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另一个人

  “不管是谁，我们都惹不起。”岳岭微闭着眼睛，冷漠道，似是这件事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话虽这么说，也的确是，但我们也不能让他们把我们当猴耍呀！”穆天当场不服。
  “喂，穆天，有点儿理智。”陈阳打断了穆天的话，“都已经这样了，咱们现在应该现实地先讨论一下这个被更改的任务对我们来说是否有危害。”
  “嗯，陈阳说的很对。”艾尨赞成道。
  “好吧。”穆天耸了耸肩，“陈阳这家伙倒是说了句人话，我没什么异议。”
  “任务从查明盗窃者再到抓捕或是猎杀盗窃者，保证泰米尔家族不会受到偷窃。”艾尨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外表看是任务被调包，但若是仔细去思考一下，不难发现这早有预谋。”
  “你这不是废话吗？”冉音给艾尨泼了一盆冷水，“瞎子都看得出这早有预谋。”
  “咳，我的意思是，暗煞局似乎早已知道这次的盗窃者身份，而既然知道了，却又派我们来，要么是这次的任务难度并不大，顶多e级，要么，就是让我们来当炮灰，引出后面的大家伙。”
  “嗯……艾尨哥，你说的还真有那么一些道理。”柳兮可眨巴着一双单纯的大眼睛。
  “两个猜测，前者的话还好说，要是后者的话，那咱们只能现在开始准备棺材了。”穆天一边说着，一边啃着一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鸡腿。
  “靠！穆天你是啥时候偷偷藏起来的这个鸡腿，怪不得之前这盘菜在你面前仅仅只停留了不到半分钟，就见底了。”没吃到一只鸡腿的陈阳一脸苦逼。
  “重点不是我吃的是什么，也更不是它是从哪里来的。”穆天装着深沉，“而是一种意志，一种宁做撑死鬼也好的潇洒的意志！”
  “靠！”陈阳暗骂了一声，便彻底被穆天的“帕金森式思想”彻底征服了。
  “不管怎样，这个任务我们必须去完成。”艾尨眼神冰冷，“若我们不完成或是不接，后续的返还任务值我们根本没有！那么我们只有在暗煞局出局的结果了。这个人脑子倒是不错，逼着我们做出他想要的选择。”
  “这种身在局中，成为一个被人操控的棋子的感觉，真让人不爽。”穆天一脸气愤。
  “说了这么多，不是还得去做？”冉音起身走向大门，“那还不如多做一点，付诸于行动呢！再说了，若是你们对自己都没有信心的话，那还不如赶紧出局的好。这种任务以后也是要面对的，只是时间提前了而已。”
  柳兮可挥舞着白皙的拳头，“冉音姐的话我支持！”说着便跑向即将走出大门的冉音，“冉音姐，等等我！”
  “好吧。”艾尨摊了摊手，“你们觉得呢？”
  穆天耸耸肩，“我没意见。”
  陈阳扮了个鬼脸，“随便了。”
  郝仁极为狗腿道：“艾尨，我听你的。”
  岳岭抚弄着手中的横刀，“冉音说的很对，这些，早晚是要有的，而且，我不觉得我没有能力去完成这个任务。”
  “好，就这么定了，这个任务——我们接！”艾尨一锤定音，“大家先分散去庄园各处侦查一下，熟悉一下四周的环境。穆天，装备你们带了多少过来？”
  “全带来了！”穆天一脸得意地笑道，“都在西卡尔的面包车里，现在停在庄园里，随时都可以去取。”
  “嗯，这样的话——陈阳，等会儿你跟我去拿一些可以设陷阱的东西，我们在四周一些盗窃者可能进出以及人少的荒凉僻静地方布置一下。大家也都仔细注意一些可能的地方，晚上我们再在这里汇合，讨论一下后续的计划。那么现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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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木丛生的小路上，艾尨与陈阳各自背着一个军用背包，走在被庄园园丁按时清理的道路上。
  鸟儿在绿叶深处歌唱，虫鸣清脆，装点着熠熠阳光下的树林。
  “这里是离庄园后门最近的路了。可这里离城堡也太远了吧，艾尨，你觉得盗窃者会从这里走吗？”陈阳呼吸着林间清爽的空气，对着一旁的艾尨说道。
  “不一定，也许你说的没错，但也不得不防，有备无患嘛！”
  二人走着，来到了道路尽头，一道铁门出现在二人面前。
  “这个门倒是不算高，攀爬起来不难。”艾尨看着周边的景物，“这里竟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看来萨米特倒是很自信这里不会被盗窃者看中。”
