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签售会的暴乱！武大聪的沉稳！
事实上。
山东四大世族的人从昨天晚上起，就没有离开过书坊。
他们都跟卢工傲、郑不凡一样，一直守在书坊与印刷手工坊的第一线。
忙碌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才将两万本《如梦百娇千媚生》紧赶慢赶地印刷完毕，又第一时间运到四大家族名下的各大书坊中。
他们的计划是，就算人气不够火爆，这几万本书卖不完，却也能稍稍挽回一些门面。
却不料。
《倚天屠龙记》的热度仍然在不断地发酵，众多的书生、商贾连学堂也不上了，生意也不做了，就为了留在倚天书坊中，多看一会儿书...
往日繁华的朱雀大道上。
却在今日，整条街道竟空无一人！
没有商人在路边或东街叫卖，也没有书生、学子高谈阔论的三五成群，走在大街上。
就连西街的“富人区”，今日也是非常的寂静，偌大的集市，只有城卫的军队，在此地巡逻...
无数的青少年，呆在书房或是家中，坐在书房案牍前、躺在温暖的被窝当中，满心欢喜地抱着一本《倚天屠龙记》，美滋滋地阅读。
从读者对这一本旷世奇书的疯狂痴迷程度看来，《倚天屠龙记》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所以。
第一次站在大街上叫卖的卢飞鸿和郑昌，鼻子都气歪了，摆在书摊上的数百本《如梦百娇千媚生》却仍然无人问津...
他们身为两大老牌士族的家主，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衣食无忧，想当然地把自己当做上等人，品行高洁，绝不为五斗米折腰。
而这一次，他们竟然被一个默默无闻...严格来说，是远近闻名的大傻子，出版的人生第一本书，威胁到了山东士族对大唐文化输出的绝对垄断地位。
因此，卢氏卢飞鸿、卢工傲，郑氏郑昌、郑不凡等四大世族的家主、子嗣，不得不放下所有身段，非常“卑贱”地跟着商贾、仆人，走到大街上卖书。
但是...
结果却没什么人搭理。
至于卢工傲能卖出一千多本，凭借着完全是颜值...
无论古今中外，总有一定数量的大家闺秀，是以貌取人的。
所以说，卢工傲完全是在出卖色相，才勉强博取了那些知识浅薄、涉世未深，却又自认文青，少女同情和怜悯....
而他武大聪，只是在倚天楼的门前，贴出了一张告示，表示《倚天屠龙记》的原作者会在今日在书坊中举行签售会。
届时，读者便有机会跟武大聪见面。
总之，在唐朝的百姓看来，弄得像是午门斩首似的。
那些爱看热闹的，或者极度痴迷于《倚天屠龙记》的读者哪里会错过，纷纷闻讯赶到倚天楼。
也就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
倚天楼就聚集了数万的书迷，以及居住在长安当地的作者！
其中，不乏有很多老牌的作者，跟卢工傲、郑不凡那样，心态爆炸。
他们丝毫不顾及读书人的体面，眼红得趁机大叫，卢飞鸿也趁势，冷笑道：“呵呵，抛开这本书的作者到底是不是武氏家族的武大聪，暂且不论。”
“就说说这本书创造的惊人销量，一天，十二个时辰，竟卖出了五十万本！”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在场的人大多是看书的读者，普通商人或书生，只专注于书中的内容。
至于消费了多少、有多少人消费，他们才无暇顾及咧！
而卢飞鸿双目圆瞪，怒视着台上的武大聪，道：“在场的诸位应该都知道，承蒙英明神武的陛下皇恩浩荡，长安的常住人口已经达到了史无前例的三百六十二万！”
“整个京师的常住人口也高达五百六十七万！但是，其中识字之人，恐怕连一成都不到。”
“就算是五十万人识字，并且有一定的文学水平，基础的理解能力吧。”
“但一天的时间，便能让这五十万人全都购买同一本书。”
“这点，就连犬子，也就是在长安有着文曲星之称的卢工傲，也难以做得到！”
紧接着，郑昌也站出来，附和道：“卢兄一生行为正直、果断。”
“老夫知道，他这番话的意思，并非是在说这本书的销量作假，而是这本书有贤王殿下撑腰，其中极有可能涉及政治因素。”
“故而有人迫于脸面和压力，不得已才买下这本书，可事实上，这本书根本就没有任何商业价值！”
郑昌昂首挺胸，看向台上武大聪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不仅如此，在老夫看来，这《倚天屠龙记》也没有任何文学价值，谎话连篇，一点也不严谨，行文更无文笔可言。”
郑昌和卢鸿飞曾经在国子监任教，也经常在贵族的私塾、学堂，任教多年，故而在学术界颇具权威，算得上是桃李满天下。
在场的不少学子，认出了他们，一时间竟被二人的话蛊惑，开始觉得这本书...
的确像先生所说的，除了故事和人物外...
