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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满天,论道

  周围一圈人都被独孤起的野兽气息给吓退,而那可怜的路人已经被他摇晕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小声一句调侃“还以为又是来求婚的”,居然就惹上了这么个凶煞,反反复复说“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然而凶煞完全听不进去的样子,本来今天开开心心的,成功请到假,见到了圣女候补生大人,还看了市长的热闹,但最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讲坛上的邱枫烈则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这独孤起居然也看上了自己?羲天义……把自己本名都吼出来了……再也无法控制住仪态,无可奈何,干脆捂脸,转身就往讲坛后面绕去,后面预备处理杂事的牧师们已经则往教堂里绕过来。
  之前博涅尔跟琼普斯虽然也算是砸场子了,但大家都是文明人,全都语言上完事,然后都保持了礼仪距离,最后自行离去……而这回来了一个横惯了的货,上来就跟旁人肢体接触,一副事态升级的模样,教堂牧师自然要出来维持秩序了。
  这时大门处又出现骚乱,而且涌过来的速度极快,退走到一半的邱枫烈不由得心中疯狂抱怨——不是吧,还来!
  这回倒真是猜错了,冲过来的是南宫风流、公孙兮、百里飞扬三人……只见南宫风流跟百里飞扬两人不由分说,一通武功拆解撒手,先把独孤起跟路人分开,然后就是一套擒拿手法,一左一右架住还在嗷嗷叫嚣着,失控状态中的独孤起就往大门外走。
  三人离开两步,公孙兮则仪态得体上前,尽展古典华美地躬身为礼,进行圆场:“我家兄长不懂教礼,给大家添乱了,平日里兄长就有点疯癫,之前大家见面时应该有所了解,今天惊扰到枫铃儿大人了,改日等我家兄长冷静下来后,我们将带厚礼登门谢罪……”
  “——出来!叫他滚出来!别拦着我!别拦着我!我要轰杀了他!连你们所有人一起都轰爆啊——轰爆——”
  已经被架出教堂了的独孤起,他那巨大的叫嚣依然清晰无比地传了进来,整个大厅里为之一静,有一种电影院里听怪兽咆哮回响的感觉。公孙兮却不为所动,完全没事发生一样,继续圆场:“……咳哼,谢罪……我家逍遥云儿已经知道这边的事情了,她为不能亲自前来道歉十分过意不去,工作一结束她就会过来当面赔罪。”
  都是熟人又是明面上的盟友、朋友,邱枫烈连忙折回来两步,道:“啊不用不用客气哩,我这边没事,没事的,嗯,不用说那么严重……”
  公孙兮:“那么我也不在这里影响大家了,愿大家成为永远善良的救世主。”
  最后收起帝王家的仪态,向众人做了一圈耶拉教教礼,才追着自家兄弟们离开。
  “是认识的人?”一名绕出来的牧师,也就是今天主持活动的负责人,向邱枫烈问道。
  “他们是同来的哩,也是圣女候补生的后援者,上个星期在隔壁城教堂里的那位的。”
  听到邱枫烈的解释,牧师们面面相觑一阵,然后一起行了一个教礼,口中念念有词……看来是不会追究独孤起的捣乱、破坏教堂内公共秩序的行为了。
  负责这儿教堂的街区牧师过了来:“请圣女候补生到后面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给我们了。”
  邱枫烈从善如流,提裙离开,虽然事情似乎结束了,但她没有再回讲坛。早上的公开会面就这样提前结束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邱枫烈自己的后援者社交群里。
  “哈哈哈——我就说那个独孤起有问题吧!我老早就感觉他对咱们铃儿有意思了!”塔齐娜是最快乐的一个了,她很喜欢看这种热闹的样子。
  雪可兰不满:“喂,别说得不关自己事一样,我可不会把铃儿交给任何人的。”
  奈琪露娜:“老早?又说过他有问题?感觉到……”
  塔齐娜:“女人的直觉啦,直觉啦,就是天顶教公寓,耶里安西西科里跳楼的那一晚……咱们不是开了个会吗,独孤起冲着露娜就是大吼大叫了半天……你是不在场啊,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但你一过来,哇,服服帖帖得比猫儿还乖巧了哦!”
