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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我还有事,就此告别。”梁以何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与林修洋告别。
  “也好,既然您还有事,那我们也不便过多打扰,合同的事我周一让秘书拟定好就传真给赵经理。”林修洋看过行动安排,自然也知道此时到了紧要关头,他不漏痕迹的说着告别的语句,以好隔开他们的距离。
  话到此处,梁以何的神色微微一滞,转而便笑道:“赵经理,那护送林先生和程秘书的事就放在……”
  他话还没说完,林修洋便打断,“十分抱歉,”林修洋脸上带着笑意,“来这里有几日了,云南是个好地方,本想多带几日,奈何公司那边压了不少的事情待我处理,就私下定了两张晚上十点半的机票,恰巧我和您也终于会了面,于是便打算今晚就成班机回b市。”林修洋语速不紧不慢,话语不似提前打好腹稿那般僵硬,反倒让人觉得自然。
  “那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后会有期。”梁以何伸手与他相握,就在林修洋和程诺都以为终于可以结束时,“哟,”梁以何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果真是最近忙的记性也愈见下降,”他把目光转向程诺,“我的车上放了一份文件,里面是我写的有关这次合作的几点建议,若程秘书愿意,可否和我一同去车里取?”
  程诺笑了笑,“好,我陪您去,”她看了眼腕表,又把目光转向林修洋,“现在距离起飞也所剩时间不多,今晚再不走,明天到b市的飞机就只有下午的一班,林总不如您就先往机场走,我随后打车过去便是。”
  横空出现的事件挡在了程诺的面前,再去分析梁以何当时是否真忘了带文件下车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他摆明了就是要拿程诺做挡箭牌,以防不备。若她真是一名普通的秘书,目前的状况自然不愿同意,可眼下除了她就只剩林修洋一人,程诺自然不会让他陷入未知的险境。
  “好,我在机场等你。”林修洋内心挣扎,可程诺把话早已说死,若此时他仍在这坚持反而会害了程诺。
  ※※※
  一路上,程诺跟在梁以何的身后,内心盘算着如何逃离,虽然她已经和梁以何拉开了一些距离,可奈何身后还跟着一个赵晧,他步子虽不快,但程诺若想在这期间拉开距离仍较为困难。
  没过多久,道路两边突然多了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他们跟在梁以何的身旁,而梁以何也再次恢复了之前沉默寡言的状态,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程诺做了被要挟的对象,不论待会儿会有怎么的状况发生,他都还握有一定的控制权。
  而就在大家心怀各异之时,程诺听到身后一声闷哼,赵晧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站在梁以何身旁的几个保镖立刻掏枪掩护,没等他们仔细勘察,人就被周围几个方向飞来的子弹撂倒,几名在远处做掩护的机枪手没浪费一颗子弹,程诺趁慌乱麻利的纵身钻进一旁的密林里。
  转瞬之间,赵晧和周围的几名保镖都死了,而程诺也忽而没了踪影,梁以何就像惊弓之鸟,再没了防护。这次潜逃必须做的隐蔽,因而他并没有多带几名保镖,可此时他却无尽懊悔。他看了眼倒在自己身旁的赵晧,眼中不由得划过一丝哀伤,随即他就听到细微的草地上摩擦而发出的声音,人又迅速恢复了神色,一个翻身他跳进了密林。
  这里的树林很是密集,与刚才空旷的马路相比,这个密林的藏身效果会更好。
  梁以何小心翼翼的走在密林丛中,而他却不知距离程诺已经很近了。一旁的程诺屏住呼吸,生怕引起梁以何的注意。
  “程秘书?”梁以何似乎听到了呼吸声,他一脸阴笑的向声源处猫近,程诺强迫自己屏气,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去摸索腰间的配枪。
  只听梁以何的脚步声正一步步的靠近自己,程诺紧张地心都快跳出来了。
  程诺的耳边忽然听到“砰”的一声枪响,那咄咄逼人的脚步声消失了,她小心翼翼的从高耸的植被中钻了出来,赫然见到脚边的一摊血迹,梁以何居然被人击毙了。
  一场密谋多时的斩首任务终于结束,程诺长出一口气,她顺着子弹飞出的方向走去,拨开障碍,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简直惊呆了,是严少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or1,猎物已被击毙,头部中弹,完毕。”
  “or2以及其他队员可以撤离,完毕!”严少辰的无线耳机里又传出了队长陈庭的声音。
  “收到,完毕!”
  严少辰缓缓地站起身,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毫发无损,这才轻出了口气。他收了枪,正欲抬手牵程诺时,手上的动作微微停滞,眼中浮现一抹犹豫,他刚杀过人,一双沾满血腥的手,怎能在此时去触碰自己认为应是世上最美好的人。
  严少辰眼中划过一抹失落,程诺看着他的状态,内心不由得一阵揪痛,她曾以为严少辰是个天生的军人,他会无条件的服从命令,他会精准的射杀目标,可他也会为自己成为“刽子手”而心情复杂。今天死的人是涉毒集团的一把手,也许他是该就地伏法,当场毙命,可谁又愿作为了结别人生命的人呢?
