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也不知道，在她请神成功的一瞬间，全世界有三个生灵有所感知，其中两个感到后继有人的欣慰，只有一位狠狠的皱着眉头，因为他感到赵霏的这次请神，会破坏他布置许久的棋局。
所以季寒山还是占了赵霏不懂玄学界常识的便宜，要是让她知道请神有多难，就不知道她肯不肯免费帮忙了。
不过季寒山没有后悔答应教受赵霏常识的事情，因为他不希望赵霏被别人骗了，也许是占有欲和掌控欲在作祟，只要季寒山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就会觉得心里不爽。
不过在教受赵霏常识之前，季寒山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去找李桃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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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面对李桃的吹毛求疵和颐指气使，分局的老人都敢怒不敢言，相比于李桃自己带来的亲信，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是后娘养的。
李桃要求分局成员全部出马，将魔物老巢彻底清查一遍，最后的结果就是原本s市的老人负责一块一块的搬砖，李桃带来的亲信负责用感应魔气的设备检查。
这几天的机械劳作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至少昨天下午他们就在废墟的砖石下翻找出一块三毫米直径的魔物碎片。
可是看那魔气残留稀薄程度，其实只需要照照太阳，就不会对生灵产生危害了。以往楚良根本不会理会这种事，他要求特殊任务局的工作人员尽量保持体能，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
可正是这三毫米的碎片，被李桃上报成为了自己的业绩，而智能系统也真得给了她积极善后认真负责赞扬和奖励。
不顾一切的打压对手，抓紧一切能够表现自己的机会，这就是李桃的做事准则，也是她能够一路高歌猛进的原因。
要知道李桃今年才将将二十八岁，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还是如花美眷的模样。而被她顶替的楚良都已经四十二岁了，因为常年风里来雨里去，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老帮菜了。
李桃之所以选择投靠曲佑长，就是敏锐的擦觉到曲佑长的一个用人习惯，在能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他喜欢用容貌更好举止更优雅的人，他就是纯粹以貌取人，以貌判定人的道德水平。
因为得到了奖赏，李桃今天亲自坐镇现场，要求大家加夜班继续搜寻魔物碎片。只可惜李桃的风光和意气风发也只维持到今晚为止了。
当她正微笑着对分局的全体人员说，“各位，上次能清查出魔物碎片都是大家的功劳，我今晚特地叫了德兴菜馆的酒席犒劳大家，你们吃完在继续加班吧。”
“谢谢老大。”李桃的亲信当然拍手欢迎，因为李桃已经给了足够的好处笼络自己的手下了。
而原s市分局的人都表现的兴致不高，楚良被免职后的处理结果，还需要张谦禾回到特殊任务局之后再行处理。阿克这个新任副局长原本还能跟李桃对抗一下，但是他这个时候跟楚良一起在接受治疗。
分局里修为能拿得出手的精英人员，都在上一次的行动中损失了，剩下这些大多是修为不怎么样的文职人员，即使在心里骂娘，还是得乖乖的干活，乖乖的接受李桃单方面的犒赏，开玩笑，他们再不济也是有修行的人，谁还在乎这一顿两顿酒席。
就在这样稀稀落落的掌声中，季寒山突然出现在李桃对面两米远的地方，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说，“谢谢你们对我的欢迎，我还有点私事要找你们李局长，都散了吧。”
