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小舅舅，我想起来了

  N国不能直飞榕城，想见兮年的心情太迫切，回到国内的第一时间，霍衍铮从深城连夜开车赶往榕城。
  很快，霍衍铮冷着脸从交警大队出来。
  冬日的望雁山光秃秃的没有一点风景可看，十八弯赛道是泊油路，越是向上，越是蜿蜒曲折，山石凌乱。
  兮年乘坐的那辆车车是从半山腰翻下去的。
  据来报案的富二代说，这场不要命的比赛是盛擎组织的，他们开过两叁道弯道就认怂，原路返回，只有盛擎连续过了九道弯，在第十道的时候，遇到了阻塞道路的山石，慌忙之下，翻车下山。
  霍衍铮看着被交警拦了警戒线的路段。
  他在交警大队里见到过，这里就是照片拍摄的事故现场。
  除了兮年的手机残骸，什么都没有。
  霍衍铮坐在车里等待消息，神色阴翳，气压很低。
  他离开深城的那一个早上，天色一如此刻灰蒙蒙，别墅里安静至极，兮年还在酣睡，她房间的门永远不会锁，甚至有时还会开着走廊的小夜灯，怕黑怕到极致。
  倏然，客厅里亮起灯，里面传来电视的声音。
  霍衍铮脚步一顿，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扯开勒得令人无法喘息的领带，然后往里走。
  客厅里没人，电视里放着早间新闻，沙发上随意摆放着兮年最近学习设计的书籍，餐厅里还有一桌看上去没动过的精致菜肴。
  霍衍铮大步上楼。
  主卧没人，次卧也没有人，床上的被子半掀开，摸着尚有余温，大概是早起去了小花园。
  他神色不定走过去关上了窗户，然后低头看着脚下，羊毛绒地毯满是雨水，一踩一个脚印，深深地凹进去。
  像被风吹雨打了一整夜。
  霍衍铮没将湿漉漉的地毯放在心上，回头让管家换了就是，他再度上楼，去了顶层玻璃房，是他为兮年准备的多肉王国。
  男人近乎粗鲁的推开顶层玻璃房的门——
  暖呼呼的日光透过玻璃照射下来，落在满室的多肉盆栽上，样式各异，美的不分伯仲，而一旁懒散躺在贵妃椅上看书的人，可不就是兮年？
  霍衍铮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压下心里莫名的不安，冷着脸，怒不可遏！
  “兮年，所有人都在找你，你——”
  “小舅舅？”
  躺椅上的小女孩闻声，惊喜地起身看向霍衍铮，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微微一笑，竟是露出双颊深深的酒窝，可爱灵动。
  “你回来啦！”
  鲜活的笑容晃眼极了，那瞬间霍衍铮心底的怒意化作心疼，只有些莫名的疲惫，和复杂荒诞的愧疚，以及突如其来的惊慌。
  他快步走到兮年身旁，俯身将人捞在怀里，“早上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嗯？”
  纤细的腰肢依旧柔软，他微微用力似乎就能折断。
  温暖滑腻的触感令霍衍铮心情缓和，但脸色依旧冰冷，他埋头在女孩的肩窝，“是个恶作剧。”
  兮年挣扎了一下，语气微微一变，“你觉得是恶作剧啊？”
  霍衍铮没听出来，甚至不愿多说，他呼出一口浊气，顺手去抚摸兮年的脸颊，“怎么这么凉，你昨晚睡这里？”
  话落，他心口一疼，怔住，低垂下去的视线顿住，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兮年！
  兮年手中拿着一把刀，捅入霍衍铮的胸口，歪头笑得天真无邪。
  她带着他的手，贴上了她的胸口，似乎要他感受她的心跳。
  心跳——
  不复存在。
  兮年笑着说：“小舅舅，我想起来了，我带你走吧，跟昨晚上的我一起走，不管什么世俗眼光，禁忌又怎么样，国外没人认识我们！”
  霍衍铮倏然睁开眼，下意识摸向心口，意识到——
  是一场似是而非却又无比真实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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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梦，是梦，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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