  瞄准目标,扣动扳机,这一顺串的动作其实都很简单,可若把这些动作与结束生命相比,顿然变得苍白无力。
  程诺温然含笑,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理解直到此时,严少辰蹙起的眉宇才渐渐舒缓。程诺的内心正存放着一件事,本打算看见他的第一时间就告知,可她看着眼前的状态,还是决定暂时放弃。
  “我们走吧,回家后我想说件事给你听。”程诺走到严少辰身旁,她从没想到他们有天会并肩作战,情绪上巨大的变化使之自己难以控制,眼中尽是笑意。
  严少辰眉宇微蹙,程诺很少会这般激动,直觉告诉自己着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在此时的相遇,好像还有别的故事。
  “还有什……”他话音未落,忽而感到一阵吃痛,他的右上肩被人猛得夯了一棍,严少辰顿时感到眼前一阵眩晕,他整个人也跟着踉跄了两步,但此刻他必须扛着,意志迫使着自己清醒。可不过眨眼的功夫,程诺就被人挟持了。
  “不许拔枪!”挟持者厉声警告。
  严少辰看着程诺正被一个面目憎恶的男人持枪威胁,他微眯起眼眸,放弃了拿枪的念头,枪在自己手上娴熟的转了个圈,地面上听到子弹掉落的声音。他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已经没有武器了。
  “你……后退!”挟持者又比划了下抵在程诺太阳穴上的手枪,他的吼声虽大,尾音里仍能听出颤抖的声音,他害怕了。
  程诺吃痛,眉头跟着拧巴到了一起,几分钟前她还在为被迫结束别人生命的任务而苦恼,没成想此刻就颠倒了个儿,自己成了失去主宰生命权利的人质。
  “呵……”程诺不自禁的一声冷笑,这角色的转换当真是快。
  “你笑什么!”劫持者恼怒的吼道。
  这一前一后的极差让程诺的心境变得淡定,“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干刑警这行的多半也都是心理学分析的高手,加之历年的绑架案,她对挟持者的心智也算略微了解。他们挟持人质,其最主要的是为了满足他们提出的要求,而程诺的主动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哈,看来还真是个不怕死的!”挟持者在她的耳边轻蔑的嘲笑着,手中的枪一刻也不离开。
  程诺勾起唇角,“如果你想报仇,就不会留说话的机会给我。”
  “哼,”挟持者不屑的一声冷哼,脸上越发阴沉,“报仇?你倒也提醒了我,当初二哥死时,我就没能手刃凶手,今天我就用你们二位的血为大哥、二哥报仇!”
  严少辰心里一惊,他似乎知道此人是谁了!当初他在刺杀梁以何的二弟后,坐在驾驶座的司机就曾试图杀了他,可没想到打偏了,反而暴露了目标。他随后便开了一枪,肩部擦伤,队友又补了一闷棍给他,后来再问到是否要结束这司机姓名时,严少辰否决了,他没再要求补枪,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又辗转成了梁以何的司机!
  严少辰眼眸微眯,内心一阵翻腾,懊悔当初的选择,可就算再经历一遍,他大概仍会选择不再补枪。
  程诺早已吃准了挟持者的心思,恶毒的话反而没能是她惧怕。程诺浅浅一笑,“为何不愿直面自己的初衷,假若你要杀我们,枪声势必会引来还没撤远的警员,这次的围剿也倾动了不少警力,到时你连抽身逃走的机会堪称渺茫。”
  周围忽而听到细微的杂音,挟持者眯起眼眸,“原来是行家,”知道周围已有警力部署,他看着前方,冷声着说:“你和我一起上车,让那些人撤退,让他们老实点,等过了缅甸我就会放了你,可假若你敢耍花招,就等着在梦里和你男人相会吧!”
  挟持者恶语相向,可程诺没再理会,她的目光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屹立在风中,哪怕此刻不能立刻让她脱离危险,她仍觉得他的存在本身就带有安全感。他们仓促的结婚,却铭记了婚后日子里的点滴,她早已认定这是她的归宿,一辈子的归宿。
  程诺低着眼眉,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再度抬眸时,她的脸上满是欣慰,“少辰,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夜深,漫天的繁星挥洒着自己的光亮,月光皓洁,她的五官被衬的柔和,严少辰则站在月光的另一面,漆黑无边,没人知道此刻他的眼眶早已湿润,喉间哽咽的难以喘息。
  “少他妈煽情,”挟持者很不耐烦,他大眼扫了一圈,推着程诺就说:“赶紧走!”
