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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解惑在对方倒下的同时,一只手已经扳开了李泽的下颌,让他的双颊无法作力,以防他口中留有什么毒药,趁人不备服毒自尽,这是在准备要对付这些人时就定下来的。唐枫不光是要自保,更重要的是得从这些人的口中探听到更多关于白莲教的消息。不过,在张开他的嘴巴仔细检查时,解惑却并不曾从他的口中找到毒囊或是其他东西,显然李泽并没有一死保密的打算。
  两人之间的打斗虽然有了许多的变化,但其实却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当李泽被擒下之后,那些原来就已经想要围住他的官兵才赶了过来,几把刀,几条枪指住了他的同时,才有人将他拉起来,然后用绳索将之捆了一个结实。
  吕岸此时面有愧色地走了过来:“好在有解小兄你在,不然就让这厮走脱了,我真是惭愧哪!”说着他又恨恨地瞪了李泽一眼,心里也有些后怕,如果和他这么过招的人是自己的话,恐怕已经死在这灵活多变,诡异莫名的长索之下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解惑这次也是用尽了浑身的解数,虽然只是短短的片刻工夫,却让他施展出了所会的一切。
  所以在听到吕岸有些钦服的话时,解惑只是淡淡地一笑,并没有觉得轻松。这时,其他的那些刺客也被全部拿下了,那些人在官兵们的重重包围之下,非死即伤,最终那些受了伤的人也被军士们绑了起来。几名锦衣卫上前熟练地将这几人的嘴也都扳脱了臼,还真从他们的口中找出了几个毒囊。
  唐枫此时也在数名亲兵的陪同下慢慢地走了过来,在赞赏地看了一眼解惑之后,他才看向了李泽:“你便是这些人中的首脑吧?”
  眼见得唐枫手下的人如此熟悉地将那些人自尽的路也给绝了,李泽的心里又是一阵发寒,不过他并没有理会对方,只是微扬起头,发出了一声冷哼。
  对他的表现,唐枫只是微微一笑,手一挥道:“将人都带回京城,在我锦衣卫的诏狱,不怕你们不肯招!”而后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冷笑:“吕岸听令,等下进城,立刻将天祥绸缎庄的人都给我押来!”这话传到李泽的耳中,让他的神情陡然一紧……
  第378章  契机
  天祥绸缎庄中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很好,许多或新或老的客人上门来看着那些绸缎布匹,眼见今天又是一个可以赚钱的日子。但是几名伙计却发现自家的老板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不时地他就会焦虑难耐地看看外面,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在他们想来,这段时间里生意兴隆,也没有多少人拖欠帐款,老板应该很是高兴才是啊。
  当然,这些只是在绸缎店里做工的伙计是不会明白卢天祥的真实想法,这都过了有大半日了,还不见少主回来,这让卢老板越发的坐立难安。他可是知道此事的严重性的,若是少主在京城有个什么闪失的话,教主一定会怪罪自己,说不定自己也会像那几个被灭了门的叛徒一样,想到这里,他就更急切于想知道少主的情况了。
  就这样煎熬地等了几个时辰之后,卢天祥终于等来了事情的答案,不过却是他最担心的发生的。上百名锦衣卫骑着快马冲到了绸缎店前,几下就驱散了那些尚在其中买绸缎的顾客,然后一名千户便大步走了进来,大声道:“奉锦衣亲军同知唐大人之命,特来请卢老板和几位去北镇抚司有要事相问!各位,请动身吧!”说着不等卢天祥等人做出什么反应,那些锦衣卫已经开始上前拉那些店中的伙计、帐房等往外走了。
  “千户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卢天祥在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才上前问道。同时他的手里已经抓起了一张百两数额的银票往这位千户的手中递去:“我们都是本分的生意人,怎么会劳动锦衣亲军来让我们前去呢?”
