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这话宇文潞就不爱听了,拧着两条眉毛,虎着张脸,“这王府原本就是我的家,你少拿冯也罢吓唬我,爷是让着他,你可别当爷是真的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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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五十六章自作多情
  才劝过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计较,可他说的这番话又叫人觉得窝火,同样都是金窝银窝里养大的人,怎么就查了这么多呢?冯夜白的出身不比他差多少也没像他似的这么横,他倒好,还真把自己当天王老子了。
  宇文潞不懂女人,也不懂如何讨女人欢心,跟女人说话也跟冲男人似的,三两句话不对他胃口就上脸,一点儿不知道给人留面子,就他这脾气,到现在身边还没个留得住的女人其实也不奇怪。
  他自己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旁人也不敢说他,久而久之,性子定下了,也就这么着改不了了。
  不会他可以学,就看人给不给机会,不过他这算盘打到沉央的头上就有点儿不济事了,人家有主了,不待见他,更没功夫陪他玩儿那些你情我愿的游戏,见着他就竖起浑身的刺,靠不近怎么处?
  宇文潞头一回觉得自己输的挺惨的,被她扫了面子,正要发火,看见她眼里怒气冲天的自己,瞧这是什么模样?这是应该对女人的样子?丑陋不堪,自己看了都嫌弃厌恶,更何况是她呢?
  世子爷的面子不止是他自己的,还是整个宿王府的,将来还有可能是整个天下的,就算他心里对她有情,也不能在这儿丢了面子,她横,他也横,袖子一挥,照旧一副浑相,“自作多情什么呀,我就是好奇问问,冯夜白这人有什么啊,也值当你这么上心的喜欢他?都是一对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他脸上还能生出花儿来不成?”
  没爱过的人不懂,她看上的又不是他那张脸,喜欢脸,人总有变老变丑的那一天,不是个长久的盼头,冯夜白对她好,事事想着她,凡事总把她放在最重要的地方,他心里有她,一举一动,细水长流的感化她,时间久了,这个人自然就烙在了她的心上,搁不下舍不得了。
  说到这儿,沉央心里头浸了蜜,脸上不由就喜滋滋的,“是,他脸上就是能生出花儿来怎么了?我爱的是他这个人,不是他那张脸,当初娶我的时候他没嫌弃我,事事总能想法子护我周全,对我这样好的人,天底下除了我爹也就他一个了,我不爱他爱谁,你们俩压根儿就没有可比性,你做你的世子爷就好了,干什么成天想着跟别人比呢?有意思吗?”
  没意思,可就是输也得输的明明白白,得问清楚,不问清楚了,他这心里头不自在,总有个疙瘩拧在那儿,堵得慌。
  他是不懂他们之间的这种男欢女爱,可这也是他头一回对一个女的有这种玄妙的感情,怎么说玄妙呢?就是太匪夷所思了,难不成是拌嘴拌出了感情?不能吧?不是越吵越仇恨吗?怎么到他这儿就吵出了感情了呢?
