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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祁律看到这么一大筐的芝麻也有些瞠目结舌,他盯着芝麻摸了摸下巴,突然来了一个好主意。
  天子想要吃点清淡的,那还不容易么,之前做过凉皮,已然不新鲜了,如今再做个鸡丝凉面,正好用上芝麻。
  祁律打算将这个芝麻做成芝麻酱,这样一来,不只是可以做地道的鸡丝凉面,还可以做芝麻酱烧饼,糖心千层芝麻小饼等等,好多凉菜也可以用芝麻酱一拌,简直是清凉可口,夏日解暑必备。
  祁律立刻将芝麻从筐子里盛出来,弄了水来,将芝麻全都放进水里清洗,毕竟是没有经过处理的芝麻,里面有很多沙土,洗干净了才好做成芝麻酱。
  祁律淘洗芝麻,将洗好的芝麻淋干水分,烧起大锅来,把芝麻全都倒进去翻炒,一大锅的芝麻,很快便冒出喷香的味道。
  旁边很多膳夫全都围拢过来,他们从未见过一次性用这么多芝麻的菜色,有些好奇,不由围在旁边,险些连午膳都忘记做了。
  祁律将芝麻炒香,芝麻的表皮微微变色,但是一定要注意火候,千万不能将芝麻炒糊,一旦炒糊,芝麻便带着一丝苦味儿,如此一来做出来的芝麻酱也没有了香甜的滋味儿。
  炒好芝麻之后,祁律将一大堆的芝麻倒出来,一会子准备开始研磨芝麻酱,倘或是一般在家里自制芝麻酱,用打碎机或者破壁机便足够了,方便又简单,但是如今没有这么高科技的物件儿,因此祁律只好用手研磨,这也算是个浩大的工程了。
  滑甘还是如此有眼力,看到祁律正在研磨炒熟的芝麻,便找了几个膳夫过来帮忙一起研磨芝麻。对于祁律来说,研磨芝麻真的太累太累了,所以祁律也没有拒绝,好几个膳夫们一起研磨,速度快了不少,很快就将芝麻全都磨碎。
  虽芝麻磨碎了,但是距离芝麻酱的样子还相差很远很远,如果是用破壁机,直接调成酱料的模式便省心了,但现在没有这种东西,所以祁律还要往芝麻碎渣里加入一些油料,加入进去之后,芝麻碎便黏在了一起,这个时候继续研磨,将芝麻碎研磨的细细的。
  很快,调和了油料的芝麻碎果然变成了芝麻酱,黏连在一起,一股子香味不断的冒出来,与干松芝麻的香味不同,芝麻酱的香气混合着一种油香,异常的醇厚。
  祁律做好了芝麻酱,手臂直发酸,累出了一头大汗,有了芝麻酱之后,这才开始准备鸡丝凉面,这就便宜了许多。
  祁律弄了一些鸡胸肉,也是膳夫们不要的鸡胸肉,因着鸡胸肉没什么口感,非常柴,天子和郑伯都不喜欢鸡胸肉的口感,膳夫们便准备弃之不要。这样一来,祁律眼看着鸡胸肉要丢掉,心疼的要死,赶紧管那个膳夫将鸡胸肉要过来。
  反正是放在凉面里,而且还要撕成鸡丝,祁律觉着依照天子的口味,应该是吃不出来这鸡丝到底是鸡胸肉还是鸡腿肉的。
  祁律把食材准备好,很快着手准备鸡丝凉面,将凉面过冷水之后,摆在精美的承槃之上,然后把事先调好的,加入了几勺芝麻酱的酱料浇在上面,点了一些藙子油和花椒油,撒上葱花,再在上面撒上撕成细条,白花花的鸡丝。
  最后祁律还稍微摆了一下盘,洒了一些芝麻在上面点缀,一盘清凉解暑的鸡丝凉面便出锅了。虽鸡丝凉面的香味并不浓郁霸道,但是那香醇的麻酱混合着各种酱汁,调和在一起,咸香微甜,又浇上了辣味儿藙子油和麻嗖嗖的花椒油,正好开胃,在这炎炎夏日里,只觉这味道莫名的沁人心脾,不止如此,平日里看起来很不入流的鸡胸肉,如今撕成了鸡丝点缀在上面,竟然也莫名觉得好看起来,简直便是色香味俱全。