  程诺的胳膊被挟持者狠命的钳着,“啊!”她大声的喊着,疼的眼泪快掉下来,同时她的手也背在身后,而在她身后的严少辰阴郁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电光火石般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呼啸着飞出枪口,人已然直倒地,周围到处是摩擦枪口时刺鼻的塑胶味。
  ☆、完结篇(下)—柳暗花明
  “目前,胎儿生长状态很好,程警官若觉得腿上的伤没什么大碍的话,大可多出去走走,这样对胎儿也很有好处。”林医生看着眼前正躺在病床上的警察,她的事迹早被医院传开了,她很好奇这样的一位已经知道自己怀孕的女子是如何淡若穿梭在危机中的。
  程诺怀孕了,已有三个月,检查报告出来的那天,对任何事都很淡定的严少辰竟然激动的手足无措,他认为那个孩子是他们的福音,先前的坎坷没有白受。
  那名劫持者没走到他的轿车前就被一枪击毙了,而开枪的人正是严少辰。
  当时程诺在和自己说很幸福的时候,手放在她的小腹,趁劫持者不在意时才摸出了藏在腰间的那把枪,而这一切都尽在严少辰的眼中。肖珂在给她枪时只说是让她防身,她当时虽也料到本次任务的危险性,可她还是没想过真用要这把枪。
  程诺拿着那把枪,直到她背对着严少辰时,她的手用力的向后一抛,枪支就接在了严少辰的手里,不过数秒就听到了那意料之中的枪响,只是劫持者狠命的钳着她的手臂,人在倒地时也把她带倒。
  程诺因腿部受伤住了院,不成想竟然还查出她怀孕已有两个多月。本想检查完了身体就回家调养的程诺,愣是被局里的领导留在医院里做观察,必须呆够一个月,不然就以新警服“威胁”她。
  当时严少辰也在身旁,程诺一脸求助的看着他,他倒是装作没看见,仍淡漠着表情,直到局里的领导都走了,程诺才忍不住板着脸,“你难道看不出我什么意思么!”
  严少辰拉了把椅子坐下,他的手抚在程诺的小腹上,久久没有回她的话,只是能从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上猜出他情绪的起伏。
  “少辰?”程诺也一时拿不住,轻声问道。
  他脸上的表情越发沉重,眯着眼眸,他沉了声气,嗓音沙哑着说,“小诺,你知道吗,我很看重每一个能来到世界上的婴儿。”
  程诺微微拧眉,他很少有情绪像今天这么沉重的时候,像今天的状况,她更是闹不明白。“你到底怎么了?”
  “因为曾经有个孩子就是因为我的存在而被迫没来到这个世上,”严少辰的眼眶微微泛红,连带着眼中也泛起了水汽。
  他轻轻的出了口气,“妈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曾怀过一个孩子。”
  程诺心里暗暗疑虑,严少辰的生母莫仙琳是曾经怀过一个孩子,但那孩子不是因为莫仙琳的忧郁症才没了吗,怎么和他会扯上关系的。
  严少辰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于是就多补充了句,“我说的是我的养母。”
  程诺一怔,严老夫人原来竟然怀过一个孩子,而且竟然还是因为严少辰而没了?她越想越诧异,“妈……她怀过孩子?”
  严少辰点点头,“她和爸结婚后半年就怀上了,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我想她应该是很兴奋的吧,可是……自打她问了我后……”他的声音变得哽咽,脸上的肌肉也变得僵硬,“那天她问我,‘将来想不想有个小弟弟陪着你?’,我当时发呆了许久,没成想我开口回答的是:‘不想……’说完我就跑了出去,当时刚好下了场雨,我就一个人站在雨中淋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直到当她找到我时,我已经淋的发冷不止了。那天后我就开始发高烧,整整持续了几天的时间才慢慢恢复,可当我醒来时却没有见到她。我当时并不知道她去哪儿了,醒来时没看见她,心里还有些失落,直到两天后。我见家里的阿姨炖了一大锅的乌鸡汤就匆匆忙的往医院赶,我就偷偷跟在她身后,进了医院也一路跟在阿姨身后,直到她推开一间病房的房门。于是,我就趴在门板外偷听,可偷听来的故事影响我至今。”
  他漠然的看着窗外,虽是讲给别人听的故事,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儿时,那一幕幕曾压抑着自己喘息不急,有人形容童年是金色的,而严少辰每每想起当时,他的脑中能想起的画面就只有黑白色的底面。
  “妈说,她怀的不是时候,我还小,还没从生母丧命的悲痛中走出来就要接受后妈怀了弟弟的事实,这样对我不公平。”他叹了声气,眼神深邃的看着远方,“我当时不接受的原因不是因为我自己,我当时以为,我的生母就是因为小孩流产才越发郁郁寡欢,最终丧了命,我怕那样的悲剧再次降临在妈身上,所以我才……”