  想不明白,也觉得愁人,她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干什么跟冯夜白比呢?眼睛在她身上骨碌碌转一圈,想明白了,为什么?因为自己有病,看上冯夜白的媳妇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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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五十七章简直就是个小祖宗
  冯夜白出宫上了马车,路上就把衣裳给脱了,嫌晦气,曹德纶早在车里给他备下了一套新的,换下的丧服扔出去,曹德纶自会处理。现在的情形对宿王来说妙也不妙,太子继承皇位,手里就有了调兵遣将的能力,况且太子有脑子,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这对宿王来说是不妙。二来是太子年轻,说出的话有时候难以服众,又欠缺经验,排兵布阵他没本事,高坐堂上指挥又鞭长莫及,不比宿王的老成持重,做出的决定难免有不足,这于宿王来说又是一样好处。
  不过他想这些都没用,跟他有什么关系?现在唯一需要紧着的是怎么会汝南,还能把自己一家子跟这些个纷纷扰扰择干净,这是个难题,自己这层身份太扎眼,要想偷偷摸摸的走不成,这件事不能拖沓,更不能稀稀拉拉的不清不楚,要断就得断的彻彻底底。
  回府的时候没见着沉央,尚梅说今儿的天气好,她抱着小金鱼出去晒太阳去了,后花园子里找着她,小金鱼捂得严严实实,说是出来晒太阳,其实孩子就露了双眼睛,一张鼻子一张嘴,奶娘在旁边跟着,教她怎么抱孩子,跟她说这么大的孩子该注意什么,叽里咕噜的一说就是一长串,还时不时的上去掖掖孩子的裹布,说的太认真,听的也入迷,没一个人注意到他。
  冯夜白近前看了眼,孩子睡得正香,她时不时的在自己儿子脸上偷香一口,脸上一派满足,一抬头,余光瞥见大步而来的冯夜白,脸蛋儿被太阳照的一片通红,此刻更显嫣然俏丽,十足的惹人爱,没法儿形容自己心理那种感受,就像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当当,一丝空隙都不留,充实坏了。
  “说什么呢?”他戳戳小金鱼肉嘟嘟的脸蛋儿,多好的年纪啊,什么都不知道,没烦心事儿,无忧无虑的,高兴了就咧嘴,不高兴了就撅嘴哭,身边一堆人哄着,简直就是个小祖宗。
  沉央把方才的话摘摘剪剪跟他说了,把小金鱼给他,“奶娘说了,当爹妈的要多抱抱孩子,这时候正是培养感情的时候,你都没怎么抱过他,别回头长大了他不认你,你又抱怨。”
  冯夜白还记着上回太后教他抱孩子的姿势,男人结实的双臂圈出个小小的怀抱来,沉央把小金鱼放进去,生怕冯夜白粗手粗脚的再把孩子给掂散喽,还没撒手就开始嘱咐,“你可千万别晃啊,他可禁不起你晃。”
  这是他儿子,虽然有时候对这个儿子不大满意,嫌他把他媳妇儿的关注都给夺走了,可毕竟是他的骨肉,抱在怀里他的心肝儿都在颤抖,这么个小东西,以后会一天天长大,会叫他爹,叫沉央娘,会跑会跳,他还会教他识文断字,舞蹈弄枪,既然是爷们儿就得养皮实点儿,继承了他的血脉,将来的容貌一定不会差,不能没有男人气概,再然后,他会看着他娶妻生子,然后儿子再有儿子,把他的血脉一代代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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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五十八章这个人他不能要
  冯夜白和卫沉央都是头一回为人父母,不过一片拳拳爱子之心都是一样的,两个自小家庭就不完整的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共同的完整的家,家里还有了延续下去的血脉,心思已经再也放不到别的上面去了,只想着归园田居,一家子离这纷争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宇文潞蹲在房檐上看这一家三口甜蜜腻歪的劲儿,越看心里头就越难受,凭什么啊,他也不比冯夜白差,就算真的有些方面比不上他,再不济,自己还比他年轻呢,冯夜白大了她十几岁,要说相配,还是他们两个年龄相搭的在一起比较配,她说不看脸,比照其他方面,冯夜白对她好,他也能对她好啊,她要是能给他个机会,成不成的先另说,试试也好么,自己没那么不堪吧,连机会都不给他就把他一棒子打死了?
  檐下那俩人越靠越近,中间隔着个孩子,脸凑到一起去了,唇慢慢儿的贴在一块儿,大庭广众的就这么在园子里头,根本不顾旁边还有个奶娘,冯夜白这厮忒主动一只手抱着孩子居然还腾得出另一只手去搂沉央的腰,这个老流氓!
