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就算断你手脚，也不会让你离开

  “砰砰砰——”
  慕时欢似乎听到了自己如擂的心跳声，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紧张到呼吸渐渐困难，整个人更是紧张到了极致。
  “是。”
  再简单不过的一字从男人嘴中吐出。
  慕时欢呼吸倏地停滞。
  伸手搂上她的腰，指腹在她肌肤上轻柔摩挲，厉憬衍嗓音低沉，辨不出情绪：“两年前的确有段时间我的眼睛看不见，而你，在知道后说了一句话。”
  明明已有心理准备，也早就猜到，但这一刻，慕时欢还是紧张难受极了。
  “……什么？”
  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厉憬衍看着她，掀唇：“你的原话——‘他瞎了难道要我赔上一辈子？’，然后你就消失了，不辞而别。”
  轻描淡写的语调，淡到就好像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
  慕时欢的心，狠狠一颤！
  下一秒，就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突然攥上了她的心脏，紧紧地扭着撕扯着，像是积累了一个世纪之久的钝痛排山倒海而来，将她彻底淹没。
  太疼。
  无意识的，她的贝齿死死咬上了唇。
  她试图说什么，然而喉咙口却像是被沾了水的棉花堵住了似的，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在最不该离开他的时候，她选择了消失，还留下了那样伤人的话。
  怪不得，怪不得唐遇说她不爱他，厉念淮说他不会原谅她。
  换做是她，如果厉憬衍处心积虑地逼她嫁给她，却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重重将她抛弃，她一定一定不会原谅他，更不会再爱他。
  可如今，偏偏是自己……
  渐渐的，慕时欢眼前浮起一层朦胧水雾。
  “我……”
  温热指腹轻抚上了她的眼角，轻柔地替她拭去眼泪。
  男人眸色幽沉。
  “还会离开我么？”手掌扣住她的半边脸，逼着她看自己，厉憬衍沉声问，“慕时欢，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还要不要走？”
  慕时欢猛地直摇头。
  “……不会了！不要……”死死抓住他的手，她泪眼朦胧地望着他，难受摇头，“你就是……就是赶我走，用净身出户换我走，我都不会走的，我不要分开。”
  脑袋一下撞入他胸膛蹭了又蹭，她吸了吸鼻子，小声地，但语气格外坚定地说：“没有下一次了，绝没有，我爱你的，不会离开你。”
  下一秒，下颚忽然被捏住，她被迫仰头。
  “厉憬衍……”
  指腹一遍遍地在她肌肤上摩挲，力道无意识地一点点加重，厉憬衍望着她的双眸：“听好了，如果你再背叛我，就算断你手脚，也不会让你离开。”
  狠戾因子在身体里蠢蠢欲动，一字一顿，绝不是玩笑。
  “慕时欢，我不是君子，没你想得那么好，所以……”
  “我也不是好人呀……”
  话，被打断。
  手指重新缠绕上他的和他十指紧扣，慕时欢故作委屈地嘟嘴：“他们都说我是妖女，说我心机深手段恨，所以你看，我们是一样的，同一类人，注定不会分开的。”
  四目相对。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分明察觉到了男人呼吸的渐渐粗沉，而他看自己的眼神也越来越暗。
  心跳忽然莫名加速，她紧张地咽了咽喉。
  “厉憬衍……”仰起脸蛋，慕时欢主动轻柔地吻上了他的唇，“我爱你，我不知道两年前自己为什么会离开，但我确定，我爱你，现在是，将来也是，我爱……唔！”
  唇，被重重堵住。
  男人大掌将她后脑勺固定，凶狠粗暴地化被动为主动。
  “唔……”
  除了承受，慕时欢再无其他选择。
  只几秒，她便浑身无力，直到她以为自己就要窒息而亡的时候，男人才松开她。
  “好。”
  粗而哑的一字，慕时欢心头的石头仿佛又被搬走了一块。
  “好……”她冲他粲然浅笑，习惯性地在他怀里再度蹭了蹭，脑中在这时忽而闪过什么，她像个孩子一样勾起他的小拇指，“拉钩。”
  她晃了晃他的手指。
  厉憬衍望着她，没有拒绝，在她的视线下和她大拇指印在一块。
  肌肤相触，难过不再，慕时欢笑得开心。
  厉憬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眼底的暗涌终是被克制。
  慕时欢再次抓住了他的手。
  “老公……”她撒娇地叫他，眉眼间漾着欢喜和小确幸。
  “嗯，”厉憬衍沉声应道，“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被提醒，慕时欢想起了其他事。
  迟疑了下，她点头。
  “是……”
  “嗡嗡嗡——”
  床头柜上的手机在这时发出振动声响。
  “等一下，”厉憬衍捞过手机看到是莫远来电，接通，“什么事？”