  吕岸一手就推开了那张银票,皮笑肉不笑地道:“卢老板何必多此一问呢?你们究竟做了什么,你是心知肚明的。”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搭在腰间的绣春刀上,一旦对方有什么异动的话,他就会拔刀出击。这也是之前和李泽过招失利而留下的小心,他可不敢再让白莲教的这些人掌握着主动了。同时,那百来名锦衣卫和官兵也都神情紧张地盯着店中的每一个人,生怕其中有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卢天祥见这情况,知道自己是只有跟着去一趟了,便点头道:“千户大人请!”见对方乖乖地合作了,吕岸提起的心才放回到了原处。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个卢天祥虽然会武,但多年不用之下早就荒废了,自然不敢做出什么反抗的举动了。
  在将店中的所有人等都押出了绸缎庄后,吕岸便给几名善于搜查的人打了个眼色,让他们在这里翻找,看看能不能查出更多的物证,使这些白莲教的人完全无法抵赖。而吕岸自己则押着绸缎庄中的三十多人,浩浩荡荡地回了北镇抚司。
  此时唐枫也已经回到了衙门里,并已经对其中的几名杀手进行了讯问。但是这几名杀手也都是硬骨头,无论唐枫用什么方法,都撬不开他们的嘴,最后只得让人将他们带去了诏狱,交由里面的刑讯好手来对付他们,而李泽,因为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所以在卢天祥不曾到来之前,唐枫并没有问他什么。不过为了防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全身关节处已经都套上了钢箍,便是钢筋铁骨的人也不可能耍出什么花样了。
  当卢天祥被人押着进了北镇抚司,见到被完全禁锢住的李泽时,立刻露出了绝望的神情:“看来这次是真的完了,就连少主也被他们给活捉了!”原来他还企盼着李泽能以他超卓的身手逃脱呢,可谁想却是真正的全军覆没了。
  唐枫在上面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便开口道:“卢天祥,我想本官不用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将你拿来了吧?你们预谋刺杀本官,被我的人当场擒下,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看了一眼无法动弹的李泽,卢天祥强迫着令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说道:“草民全不知这位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刺杀大人?草民只是一个本分的生意人,怎么敢做出如此无法无天的事情呢?”
  唐枫呵呵一笑:“有人说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你卢老板却是到了黄河,撞了南墙都不死心,不回头啊。你敢说你不认识这个人吗?”
  “草民自然认得他,他正是草民远房的外甥,最近才来的京城,草民对他的事情所知也很是有限啊,不知他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出杀官的勾当。”
  唐枫看着卢天祥一片无辜的神情,心里也不禁赞叹他的演技一流,要是他生在现代的话,即便得不到奥斯卡最佳演员的奖项,金马奖什么的一定少不了他的。想到这点,唐枫的脸上反而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你是说自己全不知情了?”
  “不错,虽然他住在草民的家中,也在店里帮忙,但是他究竟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小人也是很难知晓的。”卢天祥立刻回答道:“小人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气的人了,那些朝中的大人们也都与小人有着一些生意上的往来,小人是绝不敢做违法乱纪之事的,更何况是大人所说的行刺您如此严重的事情了!”
  这时,一直闭口不言的李泽也说道:“不错,我的事情与卢老板全不相干,他只是碍于关系才让我留在他店中帮忙的。”唐枫仔细地打量了这两人,心里一阵好笑,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这两人还如此抵赖,难道真的以为这么几句话就能洗脱了卢天祥吗?
