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偌大的酒厂烟雾弥漫, 三十来名师傅身着短打散落站着，有人在捞米沥水，有人在倒米入桶, 有人在烧火蒸饭, 还有人碾酒曲，为拌料做准备，有人在摊凉, 也有人在倒一些白色的浆水等等, 看起来非常忙。
直播间是第一次看到苏少白酿一款酒动用这么多人，目瞪口呆。
“小朋友, 这是要酿多少啊？”
“对啊，对啊，好多人，而且看起来怎么比以前还复杂啊？”
“对啊, 对啊, 不都是黄酒吗？”
“黄酒也分的啊！”苏少白笑道：“花雕是绍兴黄酒的一种，绍兴, 就是古华夏一个地方名字, 花雕出自于他们那里。有简单的酿法, 也有复杂的酿法，区别于工序多少，出来的酒也不同，这其中说了大家也懂, 就不说了。”
直播间观众：“有多复杂，说说嘛！”
苏少白：“我就说几个主要工序吧, 落作、开耙、灌罐后酵、榨酒, 能听懂吗？”
直播间观众：“不懂。”
苏少白：“唔, 解释起来挺麻烦的，”
直播间观众：“那给我们说说花雕和女儿红、状元红的区别吧！”
“对，对，就这个吧！”
“这个可以，要想知道这三种酒的区别，就要知道黄酒，”苏少白一边走，一边检查大家工作的情况，发现自己教的都好好记着，点头，而后说道：“黄酒是总称，只有出自于绍兴的黄酒，才叫花雕。花雕又是女儿红和状元红的统称，至于为什么会有女儿红和状元红的分称，这是因为在古时绍兴地区，家家户户在女儿儿子出生时，都会酿上一款花雕酒埋在桂花树下，过十几二十年，待到女儿出嫁，挖出来作为陪嫁贺礼送到夫家，这就叫女儿红。如若十几二十年后，儿子高中状元，挖出来作为宴请客人的酒，就叫状元红。”
直播间观众听得连连点头，突然羡慕故事中的女儿儿子了。
“我爸爸妈妈，欠我一瓶女儿红。”
“我的状元红啊，不对，小朋友，历史上说过，能中状元的人很少啊，那这酒我不能喝了？”
“也不能这么说，”苏少白笑道：“像你说的，中状元的人很少，所以在儿子结婚的时候，也会挖出来待客的，名字只是与女儿做了一个区别。”
“一拍大腿，那我爸爸还是欠我一坛状元红啊。”
“敢情我考不上皇家军事学院是因为我爸没给我埋酒。”
“小朋友，埋白酒成吗？我现在就去埋一瓶给我女儿。”
“桂花呢？还欠一棵桂花树呢！”
“得，马上去卖桂花树，然后等花雕出来，无论如何也抢一瓶给我女儿，哈哈哈，我已经想到女儿长大后，抱着酒亲我的样子了。”
“好羡慕小朋友，爸爸妈妈肯定给你埋了吧！”
直播间突然说出这句话，苏少白一愣，而后点点头，“嗯，埋了，就在门前的桂花树下。”
可是，还没来得及喝呢！
他刚考完高考，成绩没出来，按照习俗，要等高考成绩出来才开始宴客。
“糟糕，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啊，笨蛋，你忘记小朋友是逃难来的吗？”
“啊，对不起。”
“没关系，”苏少白抬起头一笑，“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看看桂花酿的评级是多少？”
“2s。”
“s+。”
“3s。”
苏少白：“……”
“我猜是s+。”苏少白笑道，带着直播间观众回到之前的房间，团子闭着眼躺在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啊，镜头一晃而过的是什么？”
“牛？”
“熊？”
“鹿？”
“那是团子，”苏少白无奈说道：“那我们来看看，还有两分钟。”
“哇，刚才看酿酒看得太入迷了，都没发现。”
“赶紧去看，我要第一时间看到。”
“啊啊啊，酒协主页好多啊！自从小朋友酿酒后，酒协官网也变热闹了。”
“出来了，s+，厉害，真厉害。”
“啊，刚才小朋友说了s+。”
“厉害啊，想起当初品酒事件。”
“那我们现在开始抽酒和卖酒吧，”苏少白把大家注意力拉回来，他还要去酒厂看着，这批花雕量非常大，不看着不放心，“依旧抽十瓶，卖二百瓶，那我们开始吧！”
“这么快？”
“啊啊啊，陛下保佑我中吧。”
“小朋友保佑我中酒，中酒。”
苏少白：“……”
抽奖名额很快出来，又迎来关直播间，观众那个不舍也没办法，今天直播的时间已经非常长了，不得已，只能摆手说再见。
苏少白关掉直播间后，先去看了团子一下，他发现，团子又长了。
以前担心它长不大，现在担心它长过头了，想来，还得找兽医给团子看看。
