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1 浩然气

  “你们都走，我自己坚持。”
  姬仇让朱饭饭等人把自己捆绑的结结实实。
  普通的绳子，以姬仇现如今的实力，可以崩断开。
  可是姬仇暗中给绳子内侧附着一层细弱发誓的母水。
  无法崩断不说，如果姬仇强行挣脱。
  细如发丝的母水分分钟化身锋锐利刃，可轻易割裂姬仇的肌肤。
  姬仇支走众人，无非想一个人承受，不给队员们带来负面情绪。
  月光照耀下，蜷缩的身体瑟瑟发抖。
  姬仇紧咬牙根儿，嘴角流出丝丝缕缕血液。
  他现在想吸一口烟卷，但是不能。
  如果吸了，以前的所有努力功亏于溃。
  何况，姬仇身上没有烟卷。
  姬仇仿佛失去自我，内心升腾起一股冲动，越发盛烈。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姬仇默念上古时期简单易懂的经文，每次张口，嘴角吐出猩红血液。
  然而欲望在月色下无限放大，大到所有思绪充斥脑中。
  仿佛心中有另外一个自己在说。
  “我要吸烟卷，我要吸烟卷。”
  就像一个复读机，不停的重复一句话。
  这就很可怕了，没有任何其他力量的话语。
  却如同魔咒，在姬仇心里生根发芽。
  “不行，不能够。”
  姬仇给自己打气，双拳紧握，指甲嵌入血肉当中。
  姬仇身体紧绷，肌肉隆起。
  明知会碰触母水丝线，可姬仇无法自己。
  任由身体割裂出道道细纹。
  疼痛席卷全身，却意外抵消些许烟卷的诱惑。
  远处，曲沐差点儿哭出来：“老爷他没事吧。”
  朱饭饭缓缓摇头不确定道：“我在家中古籍看到过这种情况。”
  “据说有些a级退凡体都无法承受。”
  曲沐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疙瘩噼里啪啦往下掉。
  “坚持不住会怎么样？”
  朱饭饭摇头：“我不清楚。”
  突然响起老者的声音。
  “要么精神力涣散，以后疯疯癫癫。”
  “要么给一口烟卷，从此与烟卷为伴。”
  老头出现的很突然，可此时没人去多想了。
  曲沐哭着恳求：“老前辈有办法吗？”
  “可以换，用桃子用化妆品都行，只要帮老爷度过去就行。”
  赵长河缓缓道：“没用的。”
  “曾经有人每天凌晨三点起床练剑，坚持了六十年。”
  “这种毅力怎么样？沾染烟卷后，还是没挺过去。”
  曲沐好奇：“后来怎么样了？”
  赵长河撇嘴：“还能怎么样，捡起来烟卷继续抽呗。”
  “抽没了所有武道修为，抽没了所有精气神，抽到死。”
  这时候，姬仇双眸中烟雾缭绕。
  像是眼泪，顺着眼角流出，而后流淌进嘴巴里。
  老头儿赵长河叹气：“看到了吧，烟雾是他精神力凝聚出来的。”
  “他已经放弃自我，失败了。”
  “给他一只烟卷吧，多活几日，总比现在疯掉的好。”
  说着，赵长河从兜里拿出一支白色烟卷。
  “白天那支商队掉落的，换一个桃子吧。”
  “不换。”地上正在煎熬的姬仇，突然吐出两个字。
  赵长河一愣：“好家伙，还有点儿意志。”
  “呃！”姬仇低沉嘶吼。
  双眸中流出的烟雾越来越多，将整颗头颅包裹在内。
  叫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先是充斥悲凉，而后狂傲取而代之。
  赵长河摇头：“失败了，你们自己选吧，要么疯掉要么抽烟卷。”
  对于姬仇来说，疯掉和死了没区别。
  与其让他现在做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活死人，不如苟延残喘活下去。
  朱饭饭、曲沐和小白狼各自纠结，而后几乎同一时间做出决定。
  “换了！”
  赵长河如愿以偿拿到桃子。
  此举算不上坑害姬仇。
  各取所需罢了，某种程度上，等同于帮助姬仇。
  赵长河扔出烟卷，不吝夸赞一句。
  “你做的很好了，比我那位老朋友坚持的时间更久。”
  烟卷呈弧线抛到姬仇所在位置，还在半空时。
  姬仇身体突然迸射出火属性，炙热高温无比盛烈。
  瞬间将烟卷包裹在其中，燃烧的干干净净。
  姬仇艰难发出低吼：“不需要，我宁可疯掉，也不做烟卷的奴隶。”
  刘长河不理解姬仇的行为，气呼呼怒骂。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你就嘴硬吧。”
  “没了烟卷，神仙难救，等于疯癫。”
  老头儿也确实别无他法，干脆跑回自己的休息地，亲眼目睹年轻人冲动后负出的代价。
  姬仇被烟卷刺激后，仿佛给欲望火焰加一把干柴，熊熊燃烧。
  眼眸中精神力凝聚出的烟雾越发浓郁，茫茫多。
  很久很久，姬仇整个身体被烟雾包裹，仿佛春蚕结丝。
  烟雾本来就是姬仇精神力具现出来的。
  其他人，无法精神力探查。
  远处刘长河一直摇头：“可惜了，挺不错个苗子，就这么毁了。”
  然后，刘长河拿姬仇当负面材料。
  对着赵栾栾教育道：“你给我听好了，可以任你疯任你闹，也可以由着你揪我胡子。”
  “烟卷这东西绝不能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赵栾栾眼睛立起，反问回去：“怎么个不客气法？”
  赵长河气势骤降：“想什么呢，现在是讨论不能碰烟卷。”
  赵长河苦口婆心教导孙女，直到小女孩儿昏昏然睡去。
  转头一看，烟雾还在缭绕，安静无声。
  他隐隐有些异样：“嘶，这小子，有点儿门道。”
  不过赵长河深知烟卷的霸道，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抵抗的了。
  然而，天亮之后，赵长河陷入深深纠结。
  “难道我对毅力有什么误解？”
  姬仇也让朱饭饭等人，重新定义何为毅力。
  所有人都没看好的情况下，姬仇周身烟雾散去后，简单吃个早饭，继续练拳。
  看的朱饭饭等人蒙在当场。
  半晌，曲沐欢快跑过去：“老爷，您没事了？”
  姬仇摇头：“没有，只是挺过去了第一天。”
  “以后我白天练拳背书，晚上把自己捆了。”
  沙漠行漫无目的，时间概念极为模糊。
  不知不觉间，姬仇距离百万拳越来越近。
  赵长河一直跟在姬仇队伍后方。
  第一天晚上震惊姬仇的毅力，然后麻木。
  每天晚上姬仇周身烟雾缭绕，天亮后就跟没事人似的。
  再到最后，赵长河一震在震在在震。
  他在姬仇的拳间，发现了浩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