  慕时欢看到他拧了柠眉，脸色是少有的凝重，他向来泰山崩于前都色不变的。
  “嗯。”
  恍惚间，男人挂断了电话。
  “公司有事？”慕时欢下意识问。
  厉憬衍点头：“嗯，”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他哑声继续，“现在要去公司，乖乖在家养病哪也别去，等我回来，嗯？”
  慕时欢摇头，反应过来后又迅速点头：“好，听老公的。”
  她想，剩下的事可以等他回来再说，毕竟公事重要，何况他出差那么久，也需要尽快回公司坐镇，那些事……可以延后。
  如是想着，她又担心地说：“别太累。”
  “好。”
  厉憬衍已起身下床。
  慕时欢一眼就看到了他背上新鲜的抓痕，是……昨晚她被欺负到极致时留下的。
  想到昨晚，她不免有些面红耳赤，以至于一时没注意到他背后的一道疤。
  厉憬衍很快洗漱完毕，又换了衣服。
  他把领带递给了她。
  慕时欢瞬间明白，微红着脸，她跪坐在床上让他低头，而后替他打领带。
  “好啦，”打完领带，脸颊染满粉晕，情难自禁，她在他脸上“啵”了一下，“去公司吧， 我等你回家。”
  厉憬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慕时欢脸更烫了，忽然想到什么，她急急问：“对了，你让我喝中药，是容医生开的药么？”
  “嗯。”厉憬衍点头。
  慕时欢顺口再问：“那上次我们检查的结果出来了么？”
  厉憬衍神色不变：“出来了，没有问题，事情太多，忘了和你说。”
  慕时欢闻言点了点头。
  怕他迟到，她催促：“快去公司吧，我一定听你的话，乖乖在家养病，哪也不去。”
  厉憬衍没动，而是指腹摩挲了下她的脸蛋：“下午会有设计师过来给你量尺寸，想要什么样的婚纱尽管告诉他。”
  听到前半句时，慕时欢还下意识地想什么设计师，刚想问，便听到了婚纱两字。
  她以为她听错了。
  “婚……婚纱？”呼吸一滞，她震惊得无以复加。
  厉憬衍忽地低笑，在出了检查报告后第一次笑了，哪怕弧度很不明显，笑得让人难以察觉。
  “嗯，婚纱，”他嗓音喑哑，眸光深处一闪而逝一抹不甚明显的温柔和深情，“我们还没有办婚礼，该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厉太太。”
  “砰砰砰——”
  心跳再加速继而狂乱。
  慕时欢傻傻地望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下一秒，男人的吻再度落下，将她的呼吸掠夺而去。
  ……
  交代了徐姨好好照顾她，厉憬衍这才离开，才上车，容修寒的电话打来。
  他的眸色骤然变暗。
  他忽然想起了那日他打电话告知检查结果的事。
  薄唇抿了抿，直到电话快自动挂断时，厉憬衍才接通：“喂。”
  “憬衍，我师妹下周到江城。”
  ……
  直到卧室里再没男人身影好久，慕时欢才渐渐回神。
  她的脸是烫的，心跳是快的，缠绕她一段时间的奇怪不安终于被安抚，虽然还是隐约有男人似乎和先前有点儿不一样的感觉，但她能肯定的是，他是爱她的。
  这就够了。
  至于剩下的事……
  等他回来。
  ……
  又睡了回笼觉，慕时欢被徐姨叫起来喝中药。
  药太苦，才喝一口她就忍不住想吐，最后还是徐姨变戏法似的拿出了酸酸的紫苏梅片，说是厉憬衍特意让高一去买的，她才开心地一口气将中药喝完。
  喝完没多久，为她设计婚纱的设计师便带着他的团队来了，哪怕今天只是给她量尺寸，第一次沟通下喜欢的风格，慕时欢还是紧张到无以复加。
  紧张之外，是期待，心底更是冒出了不少幸福甜蜜的粉色泡泡。
  婚纱、婚礼……
  谁不期待呢？
  几个小时的沟通，确定了最初版，团队离开，慕时欢也有些累，昏昏沉沉的，于是在徐姨的半哄半威胁下吃了点东西后，她上楼继续睡觉。
  这一睡，便是睡到了晚上。
  睡得迷糊之际，她接到宋歌的电话，告知警方由于证据不足和漏洞太多不会起诉她，基本上能确定和她无关，反而是孟家二房开始被查，据说孟家现在闹翻了天。
  最后宋歌还说了两句什么，她没怎么听见，只隐约听到了厉憬衍的名字，说是他出手将事情解决了。
  于是她想着等厉憬衍回来时她再起床和他说话，问问情况，然而没曾想，明明喝了药烧也在退，却又开始反复，身体时冷是热。
  直到感觉有人在用湿毛巾替她敷额头，她才稍稍好转，费力睁开眼发现是厉憬衍，她情不自禁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张开手臂呢喃着要抱。
  而后，她如愿以偿。
  一整晚，她都缠着厉憬衍没有松开。
  第二天再醒来时，慕时欢才开始回忆昨晚的事，懊恼自己睡得太过，她决定先打个电话问问宋歌什么情况，之后再给厉憬衍打电话。
  不料，手机才摸到，慕斯年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他的声音很沉，隐约透着隐忍克制——
  “时欢，抱歉，你现在需要来趟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