文笔和内涵不过尔尔！
“听先生这样说...我感觉好像也是如此啊！”一名对先生绝对尊敬，在学堂非常乖顺的学子，恍然大悟道。
“这么说...我们被骗了吗？”又一名擅长于阿谀奉承的书生，附和道：“这本书...好看是好看，但根本没什么价值啊！简直就是邪祟之物！”
“两位先生在学堂教书多年，更是当今朝堂上诸多文臣的先生，他们说的话，就是权威！”又一名乖顺的学子，怒视着武大聪道：“我们真的被骗了！”
“哼！写出这本书的人，简直是玷污了“读书人”这三个字！”郑不凡怒道。
“退钱！”
“退钱！”
“退钱！”
山东四大家族带来的下人和随从，趁势引导舆论，率先大吼道。
现场的读书人年纪普遍较小，情绪极易波动，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便能将他们的愤怒轻松地煽动。
“对！退钱，这破书，没什么好看的。”一名学子怒道。
“废物书，根本没有什么文学价值！荒废我的时间，浪费我的金钱。退钱！”又一名学子甚是疯狂地一边将手中的《倚天屠龙记》撕碎，一边怒吼。
“奸商，退钱！”在现场气氛的煽动下，一名学子更是猖獗地将撕烂的书籍，肆无忌惮地砸向武大聪，“废物作者，写出来的内容也是一堆废物！”
“啪！“
台上的武大聪既没有躲闪，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而以沉默面对喧嚣，以冷静面对暴力，换来的结果只有是被有些人利用，在暴乱之中，将子虚乌有的事情坐实。
“啪...啪...啪！”
见到武大聪不躲不闪，越来越多情绪失控的书生、学子，将各自手中的《倚天屠龙记》撕烂，砸向武大聪。
“混蛋！真面目被揭露，无言以对了吧！”
“去死吧！智障！”
“读书人的耻辱！就应该拿去浸猪笼！”
“真他丫的是什么样的人，写出什么样的书！”
“呵呵，其他人天天说武大聪是傻子，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我便不得不信了！挨打不还手，挨骂不还口，还坐在原地被人家打骂，这不是弱智嘛！”
“哈哈哈，滚吧！弱智，丢人现眼倒的东西！”
“殿下！”见到现场数百名学子、书生，在卢飞鸿、郑昌的鼓动下，情绪愈加的失控。”
彭通赶忙神情紧张道：“要不要马上调兵阻止，再这样下去。”
“不光是影响《倚天屠龙记》的销量，恐怕就连殿下的声誉也要受到波及啊！”
看到武大聪被无数张碎纸砸在脸上，同时又被无数眼红、妒忌的作者以及情绪被煽动的读者，恶意地谩骂，彭通双目通红，恨不得马上跑到台上怒怼。
这不是明摆的欺负老实人嘛！
卢飞鸿、郑昌的心真是坏透了！
什么狗屁为人师表，什么狗屁权威，什么老牌的贵族，什么天下读书人的表率...
非要说得那么清高？
非要显得那么高大上？
在自身利益受到波及的时候，还不是露出了无耻的狰狞面孔！
“呵呵，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李恪就站在台边，负手道：“本王相信，武大聪有了自信，此刻已是今非昔比。”
“他有能力，同时也很渴望，用他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一件事情，无需我们多言。”
“我，武大聪，就是这本《倚天屠龙记》的作者。”
果不其然，武大聪在漫天的唾沫和怒骂声中，缓缓地睁开之前紧闭的双目。
武大聪的语气平缓，声音不大，却字字掷地有声，底气十足，在这偌大的书坊当中，像是雷鸣一般，传入在场数万人的耳膜中，“我也从来没有说过。”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情绪激动的书生们一脸愕然，双目圆睁着看向台上的武大聪。
他们心中都在无比的期待，这名创造了无数传奇，却被读者咒骂的作者，到底会说出什么话来。
“这本《倚天屠龙记》，有任何的文学或者艺术价值。”
“更没有在文中的字里行间，表现出，或者提及过，我的文笔如何的华丽。”
武大聪淡然道：“我想要创造的，无非只是一个武侠世界，想要给读者们提供的，也只是精神上面的享受。”
“至于文学价值、笔力之类的，完全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思想上的内容，跟文字的表达一样，都不因为是拘泥于权威或者先生，而是靠个人的领悟。”
此时此刻，武大聪表现得完全像是个成熟、稳重老者，有着与其年纪丝毫不相符的思维境界，“至于销量的问题，从来不是我所关心的。”
“至于贤王殿下，他的确是在创作上，给过我很多的关照。”
“但这本书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语，都是我武大聪一笔一划地写上去的。”
要比无耻，要比说谎，要比不要脸，平日老实淳朴的武大聪，此时也不甘示弱，脸不红心不跳，语气依旧稳重道：“而书中每一个剧情，每个人物的设定，也是我冥思苦想，将所思所想全部跃然纸上，才形成诸位所看到的！”
恩...
武大聪你继续说。
金老师的棺材板，我暂时帮你按住了！
见全场不语，武大聪再次一字一句慢悠悠地说：“至于大家所说的退钱。”
“呵呵，那实在不好意思。除非，那些读者能将这本书给自己带来的乐趣和兴奋感，从脑海当中全部的删除，不然，这钱根本无法退还！”
武大聪站起身，拿起了一份厚厚的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