然而接下来，苏少白根本挤不出时间来找兽医，首先是花雕的酿造，让他非常忙，其次是培训二号酒厂的师傅，他们主学菊花酒和红曲米、红曲酒的制造，最后的时间，苏少白把他们每个工序卡得死死的，必须让他们学到极至。
很快，杜泽城来接人了，而二号酒厂菊花酒也将迎来了第一批大规模出厂，无论是二号厂的员工，还是外界，对于‘蓝星二号’酒厂的关注都非常大，无数人早早守在酒协官网下面。
“啊啊啊啊，一定要过，一定要过。”
“天啊，我听说这一批的量非常可以，少说十几万瓶。”
“就是听说‘蓝星二号’酒厂学总厂，出酒瓶装量是三百毫升，真是的，一点也不学好。”
“有得卖就不错了，这一次，我再次发动全家人守着，一定，一定要在第一时间买到。”
“猜，少说a++吧。”
“肯定不仅，我听说药汁都是从总厂运过去的，肯定更厉害。”
民众激动，苏少白也关注。
这一天苏少白没有直播间，团子躺地板上，苏少白躺团子身上，没错，从窝苏少白肚子里睡觉的团子，现在已经能让苏少白躺上，家里那个楼梯都快挤不下它了。
每次上楼下楼，如同地震，看得唐家人心惊胆战，都提议让团子在一楼睡了，只不过刚开声，唐爷爷的话就被团子瞪回去了。
“出来了，s级。”苏少白惊呼，菊花酒的药汁和酒曲虽是苏少白提供的，在给酒品局、酒协送检前也先给了苏少白确认，可是真正看到报告，苏少白还是很高兴，“团子，我们今天庆祝……团子……”
苏少白看着团子又闭上眼，不知道是睡着还是休憩，忍不住伸手推推。
没动静。
“团子，别吓我。”苏少白又用力推几下，可是一点用也没有，苏少白慌忙把手放到团子颈间，感觉到它脖子还在动，没那么害怕了，可，可是，还是推不醒……
“团子，你等我，我马上去找医生来给你看。”苏少白慌忙爬起来，冲下楼，家里正好没人，苏少白跑出去，一时间茫然，他发现，自己不知道往哪去找医生。
“你好，请问你是苏少白？”
陌生的声音从苏少白身后响起，猛然回头，看到的是一位非常优雅帅气的外国人，他后面还站着两人，一身贵气，不，现在星际时代，不能说外国人。
“有什么事吗？”苏少白心里着急，回话也不由带上急燥。
“我……”利维被少年的着急弄得也紧张了，这还是第一次呢！
“我是想来买酒的。”利维友好笑道。
“你找顾若云谈。”苏少白话落，转身冲向酒厂，他得找顾若云，顾若云是本地人，肯定比他一门不出，一出只到酒厂的人更熟这里，也知道哪里有医生。
苏少白跑后，暗处的副官着急得厉害，他在这里留守半年了，想进入防卫圈的人身份高得数不清，可是利维亲王不同啊！
阻止？不阻止？
眼看利维亲王就要跟进去，副官再也没法子忍了，连忙带兵跑出去，挡在利维面前。
“沈副官，”利维看到他出现，一点也意外，“你想挡我？”
“抱歉，殿下，陛下有命令，一切外人不得接近小殿下。”副官低着头，希望向来和善的利维亲王能理解他。
“沈副官，我是来接陛下。”利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自陛下上次在媒体前露面，再也没出现过，已经有不少异样的声音出来。
副官：“属下并没接到陛下要回城的消息，请……”
“啊，沈副官，”苏少白带着顾若云匆忙跑过来，看到沈副官很惊喜，一时也来不及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了，连声说道：“上次那位兽医在吗？”
“怎么了？”沈副官心咯噔一跳。
“团、团子叫不醒了。”苏少白话落，眼眶都红了，“他在不在？”
“在的，在的。”沈副官连连点头，回头大吼一声：“阿宁，出来。”
“是！”哄亮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脚步声，而后身着军服的兽医出现了。
“你跟我来。”苏少白拉着兽医往家里冲。
剩下的沈副官、顾若云、利维相视一眼，连忙跟上。
“团子，团子。”苏少白拉着兽医还在楼下就开始喊了，一边跑一边对兽医说道：“刚开始我跟它在逛星网的时候，明明好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完后，它突然就叫不醒了，医生，你说它是不是，是不是……”
苏少白话止住了，看着空无团子的地板傻了，团子呢？
“团子，团子。”苏少白放开兽医的手，在露台上快速跑着找团子。
现在团子很大，露台一眼能望尽，可着急起来的苏少白却犹如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搜找，连露台花盆底下都看过，没有。