李桃看到季寒山出现之后，脸上的笑容就已经僵硬了，她知道季寒山可不是好惹的，她之所以选择出手对付季寒山，一是心存着侥幸心理，还有就是考虑到自己头上还有一个曲佑长顶着，觉得季寒山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来。
“你可别乱说，我们俩之间可没有什么私事儿。”李桃撩起脖颈边的头发，眼波乱飘，故作妖娆的样子，话说得也非常暧昧，某些意志力不坚定的，刚刚还在心里反感着李桃，现在都有了沦陷的迹象。其实在人们看不到的背后，李桃的一只手已经捏出法诀的手势。
“少废话。”季寒山这边也不遑多让，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一手锁住李桃捏动法诀的臂膀，空中波纹一闪，就押着李桃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十几分钟后，季寒山提着李桃的后脖颈，像提着一只待宰的家禽一样，将她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原本高贵的天鹅优雅的白鹤，如今沦落为家禽，但李桃已经被季寒山收拾服帖了，以后肯定不敢再找季寒山的麻烦。
因为季寒山手里握着她之前各种违规操作的口供，虽然是屈打成招，但是她说的都是真话，只要她试图说谎，季寒山就会揍她。最后还逼着李桃对天地立誓，以后不能再做任何危害季寒山的事，否则身死道消。
楚良之所以那么敬畏季寒山，就是因为他凶名在外，而季寒山的凶名可不是白捡来的。看来楚良在特殊任务局多混的十几年，也不是白混的，至少他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谁。
看到刚走出去二十分钟的季寒山又回来了，正在烧水煮面的赵霏半开玩笑的说，“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帮了你的忙，你要不要请我吃大餐啊。”
季寒山倚在厨房门口说，“我们不是早就谈好酬金了吗，再说我也没有钱。你不是正在煮面吗，顺便帮我也煮一碗吧。”口吻十分理直气壮。
趁着水还没有煮沸，赵霏用另一个小平底锅在煎蛋，“我手艺不太好，你真的要吃吗。”
“当然要，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想想季寒山也觉得自己有点可怜，又没钱，又没东西吃，为了一个相对舒适一点的居住环境，就要为特殊任务局卖命，还要因为他们人类之间的权利派系争斗受连累，受排挤。
吸吸鼻子，明明只是普通煎蛋而以，为什么闻起来会这么香，难道美味的小巫女做的东西也会特别香吗。
可能就是这么回事吧。
季寒山把一大碗煎蛋面吃的连汤都不剩，任何一个厨师都会喜欢他这样的食客。
看到他吃得这么香，赵霏也心情很好的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面条。
有点撑了，赵霏很不淑女的柔了柔自己的肚子。
赵霏也很不客气的对季寒山说，“你去洗碗吧。”她最讨厌洗碗了，这是人类本性，吃饱喝足之后，是最不想动弹的时候。
也是季寒山不客气在先，要让赵霏煮面给他吃的，现在赵霏要让他洗碗，一个大凶兽也不能光吃饭不干活儿啊。
打开水龙头，季寒山任劳任怨的洗碗，还不忘把刚才煮面时用过的厨具一起洗了，这回换成赵霏站在门口看着了，“没想到你也会洗碗啊。”
季寒山用沾了洗洁精的海面仔细清洗刚刚用过的煎锅，“以前都是看别人洗碗，这是第一次实际操作。”他洗的非常专注，像是在研究什么精密仪器，由此看来他说的是实话。
季寒山继续洗着，赵霏就一直站在厨房外面看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剩下水龙头哗哗流水的声音。但是气氛并没有因为两人的沉默而变得尴尬，反而让两人都感觉放松，舒适而温馨。
直到季寒山把面碗和厨具洗的光洁如新，才开口询问赵霏应该放在什么地方。
“我来吧。”赵霏吧东西放好之后，才后知后觉的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很久没吃过东西了。”这时她才猛然想起季寒山不是人类的事情，季寒山说的很久，可能比她认为的还要久的多。