  祁律做好了鸡丝凉面,锤了锤自己酸疼的肩膀,端着承槃准备给天子送过去。这个鸡丝凉面虽然不是汤面,但仍然是面食,倘或放的时间太长了,入口便没有那股松爽的筋道劲儿,黏连陀着可不好吃。
  姬林听说祁律要亲自给自己做解暑的午膳,心里特别欢心,从寺人回禀之后便一直惦念着,恨不能火速批看完所有的文书。
  姬林批看了文书,在寝殿里踱步,只觉得时辰过的也太慢,太傅怎么还不来,踱了好一阵,寺人眼睛直发晕的时候,才听有人说祁太傅来了,寺人赶紧小跑出去,引着祁律走进来。
  祁律还没进入寝殿的内间,姬林便闻到了一股香味儿,说不出来那是什么香气,异常的醇厚,咸香的味道扑面而来,还有点花椒的麻香,和藙子油的香辣气息。
  姬林知道,祁律特别喜欢花椒,恨不能倾家荡产的买花椒,花椒可谓是祁律最喜欢的佐料之一,而这另外一个祁律喜欢的佐料,那便是充当辣味佐料的藙子了。祁律喜欢把花椒和藙子混合在一起,做出麻辣的味道来,夏日里闻到这股子味道异常的开胃。
  姬林立刻站起身来,迎上去,笑着说:“太傅可是来了。”
  祁律一走进寝殿中,立刻看到了天子那俊美的笑颜,心脏跟着那笑意的扩大,忍不住紊乱起来,“梆梆梆”不停的乱跳,恨不能比过打更的声音。
  祁律轻轻嗽了嗽嗓子,心想着……自己果然对天子有企图之心,而且这种企图之心,并非什么荣华富贵,高官厚禄的企图,而是更加了不得的企图。
  祁律突然有些佩服起自己来,自己一贯都觉得谈恋爱太麻烦,如今突然有了企图,尽然是对天子有所企图,连祁律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
  祁律将承槃放在案几之上,盯着姬林的嘴唇看了一眼,果然破了,当时天色太黑,所以没怎么注意,如今一看,破的还挺明显。
  祁律有些心虚,昨夜祁律那么“发狠”的去咬天子,天子愣是没醒过来。他心里发虚,面子上却很镇定,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天子上火虚热,必然是这天气太过燥热,因此律便做了这道鸡丝凉面,还请天子尝尝看。”
  姬林一点子也不知道昨夜自己被非礼了,毕竟他那时候变成了小土狗,所以根本不知自己的嘴角到底怎么破的,也以为是上火天气的缘故,不过不管是不是上火,姬林闻到那鸡丝凉面的味道,腹中早就饥饿不已。
  祁律将筷箸恭敬的递给姬林,姬林也没有客气,立刻拿过来,这时候他便有些为难了,不知这鸡丝凉面该当如何下口。
  祁律给鸡丝凉面摆了个盘,十足的美观,酱汁是浇在上面的,面条上还顶着白花花的鸡丝,鸡丝上又顶着芝麻,这并非汤面,姬林以前没食过,也不知道要拌面。
  祁律被天子那傻狗一样的模样逗笑了,便说:“天子,让律来为您先拌面罢。”
  姬林一笑,说:“有劳太傅了。”
  祁律又取了一副筷箸,给姬林将面拌好,酱汁均匀,鸡丝也拌入了面中,那酱料的香味随着拌面瞬间散开,弥漫在整个寝殿之中,姬林的肚子瞬间又饿了一些。
  祁律拌好面,姬林立刻迫不及待的挑起一些面送入口中,酱汁的味道混合着芝麻酱,是姬林从未吃过的香醇,又香醇又浓郁,咸中带着一点点的甜,甜味刚刚好,足够提鲜开胃,却不会喧宾夺主,凉丝丝的面条入口还能感觉到花椒的麻和藙子的辣,又香又开胃。
  值得一提的是,这鸡丝凉面之中的鸡丝混合在面中,吃的时候十分筋道,也尝不出柴来,平日里不喜鸡胸肉的天子愣是没吃出来,一口气全都将鸡丝凉面吃了个精光。
  姬林吃完了一大碗,突然才发觉太傅好像也没有用午膳,便说:“太傅用过午膳了么?”
