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不哭

  顾小玉的话说的比较直接,可却也足够让黑衣人动心。
  只是,想到自己主子的目的,黑衣人最终紧咬着牙关依旧三缄口。
  顾小玉见他软硬不吃,一时间气得有些肝疼。
  可目前知道念玉下落的人只有他,顾小玉又不舍得现在杀了他。
  无奈之下,顾小玉只得一甩袖子离开了此地。
  接下来的几日,顾小玉每日都有大半的时间在地牢里。
  除却看着宋元生如何审问黑衣人,顾小玉便是拿放他一命蛊惑他。
  只可惜,一连三天,黑衣人硬是抗住了所有的酷刑,却没有吐露一字一句。
  见他如此,顾小玉知道若想从他这里得到念玉的消息是不可能了。
  所以,第四日的下午,顾小玉出来后便让房听白将令牌还给了拓跋浚。
  “他已经没了用处,三皇子随意处置吧。”
  与其每日来这里看一个不松口的犯人,顾小玉更愿意将注意力放在继续寻找念玉身上。
  这夜子时,宋元生是被一泼尿憋醒的。
  可是他刚打算往茅房走去,一道微弱的哭声就传了过来。
  非常时期,宋元生下意识的抽出腰间软剑冲着发出声响的角落低喝了一声。
  “谁?出来!”
  角落里的小人儿正哭的伤心,突如其来的低喝顿时吓了她一跳。
  “啊!”
  尖叫了一声,一道纤柔的身影却是真的跌了出来。
  “子苓!你没事吧?”
  看到摔在地上的人影,宋元生懊悔的收了软剑打算上前。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呜呜呜……”
  子苓此时也看清了来人,想到就是这个男人吓了她一跳,一向胆小的子苓却是直接拍开了他伸过来的大手。
  宋元生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可看子苓半天没站起了的模样,他只得咬牙再次上前。
  “啊!你放我下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子苓再次尖叫出声,可想到如今的时辰,子苓又立马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只是,一双眼却是凶悍的盯着抱着自己的宋元生。
  宋元生被她盯得有些心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带他反应过来时,自己的身子已经不听使唤的将子苓抱在了怀里。
  “你的脚崴着了,若是再受力,明日就不能服侍你家小姐了。”
  轻轻地别开脸,宋元生最终小声的替她解释道。
  子苓闻言,这才觉着自己的脚腕处传来了阵阵痛意。可一想到这伤是因为宋元生惹出来的,子苓心间刚升起的愧疚就又散了一干二净。
  “奴婢没事,还请宋将军放我下来。”
  终究是尊卑有别,子苓嘴里嫌弃的话转了一圈,最后却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宋元生听她如此说,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依言将她放在了台阶上坐着。
  只不过,在子苓的屁股下,却被他提前放了披风。
  摸着身下柔软的布料,子苓再想出口的话一顿。
  “你怎么哭了?”
  “将军出来干吗?”
  沉默了好半天,两人突然同时开口。
  两人看了对方半晌,最终,还是宋元生猛地笑出了声。
  “我本来就是想去趟茅房,谁知道遇到了个爱哭鬼。你说说,你大半夜的躲在那里哭什么。”
  子苓没有理会宋元生话里的调侃,一双灵动的大眼瞬时因为他的问题失了光彩。
  “奴婢在担心小县主。”
  想到至今没有消息的念玉,子苓就不住的懊悔。
  宋元生怎么也没想到,子苓竟是因为这么一件事而半夜躲在这里哭泣。
  而且,看她这架势,明显不是第一次躲在角落里了。
  “你不必自责的,当日又不是你一人在场。那贼人有心想要掳走念玉,又岂是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够拦得住的。”
  看着子苓白皙的腮边又一次汇聚了道道泪痕,宋元生的心猛地一阵钝痛。整个人,也慌张了许多。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止不住的担心小县主。”
  坐在台阶上,子苓痛苦的将脸埋在了膝间。念玉的丢失,最难过最紧张的除了顾小玉夫妇二人,便是子苓了。
  见她如此,宋元生鬼使神差的伸出了自己的大手。
  “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想你保证,我一定会帮你把念玉找回来还给小玉。”
  说着,便是在子苓柔软的发上轻轻揉了揉。
  大概是宋元生的安慰起了作用,子苓终于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
  “将军当真?”
  不知为何,此刻的子苓竟隐隐的觉着宋元生格外的让人安心。
  “自然是真的,我还能说假话诓你不成?”
  被子苓问的一愣,宋元生不明所以的回答道。
  “噗呲……”听到宋元生的话,子苓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可这人……罢了罢了,她根本就不应该和他计较。
  “你这女子,好端端的笑我作甚!一点都没有别个女子的矜持。”
  子苓跟了顾小玉将近两年,出生又是太当村那种地方,身上便有着一股京都小姐没有的直率。此刻听宋元生这么一说,她当即就瞪了一眼:“奴婢不过是一介草民,自然比不过像风小姐那般女子的金贵。”
  这番话刚说出来,子苓自己险些吓了一跳。
  在京都的时候,子苓没少跟着顾小玉出门,因此也就跟着听了些谣言八卦。而这其中‘宋将军喜欢丞相千金风绫儿’却不知怎么的就被子苓记在了心间。所以,在宋元生说出‘别个女子’的时候,子苓的脑海里顿时闪现出了风绫儿绝美的模样来。
  “胡说,我什么时候是这个意思了!”
  宋元生听到子苓拿自己和风绫儿作比,下意识就反驳了一句。
  虽然他曾如同京都大部分少儿郎一般将风绫儿放在心尖,可听到子苓如此妄自菲薄,他却生出一股心疼来。只是,因为他说的太快,所以听在子苓耳里却又成了其他意思。
  “奴婢该死,不该玷污了风小姐的名声。时候不早了,奴婢告退。”
  说完,子苓便在宋元生诧异的目光中站起身,然后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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