  人家亲自己的媳妇儿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他在这儿义愤填膺,瞎不平,索性是没人看见,否则得当他是失心疯的疯子,看这抓耳挠腮的样儿,猴急猴急的,怪吓人的。
  沉央脸本来就红,被冯夜白亲完之后就更红了,冯夜白贴着她耳廓,又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她伸手打了他一下,脖子根儿都红透了,现在就这么着急忙慌的不避人了,回去了还能干什么好事?他自己也是男人,冯夜白贴在她耳朵跟前说了些什么一点儿也不难猜。
  就这么看着?不成!管他们什么时候做这件事,反正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是不成,他单是瞧见这一幕就气得够呛了,那种事,想想就要炸糊,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成了。
  宇文潞心里落定了主意,从房檐上跳下来,怕自己背后偷偷摸摸的偷看被冯夜白发现揪着了小辫子奚落他,特意绕了个大圈子过去找他,往俩人跟前一拦,眼尾扫过襁褓中的小金鱼,看也没看沉央一眼,盯着冯夜白道,“我有事要找你,一会儿在西花园,咱俩喝几杯。”
  冯夜白也正想跟他好好儿谈谈,没犹豫,痛痛快快的答应了,“成啊,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你且好等着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宇文潞甩甩袖子,潇洒的一转身,大步流星的去了,走的是挺利落的,可一转身,她这心里头酸啊,不是味儿啊,这一肚子委屈没处诉说,简直窝囊的不像样,怎么就闹成现在这样了呢?以前他父王不是没给他找过女人,什么样的都找过,他也试过,若就是简单的发泄发泄,好不好坏不坏的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可现在不行,现在嘴刁了,要求也不低了,怎么办呢?心里头塞满了,这个人他不能要,可怎么才能把她从心里剔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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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五十九章他是不是对你不轨了
  沉央是个反应很迟钝的人,好些事情,她看只看得到表面,往深了是个什么意思,她懒得去想也想不明白,冯夜白跟宇文潞之间的暗流涌动她就是个睁眼瞎,看不明白,满脑子疑问还一脸傻相,“你们俩有什么好谈的啊?他怎么回事啊?奇奇怪怪的,就是没事儿找茬,你别理他不就行了,反正是在京城,他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冯夜白揉揉她脑袋瓜,挑着一边唇角笑,“你还怕我被他算计了不成?你放心,他没那个脑子,就算有,算计我他还差点儿道行。”
  她倒不是担心这个,抿唇琢磨了阵,欲言又止,从他怀里接过小金鱼,西南角上刮起了风,她怕孩子吹风受凉,冲他点点下巴道,“那你快去吧,早点儿谈完早点儿了事儿。“
  冯夜白看着她脸色不大好,心里头直犯嘀咕,生气了?不至于,他又不是去见大姑娘,况且她肚量也没这么小,说生气够不上,可那是为什么呢?猛然进一个念头窜上来,难不成是宇文潞那小子做了什么?
  “你从方才起就不待见他,他怎么着你了?你跟我好好儿说说,是不是对你不轨了?“
  从没见过他这么急赤白脸的模样,沉央扭着脸躲开他的手说,“没有的事,你想什么呢?他敢对我使坏,我不打死他,我就是觉得他这个人不正派,好抽风,不正常的时候一阵接一阵,跟他搭上关系准没好事儿,你可悠着点儿。“
  没对他做什么就好,他放心就放心在她不是那吃亏的人,担心也担心她吃了亏不说自己受着,也不知从哪儿泛起来的一阵子心疼,他抱着她的肩,怎么都不觉够,“原先说要带你回汝南的,可现在京城出了变故,可能要耽搁一阵子了,我知道你想家,可是没法子,这边不处理好了,咱们回去待得也不安生。“
  沉央理解他,她从没跟他无理取闹过,向来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尽管心里头很是失落,可还是忍者没表现出来,嘴角轻扯出个勉强的笑,不再说什么,抱着小金鱼回去了。
  冯夜白觉得亏欠她,她要是跟他吵跟他闹,甚至拿出脾气来哭哭啼啼的骂他都好,因为这样至少会显得她有生气些,可她不哭不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平静且知足的接受了这一切,她越是这么不声不响的,心里头积攒的失望就越多,她越失望,自己对她的歉疚就越大,或许不该就这么轻易承诺她,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看到过希望。
