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留下来

  陆远航说帮自己，秦小梦受之有愧，她只是擦伤，而且陆远航送他来到医院已经很好，哪里奢求他再次帮忙。
  “我自己会想办法，谢谢你开车带我来医院。”秦小梦感激道：“我们才刚认识，你没有义务帮我的。”
  “陆先生，谢谢，真的谢谢。”
  “算是对你的补偿吧，撞了你的补偿。”陆远航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女人，我只是看你一个人挺不容易的，别多想！”陆远航怕秦小梦多想又解释道。
  秦小梦感激的抓住陆远航的手，眼泪再次落下，“谢谢你，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会帮你！”
  ……
  陆远航找殡仪馆的人来将尸体运回秦小梦的家
  到宅院门口，秦小梦恍如梦寐，一路上不安的心找到停靠的点，她能活着回来，感伤颇多。
  陆远航帮着联系不少人，包办大部分的事宜，需要修整的、布置的一样不少。
  灵堂的是秦小梦亲手布置的，能为爸爸做的事情她都不想假手于人。
  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已经是晚上了，秦小梦坐在大厅一张方桌前写葬礼邀请的最后的几张名帖。
  陆远航从外面走近，看到秦小梦已将写完的名帖放到一边，双目无神，望着虚空里的一处发呆。
  周围死寂般的沉静。
  秦小梦一年多没有回来，今非昔比，爸爸要是看到的话，是不是又要伤心了？
  她真不孝，从来都是个讨喜的人。
  秦小梦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颤动，却已是泪流满面。
  她像是对陆远航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爸爸病重的时候，我和厉漠谦纠缠不清，还不惜用坐牢来对抗；爸爸在生命垂危的时刻，我跑去求厉漠谦为了凑医药费，结果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你说我是不是因为我这样不孝，我爸爸才离开我？”
  “你太累了，去休息一会儿。”
  陆远航不知道如何才说服她走出这段阴影，只知道劝她休息。
  秦小梦摇头，她知道陆远航是为她考虑，可是这里只剩下爸爸一个人，就算是尸体她也要陪着。
  即使她现在一力气都没有，只是强撑着在这里坐着。
  “陆先生，你也看到了。我身为子女能为父母做的并不多，好不容易回一趟家，我想一个人陪陪他。”
  “我感觉自己好差劲，什么都做不了。”
  陆远航听出来秦小梦里的自责，安慰她：不能所有的事情都怪你。”
  秦小梦摇了摇头，充满悔恨的说道：“不怪我怪谁？爸爸生死未卜我还在外面，等到回去的时候人都已经……”
  秦小梦举起自己的手，像是她现在就站在当时的场景里，“他当时隔我这么近，我的手伸过去是冰凉的一片，一点温度都感受不到，几个小时前我还抱着他。”
  她说话不敢大声，压抑着回想当时的场面。
  “你爸爸在天上看见你这样不会高兴。”
  陆远航想稳住她激动的情绪，“不能重来一次，我们就只有接受现实。”
  话说到一半，陆远航口袋里手机振响，接通之后是公司打来要他回去主持大局。
  他已经一整天不在公司，等他决定的事情早就堆积如山。
  不能继续在这里多逗留，陆远航担心秦小梦，尽管她是在她自己家里。
  秦小梦伤心但不是没分寸，她知道陆远航已经做得够多了。
  “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已经麻烦你太多了。”秦小梦很感激的说道。
  “行，那你照顾好自己，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事发突然，陆远航不得不走，交代了几句之后，转身走了。
  直到汽车嘈杂的尾音消失在门口，听不见一点声音，秦小梦才剥下伪装瘫软在地上。
  片刻后，她站起来关上门，回到棺材面前，仿佛被人抽走灵魂一般。
  爸爸面前她不需要伪装，秦小梦额头贴着冰凉油漆涂满的木材表面，阖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她有说不完的话。
  “爸爸，“我带你回家了。”
  “你能看到吗？家里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我好久没有回来过了，你肯定熟悉这里的，我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在这里，大部分关于你的记忆也在这里。”
  “爸爸你能听到我说话，我好想你，好想你再抱抱我，你听到了吗？”
  ……
  秦小梦坐了一夜后，最终昏睡过去，一大早被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了。
  打开门看到来人，秦小梦瞠目结舌，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站在门口的，居然是秦如惠！
  秦小梦手指着秦如惠，“你怎么有脸来？”
  由于过于激动，秦小梦话没完就“咳咳咳”地咳嗽，扶着门板半天说不上来话。
  秦如惠当她说的废话，理所当然道：“老家伙死了，我来送最后一程！有问题？”
  她故意强调了个“死”字。
  秦如惠不理会秦小梦，高跟鞋往前一迈，抬脚进了灵堂，光鲜的外表加上白色套裙，没有一点来送人最后一程的样子。
  秦小梦不能容忍这个时候秦如惠还要来耀武扬威。
  “秦如惠，我不想这个日子还跟你吵，趁宾客还没有来，你赶紧走！”秦小梦要去撵她。
  秦如惠眼疾手快，“啪”一巴掌甩在秦小梦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