  陈阳仔细地观察着这道铁门，三米多高，两侧便是盘着电网的厚实墙壁。两个摄像头被安装在门框顶，在这个范围内可以360°完全覆盖。
  “陈阳，就在这儿吧。”
  陈阳依言放下背包，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工兵铲，在离铁门不远处挖了一个小坑。
  艾尨从军用背包里取出一个圆盘型的东西，小心地放在小坑里，打开了一侧的按钮。
  陈阳熟练地用土和树叶微掩盖了圆盘，再将挖出的多余土壤转移清除，恢复了此地的样貌，在外表上根本看不出这里被动了手脚。
  “盗窃者若是偷盗得手后，从这里离开，想来电磁力盘可以阻止一段时间。当然，如果那家伙能够活着撤离到这里的话。”
  “嗯。”艾尨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第三处了，走，再看看还有哪里有必要加点儿料的。”
  二人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上遇到的佣人在看到二人后，纷纷双手合十打着招呼。艾尨两人在开始时还会回应一下，可在三步一合掌，五步一拜的大礼，外加面部肌肉都笑僵了的情况下，他们便不再理会了。
  艾尨和陈阳走上一个高坡，望着眼前的一片土地。绿油油的稻田，一块一块地排列在地面上，各类的植被、种植物，点缀着庄园的美丽；在北方，靠近庄园园门的地方，城堡、露天游泳池、人工草坪……这些建筑，齐聚在那里。整个庄园就这样在被分割成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豪华的一面，充斥着人性的奢靡与丑恶，地下埋藏着巨大的财富；而另一部分，是这个庄园的负面，大量的奴工，耕作在那里，为了每一个卢比，挥洒着汗水。没人会在意他们，因为人们的目光只会看向成果，只会看到丰收所带来的财富，即便这个庄园并不以此而收敛财富。
  “去那里看看。”艾尨望着这个庄园的另一面，建议道。
  陈阳没说什么，与艾尨下了高坡，走在稻田中，闻着一股苦涩的香。
  “印度的阶级感极强。”似是知道艾尨在想什么，陈阳在一旁缓缓道，“我之前在老管家那里打听过，他说这些奴工是达利特人。”
  “达利特人？”艾尨不知其意。
  “古代印度人被分为四个种姓：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婆罗门是祭司贵族，掌握神权，占卜祸福，垄断文化和报道农时季节，在社会中地位是最高的，是第一大种姓。其次的刹帝利是雅利安人的军事贵族，包括国王以下的各级官吏，掌握国家的除神权之外的一切权力。波罗门和刹帝利这两个高级种姓，占有了古代印度社会中的大部分财富，依靠剥削为生，是社会中的统治阶级。吠舍是古代印度社会中的普通劳动者，也就是雅利安人的中下阶层，包括农民、手工业者和商人，他们必须向国家缴纳赋税。首陀罗是指那些失去土地的自由民和被征服的达罗毗荼人，实际上处于奴隶的地位。虽然现在的种姓制度被废除了，但历史的遗留却一直还在。而有一类印度人，他们的地位在这四大种姓之后，被称为是‘达利特人’，意为‘不可接触的人’，也就是贱民，是不同种姓所生，地位很底，现在也依然存在这种说法。”
  “这么听起来，倒像是中国的农民。”
  “嗯，有相同的地方，但也有差异。”陈阳没有完全认可艾尨的观点，“在中国，虽然古代有着奴隶这一存在，但随着改革，这种观念没有被保留下来。可印度不同，血统与家族，在这里的存在意义很明显，富贵者拥有一切荣耀，贫穷者承受一切痛苦。地位的差异，大的令人咋舌。”
  低矮的木屋，透着阴湿与破旧的灰暗。艾尨二人站在这些木屋前，四顾着双目无神的奴工拖着麻木的步子，从他们身边走过。这些人扛着铁锹与锄头，在稻田间行走穿梭，如田地中的老鼠，肮脏而低贱。
  “这些人没有自由吗？”艾尨眉头皱起。
  “都说了他们是奴工的，为了活下去，来到这里出售他们的体力，直到签署的约书到期，或是他们在中途死去，方才可以离开。而那些死去的，也没有人会在意他们，更不会有什么人道的偿还，在这里，这一切都是空话。”
  “看得出来，你对印度很了解。”艾尨别过头，转移了话题。
  陈阳笑了几声，“不是对印度了解，而是对这个世界了解。唉，你是不知道，在我的学院里，我们要学的东西简直就不是人能够掌握的。”
  “但你学会了。”
  “不。”陈阳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我所学到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对你们来说很多，但对他们来说，永远都不够！”
