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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也是曾相逢

  李秋月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拉着她的手了,当即觉得十分尴尬。她差点忘记自己现在是男相并且还娶了娘子,大庭广众下拉着人家大姑娘的手,跟那些登徒浪子有什么区别。当即和她拉开距离并微微鞠躬:“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原谅。”
  家奴见琵琶女对李秋月有了戒备之心,于是将银子又塞到她手里,礼貌地回绝道:“多谢这位公子的好意,这银子我们不能要,告辞!”
  李秋月望着他们二人离开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觉得此女子身材竟然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大截,不但如此,她走路的步伐姿势看起来极为洒脱、不羁,背姿甚至还有点魁梧,不像大家闺秀走路那般莲步姗姗,腰肢款款。
  “抓住他!”
  背后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吼叫声,李秋月回首一看,原来是那个粉色长衫王公子带着几名打手气喘吁吁地朝这边追了过来。她心里一惊但见前面的琵琶女和那家奴快要消失在视野里了,于是又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就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跑了一会儿,这才见前面是个死胡同,后面,王公子和打手正狞笑着步步朝她逼近。
  “公子,这书生长得细皮嫩肉,样子还俊秀,不如把他抓起来献给知府大人做男宠,大人一高兴,说不定还能给公子封个官当。”
  一名打手盯着李秋月,向王公子讨好地说道。
  王公子一听,将手中的扇子合拢,朝打手头上一敲,猥亵地笑道:“阿福啊,你这条狗可真会给本公子带来福运啊,连知府大人喜欢年轻而又细皮嫩肉这点嗜好都随时记在脑海中,带上你这条狗可真没错!来人,将他给绑了然后本公子亲自送到府上去!”
  “去你妈的男宠,你敢来试试!”
  李秋月恼怒地说道,他们今天可是碰对人了!正好教训教训这帮坏蛋。随手抄起旁边的一根竹竿握在手中,流风回雪剑不在身边,用这竹竿足够应付这些走狗了。
  “哟!书生发火了!哎呀,他发火的样子本公子越看越喜欢,够辣,够刺激!可惜他是不是女人,老子可不好男宠这一口。”王公子嬉皮笑道,然后话锋一转,一脚踢在前面打手/狗腿子的屁股上,命令道:“还不快上!”
  几名打手蜂拥而上朝李秋月围上去,她单手舞了一个剑花,正准备打过去,忽见前面飞来几块石子砰砰砰地打在他们的脑袋上,几声惨叫后那几个打手捂着头纷纷躲开。对面,正是站着一身绿衫衣裙蒙着面纱的琵琶女和她的家奴,石头正是从她手里打出来的。
  “小姐,对付这些人脏了你的手,让老奴来即可。”
  家奴朝她俯首沉声道,大步朝前大展身手几下子就将王公子和他的手下打得落花流水,最后他们屁滚尿流地跑了。
  “多谢姑娘和壮士相救!”
  李秋月扔掉手中的竹竿,迎上前,朝他们鞠躬谢道。她偷偷看了琵琶女一眼,只见她目光依旧冷清望着前方并不答话,倒是她旁边的家奴急忙将她扶起,客气地说道:“姑娘何必客气快快请起。”
  “只怕那个王公子回去搬救兵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李秋月道,刻意拉开和琵琶女的距离。于是三人匆忙朝城外走去,真是冤家路窄,在快要出城门时,恰好碰见了王公子带着一队东安兵朝他们走来。
  “就是他们,本公子怀疑他们知晓前朝太子的行踪不报!”
  王公子理直气壮地指着李秋月他们说道。
  “拿下!”
  领头的东安兵见状,做一个进攻手势朝他们奔来。
  “小姐,你和这位公子赶快离开,这里交给老奴!我们老地方见!”
