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道别
唐允直接捧起了她的脸颊，迫使她与自己对视，然后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说，“这不是绯闻，是事实。”
“唐允。”苏沫算得上苦口婆心劝说，“我们不能在胡闹下去了，我们......”
“唔——”
有没有搞错，能不能让她说完。
说到一半，他的双唇覆盖住了她的双唇，把她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苏沫皱着眉，很不高兴的推开了他，“你能不能认真的听我说。”
他能不能变回以前那个唐允，对他冷淡如冰，对她不闻不问，她现在想要见到的是以前的他。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表现出这样的姿态，让她无所适从，让她不知所措。
唐允深情的凝视着她，“我从来不会勉强自己，不想听的就不去听，如果你硬要说，那我只能用刚才的办法来堵你的嘴。”
苏沫简直哭笑不得，她相信人是会变的，因为她自己已经变了，她只求他不要变，依旧做回那个高高在上的他就可以了，让她望而却步，彻底的抹杀掉她仅剩下的一丁点幻想，那样不是很好吗？
“苏沫。”唐允上前一步，想要将她拦在自己怀里，苏沫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她用一种很陌生的眼光打量着他，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唐允没敢在上前，他们之间明明只有两步之遥的距离，可她偏偏就是不让他打破，也不让自己打破。
这样的距离刚好就是他们之间该有的距离，就像五年前一样，明明就在眼前，却触不可及。
彼此间沉默着，唐允知道她有话要说，他可以等，多久，他都等。
“你喜欢我吗？”苏沫终于开口了，他问的问题给了他一个猝不及防，更别说能及时的回答上来。
苏沫只给了他两秒钟的思考时间，可短短两秒根本就来不及思考，所以她要的是全心全意发自内心的回答，只可惜他没有回答上来。
意料之中，她没有生气，只是淡然的一笑。
“你爱我吗？”
“你能给我什么？”
“你知道我要什么吗？”
一连窜的问题让唐允无从开口，那是他欠她的，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五年前就有了答案。
依旧是意料之中，可为什么还是有一丝的期待呢，如果他的回答是肯定的，那她会不会义无反顾的扑到他的怀里。
她会的，如果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她一定会的。
可是没有，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这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苏沫继而惨然一笑，“你想过要给我，我想要的吗？如果没有，你能不能不要再一而再而三的给我希望，诱惑我？”
“我知道，也许你是无心的，是我经不起诱惑，但请你看在我们一年夫妻的情分上，你放过我吧。”
苏沫主动上前走了一步，抬头仰望着他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孔，用恳求的语气说，“请你做回那个让我觉得遥不可及的你吧，可以吗？”
她累了，所以，只能再一次的选择逃避。
苏沫回到病房的时候，苏小旭跟季晨正玩的不亦乐乎，好像她的出现打搅到他们了。
“小旭，我们回家吧。”
苏沫为此深表歉意，可她实在没有等待的勇气了，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这一刻她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她不想被下一秒出现的变故改变此刻的想法。
“季晨。”道别总是无奈又不安的，只能放轻松在放轻松，然后尽量控制自己说话时的语气，“谢谢你，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只要你觉得我能帮得上你的，你随时可以打我电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的。”
突然说这么煽情的话让季晨有些接受不能，可他不是傻瓜，她明显是话里有话，又怎么躲的掉他敏锐的洞察力。
“你这是在跟我道别？”
“没有啊。”苏沫很果断的摇头，“只是接下来的工作会比较忙，可能没时间来看你。”
是不是每个人说谎都像她一样明显？
在他认识的人当中，她反正是最没有‘演技’的一个，可她好好地怎么突然要跟他道别了呢？
是因为唐允？
除了他，他想不到别人，多半是他们吵架了，或者谈崩了，然后一方就受不了了，一气之下就准备离开了。
季晨淡淡的说了句，“那我一定会很无聊的。”
“放心吧。”苏小旭像个小大人似的上前握住了季晨的手，安慰他道：“我会来看你的。”
“谢谢，苏小旭同学。”季晨郑重其事的跟他握了握手。
“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这一别可能就不会再见面了，虽然他见不到他们，但他们还是能从荧幕里看到他，报纸杂志，也有会有他的身影。
