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不过……你们放心，我会想办法送你们回去。”
  “会有办法吗？”
  “……虽然我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办法送你们回去，但是你们既然能来到这里，相比就能回去，只要找到对应的点，一定有办法的，嗯……我想应该是这样。”
  “谢谢。”
  “哟！公主殿下竟然也会说谢谢。”
  “当我没说。”
  赵灿笑了笑，带着二人在附近的五星级酒店开了房住下。
  简单的把房间里设备使用方法说明了一遍，三人在窗边坐下。
  “姓名！”
  “你问这个干嘛！”
  “赵公子公主的名讳不能随便告知。”
  “哦，那封号总行了吧。”
  “永清。”
  “永清公主对吧？你等等，我查查看。”
  “……”
  赵灿在手机上搜索对方的信息，看了片刻，放下手机，说：“噢……明宣宗，对吧。”
  “放肆。”
  “你今年十八岁，对吧？”
  “你怎么知道？”永清抢过赵灿的手机，翻看自己的简介。
  [越十八年薨，谥为静慈仙师，时正统八年十一月初五日也]
  “哎……”一声无助的叹息，望向窗外的夜色。
  从侧面看还是那么漂亮，枫林晚站着她身边，也相当无助，只能求赵灿，“赵公子你一定要帮我们，只要能带公主回家，我枫林晚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大恩大德。”
  赵灿把枫林晚扶起来。
  “晚儿我长得丑吗？”
  “公子仪表堂堂，相当帅气。”
  “那你为何要来世做牛做马，不都是遇到恩人长得丑，才会说来世做牛做马吗？遇到长得帅的都说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噗……”永清听到这番言论，倒也有些有趣的笑了一声，枫林晚则一脸通红，低声喃喃道：“我……我也要回家啊……而且我是公主的贴身丫鬟，就……就必须陪着公主……”说道这里，语气越来越低，脸也越来越红。
  “你脸红什么？”
  “……”
  “我……”晚儿咬着唇头低得很下去。
  永清道：“问那么多干嘛，晚儿是我通房丫鬟，必须贴身侍奉我，你别想了。”接触下来，永清觉得赵灿这人还不错。
  “通房丫鬟？等等，我查查。”
  “你到底有完没完？”
  “别急，我要搞清楚事情，才能帮到你们，等等马上就查到了。”
  赵灿再次搜索[通房丫鬟]立刻就得到结果。
  [通房丫头就是主子夫妇行房事的时候，她不但可以贴身伺候，还可以在主子招呼下，一起行房。]
  [通房丫头，从“通房”二字上可以看出其是地位最高的丫鬟，因为要便于夜间伺候主人，所以她的卧室是与主人的卧室是联通的。通房丫头（在其年少时）最容易窥见闺房之乐，故易早熟，又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
  “这……咳咳咳……”赵灿略微有些惊讶，“那个……挺会玩的哈。”
  枫林晚羞红的脸都快哭了。
  赵灿就不八卦了，开始聊正事。
  “永清，你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说清楚一点，越详细越好，比如周围的环境，当时的时辰，凡是你能想起来的都说出来。”赵灿拿出纸笔准备记录下来。
  “嗯。”永清点点头，托着腮想了想说：“应该是戌时三刻……”
  “我查查，哦，晚上八点半左右。”赵灿在本子上记下，“你继续。”
  “……当时我在院中舞剑，就刚才我们待的那个永寿宫舞剑，那是我的院子，我当时就对着花花草草一顿乱砍，晚儿也在我身边。”
  “为什么要对着花花草草乱砍？”
  “这重要吗？”
  “细节挺重要的。”
  “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
  “你……我……没原因。”永清双手抱着胸前，紧皱的眉头，不愿说原因。
  赵灿望向枫林晚。
  枫林晚咬着唇犹豫片刻，方才说道：“是……陛下给公主殿下赐婚，公主不喜欢，所以……”
  “赐婚？好事啊！”赵灿放下笔笑了起来，“那家大臣的公子，说来听听？”
  “重要吗？！！！！”永清很烦躁，手指搓着桌面，“赵灿，你如果真心想帮我们，我很感激你，如果你是想消遣我们，我们立刻就走，晚儿我们走。”
  “别别别！”赵灿拦下主仆二人，“先坐下，行行行，我不八卦，我问正事。”