  唐枫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就当唐枫还在陪这两人耗的时候,一道道的名帖就被人递了进来,都是朝中排得上号的官员来给这卢天祥求情的。这些东西摆在了唐枫面前时,还着实让他感到微微有些意外:“这个卢老板好大的本事,只是刚刚被锦衣卫捉了进来,就有这许多的官员来为他说话了。”
  卢天祥在看到这一幕时,心里不禁有些得意了,他这些年在京城所做的一切终究是没有白费。在这些年里,除了明面上的生意之外,他还定时向这些京城的官员们送上孝敬,每个月都有着数十万两的开销。表面上看,他是为了巴结这些大人,好让自己店里的生意更好,其实若是深究就会发现他每月花出去的银两远超过他每月赚到的,他们这么做除了为了今天之外,就是为了从这些大人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了。
  正因为如今的朝廷上下贪腐成风,才让这个白莲教的密探有了能够打点许多要员的机会,而这些人今天会写信为他求情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了。在卢天祥想来,一旦唐枫找不到自己和刺杀有什么关系的证据,又有那些大人们的求情,一定不能将自己强留在这里。朝中当官的人,向来不会得罪太多的同僚的。
  但是这一次,卢天祥却还是失算了,他小看了唐枫的决心。在看完了这些求情的书信之后,唐枫只是发了一下呆,然后便将这些东西都丢在了一旁,然后道:“卢天祥,既然你什么都不肯招,本官只有将你和他一视同仁了。来人,将他们也都投进诏狱去!”
  待两人被带走之后,吕岸才带了原来留在绸缎店查找证据的人走了进来,一看到他们的面色,唐枫就知道一无所获了,这也是唐枫能够预料到的事情。果然那几人满是羞愧地道:“大人,卑职无能,翻遍了整个绸缎庄,都没有找到半点有关白莲教的痕迹。”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好好休息吧!”唐枫并没有责怪他们,在让他们下去之后,才对吕岸道:“这个卢天祥果然有些手段,我们什么都查不到,现在有不少京中的官员又来替他求情,我们可有的头疼了!”
  吕岸一声冷笑道:“那是他们忘了我锦衣卫的手段了,当年我们捉拿京中高官,也没有一个人敢吭声,现在只是捉了一个商人,这些人就敢拿腔作势,实在是欺人太甚!我想若是拿人的是东厂,他们只会将自己撇清吧。”
  唐枫点头道:“不错,虽然我锦衣卫现在已经上下同心了,但是想要重振当年的声威还不足够,既然这些人不把我们当回事,我今日就让他们知道我锦衣卫的厉害!将这些官员的名字都给记了下来,待到此事有了眉目之后,我会一个个地找他们的!”
  听唐枫这么一说,吕岸精神立刻就为之一振,他知道兄弟们等着这扬眉吐气的一天已经太久了,所以他大声地答应了之后,就赶去诏狱想办法了。
  唐枫扫了一眼那些求情的书信,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笑意:“正愁这次之后怎么做呢,现在就有了这么多人送上了门来。”不过很快地,他那丝笑容又隐去了,若是真查不出这个卢天祥的错漏来,自己可就有些被动了,看来还得想想其他的法子才是。
  第379章  时间紧迫
  唐枫在思索了一夜之后,觉着只有从那些白莲教刺客的身上找到突破口才是正理,所以一大早就来到了诏,看有没有问出点什么来。这是唐枫第一次来到这个宛若地狱一般的所在,看着这里阴森的布置,连他都觉得有着丝丝的寒气包围了自己,诏狱之名的确名不虚传,确有让人不得不开口的本事。
  诏狱,整个大明朝人人都畏惧着三分的所在,这里长年都照不到光,地面阴寒潮湿,每个牢房不过只容一人,且不能有着太多的动作,而这里的刑罚更是多达上百种,每一种都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诏狱的狱吏眼中,送到这里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在他们看来,这些囚徒只是一个个必须开口说出上峰要他们说的工具而已,为了这个目的,他们是绝对不会手软的,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对方不死,能开口招供就算成功了。
  如今,李泽等一干人等也被分别关进了诏狱的各个牢房之中,更有几人被拉出去进行了初步的拷问。不过经过一夜的折腾,这些人依旧是不肯吐露一点。所以当这些狱卒听说唐大人来时,都是一脸的惶恐。要知道在这诏狱里的人中,还有不少原来许显纯时的旧人,他们虽然身在此地,但外面的事情还是一清二楚的,生怕同知大人会以办事不力的借口将自己等人也都给开革出了锦衣卫。
  看到这些人满是不安地看向自己,唐枫便是一笑:“本官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你们放心吧,只要你们肯实心跟着本官办差,既往不咎这四字本官还是做得到的。我也不是那全不讲理的人,知道你们讯问犯人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今日前来只是问问情况。”
  听唐大人说得如此通情达理,那几个诏狱中领头的总旗明显是放松了不少,其中一个满脸横肉,一看就是狠角色的,名叫郑十五的人便说道:“回大人的话,这几个胆大的家伙被送进来后,我们就对他们进行了审讯,但是他们的嘴很硬,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问出一点有用的东西出来,还请大人恕罪。”
  对这样的结果,唐枫早已经有所料到了,微一点头后他便问道:“那最后带来的两个人呢?那两人可曾对其用刑了吗?”
