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

  因为原海说的也不无可能,谁知道那凌一是不是爬梯子进孟彤房间的?
  不过被原海泼了一头冷水,简直冻了个透心凉的牧波四人,可不会对原胖子表示感激。
  随便破灭别人的期待,如同阻人财路,简直比杀人父母还可恨。
  牧波气的跳了起来,抓起桌上的馒头就要往原海的嘴里塞,“原海你个死胖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有了一人带头,牧江、朱灿和韩来庆三个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人盘子的一个馒头,争相追着原海要往他嘴里塞。
  这边的几人一闹开,不管是陈四和春二娘这边的两桌人,还是牧江和原海的小厮们,全都忍不住笑起来。
  大家对于原海和牧江等人的打闹早就见怪不怪了,大家谁也没费心上前劝阻,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看热闹的表情。
  “君子动口不动手,哎,哎,大家有话好好说嘛。”原海左躲右闪,异常神勇的在四人的围追堵截中冲出了重围。
  “哈哈哈,想要追上你原海老爷,你们还嫩了点!”原大胖子一逃出生天,就得瑟起来了,他一边往前跑,一边还不忘回头嘲笑牧波几个。
  可这人有时候是真的不能太得瑟的,一得瑟就要乐极生悲了。
  原海跑路不看路的结果就是,差点儿一头撞上刚从楼梯上下来的凌一。
  “哎哟!”原海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等回过神时他已经坐地上了,可他面前哪儿来的人啊?
  原海云里雾里的搞不清状况,追在他身后的牧波几个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刚原海差点就跟那个从楼上下来的人撞上了。
  原海跑的方向正好是楼梯,以刚才那种情景,楼上下来的人不管是退回楼梯上,还是往旁边闪躲,原海都势必会摔得一脸血。
  可那人偏偏从原海身边闪了过去,擦身而过的一瞬间还顺手扶了原海一下。
  “高手啊!”牧江和朱灿四个眼冒星光看着凌一,那眼神简直就跟饿极的狗看到了肉骨头一样,那叫一个垂涎。
  四人呼啦啦一下冲上去,围住凌一就七嘴八舌的道:
  “哎,哎,你就是那位凌一公子?”
  “凌一公子,你会武功的吗?”
  “凌一公子,你刚才那一招太帅了,能不能教教我呀?”
  “凌一公子,你昨天真的是爬窗摸到孟神医的房间里的吗?”
  “……”凌一冷冷的瞥了一眼朱灿,绕过四人径直走到一张空桌前坐了下来。
  牧波和韩来庆三人则对说错话的朱灿怒目而视: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嘛,看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什么叫爬窗摸进孟神医房间里?这么暧昧不明的话也是能拿来在大庭广众下说的吗?
  朱灿挠着头嘿嘿讪笑,“终于见到了个活的高手,小弟一时太兴奋了,说漏嘴了。”
  牧波把还一头雾水的原海扶了起来几人嘻嘻哈哈的说着原海刚才逃过一劫的事情。
  ☆、332她害怕!
  那头春二娘却是看着坐在隔壁桌的凌一皱起了眉头。她家闺女虽然一直做男孩子打扮,在外人面前也都让陈四和青黛他们称她少爷,可她倒底还是个姑娘家呀。
  这叫凌一的男人怎么可以半夜三更的爬窗进她闺女的房间呢?
  这万一要是传了出去,让她家彤彤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春二娘那一脸谴责外加埋怨的神情,完全不带一点儿掩饰的投注到了凌一的身上。
  凌一就是再淡定,也被春二娘那一眼眼瞟过来的眼刀给盯得尴尬了起来。
  他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只听原海那些人突然惊呼起来。
  众人闻声扭头看去,就见孟彤带着一白一灰两头大狼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端着两个大木盆的青黛。
  牧波和原海五个人见到昂头挺胸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小狼和狼王,吓得瞬变木头人,僵在那里完全不敢动弹,直到两头狼走过去了,才跟做贼似的掂着脚尖绕了大半个大堂,跑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孟彤把小狼和狼王带到一边,接过青黛手里的食盆放到地上让它们进食。
  掌柜的亲手端了盆温水过来,孟彤笑着谢了,就着水洗了手,这才往春二娘那一桌走去。
  “娘!”孟彤先跟春二娘打了声招呼,又对清风笑了笑。
  “坐下吃饭,你一会儿不是还要出门吗?”春二娘递了双筷子给她。
  孟彤接过筷子放到桌上,却并未坐下,只是笑道:“出门的事不急,你们先吃,我去去就来。”说着,她脚跟一转,走向了隔壁凌一坐的那一桌。
  “你今天早上感觉如何?烧已经退了?”孟彤认真打量着凌一的脸色,只觉得当个好大夫当真不易。
  你说对着一个面瘫似的男人,望诊完全看不出来他哪儿有不适,这要怎么破?
  凌一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无声的抬起手,将手伸到她面前。
  孟彤无奈,也只能伸手搭上他的手腕把了把脉。
  指尖指确到凌一的皮肤,暖暖的温度是属于正常人才有的体温,孟彤手指在他的腕上移了移,找到脉门,细细的感觉起脉动来。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指腹下传上来的强而有力的脉动,让孟彤也不由轻咦了一声,“你的伤好的好快呀。”
  如此变态的自愈能力当真少见,之前这家伙来找她时,不但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赤焰丹的毒发作后,更是让他的身体伤上加伤。
  再加上他身上那形同被凌迟了一样的众多外伤,孟彤只觉得他能吊着一口气出现在她面前,实在是一个奇迹。
  可这才过了多久,凌一的内伤竟然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唯一有点麻烦的还是他身上赤焰丹的余毒,这东西因为时间关系已经深入骨髓,想要全部拔清,以天为单位来计算是不行的,得以月来算才行。
  孟彤收回手,在心里微微斟酌了下用词,才看着凌一道,“你手里的那瓶伤药吃完后就不必再继续吃了,至于另一喂治病根的药却是不能停,最少还要吃上一年左右,才能把你这病根彻底拔除。”
  凌一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这一年,我跟着你。”
  凭什么?孟彤双目骤然瞪圆了,可是却敢怒不言,两人武力值不对等,她害怕!
