于无耻的在喝酒。
  若换成化土门的丹士这样喝酒的话,他们早就起哄得将房盖都掀飞了,此时此刻他们却拿出十足的耐心来静静地等待,最后实在等不下去了,就开始起哄叫好,赞叹九江喝酒的姿态。
  这简直比无耻还要臭不可闻。
  化土门的丹士们气得一个个脸色血红,即便是风云斋的几个丹士都不住的揉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九江终于慢慢的将一碗酒喝光,这个时候的九江一张脸变得血红起来,随后他缓缓坐下,他若再不坐下的话,他的腿抖得会叫他整个人跟着一起摇摆,那就太难看了,即便坐在椅子上,他依旧觉得自己的身子在逐渐失去平衡,他不得不拼了命的稳住身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不是在做着可笑的不倒翁般的左右摇摆。
  在拖延时间的时候,他身上的酒劲也开始翻江倒海般的冲撞过来,九江之前毕竟已经喝了四碗矾酒,酒劲本就已经开始酝酿发酵,现在又是一连五碗,加起来已经达到了九碗,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当然,他还能再喝一碗,不过再来一碗之后,他估计就得……
  九江稳定住自己的身躯,朝着对面的吕程望去,他觉得吕程应该也已经到了极限了,一个金丹丹士,一口气连喝五碗矾酒,加上他刚刚拖延,现在酒劲应该爆发开来了,那个该死的家伙应该也……
  怎么?
  在九江眼中,就见应该也如他一般到达极限的吕程竟然又将酒碗放在了唇边一口干了下去,轻松随意,似乎喝得是白开水一样。
  九江呆呆的看着吕程,不光是九江,四周的丹士们也被吕程吓到了,这家伙喝得太快了,几乎都不给人留一点点喘息的时间,只要九江放下酒碗,吕程的酒碗必定再次见底儿。
  这似乎不是为了拼着一股勇力多喝一碗酒,这似乎是吕程对于九江的压迫,是一种更高级的战术,这种压迫感,能够碾碎九江对于自己的自信。
  一刀将人捅死,是一种杀法,一刀捅进去再搅动几下,将人杀死又是一种杀法!
  九江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身前的那碗矾酒手抖得犹如筛子筛豆一般,抓起酒碗后,抖得酒水四溢,一碗酒泼出去了小半碗,不过四周的丹士对此完全无视,不似方才胡良洒了酒水那样嘘声四起。
  九江将这一碗酒喝得下去,随后就觉得天旋地转,金丹都变得浑浊了,灵识只剩下一线,他现在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表现出了什么样的丑态,身子是不是在如不倒翁般的摇摆他也不在乎了,四周的声音变得混沌而诡异,他只在关注对面的吕程,吕程,应该倒了吧?吕程你应该倒了!
  九江忽然发现,一直专注在酒碗还酒坛上的吕程竟缓缓抬起头来,在这张脸上有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此刻正冷冰冰的注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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