季寒山一边往外边的客厅走，一边说，“是啊，从三百年前，灵气开始断绝起，就再也没有让我觉得能入口的食物了。”
赵霏跟着走出来说，“我做的面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比如有灵气什么的。”说实话，灵气什么的，赵霏自己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出来。
因为在季寒山面前感觉很放松，赵霏刚刚已经很没形象的摸了肚子，此时她一个人坐在单独的懒人沙发上，就很自然的抱住了一个咖啡色的大抱枕，下巴搁在软软的枕头上，听季寒山说，“你做的食物里没有灵气，但是我就是觉得很香，所以就吃了。”
“很香，那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吗。”赵霏继续追问道。季寒山摇摇头，“不知道，暂时感觉不出来。”
跟赵霏这种缩成一团的样子不同，季寒山因为身材的关系，坐姿一直显得很有威仪，他在回答完赵霏的问题后，就越加严肃的正坐起来说，“好了，我不是说要跟讲玄学界常识的事情吗，那我们就此三百年前灵气断绝的事情讲起吧。”
“由于人类族群的数量逐渐壮大，就在被人类称为工业革命的兴起源头，蒸汽机发明的那段时间，天地灵气的循环出现了断层，从此断层越来越大，直到天地灵气不能再循环，只能在某些人迹罕至的偏僻地带流动，……，一百年前特殊任务局成立，并发现可以通过清除天地污秽，得到天地灵气奖励的事情，让原本已经快要断绝传承的玄学界，又有了一线生机。……”
季寒山一直讲到九点半，期间赵霏偶尔会提出一些自己的问题，季寒山会根据这些问题进行更仔细的解答。
看到家里墙上的挂钟指向九点半，赵霏有点意犹未尽的对季寒山说，“都九点半了，我该休息了，你下次再还跟我讲吧。”
“好吧。”季寒山不再继续，他站起身到玄关换拖鞋，这是赵霏特别要求的，以免他把地板踩脏了。“你明天还做饭吗。”
“做啊。”赵霏决定明天去孤儿院跟孩子们一起包馄饨，这都是早就想好的，“我明天要去孤儿院，你要去吗。”
“去，我明天早上九点钟来找你。”说完，季寒山身影就在赵霏面前消失了，只留下几道波纹一样的扭曲空气还在赵霏眼前晃动。
十点，赵奶奶真的很准时。“我回来了。”
赵霏还在沙发上坐着，她要跟孤儿院的余院长沟通明天捐款公证，还有和孩子们一起玩的事情。
赵霏随意答应了一声，“回来啦。”又继续看着手机。
赵奶奶看见被穿过的男款拖鞋，这是专门准备给客人的，又不声不响的走到垃圾桶旁边，看到用过的一次性杯子，最后晃到厨房门口，看到亮洁如新的厨具。
赵奶奶装作不在意的问道，“今天家里来客人啦。”
“来了一个朋友。”赵霏也不在意的回答道。
帮忙洗碗的男性朋友，不过赵奶奶什么都没说，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赵霏也松了一口气，还好奶奶什么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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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早上八点，位于s市北郊的长风孤儿院门口，五十多岁的余院长早已经站在门口等了，喜悦的心情冲淡了清晨的寒意。
财政问题一直是孤儿院的最大的问题，完全倚靠上头的拨款是不现实的。
地方财政每年只有十万块的拨款限额，那点钱分摊在每个孩子身上，每个孩子一年不足一千块百块，在s市这样的大城市，就算孩子们读书都不要钱，想用一千块生活一年，每天只吃白菜萝卜都不够。
不过孤儿院设立在s市这样的大城市，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社会上私人和企业的爱心捐款会比较多。
比如这次赵霏一次性捐献两百万，至少今年内，长风孤儿院的一百多个孩子，都不用担心吃喝的问题了。
跟余院长的喜悦不同，就被公证处派来出差的公证员王安妮很不高兴，因为她穿着职业套裙和薄丝袜，被冻得嘴唇都乌青了。而她的上司金海强自己在屋子里取暖，却非要命令她陪着余院长一起等，金海强的理由是，不能怠慢大客户。