  祁律被他这么一说,也是惊觉,自己好像没吃过午膳,刚才看着姬林吃的那么香,代入感太强了,吃得又香吃相又好看,那张俊美的脸简直就是在给鸡丝凉面打广告,一句话——秀色可餐!
  祁律看秀色竟然看的连午膳都给忘记了。
  姬林眼看着祁律那迷糊的样子,不由笑起来,说:“太傅怎么连午膳都给忘记了,快摆膳上来,太傅做的鸡丝凉面太也可口,寡人还可陪太傅吃一槃。”
  祁律:“……”
  姬林与祁律用了午膳,天子说到做到,真的又吃了一大承槃的鸡丝凉面,用膳期间,祁律一直“魂不守舍”的盯着天子的嘴唇,天子用膳的时候嘴唇微微开合,让祁律突然又想起那种温柔的触觉。
  姬林用帕子优雅的擦了擦嘴,发现祁律有些发呆,便说:“太傅?怎么,午膳不合口味么?”
  “没有。”祁律连忙回话,但是他脑袋里都是天子的嘴唇,一时间竟然说岔劈了,说:“午膳十足好亲。”
  姬林“嗯?”一声,一脸不解的看着祁律,祁律登时脸皮发烧,赶紧改口说:“午膳十足可口、可口。”
  姬林并没有怀疑什么,用了午膳之后,唇角的地方又有点破开,方才的鸡丝凉面实在太过可口,因此姬林一个不注意,便将唇角给抻破了。
  姬林随手将案几上的一个小盒子打开,那盒子是医官留下来的,天子说自己上火,嘴唇破了,让医官开一些药来,医官便留了这方药膏,涂在唇上以免干裂,还有促进伤口愈合和消炎的作用,说白了就是消炎功能的润唇膏。
  姬林伸手点了一点药膏,轻轻抹在唇角,他也没有照着镜鉴,所以难免下手歪了一点。
  祁律用余光偷偷看着,天子修长的食指在药膏上轻轻一点,沾染了一些润滑的水色,然后抹在下唇唇角的位置。天子的下唇比上唇要厚一些,虽平日看起来十足威严,但只有祁律知道,其实天子的嘴唇温柔极了,吻起来的时候还弹弹的。
  祁律这么想着,越发觉得自己对天子的企图简直是“昭然若揭”“野心勃勃”!
  祁律轻轻咳嗽了一声,鬼使神差的便说:“天子,您的药涂歪了,若是天子不介意的话,可否让律来帮天子涂药?”
  帮忙涂药?
  姬林一愣,明显的愣了一下,因着自己的伤口在唇上,如果祁律要帮助自己的话,便要用手触摸自己的嘴唇,那岂不像是在亲吻太傅的手指一样?
  怪不得姬林要愣住,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姬林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便总是克制着自己,怕将祁太傅这个榆木疙瘩给吓跑了,他哪里知道,依靠着自己的盛世美颜,足以勾引榆木疙瘩一样的祁太傅了。
  祁律主动要求给姬林涂药,姬林心中猛跳两下,随即又想,不会不会,太傅怎么会如此快便开窍?必然是因着自己太笨,把药膏涂歪了,所以太傅才想要帮忙的。
  虽这么想着,但一想到能亲吻太傅的指尖,姬林的心中还是升起一团热气,眼眸的颜色不由加深了一些,装作一副很平静的模样,笑着说:“那便有劳太傅了。”
  祁律听到天子答应了,立刻跃跃欲试的净了手,将手擦干净,然后取了药膏打开。
  祁律当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了,这可是一个名正言顺轻薄天子的机会,祁律真是佩服自己能想得出来。他稍微有些激动,日前不是仗着酒醉,就是半夜偷偷摸摸,如今可是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之下,祁律能不激动么?
