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死也是便宜她了
两人所过之处，玄族之人便是成片倒下，就好似风吹落叶一般。
当夜幕完全降临，黑暗笼罩了西边天际的最后一丝光亮之时，玄族城中的光便似染了血一眼，映红了整片城池。
天暗了，没有人注意到，在那染了红的夜中，有一丝丝黑雾冉冉升起，像是燃烧血迹之后冒出的烟雾。
玄族人之多，一波倒下，一波又起。
穆云柔不停地躲避，玄族弟子不停地替她阻挡。
穆云溪有些不耐，直接挥手一扬，将一部分玄族弟子定住身子，就连穆云柔也沾染了僵尸药粉，不得动弹。
“穆云柔，其实我一直想要你尝一尝着僵尸药粉的威力，还有真言粉，毕竟，你的侍卫，丫鬟可都是尝过不少。”
穆云溪缓步上前，一些向她跑来的玄族弟子也因为空气中药粉的未完全散发而落在他们的身上，导致他们的身形也不得动弹。
渐渐的，没有人再敢上前了。
“穆云溪，你想干什么？”穆云溪惊骇地瞪着眼睛，恐惧一点一点地覆盖上她的眼眸深处。
“不想干什么，只是觉得你痴爱了夜离邵那么久，却将他置身于玄灵大陆的地牢之中不管不顾有些残忍罢了。我在想，也应该是时候让你们共赴黄泉的时刻了。”
穆云溪一手抓着月影神剑，一手转着匕首。
那匕首在夜中玄城灯光的映照下，竟闪出带有血腥之气的寒锐之光。
“来人，救我！”穆云柔大喊。
“你以为还有谁能够救你？”穆云溪微微笑着，手中的匕首突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瓶闪着淡淡荧光的水晶瓶子。
“那……是什么？”穆云柔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穆云溪笑笑，一双星眸晶光闪亮，“当然是让你……露出真容的药水。”
话落，穆云溪食指轻弹了一下，一股淡绿色的液体猛地冲着穆云柔的脸上喷了过去。
一阵焦灼刺耳的声音想过之后，随后便是一声声贝高昂的惨叫。
“我的脸，我的脸……”
穆云柔捂着脸，痛苦地嚎叫。
“少族主。”
“初儿，”
玄族老祖和众玄族弟子见此，都不由担心地惊叫起来。
穆云溪到仿佛未听到一半，笑道：“嚎什么嚎，你的脸好好的好不好？”
或许是刚才太过惊吓，穆云柔没有感觉到脸部的疼痛之后，缓缓地将手放了下来。
于是，她那张完整无缺，一直隐在另一张脸下方的脸，完完全全地显露出来。
那张属于穆云柔自己的，在夜中也极有辨识度的脸。
“初儿——”玄族老祖此时顾不得和凤非漓打斗了，猛地后退了一段距离，盯着穆云柔那张脸，目眦欲裂。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玄族老祖摇着头，难以相信。
不止玄族老祖，就连其他弟子也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但是那张脸颊边剩下的，未被灼烧尽的脸皮还粘在眼前这张脸上，他们又不得不相信。事实如此，此人的确不是他们的玄族的少族主。
看到人们如此的神情，穆云柔哪有不明白的，她这是先真容了啊。
她想跑，但是却有不能动，她闭上眼睛猛地一睁，对上了那些对她怒视的眼神。
“看什么看，若不是你们蠢，这件事又怎会如此？玄净初那个贱人，她若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岂会杀她？该死，都该死！”
“初儿，我的初儿……”不远处，有三道人影渐行渐近，甚至还有一人踉跄着跑了过来。
“我说吧，这里一定有好戏看。豆豆，小水，你们说是不是？”尹芊纤的声音传了过来。
“初儿，我的初儿，怎么会这样……”先行跑过来的是一个中年女子，华衣着身，面容苍白，有些狼狈。
另一个是一个中年男子，风姿不凡，却略显疲倦。
“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女儿！”中年女子的目光穿越层层尸体和人头，落在穆云柔的身上。
“呵呵，谁让她蠢！”穆云柔瞥了那中年女子一眼，冷笑，一度忘记了自己在生死关头。
“我杀了你！”中年女子跃身闪了过去，丝毫不顾自己脚下是层叠浸血的尸体。
穆云溪，洛翎和尹芊尘没有理会，则是将视线投向了尹芊纤，“你怎么来了？”
尹芊纤微歪着头，笑的一脸天真，“我当然是善良大义，打算让他们一家人死在一起啊。”
这小妮子！
穆云溪暗暗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任她在那里看热闹。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那中年女子，也就是玄族夫人此时已经冲了过去，猛地掐住了穆云柔的脖子。
“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待你不薄，向对待妹妹一般待你，你竟然如此对她，还揭下了她的面皮，你该死，该死！”
穆云柔已经被掐得几近窒息，口不能言，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放开她！”就在穆云柔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时，一道苍老，威严却又充满死气的声音响起。
“老祖？”中年女子不可置信地转身，看向玄族老祖。
“死也是便宜她了，我要让她魂灵俱灭，永不超生！”玄族老祖说罢，手中的玄色长戟便脱离手掌，向穆云柔的头顶击去。
长戟竖起，直击穆云柔的头顶，随后一抹黑雾撞的气体伴随着穆云柔开裂的脑壳溢出。
穆云柔还保留着双目大瞪的惊骇神情，不得再动。
此时，穆云溪只觉得那长戟中有一股幽冷的，说不清的可怕气息溢出，然后向四周蔓延，充溢在空气中。
单纯的，穆云溪只是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蓦得，穆云柔的身体变成黑色的粉末散落，化为虚无，包括地上的尸体，也好似在一点一点地，传染似的，从穆云柔的那个方向开始，慢慢消散，渐渐地扩向四周。
“后退！”穆云溪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男声，声音无情淡漠，却颇有些熟悉。
穆云溪蓦得转身，看到了一个包裹在黑色中的身影。
“李修郁？”
斗篷遮脸，穆云溪看不清李修郁的表情，但是她本能地信任，对众人大喊：“全部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