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负心汉

  王老汉当年对越反击战凯旋归来，意气风发的他兴致勃勃准备到女朋友家提亲。
  当他走进女朋友家门时敏锐的他突然发觉气氛不对，虽然女朋友的父母还是那样热情的接待他。经过一阵寒暄之后不见了当年的桃花面，小王就开门见山地问。老两口隐瞒不住就说自己的女儿已经远嫁他乡，他们没有缘分了。
  小王一听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他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这几年来，为了能娶到心怡的女孩，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在炮火中一往直前，在野战医院医生的绝望中奇迹生还。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女朋友自豪，为了让女朋友知道几年的等待值得。可是现在，全都成为泡影瞬间破裂，他的所有努力只是袅袅炊烟清风过后不留一点痕迹。
  他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一动不动地盯着房顶。他的父母祖父母都素手无策，更是心急如焚。王奶奶在家呆不住就迈着小脚在村里四处打听解开孙子心结的钥匙。
  晚上吃过饭老奶奶来到孙子的床前试探了几次终于小心翼翼地说：“小啊，其实，其实那个妮儿没有远嫁。”
  小王一听呼地一声坐起来拉着老奶奶的衣袖浑身颤抖着问：“奶奶，真的吗？真的吗？她现在在哪儿啊！”
  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老奶奶突然抹起眼泪来，“唉！苦命的孩子，还不如远嫁好呢！”
  军人出身的小王立刻冷静下来，他把奶奶扶到床边坐下，自己坐在板凳上一声不响地听奶奶的述说。
  原来女方的父母听说小王参军打仗去了，很可能一去不复返，他们就劝说女儿另选他人，可是女孩子坚持自己的选择，根本就是雷打不动。她父母一计不成再生二计，他们一边请媒婆一边找女儿的闺蜜们来游说。小女孩不胜其烦，在几波社会亲情友情的巨压下，心力交瘁的女孩大病一场。
  她的父母暂缓攻势，全力给女儿寻医治病。没多久女孩病情好转，正当一家人为此高兴之际突然传来小王战死沙场的噩耗。女孩发疯似的跑到王家询问，而王家也是悲声一片。
  女孩被抬回家没几天就离开了人世。
  小王直到听完都没有插一句话，当老奶奶讲完直直地看着孙子，她以为她的孙子会嚎啕大哭的。结果小王平静许久对老祖母说：“奶奶，我想去祭祭她。”
  老奶奶看着此刻泪流满面的孙子心疼地说：“应该的，应该的，只是这三更半夜的，又是去年轻人的坟地，咱明儿去吧？”
  小王双手死死抓着衣角说：“没事的，奶奶，我不信鬼神的。”
  老奶奶看着泪如泉涌的孙子实在不忍心拒绝他，她点点头说：“好吧，必须让你爹和你叔一块儿去。”
  小王哽咽着点点头。老奶奶叫来儿子们陪孙子去上坟，俩人虽有怨言可不敢在老太太面前显露出来，只好穿戴整齐提着马灯过来了。
  小王抬头看着父亲问：“爸爸，你知道小刘的坟在哪儿是吧？”
  他父亲点点头说：“知道是知道，但是咱们去了意思意思就中了，你往后不许再胡闹了。你不看看你爷爷奶奶都多大了，他们就你一个孙子，看你比他们的命都尊贵。”
  小王一听身子一颤轻声说：“嗯，我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小王被他叔叔背回家。十几天的调养小王就活蹦乱跳的，三个月后小王娶了个美丽俏佳人。村里人背地里说小王薄情寡义，小王听后淡淡一笑而过。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当年英姿飒爽的小王变成了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汉。这一天，放学回家的孙子来看望他，小孙子问他除了战场还有其他难忘的事情没有。老汉看着稚嫩中落显成熟的小脸儿想了半天才说出尘封许久的往事。
  小家伙一直把他爷爷当英雄，听完爷爷的叙说，爷爷的形象在内心大打折扣。他不客气地说：“我以为爷爷会像电视剧里那样殉情呢！”
  老汉浑浊的眼睛呆了呆苦笑着说：“我本来想殉情的，可是我如果那样，我对得起一个人，可是我的父母爷爷奶奶，甚至叔叔婶婶他们，谁对他们负责？”
  老汉的儿媳妇儿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她一只手擦眼泪一只手拍打着儿子。
  小家伙意识到自己说话鲁莽，但他还是不结心结，他小声嘟囔：“你可以出家或者终身不娶吗。”
  老汉眼角流着泪说：“我想让我的灵魂得以解脱，可是那样会有几个灵魂被我磨杀。”
  这时打饭的儿子进来，不一会儿一家人都聚在病床前。老汉拉着老伴儿的手说：“老伴儿，这世上我谁都不亏心，就亏了你，可是我还想最后亏待你一回，你能不能把我埋在玫瑰旁边。”
  老奶奶身体僵了一下，过了半天她说：“不要多想了，先养好病再说吧！如果是那样，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