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3章 菊与刀

  “客人请茶。”上原风见含笑伸出右手，示意赵小南喝茶。
  赵小南这才回过神来。
  想到“艺伎”一行，好像最开始就全是男人，只是到后来，才转变为女性艺伎。
  现在男性艺伎已经不太多见。
  在他想象中，男艺伎身高体大，相貌也比较硬朗，看上去可能会比较别扭。
  但上原风见却与他，想像中的男艺伎形像不同。
  上原风见虽然看上去年纪大了，但身形婀娜，体态柔美，相貌虽然涂着厚厚的白粉，但也难掩五官俊秀。
  最重要的是他的声音也柔柔细细的，这也是赵小南一开始，没认出上原风见是男人的原因。
  赵小南端起茶杯，看着淡绿的茶水水面，漂着一朵水嫩微黄的小菊花。
  赵小南低头喝了一口，咂摸了一下滋味。
  感觉茶水清香中又带着花香，苦涩中又混合着微甜，让人回味无穷。
  “如何？”上原风见含笑问。
  赵小南放下茶杯，笑着赞了一句；“不错！”
  他不是什么茶道大家，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上原风见得了赵小南的夸奖，脸上笑容更盛，指着赵小南面前的茶杯为他介绍道：“此茶名为菊与刀。”
  “菊与刀？”赵小南又低头看了看茶水，然后抬眼笑问：“菊我看见了，刀在哪儿？”
  上原风见笑回：“菊在眼前，刀在茶底。”
  茶底？
  赵小南略一想，就想明白了。
  上原风见这句话的意思，跟“先礼后兵”差不多。
  先请喝茶，再来比武。
  等到茶水喝完，茶杯见底，就是比武切磋的时候。
  不过对方以礼相待，赵小南也不准备，一上来就跟人兵戎相见。
  “好茶难得，需要细品。”赵小南转了转茶杯，回了上原风见一句。
  上原风见显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弯腰低头说了一句，“客人您慢慢饮，我为您弹奏一曲。”
  说完，上原风见便起身到墙上，拿下来了墙上挂着的三弦琴。
  跪坐到赵小南对面前时，上原风见向赵小南再施一礼，然后开始用象牙拨子，拨弄琴弦，并且开始演唱歌曲。
  歌曲缓慢悠扬，让人有一种置身田野，享受日光木月，看春暖花开时的感觉。
  赵小南在茶室内，听着上原风见弹琴唱歌。
  茶室外的华夏代表团一行，听着茶室内传来的琴曲歌声，都是一头雾水。
  “里面怎么回事儿，怎么还“咿咿呀呀”唱上歌儿了？”范统满脸疑惑。
  只是没有人能给他解答。
  茶室内。
  上原风见一曲歌罢，向赵小南低头致谢之后，再次含笑开口。
  “国中艺伎皆擅歌舞，尤其是扇舞、伞舞最为出众。我自幼跟随父亲学剑，自创了一套剑舞。今日舞来，权当博君一笑。”
  赵小南心中一动，点了点头。
  他今天就是来跟上原风见比剑的，现在终于能看到“正主”出现了。
  上原风见起身将三弦琴挂回墙上，转身去对面的墙上，把武士刀给取下来了。
  武士刀虽然是刀的形状，但倭国并没有刀、剑之分，所以刀既是剑，剑既是刀。
  上原风见取下武士刀，缓缓将刀抽出之后，将刀鞘立在了墙边。
  上原风见一路小碎步，来到了赵小南面前，轻施一礼后，开始舞动手中的武士刀。
  上原风见以身带刀，缓缓而动。
  劈、砍、撩、刺、点、戳、横、挡。
  做这些动作时，上原风见并不用力，看上去周身软绵绵的。
  赵小南还是第一次，看到倭国的“剑舞”。
  它不像华夏剑舞那样大开大合，婉转诗意，更像是在田野池塘种豆采荷。
  上原风见舞完收剑。
  赵小南鼓掌赞美道：“阁下的剑舞虽然不像华夏剑舞飞扬洒脱，但却曼妙婉约，另有一番美感！”
  他倒不是违心说这些话。
  上原风见的剑舞，虽然不如华夏剑舞大气，但是同样极具美感。
  上原风见施礼感谢。
  “让客人见笑了。”
  赵小南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将杯底亮给了上原风看。
  放下茶杯时，赵小南起身站起，望着上原风见问：“阁下的剑舞我已经见识过了，不知道能不能领教一下的剑术？”
  上原风见含笑点头。
  “我已许久不曾与人比过剑术，不过客人远道而来，自然不能让客人失望。”
  赵小南很满意上原风见这个对手。
  先礼后兵。
  既不失礼节，又不伤和气。
  “客人用什么兵器？”上原风见问。
  赵小南笑着回：“长枪。”
  长孙季平就是用长枪，和神保少女对决。
  他用“十式霸王枪”中的三式，打跪了神保少女。
  今天遇到神保少女的师父上原风见，他同样想使用长枪。
  倒不是说他非要用长枪，而是长孙季平想要学他的“十式霸王枪”的剩下七式，并且还叫了他“爸爸”。
  赵小南自然不能让人家白叫。
  “需要我为客人寻长枪过来吗？”上原风见又问了一句。
  赵小南摇头回：“不用，有人带着。”
  上原风见含笑点头。
  “我让神保送来。”
  上原风见刚想挪步，赵小南就出声提议道：“室内狭小，我们比试兵器恐怕施展不开，不如我们到院子里去比？”
  上原风见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答应。
  “好。”
  上原风见收刀归鞘，走到门边，将茶室门拉开，请赵小南先走了出去。
  赵小南一出来，院子里的众人目光，就全部聚集了过来。
  “谁赢了？”范统忙问了一句。
  赵小南笑回：“还没开始。”
  此话一出，不仅范统愣住了，院内的众人都有些错愕。
  “还没开始，那你进去那么久干嘛了？”范统眨了眨铜铃般的大眼睛，疑惑出声。
  赵小南还没开口，上原风见便左手拿着武士刀，从室内走出，来到了赵小南的身边。
  “怎么出来个女人？上原风见呢？”范统踮着脚，向茶室内看了看。
  赵小南侧身为范统介绍道：“这位就是。”
  此话一出，范统傻掉了。
  院子内除了神保少女外，都是惊住的样子。
  “上原风见是个女的？”范统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上风原见一番，然后讶异出声。
  “是男扮女装。”长孙季平显然看出了上风原见的真身。
  方文龙看着上原风见眉间微皱，小声对旁边的范统说了一句：“看打扮好像倭国的艺伎。”
  范统眼睛瞪的更大了，“上原风见是妓女？”
  神保少女眼光凌厉的向范统看来。
  长孙季平给了范统一个白眼。
  “什么妓女，人家是艺伎，卖艺不卖身！”
  方文龙也是无奈苦笑。
  “那是钱给的不够。”范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方文龙见神保少女眼中有杀气，连忙捂住了范统的嘴巴，朝神保少女歉意一笑。
  赵小南生怕范统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于是忙向长孙季平问：“长孙季平，枪有没有带来？”
  长孙季平一听，眼前一亮，神色一喜，哪还能不明白赵小南的意思。
  “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