“团子呢？”苏少白一脸茫然回身看着兽医，眼眶微红，喃喃问道：“团子呢？”
从楼下冲上来的利维三人看到的就是快要哭出来的苏少白。
他眼中含泪，带着脆弱，仿佛一句“不见了”，能瞬间把他压垮。
“团子？”苏少白眨眨眼，眼泪瞬间掉下来，唇瓣委屈的抿起来，“团子呢？”
利维心抽痛，他竟然为第一次见到的人心痛，看到他哭，恨不得把世界都捧他眼前来，如同老父亲般的心情让他有点慌乱，不由加快脚步走上前想安慰他——
“喵！”
轻盈的猫叫声响起，一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从哪里跃出来，落下来，正伤心的苏少白慌忙捧起，捧住一只小奶猫般大的团子。
一人一猫相视，一时间，容不下其他人。
哭了。
这是宗政舜脑海闪过的两字，伤心的小孩正流眼泪，终究是忍不住微立起身，轻舔一下他的眼泪，是咸的，却苦到他心头上。
“团子，你去哪了。”苏少白捧着团子，气得眼泪又下来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担心你？”
宗政舜：他跟苏少白在看酒协官网消息，也没想到自己精神阀会在这时进入修复，陷入沉睡后，他对外界的感应非常弱，等他睁眼，苏少白就不在，而他也成功恢复。
形态修复完成，他也可以控制身体大小了，没看到小孩，他就去找人了，没想到回来就看到他哭了。
“我告诉你，你太调皮了，”苏少白瞪着一双泪眼，气呼呼的，“我要，我要教训你一下。”
小孩长得太好看了，哪怕哭着生气，也可爱得紧，宗政舜心都软了，对苏少白说的教训一点儿没怎么放在心上，孰不知……
“啪，你还乱跑吗？”
苏少白把团子按在怀里，一巴掌拍在它，屁股上。
宗政舜：“……”
目睹的三人霎时瞪大眼：“……”
完了，暴君会怒的！
可是三人没等来宗政舜的怒，反而是凌厉的目光，仿佛下一刻就要杀人灭口。
三人默默转身，离开露台。
苏少白没发现那三人的走了，抬起手来，又是一巴掌拍在团子屁股上：“你还乱跑，还乱跑，我以后，以后……”
‘不要你了’
这四个字，不知道为什么，苏少白说不出来，只是眼泪再次掉下来了。
宗政舜愣了，他都让小孩打屁股了，怎么还哭了？
苏少白抱着团子哭的特别伤心，把团子全身的毛都浸湿了，也把宗政舜的心都哭痛哭软了。
他想说，别哭，不会离开你的。
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舔着他的眼泪。
真的苦，以后，再也不会让他的小孩哭了。
苏少白哭了快五分钟才停下来，哭得头晕，抱着团子回房间睡了。
蜷缩着身子，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团子。
宗政舜这一刻才发现，原来小孩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或许一直以来，他不是没发现自己的异样，而是从来不敢问，一问，就怕失去了。
苏少白当晚就发烧了，“兽医”变成军医给苏少白进行检查，最后得出结果是郁结于心，心思太重了，加上最近太累，今天情绪太过激动，就发烧了。
房间内，气氛沉闷，每个人眼睛都是红红的。
唐爷爷着急，自责自己没照顾好他。唐妈妈也在抹眼泪，这么久了，她早把小苏当自己家人了，却没想到她心思重，自己也没看出来。
唐星辰跟唐星河也自责，早知道多陪陪他了。
“让他去帝都走走吧！”顾若云哑声道，“阁下总是在酿酒，都没休息过。”
“他肯吗？”沈副官也看到苏少白很辛苦，每天早出晚归的，其他人也不是没劝过他休息，可是苏少白都没听，只是说酿酒是一件开心的事。这话其中是真是假，更或者半真半假，已经不是沈副官能判断的了。
“顾若云，你在直播间发公告，就说小孩病了，”宗政舜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小孩的脑袋，精神力从指尖溢出，舒缓着不舒服的小孩，眼底满满的心痛，“告诉他们，小孩是因为什么病的。”
“是。”顾若云心头发怵，谁能想到，帝国陛下会在此时恢复真身。只是随意穿着苏少白不合身的衣服，也没能掩盖一身贵气，哪怕他神色淡淡的，给人压迫力也非常大，顾若云甚至不敢抬眼直视他。
宗政舜：“都出去吧！”
利维：“陛下……”
剩下的话利维再也没办法说出口，帝王的目光，让他知道，自己这次来，已经犯了他忌讳。
