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素姚
素姚公主眼底一片黑，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就突然崩坏了，她很想离开，奈何她下不了线。
他叫张子航，来自2301年的Z国，是个35单身独居油腻猥琐谢顶的中年大叔，是垄断全球游戏产业的寡头公司——洪荒游戏公司Z国总部的一名底层程序猿。
23世纪的地球，人工智能发展迅速，大多数劳动力岗位纷纷被AI替代，造成了大规模的人口失业。再加上人口爆炸式发展，导致了全球资源进一步枯竭。
现实世界衰败，阶级固化严重，整个社会与马克思爷爷设想的社会主义严重脱节。
人们疯狂沉迷于洪荒公司开发的大型联机修真虚现实游戏《洪荒世界》，纷纷在虚幻世界里寻求安慰。
躺进游戏沉浸仓，大脑上戴上虚拟头盔，便可连接到虚拟现实游戏世界，就像做一场梦。
虚拟现实游戏的开发彻底改变了社会格局，游戏成为了Z国第一大的经济支柱产业，其次发达的是虚拟头盔、游戏沉浸仓、电缆、网络通信等下游产业。
全球数量规模最大的职业种类是程序猿，说的好听点是程序猿，其实他们跟三百年前扫大街的环卫工人没啥两样。
他们不需要懂编程，因为编程都让AI干了，他只需要用浅白的语言，指挥AI干活，清理游戏现场，在游戏地图上埋宝藏埋陷阱，给游戏打打补丁就好。
张子航就是这样一个底层程序猿。他每个月工资三万块，一成用来吃饭，二成用来养《洪荒世界》的帐号，七成用来还游戏沉浸仓的贷款。
他跟大多数社畜的状况一样，存不下钱，还欠了五十年才能还清的贷款。
他很丧，也很被动，对生活和工作提不起任何热情。他天天混吃等死，浑水摸鱼，沉迷虚拟现实世界。
他最大的梦想是一觉醒来，世界毁灭，那些掌控这个世界的上流人士——游戏公司的领导人统统死绝。
当然，这只是做梦而已。
最近，一个新游戏公司在全球崭露头角，叫溟滓游戏公司，而这个游戏《神鼎器》，就是这个公司开发的一个黄色单机游戏。
溟滓公司特别神秘，没人见过他们的老总长什么样，据说总部服务器还设在国外不知名的小岛上。
虽然这个游戏只有人凡魔三界，还没有修仙系统，比有六界人种、能修仙、门派众多的大型联机游戏《洪荒世界》，世界构造上是差了那么些。
但是这游戏自由真实啊！这游戏杀人的真实感很强，还可以随意与任何人交配，甚至是小朋友。尤其是魔界的架构，可以说颠覆三观的黄暴。
这比不能露点，杀人只能掉金币的《洪荒世界》要刺激多了。
当然，这种黄色游戏在Z国是不合法的，会诱导未成年犯罪，还会过度刺激人的神经，据说已经有不少人在玩这个游戏时猝死了。
所以它刚开始火就被政府查封了，溟滓游戏公司的老总已经被提前宣判了死刑，虽然他们还没有抓到他，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尽管种种，依然挡不住这个游戏的火爆。人们还是会各种翻墙，通过邀请码上线。
《神鼎器》的流量异常的高，甚至影响到了《洪荒世界》的流量。
于是洪荒公司的上层的领导人感觉被人动了蛋糕。
2031年10月21日某时某分，他的领导神神秘秘的给他发送了封邮件，很严肃很官方，翻译过来简而言之就是派他这个小喽啰去卧底，亲自体验这个游戏，然后产出一篇体验报告。
邮件后面跟了一串复杂的字母数字，是花了大价钱买的高级帐号，开通了这个游戏中所有的金手指。
他想，这很好啊，员工福利啊。他果断躺进了沉浸仓，登上了帐号。
刚上线的时候，他感觉这个世界异常的真实，他感觉不错。
他正坐在一只凤凰上飞离一个叫战神殿的地方，殿前抱着一对狗男女的样子。
然后半分钟后，他后悔了。
他发现自己特么竟然是个女的。
这个游戏的大致剧情是这样的：
素姚公主是主角。
她自小爱慕战神郁荼，但是因为小的时候郁荼与公主有过节，再加上他有个白月光，所以他并不喜欢她。战神郁荼神魔大战功力尽失，这时候魔尊夜弋想要反叛，郁荼需要鼎器恢复功力。
素姚公主以大局为重，自愿去魔界炼成纯阴之体，充当了郁荼的鼎器。两人经过相知、相爱、误会、分手、复合、再分手、再复合等一系列曲折后终于喜结连理。成功解锁各种姿势、各种场所后这个游戏就通关了。
但是，他特么是个直男！
他内心万分接受不了！他怎么能跟男人做爱呢？
正当他想退出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这狗游戏的退出建竟然变成了灰色的！
他果断想到了按报警键，然而报警键也成了灰色的！
他卡在这游戏里出不来了！
更让他迷惑的是，这游戏的剧情怎么不按照剧本走呢？
他一上线，系统就提示世界线偏离－100%。
怎么男主郁荼的鼎器变成了别人呢？
怎么这鼎器还是那炮灰魔尊月漓呢？他在游戏开局动画里出现了不到30秒就死了的。
而且他不是个男的吗？怎么还变成了个女的？
这个炮灰出来冒名顶替素姚，他本来毫不在意的，毕竟他并不想走剧情。
于是他理都没理，逍遥自在的去开拓世界地图，随意杀人放火。
他发现这个游戏细节做的太妙了，每个NPC都跟真人没区别，越看越像个真实的世界。
可是没等他自在多久，那烦人的系统就上线了。一直从那嘟嘟嘟的警报，时间间隔越来越短。
他按照系统的建议走了几次，什么宿醉让郁荼吃醋啊，放话诉苦啊，没什么鸟用。
系统让他强化男主郁荼对月漓的杀意，他也点了，然而世界线才变动了2%。
现在这个狗系统每十分钟警报一次，他已经三天没睡觉了，快被逼出精神分裂了！
烦死了烦死了，系统吵得他想杀人！
“公主？”夜弋看素姚表情呆滞起来，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他看着眼前的夜弋，这小白脸长得很眼熟，好像是那个经常出入洪荒老总办公室的小白脸。因为他长得过于妖艳，经常被公司的人偷拍议论，有人猜测他是老总包养的男宠，也有人说他是老总办的那个神秘的“正人会”里的成员。
不过，这都跟他没关系。
“他们去了鬼厉城。”素姚面无表情的说。
他为什么要跟夜弋说实话呢？这个人按照剧本设定来看，是个病娇变态的大反派，行为不可预测，而且他总想对男主郁荼不利，跟夜弋一起搞事只会徒增麻烦。他想甩开夜弋，单独行动。
“这样啊，那好吧。那公主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他们呢？”夜弋嘴角勾起，不急不缓的说。
“不用了，我头疼。”素姚捂着脑袋做痛苦状。
夜弋轻轻一笑，拍了拍手，一排豆蔻未及、花容月貌的女童从殿外碎步走了进来，“那本尊就不奉陪了，让她们好好服侍公主吧。”
在这个没什么底线，没什么原则的游戏里，心底的一些恶容易被无限放大。
素姚眼睛一亮，但是他现在并没什么心思玩这些女童，他现在只想让系统安静一些，让他能睡个好觉。
夜弋传送离去后，素姚缓缓起身，准备去卞城雷霆山手撕那炮灰女配月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