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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掌乾坤 第366节

  说完,那位修士转身下了山。
  梁诚又转身看了看人和院中那似曾相似的整个布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刘果的洞府中走了进去。
  梁诚刚走进去,洞府的大门就关上了,然后一个牢固的禁制也被激发起来,接着就是许多日子没了动静。
  人和院的炼丹师们都知道老院主刘果正在精心炼制一种十分珍稀的丹药,因此也无人前来打扰,并且整个人和院都暗暗做好了防护,显得外松内紧,以防有人前来捣乱搅局,影响老院主炼制丹药。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过去了,刘果的那个洞府始终没有传来什么动静,每天都是静悄悄的全无声息,仿佛并没有人在里面一般。
  梁诚自初春时节进入了刘果的洞府,整个春天过去之后,这里没有什么动静,接着又进入了炎夏,人和院的树林中到处都是一片鼓噪的蝉鸣之声,可是这个洞府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眼见节气已至初秋,人和院灵田中所栽的灵树已经挂果之时,位于主峰山半腰的那间洞府外间终于闪耀几下,撤开了禁制,接着洞府大门訇然中开,在长笑声中携手走出两个身影来。
  这身影一老一少,正是须发皆白的人和院老院主刘果和海城子爵梁诚。
  只见刘果满面春风,对梁诚道:“多谢梁小友,这次炼制虚灵丹才能如此顺利。说实话老夫和你一起炼丹半年,获益良多,很多思路都打开了,我相信,这对整个人和院的丹道技艺都是有促进的,请小友受我一礼!”
  说完,白发苍苍的刘果恭敬朝着梁诚施了一礼。
  梁诚见状连忙还礼不迭:“哎呀!老院主实在是太客气了,在下如何受得起老院主之礼呢,再说这次炼制虚灵丹,在下也是获益匪浅。”
  “哈哈哈!”刘果笑道:“看来我们都有很大的收获,这次合作十分愉快,今后你就是我人和院的朋友,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你愿意来我院当一位上师,老夫我扫榻相迎!”
  “再说吧!多谢老院主赏识,在下受宠若惊,但此事也不急,容在下考虑考虑吧。”
  梁诚在这半年时间里,一直被刘果拉拢着想让他加入人和院做一位上师,可是梁诚现在却没有这个心情,却也不好直接拒绝刘果,所以也不愿意把话说死,而是往后推。
  “好!那老夫就恭候小友的回音了。”刘果笑道。
  接着梁诚依旧由先前带领着他来到人和院的那位元婴修士,又驾驭着飞舟将他送了回去,一直送到了海城子爵府大门口。
  回到了自己府上,梁诚美美地犹如凡人一般睡了一觉,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身,不用说这半年时间的炼丹对于神识和体力丹消耗是巨大的,非常需要静心调养,放松一下。
  当然,这次协助刘果炼制虚灵丹,收获也是巨大的,最后那丹药竟然成丹五枚,按照事前协议,梁诚取了两枚,也算是得到了充分的报酬。
  梁诚取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口看了看,里面静静躺着两枚灰褐色的丹药,正是此次炼制的虚灵丹,看到这两枚丹药的成色之后,梁诚心中稍感不满,因为这两枚丹药只能达到‘良’级,距离入品还远。
  可即便如此,这个等阶的丹药也算是弥足珍贵了,等今后梁诚进阶合体之时,这两枚丹药也能提供巨大的助力。
  梁诚心想若是自己独自运用神木洪炉与木灵圣火炼制虚灵丹,效果肯定要好很多,说不定能炼制出入品丹来。
  可是转念一想,梁诚觉得自己恐怕也接不下这个等级入品丹药所带来的丹劫,说不定反而会鸡飞蛋打一场空,顿时又对眼前这个结果满意起来了,做人嘛,就是应当经常自我宽慰,否则总是欲壑难填,得陇望蜀,那样会活得很累。
  梁诚刚把丹药收了起来,忽然管家梁喜又在外间禀报道:“家主!有一位奇怪的客人登门拜访您,您说见是不见?”
  “什么?奇怪的客人?”梁诚问道:“这人怎么个奇怪法?是从哪里来的?”
  梁喜答道:“老奴方才仔细问过,那人说是从安西关回来的。”
  第七百九十章 秦刚来访
  “从安西关回来的?那快请他进来吧,将他带到会客厅去。”梁诚对管家说道。
  不一会,管家梁喜带着一个人来到了子爵府的会客厅,那人一见梁诚就失声痛哭起来,状甚悲切。
  梁诚一看此人自己却认识,原来他正是武德院出身的秦刚,这人一向与自己颇为投缘,当年梁诚获得名额进入军方的武德院的淬骨池,还是秦刚跑到天罡院来通知的。
  后来两人在桑神圣地也打过交道,当然,那时梁诚因为中了莫秀峰的时间之掌,呈五衰之相,看着像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秦刚当时是没有认出他来。
  事后因为梁诚也没说,他自然也不知晓,所以秦刚自己并不知道和梁诚在桑神圣地还有过一番交集。
  他一直以为只是以为出了桑神圣地才与梁诚偶遇,所以并没有将梁诚与那位救了自己的老者联系起来。
  梁诚知道秦刚后来就到安西关戍边去了,不知怎么的今天却到子爵府来找自己,还未开言便如此悲切,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并且梁诚一眼就看出秦刚的状态不对,好像处于重伤未愈状态,现在一副脸色灰败,修为尽失的模样,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梁诚忙道:“秦兄,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急,请坐下慢慢说。”
  秦刚强行止住了哭声,声音颤抖地问道:“梁兄……不,梁前辈,您还不知道吗?哦……也难怪,我打听过了,您这半年来都在人和院炼丹,听说您回府来了,我……我才找上门来的。”
  梁诚心中泛起一丝不安,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别急,慢慢说,我在听。”
  秦刚哽咽道:“安西关的驻军在三个月前曾进行过一个秘密任务,除了镇守关隘的主力中军之外,骁骑营以及细作营大部都奉黄将军将令外出,往一个什么秘密洞府进发。当时我也在军中,最后的结果是队伍都进入了一个古怪的秘境,并且遭遇了北章人的伏击,混战起来。这本来也不奇怪,可是后来整个洞府都出现了异状,结果进去的人几乎全军覆没,我大概是因为在战斗中身受重伤,昏迷时掉落进了一个沟壑之中,才躲过了这一劫,侥幸捡回了这条残命,但是现在也修为尽失了。”
  “啊!?”梁诚大惊,连忙问道:“那、那细作营的赵德胜,还有骁骑营的李子龙,他们怎么样?”