  可是这家伙那句“跟着你”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想监视她呢?还是打算控制她呀?
  孟彤的脸都黑了,盯着凌一打量半晌,确实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后,不禁咬牙挤出八个字,“食宿自负,药费加倍。”
  “可以。”凌一淡定的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伸手推到孟彤面前。
  孟彤死死的盯着银票上面的面额,伸手翻了翻,才发现这竟是十张千两的银票。
  这要是换做平常时候,一下收到一万两银子,她只怕要高兴的疯了。
  可孟彤发现她现在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想想以后长达一年的日子里,她每天都要面对凌大杀手这么一尊大佛,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再随心所欲了。
  师傅也不对她说清楚冥殿的情况,孟彤现在根本弄不清冥殿里培养出来的杀手,武功、心法跟巫门有没有关系?
  凌一在冥殿十余年,肯定对冥殿的一切都非常熟悉。可她这个巫门传人,冥殿名义上的主人,却对巫门和冥殿都是一知半解,
  这万一要是她不小心露了什么破绽,被凌一看出来她与冥殿的关系……
  想到这里,孟彤就不禁想到了那块贴身放的阎王令。这东西要是爆光了,她一定会死的很难看的。
  都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可孟彤一想到自己的武力值,简直都要悲愤了,她根本就不是凌大杀手的对手,这要怎么破?
  能深中赤焰丹十余年而不死的杀手,没有什么是他不敢杀的。
  孟彤身上的毒药、迷药都不少,若是出奇不易,说不准还真能撩倒凌一。
  可孟彤输不起,她也根本不敢拿自己一家子的性命,去赌那哪怕只有万之一的可能。
  春二娘见孟彤一脸阴沉的回来,不由凑过来“轻声”问她,“怎么生气了?是不是那位凌一公子给的食宿费不够啊?”
  “……”孟彤其实很想问春二娘,她是怎么看出她在生气的?她这明明就是担忧、焦虑外加不安的表情啊。
  “……”隔壁桌的凌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简直都快撑不下去了,他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抬头去看孟彤的表情。
  一年一万两的食宿加药费,应该不算少了?难道说要炼制赤焰丹解药的药材都很名贵?如此说来,那他只拿出一万两确实是太少了。
  凌一心里默默的自我检讨着,听到春二娘说孟彤生气了。
  凌大杀手的心里是崩溃的,他明明有很多钱的说,只不过出门时就只带了这么多银票在身上。
  他也没想到这次会碰到孟彤能解赤焰丹的毒,更想不到赤焰丹的解药竟是那样的珍贵。
  其实凌大杀手最想说的是,他一点儿都不想让孟彤觉得他是个抠门的男人啊。
  ☆、333娘您辛苦了
  如果孟彤知道凌大杀手此时心里想法,肯定会告诉他:你真的想多了。
  不说凌大手此时的心里有多纠结,孟彤的内心这会儿其实也是崩溃的,她很想跟春二娘说:娘啊,那边的那个男人是个高手高手高高手来着,您这样“轻声”的跟我说话,人家是听得见的啊。
  再说人家凌大杀人一年可是付了她整整一万两的伙食费啊?她孟彤就是脸皮再厚,也不敢说人家给的太少了。
  一万两银子别说是养一个凌一,就是养一群凌一都够了啊。
  孟彤这边才在心里哀怨的腹诽完,刚想张嘴回答春二娘的话,就听隔壁桌的凌一沉声道:“这次出门只带了这么多银票,等过阵子我再回去拿些过来,若是还不够,我名下还有几十处田宅铺面,都可是给你。”
  凌一说了那么多,孟彤听进去了,并在脑子里自动循环播放的只有那句:我名下还有几十处田宅铺面,都可是给你。
  孟彤的内心此时只有一个声音:做杀手真的好富有啊。
  旁边几桌的人听到凌一说的话,也只以为凌一要治的病所需药材太过名贵,需要倾家荡产以救性命,也只是唏嘘了几句,便不再关注。
  清风是背对着凌一坐的,闻言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回头有些担心的看了眼春二娘。
  春二娘慢了半拍才回过味来,想明白了凌一是听到了她对孟彤说的那句:‘凌一公子给的食宿费不够’才说了这么一翻话。
  春二娘顿时臊的满脸通红,捂着脸惊叫起来,“哎呀,你听到我说的……”
  “……”孟彤同情的看着自家娘亲,心道:您现在才知道啊。
  未免自家娘亲羞臊的以后不敢出来见人,孟彤连忙一整表情,用着满心欢喜的语气,凑到她身边雀跃的“轻声”赞道:“娘,您真是太棒了,要不是有您的这句话,那位凌一公子还只当我的药都是便宜货呢,这下不用亏本了,真是太好了。”
  “……”清风听着孟彤夸张的语气,看着她浮夸的表演,忍不住偷偷的咽了口口水,他其实很想说:小姐,你这么夸张,能骗得过干娘吗?
  事实证明,春二娘对女儿的信任完全是盲目的。只见春二娘上一刻还臊的恨不得立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听了孟彤的话之后,她愣了愣,然后慢慢的就欢喜的笑了起来,“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孟彤两眼亮晶晶的用力点头,“真的,真的,我刚才正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说钱给少了的事呢,您刚刚那么一说,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呢,我刚才那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能帮上女儿的忙,春二娘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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