  打开药膏的动作一顿,差点将盖子扔出去,也幸亏是天子眼疾手快,食指中指一夹,夹住险些要掉在地上的盖子,放在一边。
  天子在席上坐下来,祁律跪坐在旁,用食指轻轻蘸了一些药膏,指尖感触到了滑腻的药膏,慢慢抬起手来。其实祁律的“贼胆”也不是很大,一副十分郑重的模样,将食指轻轻点在天子的唇上,用药膏将咬破的伤口遮盖起来。
  天子的唇角其实已经结痂了,只是稍微有一点撕裂,不是很严重,药膏抹上去没有一点子的疼痛之感,反而凉丝丝的,甚至能感受到祁律指间的温度,在温暖的唇上化开,带起一丝丝麻痒的感觉。
  祁律打着给天子抹药的旗号,其实“假公济私”,壮着胆子轻轻的压了压天子的嘴唇,心想着,好软啊,这么软果然好亲!
  而天子则是假装正直,借着祁律给自己抹药的空当,感受着太傅指间的温度和温柔的触觉。
  两个人各怀心思,但是不得不说,竟是异曲同工的心猿意马起来,祁律只觉得指尖一热,天子的嘴唇轻轻一抿,竟然抿住了他的指尖,祁律下意识立刻抽回手指,指尖上还残留着那火热滚烫的气息。
  其实姬林也有点发怔,他只是觉得唇间太痒了,麻痒的感觉一直顺着嘴唇,划过喉结,深深钻入心口,在心窍中不断生根发芽,滋生着,也是姬林的定力不好,一时没忍住,便用嘴唇轻轻的抿了一下祁律的指尖。
  姬林的动作比意识快,抿过之后立刻便后悔了,因为祁太傅一脸“如遭雷劈”“五雷轰顶”的模样。
  姬林生怕祁律会对着自己露出一脸厌恶或者嫌弃的表情,便抬起袖袍掩住口鼻干咳了一声,说:“寡人之后还有一些公文要处理,太傅无事的话,先退下罢。”
  祁律的指尖发抖,那感觉比花椒还要麻,一直抖到心坎儿里,方才天子那一抿,祁律更加确定了,他对天子的垂涎好像是真的!
  祁律以往根本没有谈过恋爱,还是个青瓜蛋子,又被天子狠狠撩了一把,站起身来,面子上恭敬无比,嘴上却差点打磕巴,说:“律告退。”
  随即一溜烟儿便跑了。
  姬林看着祁律快速退出寝殿的模样,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还以为太傅是怕了自己,一时头疼不已,还打了自己嘴唇两下,心想着寡人怎么就抿下去了呢?看把太傅给吓得……
  獳羊肩发现,太傅自从打寝殿回来之后,便有些……奇怪。总是看着自己的食指发呆,一会子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一会子脸上露出“狡诈”的笑容,总之笑的令人发毛。
  祁律因着有心事,早早便歇下了,他本以为自己调戏了天子,必然刺激的睡不着,哪知道因着做芝麻酱太累了,祁律体力消耗太大,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而在梦乡之中,天子竟然也在等着他……
  祁律迷迷糊糊的梦到了天子,天子穿着蚕丝的黑色里衣,笑眯眯的侧卧在榻上,那笑容当真是俊美,根本就是盛世美颜,唇角还挂着自己咬破的结痂,看起来异常的旖旎暧昧。
  天子沙哑的低笑了一声,说“太傅,寡人的嘴唇,软么?”
  祁律一时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反正是做梦,便使劲点头,如果用点头的速度来砸芝麻碎,估摸着没一会子便能做出一大堆的芝麻酱来。
  天子又笑一声,继续问:“太傅,寡人的嘴唇,好亲么?”