  “用了,卑职等知道这两人很是重要,所以并不曾用肉刑,只是给他们上了些拉抻之刑,这都快过去六个时辰了,他们还没有一点肯妥协的意思呢。”
  “走,带我去看看!”唐枫说着站起了身来,他知道若是比用刑的话,自己肯定是连这些人中最新的新人都比不了的,所以并没有质疑他们的决定。不过为防这个卢天祥连这里的人都买通了,他还是决定过去看个究竟。
  当唐枫在一众下属的陪同下看到一间比较大的刑室里的那两人时,便知道自己的担心是有些多余了。刑房里一站一躺有两个人,正是李泽和卢天祥,李泽被人以特制的绳索吊得笔直地站在那里,而卢天祥则是躺在一张铁制的床板之上。当然,事情并不是眼看的那么简单,在仔细观察之后,唐枫才看出了些端倪:李泽其实也不能叫站,而是“点”,他的双脚只有脚尖是放在地面上的,而他的双手则被人牢牢地绑在顶上的铁环之上,也绷得笔直,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双手和双脚脚尖之上,而他身体的四周则是一根根的尖针,只要他不保持这样的样子,人体一旦倾斜就会被针所刺。
  相对于李泽,卢天祥看上去似乎要舒服得多,但其实他所受的苦只会比对方多得多。人是躺着的,但身体也照样被绷成了一条直线,而更让他受不了的则是过上一段时间就有人会用这张床板上的机关使他的身体被拉伸,全身的骨节都会因此受到创伤。
  虽然这两种刑罚比不得那些真正鲜血淋漓的酷刑,但是对人体的摧残却一点都不比那些小,而且因为这种刑罚是需要时间来显示效果的,所以有时候它对人犯的伤害更大,不过这两种酷刑毕竟伤不了人命,所以很是适合用在像李泽和卢天祥这样的要紧犯人身上。
  唐枫看着那两人半晌之后,才问道:“卢老板,怎么样,我诏狱里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劝你还是将自己的身份坦白了吧,还能少受些苦楚,不然的话……”
  卢天祥还没有答话,那边被吊得笔直的李泽冷哼一声道:“姓唐的你休要得意,本少爷这次没有杀了你是你的运气好,总有一日你会落在我的手上的!不过你想从我的口中得到任何东西都是妄想,我劝你还是杀了我以绝后患比较好!”
  卢天祥则是有气无力地道:“唐大人,小人确是冤枉的,我想您应该已经查清楚了吧?”
  看到这两人在如此境地都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时,唐枫心里也不禁有些佩服这两人的毅力了,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他的决定。在冷冷地看了他们一会之后,唐枫才道:“既然你们二人不肯说实话,就在这里多受会罪吧!”然后又对身后的人道:“那其他人呢?他们所受的又是什么刑罚,怎么个个都不肯开口呢?”
  那郑十五立刻讨好地说道:“其他人所受的罪也不比他们少,不过有几人已经受了一些肉刑,鲜血淋漓的,所以不好让大人您见,怕您因此而受惊。”
  唐枫原来还想说自己连战场都上过还怕什么血不血的,但又一细想还是决定算了,自己可不是那么喜欢看人受罪的变态者,便点头道:“那本官就将这些人都交给你们了,务必要在这两天里撬开他们的嘴!”