  严少辰眉宇紧锁,他神色凝重,虽整件事与他干系不大,可毕竟是因为他的一句并无完整的话才失去的孩子,他哽咽着喉结,声音低沉,“令我更内疚的是,妈之后就再没怀过孩子。”
  程诺不自主的张着口,她像是在看一场曲折的电影,可一联想到严少辰的身上就不自禁的打起冷颤,那么小却要经历这么多事,她咬了咬唇,恍然明白严少辰为何如此看重她腹中的孩子了。
  “这个孩子会平平安安的出世,我保证。”她的手抚在严少辰的手掌上,感受着他干燥的手背,上面的纹理仿佛都在讲述着这个不平凡的男人。
  程诺乖乖的呆在病房里养胎观察情况,而严少辰也没闲着,因那天的行动确实让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尤其是最后关头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劫持者居然是名司机,他的名字已然不重要,可他的举动却让不少当天参与行动的人陷入深思。不过区区一名司机,这些人甚至不会为他过多留意,不想反倒给他们重重一击。有人提出,以后在执行斩首任务时为了以防后患,最好清剿彻底。这一提议刚冒头,便有人给予反对,因为斩首任务多半是只用对准其中的某一个目标,清剿行动那就是另一概念了,抛开人性道德不说,就拿眼前最真实的讲,有些“基层手下”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的领导在做什么,岂能一刀切。
  两极观点出来后,双方各自都引来了不少支持者,因理论本身都有其正确的一面,导致双方的对立者讨论激烈,可一时半会儿并没有争辩出个所以然来。常文见此番讨论过于激烈,就把唯一经历过两场任务的当事人严少辰叫了过去。
  “当时怎么没想过补一枪?”常文一只手夹着根烟,一边说。
  “那天您给的任务是斩首梁以何的二弟。”严少辰面部没有表情的说着。
  常文的眼眉都不抬一下,“当时没补枪,现呢,险在些酿成大祸。”
  严少辰眉梢微挑,“如果再选一次,当时我仍不会补枪。”
  常文没好气的笑了笑,“你小子就是嘴硬!”他不过奉命走个过场,没想到这小子仍这么强硬,他随手扔了根烟过去,没料他只接过烟就没下一步动作了。
  “怎么,现在都开始嫌中华了?”常文眉梢微挑,打趣着说。
  “不是,小诺怀孕了。”严少辰说到此处时,眼中也会带着柔光。他从没想过这个福音会降临的如此之快。
  “呦,你小子行啊,还以为你外强中干,原来底子还成!”常文在私下里和这几个队员常这样没上没下的开玩笑。
  严少辰没再接话,这样互相玩笑的话语他平时并不怎么参与,而此时刚好他的电话响了,打开一看是程诺,他用眼向常文稍稍示意,这才接了过去。
  “检查结果如何?”严少辰说话的语速略显快了些,只是他自己并没注意到。
  程诺在电话里听出了他紧张的情绪,忍不住笑出声,“放心吧,宝宝一切正常,还说让我多出去走走呢。”
  “好,你等等,我这就赶过去!”严少辰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慌忙挂断电话后才意识到程诺可能还有话说。
  他摇了摇头对自己目前的状态也有些不可思议,正要拨过去时,坐在对面的常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你小子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啊!”常文曾怀疑严少辰是面少心老的人,不管什么事都像是很有经验一般处理的干净利索,他还真没见过这样失态的严少辰。
  严少辰也不由得笑了笑,“头一回当爸爸,紧张是难免的。”
  “得得,我也不想见你小子这熊样了,赶紧的回医院陪小诺吧!”常文摆摆手把他打发走了,心想看来还是习惯那个沉默少语的严少辰。
  严少辰匆匆忙的跑到医院,一路上他也会为自己兴奋的样子而摇头发笑,从没想过一个三十四岁的人还会做出令人发笑的举动。
  等他走到病房时,发现程诺并不在床上,他拧着眉,刚巧路过进来查房的护士,他一把拉着小护士的手臂,急匆匆的问:“3号病床的程诺去哪儿了?”
  小护士来医院没多长时间,平时见这位军官总绷着脸不爱笑,总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威严感,可偶尔经过病房时,见他对待妻子时的态度,小护士也会跟着诧异,原来他还有温柔的一面,只是这一面只对他妻子。
  有时,小护士会站在门口发怔好一阵子,直到里面的人注意到她,当他也转过头看向自己时,他的脸上仍挂着微笑。小护士不由得怅惘,不由得羡慕起他的妻子。
  小护士看着他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臂,她不禁的红了脸,捏声道:“好像……去散步了,和……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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