  奈琪露娜:“猫咪,唔,不承认他是同类。”
  邱枫烈:“……我还真没往哪方面想哩。”
  香菲儿:“之前没有见过面,最多看看人物信息资料,所以……一见钟情?!”
  塔齐娜:“怕不就是了!听着好浪漫哦——”
  你又懂什么是浪漫了?!被暴躁老哥缠上的又不是你!你这边说得自然轻松!邱枫烈吐着槽,一阵心累,都懒得开口发言了……
  整个中午休息时间三个小时,加上提前结束公开会面,邱枫烈在教堂安排给她的休息套间里呆了差不多四个小时,深刻体会到自己果然是大牌了。
  吃完据说是卡多莫市特色的正餐,确实十分有特色,尤其是飘船浓汤,滚成船型的夹心多层面片……中餐里有这种类似的面食,但又有区别,主要是中餐不会用奶油浓汤来下面。
  前天琼普斯带自己吃的就没“卡多莫特色”,当时还以为这边口味跟帕维利安一样,现在看来他是故意挑着公约组织那边的主题餐厅,来请自己的。
  躲到后面去后,雪可兰就赶来过来,然后今天就都陪在枫铃儿身边了。
  邱枫烈这边吃晚饭还午睡了会儿,感觉神清气爽……雪可兰则在套间客厅里一直坐着,然后表示枫铃儿神经大条,半小时内被三个男人高调告白了,居然还能安安稳稳睡得着。
  邱枫烈则直接回答,战场上三万小型抹杀者就在身边,轮到自己休息了照样睡。
  然后就在雪可兰的帮助下重新穿好小裙子,整理好公主发型,感觉就像回到了军校城区出租屋里。
  下午又是私人会面了,昨天第一次进行这种应酬,还有点没底来着,但现在跟早上的公开会面一比,果然还是私人会面轻松啊。
  依然是那个侧面殿堂。
  “……愿你成为永远快乐的救世主哩。”
  “愿你成为最迷人的圣女。”
  早上的事情似乎已经全宇宙都知道了,先后打发走的两个来会面的,都旁敲侧击这边八卦消息,似乎自己真成万人迷了……自己哪里迷人?这副小不点体型……如果换成雪可兰、香菲儿那种实打实的美少女样子,现在面对这些八卦的人,应该可以更自信一些。
  毕竟过来会面的都是上流社会人士,即使八卦也是那种“文雅的八卦”,是即使对方假装没听见,打哈哈过去双方都不会尴尬的八卦方式。
  例如最后那一个“最迷人”,里面怕是就有一万个博弈、深意在里面,然而邱枫烈就冲着他保持营业微笑,目送他离开就完事儿了。
  绕回后面休息室里稍做休息等待下一个会面者……雪可兰也在这间屋子里,她拿着从图书馆里借出来的“书”正看着——那是一个符合人体工程学,方便一手掌把握的工程塑料方块,里面存储着有全部的全息数据资料,可以在任意位置投影回图书馆里面,浏览他们不外借的馆藏——其实核心部分没根头发丝粗,外面那鸡蛋一大坨塑料块,是包裹层,主要目的就只是为了做得醒目,避免搞丢“头发丝”。
  雪可兰在认真查阅古代兵器知识,这边禁止信息转录、记录的馆藏资料,都是亚提拉联合王国本国的历史,其千年的历史并算不上古老,但被他们“联合”的政权之中,是有那种从地球年代发展过来的,所以他们也可以自称是万年古国——雪可兰主要看的就是那久远的记录——光是理清历史时间线索她就有点晕了。
  跟自家孙女聊了两句,通知新的会面者已经在等待了,于是邱枫烈就回殿堂那边去了。
  一个身材匀称的大个子男人站在教堂正中间,背负着双手环顾着殿堂内饰,完全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邱枫烈一身移动大蛋糕的裙装,一边往对话座位那边移动,一边开口道:“贵安哩,我是枫铃儿。”
  “下午好圣女候补生小姐,我叫‘满天’。”男人挥手弯腰为礼。
  翻译系统直接把他名字意义过来了,看来他名字取的就是直直白白的“满天”之意,邱枫烈提裙坐下:“满天先生请这边坐哩……看起来你并不是耶拉教信徒?”