  郑十五没有半分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然后才有些为难地道:“不过大人,这些人一直不肯开口说什么,我们必须动上些真正大刑,说不定这会使其中几人死去,到时候……”
  唐枫一摆手道:“这几人胆敢刺杀本官,百死不足于抵其罪!即便是受刑不住而死,也只是便宜了他们罢了,你不必因此而有所留手!”
  “是,卑职一定撬开他们的嘴!”郑十五得了唐枫的这一批准之后,果然是信心大增,只要不怕死几个人,那他就有的是办法来对付这些人,即便他是个钢人,也能榨出了水来。
  虽然去了诏狱一趟并没有什么收获,但唐枫却满是信心,只看那里的各种刑具,就足可以让唐枫相信他们的手段了。带着这样的心情,唐枫回到了北镇抚司衙门,一进门就看到了魏忠贤府上的一个管事正在堂上等着自己。在略一皱眉之后,唐枫便带着笑容迎了上去,同时心里犯起了嘀咕:“怎么连魏忠贤都被此事惊动了?这个卢天祥真能在京城混得如此风生水起吗?”
  魏家的这个管事姓王,一见了唐枫也急忙上前行礼,在寒暄了一下后,唐枫才问道:“王管事今日突然造访所为何事啊?难道是九千岁有什么吩咐吗?”
  王管事道:“是这样的,九千岁听说唐大人你下令封了天祥绸缎庄,捉了他们的卢老板,觉得有些古怪,就特命小的来问问唐大人,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若是没什么大事的话,还是不要为难这些人的好。”
  事情居然连魏忠贤都惊动了,唐枫心里虽然有些奇怪,但面上却一片平静:“因为事关白莲教作乱一事,所以我才将卢天祥等人给抓了来,现在正在查察他们和已经能确认是白莲教徒的杀手之间的关系,所以一时之间恐怕不能将他们释放出来。”
  王管事一听便笑道:“原来是如此大事啊,如果唐同知你有着确切的证据的话,抓几个人也是应当的,不过若是查无实据的话,大人最好还是早些放了人出来。要知道那卢老板在京中有些不小的名望,若是事情闹得太大,只怕是不好的。”
  “还请管事转告九千岁,唐枫自有分寸,一定不会给他老人家添麻烦的。”
  “大人能这么想,九千岁自然就放心了。好叫大人知道,九千岁也是因为那些朝中的官员几次提及才会让小的来问问的,大人不必太过紧张。”
  “有劳王管事跑这一趟了,待到事情有了眉目之后,唐枫自会去见九千岁说明情况的。”唐枫好不容易将王管事给打发走之后,原来才有些安定的心情又起了变化:“看来事情的关键还是在一个快字上,若不能在短时间里证明一切的话,插手其中的人会越来越多,一旦魏忠贤着的插手的话,不光卢天祥我动不得,就连我锦衣卫才刚刚有些起色的士气也会再遭挫折。不成,我不能只是等待,得要再想想其他的计策才行了。可惜那卢天祥行事谨慎,自己的住处和店里没有一点可以证明他是白莲教中人的身份……”
  第380章  不约而同
  魏忠贤的府上,魏公公在听了王管事的回禀之后,只是一笑道:“这个唐枫看来的确是极想做出一番事情来,使自己能带着锦衣卫重新振作的,居然连这许多人的面子都不买,现在咱家开口说了话,他都如此。”
  “九千岁,看来这个唐枫也不是全然听教的,你又何必太过看重他呢?”一个细眉细眼的官员小声地说道,这人也是阉党骨干之一的倪文焕,一直以来只是在魏公公身边出谋划策,倒是很少在朝堂上出声。
  “这你就不懂了,他有野心正是咱家要用他的原因,这一次既然是他布下的圈套,就看看他能做出些什么来吧。倒是你,怎么想着替那极有可能是白莲教反贼的人说话呢?”魏忠贤说着用满是怀疑的目光看向了倪文焕。