苏小旭依依不舍的跟他挥着手，那副模样就像是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似的。
他是不是知道了些？
苏沫面带疑惑的看着苏小旭，但不敢太明目张胆，她还什么都没说，难道她的宝贝儿子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吗？
季晨安静的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其实他很想问为什么，甚至有冲动直接打电话给唐允好好的质问一番，可最终他什么都没做。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是连个正式的告别都没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会回来的吧？
连个正式的道别都没有，一定会回来的。
季晨对此深信不疑，至于是什么时候，他却不敢随意的猜测。
“大沫。”走到医院门口，苏小旭停了下来，扯了扯苏沫的衣角，问，“他是不是惹你不开心了？”
她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吗？
没有啊，她可以不让自己看起来有任何的异样，还是被苏小旭看出来了吗？
苏沫蹲下身，牵起苏小旭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内心依旧在挣扎，该怎么说才好呢？该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到自己的儿子呢？
“小旭。”苏沫最终还是放低了声音的问，“你想要爸爸吗？”
苏沫刚说完，苏小旭就很不高兴的甩掉了她的手，背过身，气呼呼的说道：“同样的话我是不会说第二遍的！”
原谅她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同样的话指的是哪句话呢？
在没想到是哪句话，苏沫都没脸去求得苏小旭的原谅。
她之前好像跟他说起过这件事，结果自然是被苏小旭拒绝的，所以他现在这么说的意思依旧是拒绝吗？
每个像他一样大的孩子不都渴望父爱和母爱吗？为什么他不一样呢？
苏沫最终还是选择了投降，如实的向他坦白，“妈妈要离开这里了，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苏小旭转过身，大踏步的想苏沫走来，依旧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大沫是想把我送给那个叫爸爸的人，然后一个人走吗？”
“不会。”苏沫矢口否认，“我不会把小旭送给任何人。”
“可是那个叫爸爸的人，他一定会对你很好的，我给不了你的，他都能给你。”
“有一样东西他肯定给不了！”苏小旭突然很大声的对苏沫叫嚷着，引得周围的人都用那个异样的目光看向了他们。
苏沫急忙拉着苏小旭走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要是被好心人当成是偷孩子的，那可真是......
恍神间，她居然看到苏小旭哭了。
她已经忘了他前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因为他真的很少哭，哪怕是在受了很重的伤的情况下他都不会哭。
“对不起，是大沫的错。”苏沫连连向他道歉，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宝贝，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道歉！”苏小旭推开她，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永远都不能给我一个大沫！”
苏沫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她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儿子交付给别人，还是个从小到大都不在他身边的人。
就算他有权有势又能怎么样？他能给苏小旭什么呢？父爱吗？他配吗？
“我想跟大沫一起走。”他一边哭一边抽噎着，别提有多伤心了。
苏沫心疼的把他抱在怀里，她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连一个五岁的孩子都不如。
“大沫答应你，这辈子，我们都不分开，不管去哪，我们都在一起，好不好？”
苏小旭委屈的嘟着小嘴，用他的小手来回在脸上抹着，觉得抹不掉就直接蹭在了苏沫的衣服上。
苏沫破涕为笑，让苏小旭抬起了头，看着他那张大花脸，她‘嘲笑’道：“都成大花猫了，还是不是男子汉了？”
“我是小孩子。”苏小旭不管不顾的钻在苏沫怀里，嗫声道：“不是男子汉。”
天呐，要从苏小旭的嘴巴里听到这样的话简直是百年难得一闻呐，这还是她认识的苏小旭吗？还是她臭屁的宝贝儿子吗？
苏沫轻轻的把他推开，宠溺的捏着他的小鼻子问，“你要不是男子汉，怎么保护我呢？”
苏小旭很用力的摇了摇头，依旧往苏沫怀里钻，紧紧的抱住她，撒娇的说着，“那就换大沫保护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