  家奴沉声道,然后将手里的琵琶交给她,单枪匹马迎战上去。
  李秋月见这群东安兵人多势众,若要硬拼怕是打不过,虽然对方可能会一点点武功,但毕竟是深闺娇养的女子,拼不过这些行军打仗过的男人们。于是也不管男女礼仪避嫌,趁着家奴与东安兵动手的时候,拉起她的手就朝城外冲去,直到城外三里地时才停下来。
  “天快黑了,前面那个道观就是我的家,姑娘若不嫌弃可以先上那里暂时避一避。”
  李秋月抬眸望着乌沉沉的天空,气喘吁吁地说道。琵琶女依旧不啃声,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她轻拍了一下脑袋:“哦,我忘了,你不会说话。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说完这句话她又后悔了,那个坏人会在嘴上说自己是坏人呢。
  原本也没有指望着琵琶女会跟自己去道观,意外的是她瞧了那道观一眼,提起裙摆径直朝那里走去。李秋月跟在她后面居然有点跟不上。
  这间道观虽然荒废已久破破烂烂但却被李秋月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就算这么住进去,也不会感到很突兀和嫌弃。因为白天的时候跑得匆忙没有采购食物,所以晚饭只有一个馒头,李秋月掰开分一半给她,二人就这样默默无语地吃半个馒头充饥。
  吃完饭李秋月去厨房烧了一桶热水提进房间,道观不但破旧而且小,外面的供台就是她们吃饭的地方,唯一休息睡觉的地方就是里面的一间小房,所以她平时沐浴也在这小房里。
  琵琶女站在房里目光停留在她做针线的篮子里,上面有几幅她未做完的女红。李秋月提着热水进来时,她正要去拿那副枕巾刺绣。她见李秋月吃力地提着热水桶朝这里走,于是急忙转身帮着她把桶提了进来,李秋月发现她力气还蛮大的,竟然单手轻而易举地提了进来。
  “姑娘,这里地方小,你就在这里沐浴吧!”
  李秋月说完见她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于是又急忙改口道:“我马上出去,你自便。” 说完后又觉得不妥,这里只有一间房一张床,为了不让她觉得尴尬,她决定说明自己的身份:“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女儿身,说是娶了娘子那也是掩人耳目,迫不得已才化成男相。你看这篮子里的这些女红都是我做的。”
  琵琶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停顿片刻后转身就朝外走,李秋月在里面喊道:“没关系,晚上我们挤一挤就行了。”
  见她离开了房间还随手关了门,李秋月决定她不洗澡就自己洗,于是散了发扣垂下一头及腰的长发,扯掉粘在嘴唇上的胡子,脱光衣服便钻进水里泡澡去了。洗完澡后,她擦干头发,换了一套淡蓝色的交领襦裙走了出去。
  只见外面明月当空,琵琶女站在道观外面凝视着爬在树上的一笼藤萝,紫色的藤萝花犹如一道瀑布挂在空中,月光皎洁,将藤萝倒影在石头上;清风微拂,带动她飘逸的长发和裙角,李秋月见她的背影时竟然感到一种伤秋落寞之感。
  明明是夏月萝藤,猛然想到的却是去年秋天,在一片红黄交替的枫林里见到云雪飞时,他负手而立,正神情专注地欣赏着那片美丽的枫林。想到这里,她的心渐渐沉下来,转过身朝供台走去。
  这几个月以来,每天晚上她都会在观内供奉的神像面前上香祈祷。她点燃香,极为虔诚地插在供台前,然后跪在地上的蒲团上轻声说道:“真君仙人在上,保佑雪飞哥化险为夷,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说完后朝那神像磕了三个响头。
  她用袖子轻拭了拭眼角的泪花,抬眸,无意瞥见一道人影正站在门前,她平复了一下心情,侧首缓缓说道:“姑娘,时辰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琵琶女顿了顿,半响才径直朝房间走去,没一会儿就听见她脱衣服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再过一会儿就完全没有声音了。李秋月心想,估计她见自己是女儿装没有了戒备心,所以就安心睡觉了。
  李秋月走进房间时,只见那琵琶女穿着一套白色的中衣,侧着身子面向里面躺着,这张床本来就不大,被她这样一躺,空间就更加小的可怜。李秋月轻轻走到桌子前的小凳子上坐下,随手从篮子里拿起一幅没有做完的枕巾又开始做起女红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困意十足,连打了几个哈欠,揉了揉疲惫的困眼走到床上睡觉。此时的琵琶女仰面而躺,脸上的面纱摘掉了,美目紧闭。朦胧中,李秋月觉得她面容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瞪着大眼,捂住嘴唇,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啊。
  “你,你是不是乐郡国临安人?”
  李秋月坐在床上盯着她,心惊胆颤地问道,要知道,临安城被攻破后,城里的人几乎全部死光,莫非她跟自己一样也是幸存者?
  琵琶女没有说话,也没有睁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她没有任何肢体语言,李秋月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首先,她的家奴说话就带有浓重的临安口音,虽然他有时说话刻意掩盖,但对于从小就生长在临安城的李秋月来说很轻易就能判断他是本地人;其次,如果是,她就是那位在登仙楼太子选妃现场向自己抛花球的那位仙子,甚至长得还和云雪飞相似。
  一想到这里,她对这位琵琶女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心情也开朗起来,干脆躺下来和她紧挨在一起,自言自语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但是只要我一想到雪飞哥还在世上,就觉得世间什么难处都没有了。”她话音刚说完,琵琶女忽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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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我马甲太多,撕了一个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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