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三章人心不古
虽然事无绝对，但是放在远古时期。
人族的性格，其实要比后续的人族，质朴的多。
即便是陈升他们在这月余时间之中，见到了一些人的贪生怕死，见到了一些人的怯弱懦弱。
但是不管他们是迎战妖族，还是临阵脱逃，都是很直接的。
并没有过多的弯弯绕绕，也没有太多的心机蕴含在里面。
这或许，和他们的生存环境有关。
大家能够考虑的，都是吃什么，喝什么，如何活下去。
自然就没有心思，去盘算那些有的没的，盘算那么多的暗算，心机，阴谋等等。
又或许，真的是远古先民们，质朴罢了。
就如同现在。
陈升救了少女一命。
少女始终心系陈升，甚至态度都有些过激。
这在现今的世界固然也有，但是绝对不是主流，也不会成为一种天下人理所当然就可以理解的行为。
必然会有人，全权考虑自己。
但是在这远古，这种情况，却很正常，很是常见。
兴许，这也是为什么，八脉的先祖，那些绝世的天才们，会不抛弃不放弃自己的族人，就算是累赘，也要带着他们一起往前走，一起活下去的原因？
如果他们帮助了的每一个人，都对他们心怀感激，都可以在日后，给予他们帮助，或者是心中惦念着他们。
那么帮助这件事，不是本身就是让人没有任何负担的，开心的事情吗？
而现在呢？
农夫与蛇，随处可见。
你帮他一把，他都有可能为了一点利益，反咬你一口，反捅你一刀。
大家都知道，八脉先祖是带领人族崛起，逃脱妖族的奴役的。
但是现在，还有谁，会对陈家和姚家这些家族，心怀哪怕一丝的敬畏，或者是感激呢？
哪怕只是一丝。
想来也没有吧。
……
“轰。”
在少女跃入姬水之中，与此同时，陈升则是直接趁着黄色的液体滴落的空隙。
一脚踹在了飞仙锅上。
这附近他并没有见到任何阵法的模样。
想来这里也不存在阵法。
这个时候，就算是有阵法，也是天然的阵法，人族的阵法一道，应该是还没有被悟出来的。
所以，陈升自然可以放开手，动用蛮力。
飞仙锅的锅盖在他一脚踹上去之后，顿时猛的往里嵌入了少女。
可以明显的看到，有几滴边缘的黄色液体，被直接挤得分散开来，只有丝丝缕缕，渗透出来。
这种程度的黄色液体，很快就被快速流动的姬水，冲的没了踪影。
见有效果，陈升也是心中微喜。
见证了太多人族此刻的艰难，能够帮到一二，他身为人族，自己心里，也不免舒服许多。
否则，光是抱怨，光是沉重，有个屁用？
想着，陈升就再度连续的几脚，狠狠的踹在了飞仙锅的锅盖上。
每一次的踹出，他自己都会被震的往后倒飞出去。
然后他需要再度返身回来，继续的冲击。
灵液的密度和质量，比之普通的水，高了许多。
加上四周早已经扩散开来的黄河水，他的身体状况，很差。
动作起来，也很不容易。
只是几脚下去，陈升就有了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而面前的飞仙锅锅盖，却歪歪扭扭的，往内深入了一些。
这飞仙锅锅盖一开始就极有可能，是在黑洞内部的。
但是被其内的黄色河流，日积月累的冲了出来，渐渐的移动着，这才导致黄色液体的渗透而出。
陈升现在做的，便是将飞仙锅的锅盖，继续往内送一送，给予锅盖一些外力。
而锅盖和黑洞之间的契合，以及对于腐蚀能力强大到恐怖的黄河之水的阻拦，应该都是飞仙锅自身的能力了。
能够作为蛮族的第一重器，它有这种能力，倒也见怪不怪了。
“还差一脚。”
陈升心中默念着，强行提起一口气来，往后退了数步，往前冲来。
可以看到，飞仙锅此刻稍稍有些歪斜。
再对准下方来上一脚的话，飞仙锅极有可能可以将黄河全部拦住。
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姬水这里应该会少去很多的黄色液体渗透出来。
也姬水的流速，源头这里的情况，应该会迅速的改善起来。
在一段时间内，对于依靠姬水活着的人们而言，会有很大的好处。
轰！
即便是在水底之中，随着陈升的这一脚落下，也传来了一阵轰动之声。
飞仙锅的锅盖，跟陈升料想的一样，顺利的完美的卡入了黑洞之中。
然而，
不等陈升露出喜色，飞仙锅的这一段距离的移动下，却有一些黄色的液体，直接化作一股水流，流淌了出来。
并且径直的向着陈升而来。
就像是有意识一般，是在报复陈升。
陈升刚刚一脚之力用完，新力还没有诞生，此刻眼看这股黄色液体扑向自己，却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身体往后闪躲的速度，跟黄色液体的速度，完全不成正比。
一时间，陈升的念头，千思百转。
便在这时，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了陈升的身侧。
正是之前跃入而下的少女。
少女一把拦腰抱住陈升，身体却跟着一转，将自己的后背，转向着面对那扑来的黄色液体。
陈升眼睛瞪大，无奈苦于他来到这方世界，身无常物，纵然体内气血快速流淌，却还是无法在这毫秒之间，做出些什么有效的动作来。
他在女子的抱着下，往上而去。
可是，那道黄色的河流，却不见了。
它，落在了女子的后背上。
女子嘴中吐出一些气息，带起一些水泡来。
她的眼中忽然流露出一些放松，甚至是一丝解脱出来。
心底深藏的哀伤，在这一刻，释放出来。
族人全部死去，只余下她一个女孩。
在这乱世生存，怎能不痛？
现在，她也可以追随族人的步伐而去，不用再自己独自面对这一切了。
她不需要再假装坚强。
也不需要，再假装勇敢。
泪水，顷刻间，从她的眼角，滑落出来，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迅速的流淌。
“以后，要小心一些，谢谢你先前救我，莫要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