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端倪
“谁？”
大概是木门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一个小宫女突然跑了出来。
“房夫人！”
等看清了站在门口的顾小玉，那宫女也愣在了原处。
一直到灰扑扑的宫殿里传来一声询问，那宫女这才小心的走到了顾小玉的面前。
“玉芝见过房夫人。”
说完，便有晶莹的泪珠漱漱的往下掉。
“玉芝姑娘不必多礼。你家娘娘呢？”
有些唏嘘的看着面前的宫殿，顾小玉小声的问道。
“娘娘在里间呢。这——我们来的突然，还没有来得及打扫，还请夫人谅解。”
玉芝也情不自禁的顺着顾小玉的视线看了一眼破败的院落，一时间眼泪掉的更加厉害了。
顾小玉收回视线，心里一片凄凉。
要不是亲眼见到，顾小玉都不敢相信这皇宫之内还会有如此破旧的地方。
半人高的杂草，四处可见的蜘蛛网，再加上那冬日里枯黄的树枝，毅然是一个破落院子。
好在等到顾小玉走到里间，确认宫殿内并无什么年久失修漏水一类的问题，这才稍稍宽了心。
“娘娘，是夫人来看你了。”
玉芝先一步进来，连忙走到淑妃娘娘的身边小声的汇报了一句。
“房夫人来了？”
淑妃说着，便是有气无力的抬了抬头。
她这一抬头，顾小玉也就看清了她灰青脸。
比之上次遇见，淑妃显得更加的憔悴了。
“臣妇见过娘娘。”
心下不忍，顾小玉还是规矩的行了个礼。
“夫人不必多礼，本宫如今这般，行不行礼又如何呢。”
想着上次上门奚落自己的小太监，淑妃也就越发的不在乎这些虚礼了。
顾小玉见她如此，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本来只是打算看看淑妃到底遭遇了什么事，可一进宫她便听说了淑妃谋害皇子被打入冷宫。于是，不知是不是出于同情，顾小玉这才找了个小宫女带路走了过来。
“夫人可能不信，本宫上一次见你的时候是真的已经死了那份心思，德贵妃肚中的孩子，我也曾羡慕过、嫉妒过，但却不曾想过要害他。”
望着不知所措的顾小玉，淑妃突然好似打开了话匣子，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本宫也是怀过孩子的人，更是知道那份失去孩子的痛苦。就单单是那份痛苦，本宫也不会再去想要害她。本宫明明已经做好了安稳度日老死宫中的准备，为何，为何还是有人将主意打到本宫头上？”
说着说着，淑妃的一双桃花眼就噙满了泪水。
“娘娘莫急，我相信娘娘不曾生过这害人的心思。”
看着如此憔悴可怜的女子，顾小玉的心中一疼，控制不住的就伸手握住了淑妃的双手。
大概是感受到了手上的温度，淑妃失神双眸逐渐聚焦，怔怔的对上了顾小玉一双潋滟芳华的丹凤眼。
“娘娘可愿信我？只要这件事真的不是娘娘做的，玉儿愿意去查明真相。”
坚定的看着淑妃蓄着水的双眼，顾小玉清冷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可能是顾小玉的模样太过认真，淑妃无端的生出了一丝安心，竟是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得到淑妃的肯定，顾小玉不由得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娘娘便等着玉儿的消息吧。”
说完，便直接离开了幽明宫。
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人儿，淑妃缓缓回神。
眼角一滴泪水滑落，一声低喃响起：“顾小玉，你真的会帮本宫证明清白吗？”
“皇上，臣妇恳请皇上允许我重新查探此事。”
御书房里，顾小玉清冷的不卑不亢的响起，一双丹凤眼更是直勾勾的看着龙椅上的瑞安皇帝。
“顾丫头，你这是何意？”
就在刚才，瑞安皇帝正和房听白商量着立后的黄道吉日，顾小玉却是突然冒出来说有事求见。
对于顾小玉，瑞安皇帝总有种自家女儿般的宠爱，甚至在安和被剥夺了郡主身份后，瑞安皇帝看着顾小玉便更是如此了。
所以一听到顾小玉求见，瑞安皇帝根本丝毫没有犹豫便让人将其放进来了。
正好，他也想听一听顾小玉对立后一事的意见。
谁知道，顾小玉这才刚进了大殿，便直呼‘淑妃娘娘冤枉’，然后就不管不顾的跪在了地上。
纵使心中再喜欢顾小玉，才痛失了骨肉的瑞安皇帝也不由得闪过一丝不悦。
暗中瞥了一眼瑞安皇帝的面色，房听白顿时眼皮一跳跟着跪在了地上：“皇上息怒，玉儿对皇上忠心耿耿，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这才憋不住冲撞了陛下。”
果然，有了房听白的调和，瑞安皇帝的脸色稍稍好了些。
“说吧，你为何觉着淑妃是冤枉的。”
瑞安皇帝也知道顾小玉的性子，所以怒其不争的摇了摇头便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顾小玉见两人如此，也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冲动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顾小玉这才将自己这两日的猜测说了。
从她诊脉发现的异常，到那掺到吃食中的堕胎药，以及淑妃今日说的话，顾小玉均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按你这么说，真是有人诬陷淑妃？”
仔细的听完了顾小玉的陈述，瑞安皇帝也陷入了沉思。
作为一朝皇帝，瑞安皇帝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淑妃性子张扬，但内心不坏。这也是瑞安皇帝当初愿意将后位交给她的原因之一。
“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这个权利，此案由你重查。”
得到了瑞安皇帝的许可，顾小玉终于欢天喜地的跟着自家夫君从御书房出来了。
只是，还不等两人走到宫门，一个小宫女突然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顾小玉望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宫女，总觉着她看起来有些熟悉。
“奴婢是储秀宫的秋兰，贵妃娘娘听说夫人刚好到了宫里，便让奴婢请夫人去储秀宫说说话。”
这丫头一说，顾小玉终于想起上次在静怡轩喊走瑞安皇帝的人便是她。
“不知，贵妃娘娘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