  王府里没遣散出去的下人大都是能叫人信得过的,宇文潞在这儿一点儿也不客气,完完全全把这儿当成了自己家,亲自去膳房要了点儿下酒的饭菜,又抱了一坛十八仙,到西花园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等冯夜白过来。
  他都打算好了,等冯夜白过来之后好好儿跟他说道说道,跟他交个底把自己的想头都说出来,管他后果是什么呢,再不说出来,他得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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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六十章同病相怜
  瀛洲就住在西花园这边儿,他如今好不容易心里腾出个空能装下别人了,可这回老天爷也不肯成就他,第一回是遇见晚了,救人的时候用尽浑身解数也没法儿再把人救回来了,这回呢,是来得及,却没法儿救,冯夜白容不下一个害他的人再身边,原说杀了了事的,后来是沉央求情留她自生自灭的,他是喜欢纳玉,也想救她,可这件事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还是冯夜白和沉央的家事,纳玉要害的是他们,要如何处置自然由着他们,平心而论,这个结果对纳玉来说可能是最好的了。
  纳玉被关着,可日日伤情的却是他,所以说这人呐,动什么都成就是不能动心,一旦动了心,那就离死不远了,不是真的死,可那感觉就像往你身上捅刀子似的,比捅刀子还疼,不见血,却能叫人生不如死。
  两个同样伤情的人在园子离碰上,男人么,一壶酒就能聊到一起去,称兄道弟,更何况,同时天也沦落人,都是爱而不得,同病相怜的人更能惺惺相惜,聊起来也能说的到一起去,这厢碰上了,互相看一眼,瀛洲鬼使神差的坐下来了,宇文潞也不问他是谁,富于的酒杯拿出来一个给他,斟满了,跟他碰一杯,有感而发,“这喜欢一个人呐,就跟喝酒一样,头一次喝兴许不觉得有什么好喝的,又苦又涩,还辣口,可这滋味儿就是后面慢慢儿咂摸出来的,等你品出这个味儿来了,就爱不释手了,放不下了,可这个时候也就晚了,好酒啊早就被识相的人端走啦,什么都不剩,只好自己回去砸吧砸吧,靠着先前的舌头上留下的那一点儿酒味儿活,咱没那个福气,消瘦不起。”
  瀛洲本来话不多,喝完酒打开了话匣子,嘟嘟囔囔也打开了话腔,“自古以来就数这个”情“字最熬人,引的多少英雄好汉竞折腰,凡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有七情六欲的都逃不开这个,这是人一生必须得经历的劫数,都逃不过。”
  宇文潞看他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说话也文雅,感慨之余,又好奇,“你也受伤了?你也喜欢一个女人没法儿跟她在一起吗?”
  瀛洲专注于手里的酒,他说什么听不进耳朵里去,隔了半晌,抬抬袖子擦眼角,再抬头,眼眶子红彤彤的,一杯酒干尽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宇文潞头回见男人哭,俩人同病相怜,他心里也难受,这不是也强忍着呢么,瞧见瀛洲哭,搞得他鼻子也酸酸的,眨巴眨巴两下眼睛,眼前突然雾蒙蒙一片,水湿水湿的,他身上揣着帕子,方方正正一条,爷们儿用的藏青色,自己拿来揩揩眼角,折一折,把干净的那面递给他,“你别嫌弃,好歹擦擦,男儿有泪不轻弹,咱们这样叫别人看见了会笑话的,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又不是小姑娘,心里有不痛快,喝酒发泄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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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六十一章说完回去办正事
  瀛洲也不嫌弃他,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了,帕子还给他,顺便一揖手道,“在下瀛洲,见过世子爷。”
  知道他的身份啊,也行,省得他介绍了,瀛洲瀛洲,这个姓氏不多见,紧着认识的人里挑,也就曾经的医学圣手瀛藏是这个姓,瀛家的那点儿事他知道,这时候再戳人家的伤口不合适,抬手扶他一下,摇摇头,“你知道我是谁还过来?不怕给自己惹麻烦?”
  “你们争来争去的天下与我无关,既然恰巧碰上了,说两句话又不碍的,况且,我也不是为了世子爷才来的,我是看上这酒了,想找个人陪我喝酒罢了。”
  宇文潞说巧了,“我也是,借酒消愁,正好碰上你,咱俩搭个伴儿,互相开解开解也是好的。”
  瀛洲奇奇怪怪看他一眼,大抵是想不明白他能为什么样的姑娘伤情,又或许是觉得他这样的人应当不是个长情的人,不能长情又何来深情呢?