  祁律立刻又点头如捣蒜,虽祁律也没有亲过其他人的嘴唇,但他可以肯定,天子的嘴唇绝对是一级好亲,简直原汁原味,唇齿留香,食髓知味,亲了还想亲……
  天子第三次发笑,沙哑的对对祁律说:“太傅,除了嘴唇,你便不喜欢寡人别的什么吗?”
  祁律脑袋里有些发木,别的甚么?不等他考虑清楚,梦中的天子仿佛一头豹子,直接将祁律扑在地上,然后……
  “嗬!”祁律在黑暗中猛地抽了一口冷气,突然惊醒过来。
  他猛地从榻上翻身而起,看了看左右,根本不是什么寝殿,而是自己的屋舍,身边也没有天子,只趴着一只小土狗,已然过了午夜,不知是不是自己把狗儿子给吵醒了,小土狗抬起头来,圆溜溜的眼睛关切的盯着祁律。
  祁律方才做了一个旖旎的美梦,只不过除了亲吻之外,其余的全都自带马赛克……
  毕竟祁律这个人,以往是非常的不解风情的,他以为自己不解风情,是因着恋爱太麻烦,自己素来是个怕麻烦之人,所以便没有恋爱的兴趣。他哪里知道,以往的兴致缺缺,根本是因着没有遇到对的人,而如今祁律已然垂涎上天子的“美色”,然而他对这方面知之甚少,平日里除了工作,一颗心全都扑在美食上。
  祁律这个钢铁直男压根儿不知道南风到底该如何是好,所以做梦的紧要关头全都是马赛克,竟然自带马赛克。
  祁律啧啧舌,似乎有些遗憾。
  祁律醒过来,这会子来了精神,也睡不着了,小土狗歪着头看着他,似乎很担心祁律,祁律可不知道,他的狗儿子便是他垂涎的对象。天子过了子时,立刻穿成了小土狗,因着中午“咬手指”的事件,所以天子心中有些忐忑,想要晚间打探一下虚实,哪知道祁律突然被什么噩梦给惊醒了。
  小土狗眼看着祁律起身来,便追在后面,也跟着起身,刚跑了两步,“噗——”一声,被祁律的衣衫迎面兜头埋在了下面。
  祁律方才做了一场马赛格的春梦,虽说一切全靠意识,大夏日里的却也出了一身热汗,他想换件里衣,把衣裳脱下来随手一扔,哪知道小土狗跟在后面,瞬间便给埋了。
  祁律赶紧蹲下来,把衣衫从小土狗身上拽起来,抱歉的笑了笑,说:“乖儿子,爸爸没看见你。”说着,把换下的衣衫又扔在了旁边。
  小土狗好不容易从衣衫里刨出来,一抬头,登时看到了祁律赤着上身,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屋舍中异常扎眼,腰间还有一抹嫣红的胎记,在夜色中仿佛一朵血红的花朵,肆意怒放。
  “嗷呜!”小土狗先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秀色,随即立刻用两只小爪子死死捂住自己的大眼睛,因为爪子太短,还要低下头去。
  祁律被小土狗的模样逗笑了,伸手抓过一件干净的里衣套上,小土狗等了一会子,稍微挪开一点点小爪子,发现祁律穿好了里衣,这才松了口气,把小爪子放下来。
  小土狗歪头看了看扔在地上的衣衫,晃着小尾巴走过去,十分贤惠的用小爪子将衣衫叠起来,放在一边。
  祁律除了换上里衣,竟然还换上了外衫,小土狗奇怪的歪头去看祁律,不知道祁律这深更半夜的,要去甚么地方。
  祁律其实并非要去甚么地方,只是因着他睡不着,恐怕自己睡着了又要做马赛克的春梦,便起身出门散一散。
  小土狗自然要跟着祁律,祁律便把狗儿子抱起来,大黑天的一人一狗出门散步去了。
  祁律走出来,还没走几步,便遇到了熟人,那人一张刚毅的方脸,十分俊逸,身材挺拔,一身黑甲,腰间配着宝剑,看到祁律便走过来,说:“祁太傅,怎么还没歇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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