所以当特赵霏到长风孤儿院的时候，迎接她的就是两张截然相反的脸，余院长喜笑颜开的脸上，连皱纹都是快乐的。王安妮冷着一张脸，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漠。
因为准备跟孤儿院的孩子一起包馄饨，赵霏今天特意自己开着车来，等捐赠程序完成之后，就到附近的市场去买包馄饨的材料。
她刚把车子停在孤儿院门前的空地上，余院长就抢着上前给她开车门，然后握着赵霏的双手说，“小霏，这次捐这么多钱，你自己不会有什么困难吧。”
王安妮已经收敛了脸上的冷漠，跟在后面露出职业化的强颜欢笑。
赵霏安慰的捏捏余院长的手说，“余院长你放心吧，这是我们医院一位病人让我代为捐赠的，她大病了一场，现在病情好转，就想帮帮这些可怜的孩子。要不然，我自己那来的这么多钱。”
“我们别在外面站着了，去我的办公室说吧。”余院长带着赵霏往她的办公室走去，一边走一边问，“这位捐赠人叫什么名字，回头我把她的名字写在孤儿院的捐赠簿上。”
余院长接受了赵霏的理由，为了祈福而捐款这样的事情，她从前也遇到过，只是没有遇到这种让医生代捐的，也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金额。
赵霏不打算说出周晓菊的名字，“她不想透露自己的姓名。”因为笔钱其实是属于赵霏的酬金。
余院长点点头不再追问这笔钱的具体来由了，能够用来资助孤儿的钱，无论如何都是好钱，是人类的大爱。
跟在后面后面走着王安妮所想到的，却不是什么大爱，她有些怀疑的看着赵霏，想到的是大恶。
她很怀疑赵霏在利用慈善的名义赚钱，只是最后需要面子上过得去，才给孤儿院吐出来一点。
在王安妮观察赵霏的时候，赵霏其实也在观察她，而且还用了望气术。
赵霏用望气术的主要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观察素不相识的王安妮，她是想看看孤儿院的里有没有罪恶，虽然是接触了十几年的孤儿院，但是为了自己这次的大笔捐款能切实用到孩子们身上，赵霏选择用最直接的方式看看孤儿院的老底。
余院长身上的气息几近纯白，不是完全的善良，赵霏在她身上看到了偏私，她比较偏爱乖巧懂事的孩子，但总体不错，看情况没有贪污和虐待的迹象。
不过孤儿院的总体气息并不美好，因为孤儿们心中有太多的苦难和伤痛，尤其是那些有疾病的孩子，因此不可避免的要出现死亡和怨气。
这里的孩子都过于早熟，现在这个时间段，读书的孩子已经去学校了，不上学的孩子年纪都还小，也都已经起床了，三三两两的在院子里玩儿。说是在玩儿，但是赵霏知道，那一双双小眼睛都在隐晦的盯着她看。那小心翼翼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因为赵霏每年要来几趟，他们大多都认识她。
但是这些小小的幼儿都不敢放肆，他们都害怕惹赵霏不高兴，这样他们就会失去一个每隔几个月就会买肉给他们吃，还讲故事给他们听的人。
看到盘旋在那些幼儿头顶不幸的怨气，赵霏觉得光是捐款和包馄饨是远远不够了，她要为他们祈福，用远古巫师祈祷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时所用的那种大祈福术。
正好待会儿季寒山要来，有他护持，就是因为祈福耗尽灵气，就算坦诚的在天地间显露灵体，会招来妖魔邪祟的攻击都不用害怕，正好让季寒山把这些东西通通铲除掉，变成他们跟天地交换原始灵气的材料。
最后赵霏的余光才不小心瞥见走在后面的王安妮，简直是乌云罩顶。
王安妮没有作恶的迹象，也没有什么良善之心，她整个人只是对生活的麻木，她身上灰黑的气息完全来自于她对自身处境的厌恶。因为整个人的思维都很丧气，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很容易遭受外邪入侵。
但是现在王安妮身上还没有沾染上任何外邪的气息，也从未作恶，也就是说她身上的灰暗完全是因为心理原因，那问题就很棘手了，因为赵霏所知道的玄学手段都帮不到她。
可是赵霏明明已经看到了她的困境，难到就这样任她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