  “他们？”艾尨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陈阳，隐隐猜到这些人应该是他所在学院的老师。
  “不说这些了。”陈阳睁开眼，之前的伤感一扫而光，脸上又浮起了吊儿郎当的神色，“看来是不会有什么发现了，我们先回去吧，想来穆天他们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好。”目光最后一次扫过简陋的木屋，艾尨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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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了城堡前，陈阳伸了个懒腰，“都累了一天了，走，去大吃一顿去！”说着，便跑进了城堡。
  艾尨笑了笑，也跟着走了进去。
  “艾尨先生！”
  刚进大厅，艾尨听到不远处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目光望去，艾尨友好一笑，“原来是雪丽小姐，不知叫我有什么事？”
  难道她看上我了？艾尨一阵脑补。不行，要把持住自己的情绪，守身如玉，嗯，咱可是五好青年呢……
  “艾尨先生，能不能单独谈一谈？”
  望了一眼冲入餐厅的陈阳，艾尨点了点头，“可以，没有问题。”
  雪丽感激一笑，领着心里忐忑的艾尨来到了三楼。
  这是什么节奏？艾尨有些傻眼。难道她真的看上我了？我靠！那我要怎么办？她的房间似乎就在三楼吧？这是啥情况？咳，把持住，把持住……
  雪丽走进了一个房间，艾尨紧跟而上，刚进去，雪丽“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艾尨身子一僵，心道：靠，不会是真的吧！
  “艾尨先生……”
  “等一下！”艾尨突然打断了雪丽，眼神有些发飘，“那个，雪丽小姐，呃，我还没有准备好……”
  想象中的暴走没有发生，让艾尨差点儿瞪出眼珠子的是，雪丽竟然也有些犹豫。
  “艾尨先生，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准备好，因为它来得太突然，让我毫无准备，可我却无法否认它的存在。它就像是一颗种子，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如浪涛一般，令我无法阻挡。它冲垮了我的心，让我只能面对，可我却很犹豫，因为到现在我都不清楚它是不是真的。但这种情绪一直憋在我的心里，让我很难受，所以我一定要说出来……”
  “咳，那个，雪丽小姐，对于你所说的这种情绪，我深表理解，因为我也为此而困惑着。但我不得不承认，今天的这种场景还是我第一次遇见……”
  雪丽激动地一把抓住艾尨的手，直视着艾尨，“那么艾尨先生，你是不是相信我，相信我所想的，一直困扰着我的这种情绪？”
  艾尨的脸微微有些涨红，眼中闪过无数神情，但旋即一咬牙，道：“雪丽小姐，你说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雪丽轻咬嘴唇，组织着语言。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雪丽，艾尨不得不承认，雪丽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清秀的五官，在如白玉般的皮肤衬托下，显得更是美丽动人。秀外慧中，温文尔雅，那一直被握着的手，带着软玉温香的触感，呃……这所谓的香，则是雪丽淡淡的少女体香。
  艾尨感觉自己有些把持不住了，这样的少女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相貌不弱凌雪……凌雪？
  不知是怎的，艾尨想到了凌雪，那个救过自己的，被喜欢的人抛弃的可爱女孩。
  或许是因为她们的名字里都有“雪”吧。艾尨想。而心中刚才所涌出的异样情绪，也因这个回忆的片段而被压下不少。
  “艾尨先生，我觉得我的妹妹变了。”雪丽说的很认真。
  “啊？”艾尨有点儿发懵。
  “我是说，我觉得依娜跟以前很不一样，好像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