  “九千岁明鉴,下官也是听周围的同僚都在为他不平才会向九千岁进言的!”倪文焕忙解释道:“听他们说来,这个唐枫只是抓了一个绸缎庄里的伙计,就将那卢老板也定成了反贼,实在是很不能让人信服啊。”
  魏忠贤淡然一笑道:“真是这样吗?唐枫很快就会给咱一个交代的!不过那些人行刺于他乃是实情,而那个领头的是卢老板的远亲也是事实,唐枫这么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公公说的极是,只是有些大人们却不这么看,卢老板好好的一个富家翁,怎么可能与这些亡命之徒有着什么瓜葛呢?若是让唐枫再这么折腾下去的话,只怕朝野会有许多人对他感到不满啊,到时候公公您可就……”
  “谁敢说咱家的坏话?”魏忠贤瞪了倪文焕一眼:“别当咱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都收受了卢家不少的好处,这才会急着帮他开脱。不过白莲教的事情毕竟与别不同,必须谨慎处理,只要卢天祥确是无辜的,唐枫自会放了他,你且回去吧!”
  倪文焕在出去时,脸上一阵担忧,他知道自己这次有些过于急噪了,不过这事情也容不得他不急啊,现在自己的家里还有一个人正在等着自己带消息去呢。想到那个人,倪文焕的背上就觉得有芒刺在扎着自己,很是不舒服。
  就在今天凌晨之时,倪文焕在半睡不醒间发现自己的床头多了一个人,当他一骨碌起身,伸手去抓自己一直放在枕下的短刀时,那人才用只有自己这样的人才能听到的切口报出了一句话:“白莲照苍生。”这才使得倪文焕从惊惧中恢复过来,在回了一句切口后问道:“可是教主圣驾吗?”他倪文焕是白莲教为了对付大明朝而在朝廷里埋下的最深的一颗棋子,知道他是白莲教中人的只有当今的圣教教主李普世一人而已,所以他立刻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也只有教主这样的高手才会在自己全无所觉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李普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才问道:“可是李泽他们出了什么事情?我来到京城之后,发现连天祥绸缎庄也被人给封了铺。”原来在李泽让卢天祥为自己做准备的时候,这个向来谨慎的卢老板便将刺杀唐枫的种种困难报与了李普世知道。在得知此事之后,李普世就知道李泽想要成功刺杀唐枫有着不小的难度,所以便亲自赶来了京城。如果事情可为,有他坐镇自然能够更顺利地杀死唐枫,而如果事不可为,在自己的命令下李泽也不敢不听。
  可是他终究是迟了一天,当他赶到京城的时候,李泽已经落在了锦衣卫的手中。在得知了一切之后,李普世瞬间有些失神,虽然他是一教之主,担负着造反的大任,可也是一个父亲,听说自己的儿子被人捉了,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去营救。直到倪文焕叫了一声“教主”问他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才是?”之后,才让他镇定了下来。
  在略一思索之后,李普世先问道:“你认为我们有几成把握将人从诏狱里救出来?”
  倪文焕象是看怪物一般地盯了李普世半天后才道:“一成把握也没有!教主也是应该听说过锦衣卫的诏狱的,那里除了刑讯手段出名之外,看管之严也不是寻常的牢城能够相比的,就是刑部的天牢,也没有其中的卫兵精锐。而且少主还是被现在锦衣卫的首领给关照过押进去的,那里的人更不敢掉以轻心了。所以若想用强搭救少主的话,根本不能成功!”