  满天挪步往对座这边走来:“是的,我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所在赶来,不巧我那儿并没有宗教信仰。”
  “不是的哩,‘信仰’并不用着非要遵从‘宗教’,宗教到底是什么哩?不就是人类自己编织出来的束缚吗,为了什么相信着什么而去做什么,坚定着一定要这么去做,一定要完成哩,信仰哩说到底结果还是人类自己的‘心’。”
  “哦?新亚里士多德?很古老,但现在听着很新鲜。”满天来到了邱枫烈面前,坐下。
  “满天先生大老远来到我面前是为了什么哩?”
  “之前的人们来到小姐面前都是说了些什么呢?”
  “这么一说,还都没什么正经事哩,有问我教廷里教堂样子的,圣女候补生的学业是什么的,天空城里是不是只有天使族的……”
  “没人问小姐教廷袭击事情的吗?”
  “没有,要说的话,满天先生是第一个问的哩。”
  “确实,是我失礼了……”
  “没事,大老远赶过来为见我一面,我已经很感激了哩。”
  “其实准确上来说,物理空间距离并不远,就在亚提拉境内,你们是我能找到的最近询问对象了……”
  “嗯——”
  “我在好奇人类……好奇人类的,应该就是小姐最开始说的‘心’,我见过一个无畏者,为了世界,又或者是为了某人,而甘愿承受世界之重的人类……强调人类,是为了区别抹杀者,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正义、自己的生命价值而活着的,在他们那边献身才是常识,所以必须要区别开来。”
  “确实哩,我们跟抹杀者之间虽说是你死我活,但其实我们之间的冲突并不是生存层面上的,而是一种……一种宇宙意志哩。”
  “宇宙意志?小姐,恕我一开始态度轻忽了,嗯宇宙意志吗,有趣。”
  “咳哼,我只是突然随便想到的个词儿哩。”
  “不,小姐这突然起来的灵感确实十分准确……我们都知道大脑的工作模式,一个个脑细胞连接在一起,多少脑细胞堆砌会成为‘自我意志’,消减掉多少细胞又会杀死‘我’,目前还没能准确定量,超脑靠的是大范围改造,还涉及到成功率……所以,我们完全可以认为一定数量的物理规律堆砌就会变成一种‘宇宙意志’。”
  “而这个‘意志’并不是人类、生物、灵魂概念上的意志哩。”
  “啊,我感觉思路通畅了,果然找人类中心智最特别的存在交谈还是有意义的……抱歉,这里先道歉,因为我忍不住想说下你的同伴……前两个星期,我都有找不同的圣女候补生交谈,另外两人……一人让我想到了另一类人,另一人则太‘宗教’了,真如小姐所说自我束缚,而不像小姐这样跳了出来旁观。”
  这第二个人怕说的就是厄尔妮丝了,时间上她也确实是第二,那逍遥云儿在他眼中的那类人是哪类呢。
  “耶拉教起源就是新兴,来至游戏同人的二次创作哩,并不是我跳出来了,而是‘仪式使得神圣神圣’,这才是最纯粹的、回归本源了的信仰哩。”
  “人类在进化又没有变化,外表的统一性,就是内在的反应,我们在坚持着什么,我也认为是我们自己让‘上帝’神圣,但‘宇宙意志’就不为人类意志为转移了,空宇并没有感情,热寂学说直指寂寞冰冷的终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嗯?什么?抱歉,我这边翻译给出了大一串……论文?!”满天十分迷惑,明明面前的小姑娘只说了一句话,自己这边怎么就给翻译出一篇文章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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