这个人，最不喜的就是别人质疑他的决定与命令。
哪怕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利维一时间也有点头皮发麻，不得不垂下头，退出去。
房间恢复安静，发烧睡着的人，还在小小抽泣着。
十八岁，还是个小孩。
而他与家人，相隔了时空与无尽的光年。
苏少白发烧的请假公告挂出，星网就沸腾了。
“啊啊，果然是累病了，我记忆力中，小朋友可是一直在酿酒啊！”
“十八岁，还是上学的年龄呢！”
“对啊，我们小朋友小朋友的叫着，其实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吧，否则怎么会没发现，这么小的小朋友竟然一直在酿酒，一直在酿酒，都没休息过。”
“还连学都不能上了，啊啊啊，这是虐待童工啊！”
“天啊，医生诊断郁结于心，肯定是想家人了，他是逃难到石氏星的。”
“之前还很期待快快出酒，我错了，我傻子啊！”
“小朋友好好休息吧，真的太累了，我们可以不看直播间，以后，以后，一个星期直播一次也可以的，只要小朋友不要太累了。”
“之前还有人埋怨小朋友怎么不酿很多很多的酒，一群混蛋，小朋友发烧三十九度三了，你们高兴吧，高兴吧！”
“我觉得，小朋友还是去读书吧！他还太小了。”
“啊，来皇家学院吧，来当我同学。”
“贵族学院还是算了，小朋友去那里受欺负吗？我们双子星星河学院可也是帝国一流学院，no1，来这里来这里。”
“开什么玩笑，我们双鱼星海姆达尔学院才是帝国真正的no1，是全帝国最富有的星球，小朋友应该来这里，我们会照顾好他。”
“谁说来皇家军事学院小朋友会被欺负，有我们在护着他呢！”
“我们元子星……”
“我们……”
“我们……”
苏少白不知道自己正被全帝国争着要他去上学，他这一发烧，快三天才缓过来。
这两天，众人都是围着他转的，唐妈妈给他弄好吃的，唐星辰一下课就跑来跟他讲学校有趣的事，逗得苏少白直乐。唐星河身为高三学生，也尽量早回来，拉着苏少白看战斗机甲片。
这不得不说，机甲片真的引起来苏少白的兴趣了，有时两人窝在一起，能看到半夜。
两人对着全息片子哇哇叫，一起为影片里的胜利干杯，一起为影片主角伤心——
窝在苏少白怀里的团子，忍了又忍，最后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小孩开心，什么都好。
可到第五天，苏少白终于坐不住了，他想到酒厂酿白酒，说起来，快十二月了，白酒还没开始酿呢！再不酿，就要冬酿了，冬天酿酒最不容易，由于天气原因，再有经验的酿酒师傅，都不敢保证自己能酿出好酒。更甚至，有时会酿出废酒。
还有直播，他好久没见直播间的观众，也想他们了。苏少白发现，自己休息一阵后，好多事没做。
“去看看酒怎么样了吧！”顾若云提议道：“你忘记了，之前师傅们自己酿的红曲酒，已经满三月了。”
“对哦，”苏少白终于想起来了，连忙站起来，抱着团子，“走，我们去看看。”
一群人跟在苏少白身后跑去酒厂，师傅们看到苏少白过来也很高兴，纷纷叫着让他开第一缸酒，师傅们自己酿的第一缸红曲酒。
小了的团子好安置，苏少白随手把团子塞进肚子里，让它自己扒住衣服，拿着小锤子敲缸了。
封口的泥已经结实，敲几下碎开一掰就开。
淡淡的酒味溢出来，师傅们也闻到了，紧张得手心出汗。
何师傅上前一步问道：“阁下，酒，怎么样？”
这酒是他们最先进酒厂的六人酿的，顾总之前说他们试用期无限延长，他们等的就是这个翻身机会呢，如果，如果……
“嗯，可以，”苏少白点点头，“我们煮酒吧！”
六名师傅相视一眼，露出笑意，连连点头，跑出搬酒，红曲酒要煮出来，才能喝。
后来的五十名师傅羡慕看着六位师傅嘴笑得快裂开了，嫉妒。
他们现在还没有自己的酒，如今出产的菊花酒还是用着阁下的酒曲，所以不算他们的，而他们自己酿的，还没能出酒。
苏少白看到师傅高兴，自己也高兴，抱着团子站在一旁等酒出来。
顾若云看苏少白只是站在一旁没动手，也挺高兴的，突然间，终端响了，顾若云走到外面接起来，一会儿才走回来，对苏少白说道：“杜先生问你什么时候去教制作酒曲。”
“对，”苏少白点点头：“团子，我们去帝星吧！”
宗政舜：正合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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