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你家丫头在呢。”
  左良傅斜眼觑了下立在包间门口的荷欢,不急不缓地饮了口酒,笑道:“刚见面就骂,你好歹给大人留点颜面。”
  “荷欢你出去。”
  盈袖指向外面,冷声道:“求求你,别盯着了,好歹容我喘口气儿。”
  “那可不成。”
  荷欢颇为戒备地看了眼左良傅,柔声道:“奴得守着姑娘。”
  “好。”
  盈袖笑着点头,又饮了口酒。
  她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你可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盈袖忽然身子往前倾,胳膊勾住左良傅的脖子,在看着荷欢的同时,吻住了左良傅的唇。
  果然,那丫头俏脸微红,慌忙背转过身,不好意思再看。
  “呵。”
  盈袖仿佛瞧见什么有趣的事,不禁笑出声,放开了左良傅。
  可就在此时,左良傅揽住了她的腰,回吻了过来。
  唇齿间酒味儿甚浓,她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她闭着眼哭,脑中全是桃溪乡、曹县发生的种种事,大哥、陈砚松和陈南淮等人的脸不断浮现,让人恶心。
  女孩越发愤恨,狠狠地咬了口他的舌……
  “唔……”
  左良傅吃痛,仍没放开,任由她发泄痛苦。
  良久,直到他们的嘴里没了酒味,只剩下血腥味后,才放开对方。
  “消气了?”
  左良傅用大拇指抹去唇角的血,外头,看着盈袖。
  瞧,一月未见,她胖了点,可却越发娇美动人了,此时犹如一朵被雨打过的海棠,透着股颓靡,让人心疼。
  “陈砚松对你说什么了?”
  “他说,大哥杀了很多人,还把刚刚临盆的母亲关在地窖。”
  盈袖咬牙,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得,往下掉。
  “你信么?”
  左良傅凑上前,用手背帮女孩抹去泪。
  “简直狼心狗肺!”
  盈袖挥开左良傅的手,怒骂。
  “你说谁呢?”
  左良傅笑着问:“陈砚松还是梅濂。”
  “你们所有人!”
  盈袖一把推开左良傅,恨恨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对。”
  左良傅坐直了身子,给自己倒了杯汾酒,一饮而尽。
  “我本就是个坏透了的真小人。”
  左良傅挑眉一笑:“姑娘,我从未在你跟前伪装,你见到的,就是我左良傅。”
  “你倒是实诚。”
  盈袖剜了眼男人,摇头一笑。
  确实,他的好和坏,坦坦荡荡表现给她,从未骗过她。
  “莫哭了,妆都花了,像个小叫花子。”
  左良傅抬手,将女孩垂落的黑发别在耳后,柔声问:“你爹和你哥,你信谁?”
  “谁都不信!”
  盈袖低头,哽咽不已,一想起陈砚松那虚伪的样子,她就恨。
  “简直狠毒,把我当傻子哄。人家救了他性命,他非但不感激,还抢了人家的孩子,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
  盈袖心越发疼,这么多年,她敬爱哥哥如父如兄,哥哥也对她呵护备至,可没想到他竟刚刚临盆的母亲关在地窖,如今为了前程,和陈砚松合伙儿骗她,若不是左良傅,她只怕已经嫁给了陈南淮,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哥哥也不是好东西!”
  “那你现在还准备认爹吗?”
  左良傅笑着问。
  “王八蛋才认他。”
  盈袖大怒,不禁说了粗话。
  “有意思。”
  左良傅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轻轻拊掌,打趣:“姑娘这句话厉害,一次骂了两个人。”
  左良傅手摸着下巴,挑眉一笑:“王八蛋,哈哈,陈砚松是王八,你就是那个蛋……也就是小王八蛋。”
  盈袖怒火中烧,手撑住桌子,冷着脸就要起身离开。
  谁知就在此时,她猛地被左良傅揽入怀,这男人紧紧抱住她,不让她走。
  “逗你呢,瞧你小气的。”
  左良傅食指刮了下女孩的鼻子,笑道:“好啦,不同你开玩笑了,其实,你真没必要为那些腌臜阴毒之人伤心。方才听你肚子叫唤,饿了吧,咱们一起用点饭,然后再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放开。”
  盈袖咬牙。
  “就不。”
  左良傅坏笑了声,完全忽视荷欢此时也在包间,他凑近女孩,言语间满是暧昧:“我知道,你想我了。”
  “我没有。”
  盈袖连忙否认:“咱们老死不相往来,我,我刚才喝醉了。”
  “我给你写的两封信呢?”
  左良傅轻声问:“你看了么?”
  “没有。”
  盈袖歪过头,不看他:“我烧了。”
  “真的?”
  左良傅玩味一笑。
  若是没有看,怎么能找到杏花村酒楼,口是心非的小丫头。
  男人手一分分往上,两指轻按住女孩的胸口,忽然伸进衣襟,夹出两封厚厚的信,笑道:
  “你嫂子昨晚找到我,说你把信烧了,让我莫要再纠缠,我若是信了她,我才是王八蛋呢。”
  说到这儿,左良傅收起玩世不恭,手轻轻地抚着女孩的侧脸,深深地看着她,柔声道:
  “袖儿,我终于等到你了,咱们重新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72章
  重新开始?
  盈袖愣住, 痴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怒火和憋闷仿佛在瞬间被熄灭,心底重新燃起了股希冀。
  “可,可……”
  盈袖觉得仿佛更醉了, 有些委屈地撇撇嘴, 喃喃细语:“可我还没打算原谅你。”
  正在此时,包间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盈袖和左良傅几乎下意识放开对方, 抬头一瞧, 是梅濂。
  梅濂双眼通红,锦袍被雨水打湿,满是斑驳, 他愤怒地瞪着眼前的一对璧人, 唇微颤抖, 并没有发火, 恭恭敬敬地抱拳给左良傅见了一礼, 沉声道:“小妹年幼无知, 让大人见笑了。”
  说罢这话,梅濂猛地抓住盈袖纤细的胳膊, 毫不客气地将女孩拉起来, 怒道:
  “回家!”
  “你放开。”
  盈袖使劲挣扎。
  奈何力气远远不及大哥, 只能如一片树叶,被哥哥连拖带拉地往出弄。
  啪!
  左良傅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霎时间,桌上摆的几个酒壶全都被震倒。
  “梅濂,你好大的胆子。”
  左良傅脸逐渐阴沉下来, 缓缓起身,走过去,一个窝心脚踹过去, 登时就将梅濂踹了好远,与此同时,他将被力道带出去的盈袖拉回。左良傅环住女孩,大手扣住她的后脑,让她的脸紧贴在他胸口。
  “敢在本官跟前放肆,怎么,以为傍上陈砚松,本官就真拿你没办法了?首鼠两端的小人,你再动她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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