  李普世微微地哼了一声,然后才道:“那该怎么办?不说李泽,卢天祥也是我圣教中必不可少的人,若是让他熬刑不过说出一些事情来,只怕我们的损失就大了。”
  倪文焕在思忖了半晌之后,才道:“少主只怕是很难从狱中救出来了,因为他是被当场拿下的,已经判定是犯人,不过卢天祥或许还有救。”
  “哦?你且仔细说来!”李普世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在短时间的心慌之后,很快就把个人感情放到了一边,开始从大局考虑了。
  “是这样的,属下听说昨天卢护法被锦衣卫的人拿去后不久,就有不少的京中官员给锦衣卫递话,想要将他搭救出来,不过那唐枫并没有松口。”
  李普世知道这是自己让卢天祥这些年里买好那些官员所得到的好处,便点头道:“依着你的意思,是继续制造这样的一种事态,逼着唐枫放了卢天祥吗?”
  倪文焕一摇头道:“不,只靠这些人根本不可能让这个唐枫妥协。教主你是有所不知啊,这个唐枫仗着自己深受魏忠贤的信任,根本不将朝中的官员放在眼里,现在他掌握了锦衣卫,自然更不会听这些人的劝告了。不过有一个人的吩咐,他却不得不听,那就是魏忠贤!”
  “你有办法让魏忠贤替卢天祥说项?”李普世急问道。
  “这个,属下只有尽力而为。属下或能借其他官员的言论来劝说魏公公,希望他能听从我的意见吧。”倪文焕没有一口就答应下这事情来,现在想来觉得自己还是很明智的。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回去后怎么跟教主交代,又有些担心魏公公会对自己起什么疑心,这让他在离开魏府时心里如十五只吊桶般的七上八下。
  在倪文焕走后,杨长洲便从背后走了出来,见了魏忠贤便道:“我觉的这个人有些问题,他一定是受了某些人的好处才来求九千岁你的。”
  魏忠贤点头道:“这点我也看出来了,不过你认为他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做的呢?”
  “应该是收了不少的银子吧。”杨长洲猜测道:“以卢家那丰厚的家底一定会想办法送钱给朝中官员搭救自家老爷的,他倪文焕收了钱自然得帮着做事了。不过我觉着卢家的人也太不知高低了,想要求情也应该找更有办法的人才是,而不应该寻他倪大人哪!”
  魏忠贤明白他指的人是自己,只是一笑道:“我这大门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一个商人的家属想要送银子来求情,也没有这么简单。我想他们也应该是没有办法才会想到求倪文焕这样的人的吧。你说唐枫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这个可就不好说了!”杨长洲上前为魏忠贤轻轻地敲了敲背道:“这个唐枫除了野心之外,也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说不定他真的找到了什么证据,又或许他只是想借此事立威,为自己和锦衣卫立威罢了。”
  魏忠贤很是享受地舒了一口气,让后才语带森然地道:“我才刚刚将一切的威胁都除去了,现在又跑出来一些闹事的白莲教,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人的!就让唐枫好好地查上一查,将这些乱贼通通除去了,至于那些或会受牵连的人,就不用理会了!”
  当李普世听完了倪文焕的复述之后,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看来这个魏忠贤应该是不打算插手这件事情了?”倪文焕无奈地点头承认了这个事实,李普世冷笑道:“既然如此,本教主只有用自己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了,今天深夜,本教主就夜入诏狱!”
  “教主不可啊,诏狱之中有着数百精兵,纵然你神通盖世也不可能将人从中救出来的!”
  “谁说本教主是要救人了?”李普世的话里透出了浓重的杀意,使得倪文焕都打了一个突,他已经知道教主大人在打什么主意了。
  同时在北镇抚司衙门里,唐枫也对解惑等人说道:“现在我已经不能再拖拉下去了,必须想出一个能逼得卢天祥开口的办法。我想了许久,决定用离间之计。这次的行动就定在今天三更,由解惑进去实施,吕岸和骆养性,你们则在那里帮着做足了这场戏,我要让卢天祥对白莲教彻底死心,甚至是心生怨怒,这样就可以从他的口中套出那些我想要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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