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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公子_62

  回到晟王府,还来不及往西侧院而去,一个晟王妃跟前听差的侍从拦住了荣雨眠。
  “荣公子,晟王妃有命,荣公子回府后即刻去正堂见晟王妃。”
  原本晟王妃便是晟王府内务的总管,眼下晟王离府,晟王妃独揽大权,就连他的侍从也变得更加嚣张放肆,面对荣雨眠,这番话侍从说得毫不客气,还隐约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听话听音,对方这一句,荣雨眠便有所察觉。他心知今日晟王妃只怕来意不善。
  只是,此事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当初随赵拓明赴荀王之宴,荣雨眠曾担心这一举动恐令晟王妃重将注意力集中回自己身上。那时他倒留了一个心眼堤防对方,不想,直至他与赵拓明最为亲近的时刻,晟王妃都始终没有动作。
  而眼下,荣雨眠彻底失去赵拓明的喜爱,在他想来,晟王妃根本没有必要将他放在眼里,却未成想,晟王妃竟忽然关注向他。
  这晟王前脚刚走,晟王妃后脚便将他找去,显然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好教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小心做人。
  然而,不管荣雨眠如何猜测,面前态度显得强硬的侍从,无法不遵从晟王妃指令的荣雨眠只能跟着对方往平日定有正经事情才使用的正堂而去。
  来到正堂,荣雨眠首先见到的便是跪在地上的初霁,而站在初霁身边的则是与荣的奶娘。
  一时未能看明白状况的荣雨眠抬头不动声色往上首位端坐的元柳望去,在走近后谨慎行礼。
  通常在荣雨眠面前保持大方姿态,表现得平和优雅的晟王妃今日却是一脸严厉肃穆。他在见到荣雨眠后也不多言其他,直接进入正题道:“荣公子,我听闻日前荣公子照料小小姐时,曾自称小小姐的爸爸?”
  幼时读史,荣雨眠对于文字狱的理解是,文字只是□□的工具。所谓刑罚讲的不是道理,而是绝对的权力。不过话说回来,晟王妃不是秦始皇,也不是其他大兴文字狱的皇帝,纵然有丞相父亲撑腰,他终究不敢无视律法规矩,尤其眼下,这正堂站满了晟王府的下人管事,他们不可能全是元柳的心腹,所以,为了服众,元柳不至胡来。如果是暗中陷害,荣雨眠一时还拿不出好的对策,但既然元柳要当众问罪他,他又怎么会害怕对方?
  他抵死不认,元柳能拿他如何?
  毋庸置疑,一向以显得通情达理为自己言行要求的元柳拿一口咬定没有此事的荣雨眠没有其他办法。
  思及此,曾因工作需要完全能面不改色撒谎荣雨眠抬头准备矢口否认,然而,在他开口之前,初霁已抢先急急为他开脱。“晟王妃明鉴,公子从来没有那么说过……是小人!是小人!那日是小人不小心将公子说成了小小姐的爸爸!”
  正等着拿此事教训荣雨眠的元柳岂容初霁顶罪?他怀疑地望向汇报他此事的奶娘,追问道:“赵奶娘,初霁说的可是事实?”
  虽然已清楚奶娘是告密之人,但听元柳询问对方,荣雨眠不自觉冷冷睨向搬弄是非的小人。
  曾经的青帮太子爷自己早忘了陈年旧历,不想他这一眼瞧去,奶娘竟被瞧得心中一慌,当着荣雨眠的面,她畏缩着顿了顿,之后只敢含糊回答:“奴婢有些记不清了,不敢确定。”
  元柳哪想到奶娘竟然临阵变卦,这时心中着恼焦急却又不便透漏,他唯有板着脸“提醒”道:“奶娘,你可想清楚了。”
  奶娘判断形势,小心顺着说:“奴婢记得好像……是荣公子……”
  她话未说完,初霁便抢着反驳道:“说错话的人是小人。奶娘年纪大了,当时又不在场,想必偷听也听不清楚,故而搞错。晟王妃,当时确实是小人不小心说错!”
  他这番话不仅抢着认罪,还暗损了奶娘帘窥壁听的卑鄙行径,别说奶娘下不来台,连将奶娘当枪使的元柳脸上也不好看。
  “大胆奴才,此处岂容你如此放肆叫嚷!”元柳厉声斥责道。
  被呵斥的初霁因此低下声音,却依旧坚持道:“晟王妃明鉴,一切都是小人的错。”
  元柳强忍怒意望向奶娘,指望对方能与初霁对峙。
  偏偏,奶娘早已生了怯意,此时不敢再与初霁继续争辩下去,她低头避开元柳视线,无措站立。
  眼见自己无法拿住荣雨眠的过失之言,元柳索性拿初霁出气。“你这奴才,言语不慎,冒犯皇族,若不严惩,迟早有一日你将犯下弥天大罪。今日且给你教训,教你知道下回莫再以三寸之舌害六尺之身。来人!上刑凳!”
  事已至此,荣雨眠也找不出逆转之法,只是,初霁一心一意护着他,他又怎能眼睁睁看对方代自己受过?
  “晟王妃——”
  之前始终沉默的人上前一步,跪在初霁身前的地面上。
  在此之前至多单膝跪地行礼的荣雨眠这是第一次双膝着地跪下,他努力隐忍着平静开口,“御下不严是主子之失,”若承认是自己说错话,说谎的初霁罪加一等,他只能顺着对方的说辞,“今日初霁言行有失检点全怪我平日教得不好。此事罪责在我,容我请罪,晟王妃要罚罚我。”
  元柳讶异这一发展,一时没能说话,初霁却是按耐不住想要争辩,“晟王妃……”他才开口,荣雨眠便回头望去,同时低声喝止道:“初霁,不得放肆。”
  元柳想要予以荣雨眠颜色,让他不罚区区小厮而直接罚荣雨眠本人他自然只有乐意,然而,若初霁当真惹怒了对方,就冲这冒犯之罪,元柳另外再多罚一个下人也毫不为过。荣雨眠必须确保初霁赶紧收敛。因此,平时与初霁说话随和的他这一声叱喝说得甚是严厉,初霁听了,心中纵然焦急,终于还是咬牙住了口。
  “荣公子严于律己、知过便改,本宫佩服。不过,家法如山,不得徇私。既然荣公子认罪,我就不得不动用家法了。”
  终于得偿所愿的元柳挥手示意早有准备的家丁搬上刑凳,取来竹杖。
  4
  查元柳二月所遇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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