  “你看看你……我就是你问的八卦，你说是细节重要，你现在承认八卦了。”
  “……哈哈，坐下吧。”
  永清犹豫片刻，还是坐下。
  赵灿拿起笔，一本正经的问：“通房……呸……当晚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就看着花花草草，然后心里很烦，就舞剑，舞着舞着，我和晚儿就看到周围环境变了，等我停下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变成了残檐断壁的破旧模样，当时我和晚儿以为是中邪了，就出去找出口，然后路过太和殿，接下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噢！也就是说，昨晚我和我朋友在太和殿里面看到晚儿在追你，那时候你们刚来到这里，对吧？”
  “嗯……就是，你有没有办法，我想回家，我不想待在这里，一刻都不想。”
  “别激动，你现在的心情我理解。”
  “你不能理解，我就想回家。”
  “……”
  赵灿安慰了一会儿，永清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赵灿道：“你在仔细想想，当晚夜色如何，有没有什么九星连珠，格泽曜日等等奇怪的天文现象？”
  “……阴天，月亮都看不到，哪来的九星连珠，格泽曜日。当晚我求父皇取消赐婚，被骂了一通，我气冲冲的回到永寿宫，当时天色很黑，我就让晚儿把院子里所有宫灯都照亮，在院子里徘徊好一阵，然后才舞剑发泄，就这样。”
  “好的，我明白了，这样，你们别多想，安心休息，我明早再来，既来之则安之，我会尽快找到办法送你们回去。这剑我先拿回去研究，放心我不会要你的，晚安。”
  “退下吧。”永清疲惫的挥了挥手。
  “……热水器刚才教过你们，知道怎么用吧？旁边那个是暖气，现在很晚了，买不到更换的衣裳，你们换洗后，就把衣服放到暖气上，明天一早就能干。不打扰你们，早点睡，别多想。急得反锁门。”
  “等等……你是个好人。”
  “就你说这句话，你们主仆二人这忙，我一定帮到底，拜拜。”
  关门离开。
  赵灿回到家已经11点半了。
  洗漱完，坐在床上，想着永清说的话，手里仔细观察这柄长剑。
  酒店。
  晚儿伺候永清洗漱完，裹着浴巾坐在床上，浑身很舒服，肚子饱饱的，屋子暖暖的，晚儿还在浴室洗衣服。
  永清对这里的一切毫无兴趣，一点也不好奇去研究，一直在想到底哪里出了茬子。
  “晚儿，你说我死了，父皇会不会难过？”
  “陛下当然会难过了，陛下那么疼你，一定会伤心的。”
  “哎……可是，我又没见过那人，我不想嫁。你说我们要是真回去了，或许父皇就回心转意，收回成命了？”
  “这个……”
  “哎……天子一言九鼎，那会为了我一个女儿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
  “公主别多想了，等赵公子找到送我们回去的办法，到时候回去了说不定事情就有转机了。”
  “赵灿？……我终究得他不靠谱，他会真的愿意帮助我们？”
  “嗯，应该会的。”
  “哎，行吧，走一步算一步吧。”
  永清缩回被窝舒坦的睡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枫林晚忙活了一阵，终于把衣服洗干净，晾晒在暖气片上，这才回到另一张床躺下歇息。
  枫林晚本就是一个出身卑微的侍女，虽然和楼酥婉一个年纪，但枫林晚已经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和古代绝大部分穷苦人家的孩子一样，伺候主子就是他们这辈子的使命，晚儿要幸福一点，她遇到永清这样从不大骂自己的好主子。
  挨冻挨饿的日子总算挺过去了，两人舒舒服服的躺在温暖的被子里，感觉像是做梦。
  屋子里永清和枫林晚都没有说话，但各自心里对“回家”还是存在一定的怀疑，不过都不敢想往坏处想，都希望一觉睡醒之后就回家了，又或许醒来之后还在这里，但是赵灿带来了好消息。
  生活总得往好处去想。
  次日清晨。
  主仆二人醒来的时候，终究还是在这里。
  伸了个懒腰，此时已经上午十点。
  枫林晚赶紧下床，伺候永清公主洗漱完毕，换上烘干的衣裳。
  两人不敢出去，就老老实实的在房间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赵灿的敲门声。
