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试探
就赶路的这点时间，边子白就想到这么一个很毒的招数。
说他是人才，那是埋汰他！
于是，回去的时候，边子白享受到了让人羡慕的待遇，太子训亲自送到宫门口，这让躲在角落里，想要找个人撒气的贾弃吓了个半死。什么情况，怎么一转眼，这宫里宫外都是自己吃罪不起的人？
还有，临走的时候边子白还领到了一个任务，试探一下秦人的反应。
毕竟嬴渠梁在宴会上说秦国愿意帮忙教训一下韩国，但是否是真有这个打算就很不好说了。万一到头来，大伙都准备妥当了，联军也抵达了卫郑边境，魏侯也捏着鼻子打开了函谷关，但是最后关键的秦国没有出手……
真要闹出这等笑话，估计好几个国君都要脸面无存。
最后恼羞成怒的一群国君，自然要找边子白这个始作俑者，到时候真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于情于理，他都需要上心一点。当然，风险大，收益更大。只要吧这件办成了，边子白基本上除了楚国和韩国对他不会有什么好感之外，随便到那个诸侯国，都是属于国君需要亲自出面来拉拢的顶级人才，到时候，想低调都不允许。
接下来，和嬴渠梁沟通就成了边子白最大的任务。他不需要去专门拜访，宴会过后，嬴渠梁竟然在他家里住了下来，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打算。这位秦国公子甚至还多了一个朋友，楚国平城君熊肥。对于两人能够玩到一起，边子白也有点不解。
熊肥的能力堪忧，包括他老爹也是如此。能够将吴起留下的军队在宜城败给巴国，绝对不是什么友军不给力，战场环境不合适军队的发挥这种理由能搪塞过去。巴国的军队，要是拿到中原来比较的话，连活着混口饭吃的本事都没有。虽说吴起用兵，喜欢野战，所用兵种繁琐，阵法紧密。骑兵、弓兵、戈兵、战车、重步兵都上阵……这个时代很多将领都不敢这么玩，但是吴起却将这套阵法玩出了花来。唯一的缺陷就是偃月阵对战场地势要求很高，最适合投入的战场是平原。
而宜城是山地环境，可能无法发挥阵法的优势。
可不要忘了，吴起指挥下的军队训练要比同时期其他军队更加严苛，配合也更密切。加上对手还是巴国这样的西南部落蛮夷，任何失败都不能接收。可是老平城君却将吴起训练的一半精兵都消耗在这场对楚国来说闭着眼睛都能赢的战争之中，还打败了。无论谁做楚王，都不能接受这么一个结果。
从头到尾看，平城君他老人家是个庸将。
但是公子梁就不一样了，赢师隰指挥战争大开大合，战场之上更是气势如虹。最看不起的就是战斗力不怎么样的庸才。他们两个人的儿子，多少也继承了父亲的一些特质，却能够意外成为朋友，足以让人称奇。
临到家门，边子白还没有决定用那种说辞和嬴渠梁说起这件事。
明着说，似乎也行。
万一要被嬴渠梁拒绝了，或者说嬴渠梁根本就是少年轻狂，乱放地图炮，毕竟秦国说了算的还是秦公。就算是嬴渠梁已经是秦公最为喜爱的储君人选，也不太可能将国家大事交给儿子去决定。这关系到了秦国谁说了算的问题，赢师隰是根本不可能放手不管。
下了马车，边子白还没有找嬴渠梁，没想到嬴渠梁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先生，是国有大事？”
嬴渠梁说的很隐晦，当然也让边子白为之一愣。细细一琢磨才明白了嬴渠梁的意思。走进了宅院里才敢开口：“卫公安好。”
嬴渠梁的表情之中流露出一丝失望出来，很快就被掩饰了下去。毕竟期盼一个国君的死亡，对于任何使团正使来说都是非常忌讳的错处。嬴渠梁如何想，边子白不用去问，都已经有所猜测，卫公要是因为郑国被韩国灭了，而惊吓过度薨了，似乎对韩国的处境会造成很坏的影响。
就算是卫国不会出兵韩国，也会和韩国交恶。
那么对于秦国来说，就算是一个好消息。如今的秦国上下，都没有报复魏国的打算，毕竟魏国太强大了，已经不是秦国能够招惹的对手。
而韩国是一个不错的欺负对象。
如果进攻韩国还能拉拢中原其他诸侯，对于秦国来说就已经是赚大了。
边子白问：“公子何出此言？难不成秦国真有处理王事的想法？”
嬴渠梁愣了愣，笑道；“秦国偏安一隅，却长年受到韩国阻拦，如今国力恢复，有替王分忧的打算。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周王势弱，已经没有了王事之说。倒是如今韩吞郑之后，国力必然膨胀，如今中原局势越来越紧张，宋鲁都对此非常不安，有意联合进攻韩国。”边子白试探道。
嬴渠梁果然心动不已，问：“此事当真。”
“难道秦国也有加入的打算？”边子白问地很突兀。
嬴渠梁掩饰道：“并非是有加入的打算，而是君父临出关的时候，有意让秦军出关和中原诸侯交流，但是碍于魏国控制着崤关和函谷关，秦人苦于事事牵制于魏国，不能自主，徒有立功之心，却没有建功的机缘。”
边子白想了想，觉得嬴渠梁没有欺骗他的理由，既然秦国有这打算，干脆就告诉对方罢了：“如今机会来了，鲁公联系卫公、宋公，三家联合攻韩。但是魏侯恐怕碍于中山之事，无法抽身，缺少一个可以在战场震慑韩人的主力，如果秦国真有此心的话，不妨去鲁公那边谈谈口风，相比鲁宋两位国公出面，魏侯再也没有阻扰的理由。”
“可是鲁公？”嬴渠梁听到鲁公，就有点退缩。鲁公姬奋看秦人的眼神就像是看蛮子似的，他恐怕还没说出来意，对方就不耐烦了吧？
嬴渠梁期期艾艾道：“恐怕鲁公对小子有所不喜，冒然上门恐怕不欢而散。还请先生帮忙从中斡旋一二？”
边子白微微一愣，随后爽快道：“可以一试。”
嬴渠梁大喜道：“小子一定不让先生白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