  宇文潞不怯场,大大方方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眼巴巴的跟他对视了半晌,把自己的手递过去给他,“你不是大夫吗?你给我号号脉,看我是不是病了,我怎么总觉得这心里头堵得慌呢,就跟压着块儿大石头似的,压的我喘不过气来,难受的要死。”
  压根儿不用诊治,这是心病,心病得需心药医,寻常的方子治不了他,瀛洲没理会他的手,“我连自己都医治不好,又如何去医治别人呢?“
  冯夜白到了西园这边的时候宇文潞和瀛洲都已经喝的七荤八素摇摇晃晃不省人事了,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是怎么喝到一起去的,可想来原因都是同一种,整整一大坛十八仙,喝的底朝天,一滴都不剩。
  宇文潞还好,不至于神智全无倒头就睡,看见他来了,踉踉跄跄扑过来,张嘴就打了个酒嗝,冲的他直皱眉。
  “冯……嗝,冯夜白,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都喝完了……嗝….“
  冯夜白嫌恶的推开他,“醉成这个鬼样子,你不是有话要同我说吗?我来了,有什么话你尽快说,说完我还得回去办正事呢!“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办正事“宇文潞炸毛了,酒坛子扬手一摔,”啪“的一声在他手底下粉身碎骨,”你……你不就是有个媳妇儿嘛你,臭显摆什么啊显摆,爷告诉你,爷……爷不缺女人,也不稀得跟你争,爷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没说出口,人脑袋一歪,砸在他肩膀头子上,呼呼喘两口气,带着浓浓的酒味儿,清醒意识也不剩下多少了。
  冯夜白把他推开,扫扫肩膀,这果然是打了沉央主意的,酒后吐真言,男人对这个女人有没有意思,看看他眼神就知道,说话行为都能骗得了人,就唯独眼神骗不了人,他对沉央有这个念头绝不能纵容姑息,得毫不留情的把他这个想头给掐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劣势,就是年纪比沉央搭上许多,等他老了,她还年轻,到时候他把她教出来了一定遭人惦记,所以从现在起就得把一切可能都扼杀在襁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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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六十二章你全家都不行
  宇文潞比不得冯夜白的沉稳,他年轻气盛,心里头藏不住事儿,喝了酒就开始絮絮叨叨,酒后吐真言嘛,有什么说什么,“我有时候是真的挺羡慕你的,你看,你有媳妇儿有儿子,这媳妇儿虽说长的是清秀寡淡了些,可就是越看越好看,我以前也有过女人,况且也不一定比你少,环肥燕瘦,什么样的我没见过啊?你这个人吧,说话不好听,都是男人,你说你非得激我干什么啊?说我不行,你才不行呢,你全家都不行,上回我叫来禄打着你的名号去找了两个姑娘来府里,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不是不行,可是没想到啊,阴差阳错,倒是害的你们夫妻闹别扭差点儿分开,不过我一点儿也不后悔,谁让你平时净挤兑我来着?活该你们吵架闹和离!”
  这件事从那之后他就一直在查,有点儿线索却怎么也对不到人身上,以至于他到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没想到啊没想到,罪魁祸首居然是他,宿王看着挺沉稳个人,头一回见宇文潞也是一派正气,可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么不着调,还打着他的名号找姑娘,活腻歪了不成,回头人家姑娘知道了他的身份再往上头一告,他死不打紧,还得连累他一家子给他陪葬,这人真是没救了,活着的唯一一点儿用处就是捅人心窝子的,他不把人闹腾的鸡飞狗跳跟他一样,他心里不痛快,狗屁世子爷,就是一害人精。
  冯夜白脸都黑了,揪着他领子把人提溜起来,阴恻恻的扬起半边唇角,“你方才说那两个姑娘是你找来的?”
