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一种可能

  陈家书房的灯彻夜没熄，陈达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一个人自斟自酌，嘴里还唱着戏曲，抑扬顿挫，好像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该死的！”到底是晚了一步。
  这么忙活了一夜，这进展又停滞不前了，而且还打草惊蛇。
  而这一切，何民远也收到了风声，本就心情紧张，知道魏青岩神秘的带着人出城门，又两手空空的回来后，他不免和自己的副将嘀咕，“这魏青岩到底是去干什么了？钱天驰匆匆忙忙的半夜去汇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将军，您还是先休息吧，这天都快亮了。”副将打了个哈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脑子都僵掉了，还能思考什么呢。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他想把魏青岩那古怪的话跟他说说，但是又觉得怕不牢靠，一挥手，“滚滚滚，就知道睡，你是猪吗？”
  “是，那属下告退？”
  “滚。”
  何民远走来走去还是不踏实，去何夫人院子里，又拐了个弯去孩子房间，奶娘听到动静，看到他表情有点儿懵。
  “你睡你的，我来看看孩子。”
  奶娘哪里敢睡，行了一礼就木头一样站在那。
  “孩子今日乖不乖？”何民远盯着孩子的睡颜看。
  “回将军的话，小少爷可听话了，吃完了就睡，也不哭闹。”
  “不哭闹能正常？”
  奶娘被噎了一下，“回将军，有些孩子就是这么乖巧的。”
  何民远就回忆了一下，他早去的儿子是什么样，可时间实在是太久远了，几个丫头的倒是还有印象。
  他摸孩子脸的手突然顿住。
  ‘何将军，抓到这个凶手，你也会高兴地，说不定对你来说是好事。’
  为什么抓到擂台上的凶手对他来说是好事？
  ‘哦对了，听说何将军老来得子，新入门的小妾刚刚诞下麟儿，真是可喜可贺，将军以前就痛失过爱子，何夫人身体受创再无嫡子所出，这次可要好好当心守护。’
  他夫人身体受创是在生了三个姑娘以后好不容易又有身孕，这次终于生的是个儿子，这他第一个儿子后，能陪在身边的儿子，他自然喜出望外，可是那个孩子却在五岁的时候出现意外没了。
  可是女儿们都平平安安长大了，为什么是儿子没留住。
  魏青岩说的好好守护，在他听来绝对不是简单的好好守护，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别有深意，他不多想都难。
  这些年，他纳了很多小妾，可孩子却少。
  他心里越想越嘀咕，越想心里越毛骨悚然，若是以往，他不会多想，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袁启炎一家的惨状就发生在不久前啊。
  他心里不踏实，干脆轻轻把孩子抱起来，把孩子用披风裹的严严实实。
  奶娘看的心惊胆战，老爷可从来没抱过孩子啊，果然下一刻孩子的啼哭声就惊天动地响起来。
  “老，老爷......你那样抱着小少爷，小少爷不舒服的。”
  “那你还傻站着，快告诉我怎么抱。”
  孩子的哭声把何夫人吵醒，这孩子刚出生就被抱到何夫人名下养着了，何夫人对这孩子视如己出，也很上心，听到孩子啼哭不止，披着衣服就出来了，在外面还险些被绊了一跤。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老爷抱着孩子别扭的样子，她以为自己没睡醒呢，揉了揉眼睛，心惊胆战的走过去，“老爷，你这大半夜的，过来折腾孩子干什么？”
  何民远一听到这话就生气了，“我是孩子的爹，我怎么就折腾他了？”
  “是是是，把孩子给我吧。”
  何将军也实在是搞不定只好把孩子给她，见她把孩子又哄睡着了，让她抱着孩子回房间。
  “老爷，外面冷，孩子出去别再受风了，还是留在这屋里睡吧。”
  “让你抱着就抱着，哪来那么多话。”这抱孩子把火给抱出来了，一甩衣袖就出门了。
  何夫人没办法把孩子包好后，盯着奶娘眼神不善，“你跟老爷说什么了？”
  奶娘扑通一声跪下了，战战兢兢的，“夫人，我真的什么都没跟老爷说啊，老爷一进门就盯着少爷发呆，然后就把少爷抱起来了，接着您就都知道了。”
  何夫人皱眉，奶娘也不敢跟她撒谎，只好抱着孩子去主卧。
  她一进门就看到丫鬟正在给他脱衣服，他穿着中衣坐在床上，让丫鬟把他脚上的靴子给脱了，挥手让丫鬟退下。
  她小心的把孩子放到床边的小床上，轻轻拍了拍，等孩子睡熟后，她打了个哈欠，也不打算再睡了，这太天都快亮了，
  “老爷，您今儿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何夫人跪在他身后给他按摩肩膀。
  何民远拉下她的手，“别忙活了，你过来，我们分析分析。”
  “分析什么？”
  何民远便将魏青岩跟他说的话说了。
  何夫人听了这些话也皱起眉来，要么说两夫妻生活久了，激情没了，但是思维方式倒是慢慢的受彼此影响了。
  何夫人想到的事情跟何民远差不多。
  她抓住何民远的手臂不停的哆嗦着，心中说不出的惊恐，“老爷，若那擂台上的人是袁启炎的儿子.......那我们的儿子........”
  何民远倒是还没想到这一层，听到她的话，脑子像是遭受到一锤子重击，半天，脖子才僵硬的扭过去看着她。
  “你为什么会想到这种可能。”
  “老爷，我......”何夫人一时间竟然失了声，捂着脸，全身发抖，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只是一种隐隐的猜测，她已经抗不住那个可能，先崩溃了。
  何民远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下不能踏实。
  良久，何夫人才木木的抬起头，“老爷，那天演武场，我看到陈夫人有一瞬间的表情错愕，脱口而出怎么是他四个字，我当时还没听清，但是我问了出来，她看我的眼神几乎是错愕的。”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只是没想到军中还能有人跟大将军打的难分难舍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