  永清跑的比枫林晚还快，拉开房门，“怎么样？找到办法了吗？”见赵灿不说话，大概是猜到了结果，“哦……”失落的回到沙发上坐下。
  见主仆二人一脸失落，赵灿道：“放心，我答应过你们要送你们回家，就一定会有办法的，再给我点时间。”
  “会有吗？”永清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别那么说，总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样，既然来了这里，就当做是一场旅行，收拾一下，先下楼早饭，我再带你们出去逛逛。”
  “没心情。”
  “……你们二人一直呆在房间也想不出来办法，还不如出去看看，放松放松，或许还能记起一些关键的细节。”赵灿给枫林晚递给眼神，枫林晚游说了永清好一阵，永清才勉强答应下来。
  适应生活需要一个过程，而且这主仆二人心里是关上了去接触这个世界的大门，对现在世界的新鲜事物有一定抵触情绪，或许是心里太想家了。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同样一片天地，陌生的一切，主仆二人犹如远行客来过这里，但并不想过多的深究，心思都在自己的家乡——大明朝。
  上午赵灿带着主仆二人逛了商场，中午在一家高档餐厅就餐。
  对于吃，永清就有很多话题，挑三拣四。
  赵灿真正意义上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帝王般的享受。
  永清一个眼神，枫林晚就识趣的夹着永清眼神里看中的菜肴，然后夹到永清碗里，永清这才动筷子。
  主仆二人的感情很好，这些伺候主子的事，枫林晚是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意识。而且贵为公主的永清也觉得这样很正常。如果不要枫林晚伺候，估计枫林晚当场要跪下痛哭，因为不要你伺候意味着你失宠了。
  “赵公子在这里是豪绅？”
  “算不上，就普通家庭。”
  “哦。”永清点点头，让枫林晚坐下吃饭。
  这时候，一个穿着包臀裙的美女扭动着身子望挽着一个大叔的隔壁从桌前走过，嗲嗲的声音直教人起鸡皮疙瘩。
  永清皱眉，“那裙子竟然连屁股都遮不住，啧啧啧……”摇摇头，然后又看到那个女人在几个大叔之间打情骂俏，一起步入电梯，应该是去往酒店，低声呵斥，“什么人啊，就这？比醉红楼的姑娘还要风骚……简直伤风败俗，妖艳贱货，可耻之极！”
  “对，的确可耻的。”赵灿听她这番话，估摸这再大明朝那会儿经常男扮女装出宫游玩，应该是个不会绣花，只会舞刀弄枪的主子。
  “受不了了，我要早点回去，一刻都不想待。”
  “ok，别念了，我耳朵都听起茧了。”
  “你！不吃了。”永清起身欲走，枫林晚赶紧放下嘴里的鸡腿，永清命令道：“坐下吃饭。”说完，就朝厕所走去。
  赵灿摇摇头，看着枫林晚，还是觉得这小姑娘好相处，那种刁蛮公主实在太任性了。
  枫林晚被赵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赵公子……为何一直盯着……我。”
  “你好看啊。”
  “哦……”脸刷的一下红了，羞涩道：“公子别戏弄晚儿，晚儿有自知之明，既不是大家闺秀，又不识孔孟之道，晚儿就是个身份卑微的贱民，这辈子伺候公主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呢，不值得公子为晚儿倾心。”越说脸越红。
  赵灿觉得和古代的小女生聊天很有趣，当然永清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除外。
  总之，就这种平民小丫头很是可爱，很天真淳朴，你稍微盯着她久一点她就会脸红。
  枫林晚是通房丫头，相当于以后永清公主结婚，枫林晚是要陪嫁过去的，呃……身份相当于候补睡员，要是永清不方便的那几天，驸马想，体贴一点的妻子就会让通房丫头伺候，大致是这样的情况。
  要是没被驸马睡，那么或许还能在主子的关照下安排一门亲事，不过这大抵是有点困难，毕竟背着“通房丫头”的头衔，不好嫁人。
  赵灿心口痛骂一句：万恶的封建社会，人家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啊！就通房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