  他还傻乐呢,咧一嘴大白牙,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可不,我就是想气气你,就是可惜,最后还是让你俩和好了,没把你俩分开还是挺遗憾的。”
  原来是打着让他俩分开的念头,是挺遗憾的,让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他和沉央非但没分开,现在还好得很,有了儿子也齐全了。
  冯夜白就知道他这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叫曹德纶打盆凉水来,把他浇醒,大冬天的,一盆子凉水浇下来,等都不用等,酒立时就醒了,宇文潞猛地打个激灵,甩甩头,瞪着眼睛看他,“冯夜白!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干什么你?”
  冯夜白抱臂看他,半讽道,“醒了?刚才醉了自己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醉了跟醒着连一个人都不是,他哪儿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啊?茫然两只眼,滴溜溜转一圈,愕然摇摇头。
  “不记得了?”连架势都没摆,冯夜白一拳挥上去,直接给他脸上来了一下。
  宇文潞没站稳,跌跌撞撞向后倒,没倒下,他脚往后一撑,稳住了,一抹唇角,见血了,眼里腾起两团火,握了拳头就朝他冲过去,“你找死!“
  曹德纶还没看清呢,这俩人就已经扭打在一起了,宇文潞招招往冯夜白门面上招呼,拳拳狠戾不留余地,冯夜白反应迅速,一拳都没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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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六十三章想撬他墙角
  宇文潞的拳脚功夫也不差,打小又是在军中长大的,一招一式都带着杀劲,每一下使出去,都能带起拳风阵阵,可他出招太急,下盘不稳,又着急猛攻,一来二去的就露出来破绽来了,冯夜白稳扎稳打倒,瞧出了他的破绽,一个扫堂腿横踢过去,再多一招都不用,干净利落就把人给撂倒了。
  “我还当是哪个不着四六的打着我的旗号叫了两个姑娘来府里恶作剧,原来是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净干这些小孩儿都不稀得干的事呢?你爹单教了你一身功夫,没教你怎么做人吗?你要是觉得活够了,这会儿进宫,正好跟你叔叔前后脚上奈何桥,费那功夫干什么?想死还不容易吗?”
  上回那件事他本来想一直瞒着的,弄巧成拙太丢人了,他这喝醉了酒就乱说话的毛病改不了,刚才一尽兴几喝多了,瀛洲的酒量不行,几杯下肚就不省人事,剩下的那些全是他喝的,这下可好,不用人严刑逼供,他自己就全招了,不打自招,更没脸了。
  他理亏,不能说什么,从地上爬起来,想反驳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刚才的气势偃旗息鼓,真是臊的没边了,怎么净干这没脸的事呐?一次又一次的,让沉央知道了她得怎么看他?他这个人在她心里指定就完了,本来对他的印象就不好,现在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想要媳妇儿自己去娶,你们这一家子都什么毛病?成天惦记别人家的?要点儿脸吗?“先是他爹,这回又打他的主意,都是姓宇文的,一家子,这毛病也是代代相传,光是说说就叫人恨的牙痒痒。
  宇文潞已经臊的没脸了,站起来扑扑衣裳,跋扈不起来了,像霜打的茄子,念儿头巴脑的,“上回的事,只是我一时疏忽,若不是忘了这茬儿,至于让你抓住把柄?“
  到现在还死倔着,冯夜白冲他扬了扬拳头,压着声儿道,“你说你对沉央是个什么想头?今儿当着我的面儿,你好好儿跟我说说。“
  什么想头?想撬他墙角!可这话能说吗?说不出口,本来在他面前就已经没脸了,再说自己看上他媳妇儿了,今天这事准没完,他刚才喝了一程子酒,已经想明白了,别人的就是别人的,其实真得到了,也未必是那个味儿,不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吗?他这也就是一时新鲜感作祟,等过了这阵就好了,他都想好了,回去比照着卫沉央这样的再找一个,女人么,有什么不一样的啊,他就不信自己走不出去这个坎儿。
  他话问到这儿了,他可不能承认,拧一把衣服上的水,故作大方,“卫沉央?我对她?先不说我看不看得上她,就凭她已经嫁为人妇还有了孩子这一点,爷就不能对她有什么想法,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是瞎子?“
  这番话说的气势如虹,他挺直了脊梁骨,自觉这番话说的漂亮,应当是为自己挽回了些颜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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