  秦刚抹了抹泪水:“他们都殉国了,最后侥幸逃出秘境的,连我在内还不到三十人。”
  “怎么会这样!”梁诚顿时如遭雷击,口中喃喃道:“赵师兄和李师兄他们……他们就这样都死了?这怎么可能?”
  秦刚叹道:“那个秘境好生恐怖,据说里面都是冰天雪地的迷宫,我们奉命到里面去找寻一个宝物的消息,据说那宝贝是一面大镜子,关乎国运,最后宝物是找到了,结果我们却成了这样。”
  梁诚听到秦刚形容秘境的这个样子,不禁心中一动,问道:“你们去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境,秘境里是什么样子的?”
  秦刚答道:“据说那个秘境是上古大能的洞府,好像名叫太阴洞府,里面除了那宝物大镜子,竟然还有一个巨大的冰晶迷宫,安西关的弟兄们大多都葬身在那迷宫之中了。我因为刚进秘境就在激战中昏迷了,因此没有进入那迷宫之中,关于这个冰晶迷宫,我并不知情,后来还是那些看到了巨大迷宫,却没来得及进去的弟兄们说给我听的。”
  “竟然是太阴洞府!”梁诚十分震惊,说起来对于这个洞府,北章义夏城的守将忠信王陈永中肯定所知甚多,因为那本来就是他们陈氏家族的历练之地,为了开启这个秘境,他们往里面填进了不知多少人命。
  可是大玄这边呢,知道这个洞府的人却不多,因为自己除了给赵德胜李子龙两位师兄讲述过之外,其他知道的人也就是一个于子山了。
  除了于子山,梁诚在回到天罡院的时候,无论是对老院主南宫豹,还是对傅国良,在讲述经历之时都略过没提太阴洞府的事情。
  安西关这边赵德胜做事何等把细!他作为关卡中细作营的首领,是绝不会节外生枝,给自己找麻烦的。
  因为这种事情,一旦说了出去,上面的人很可能会感兴趣,只要上峰感兴趣,下面的士卒难免会被命令拿自己的性命去博。这种上司一句话就让底下人拼命的机会,赵德胜可不会愿意主动给。
  所以赵德胜当时就曾在给梁诚接风的家宴上与李子龙订好了守口如瓶的原则,决定不将此事说出去,这个态度梁诚当时就看到了。
  那么其他透露出消息的人就只能是——于子山!对,很可能是他!
  说起来子山倒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只是他过于信任他的大舅哥景王呼延若尘了,凡事只要于子山知道了,那呼延若尘也很快就会知道。
  想到这里梁诚以手扶额,心中后悔不迭,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呼延若尘脱不了干系,接着梁诚又想起自己进阶元婴后去拜访景王时,曾经说起过对面义夏城的动作,当时景王的话语好像是在应付自己,想到这里,梁诚心中的怀疑更甚。
  不过梁诚现在暂时按下心头的怀疑不提,而是让秦刚老老实实坐下,接着伸手搭上他的左手脉门,开始运神识诊疗起来。
  秦刚满脸激动,就像是遇上了救星,只是看着梁诚那严肃的面容,他原本满腹的感激之语却没敢说出口。
  他在受了重伤之后,被其他幸存的兄弟救回了安西关,可是他伤到了丹田,一身修为已经完全失去了,这对于他这个战斗狂人何等残酷。
  虽然国家并没有亏待他这个险些为国捐躯的人,军方后来给了他很多的优抚,还给他在永安城中购置了一份不错的产业,作为他今后的安身立命之所。因此他虽然现在几乎成了废人,但是在永安城里安稳活下去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是这样的结果秦刚却无法接受,所以他每日到酒楼借酒消愁,还经常打算自我了断。也是事出偶然,有一天他却在酒楼中听到了隔壁一桌的人谈论起海城子爵梁诚为人和院老院主炼丹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秦刚顿时想起了自己和梁诚的那一点点交情,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线希望,于是打听好了海城子爵府的位置,就经常到那里去打探消息。
  就在昨日,守在外面的秦刚远远望到了人和院的飞舟将海城子爵大人送回了府中,所以他知道梁诚已经回府了,可当时他却未敢造次,心想梁诚刚刚结束炼丹,肯定需要休息,也就没有上前打扰。
  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秦刚才鼓起勇气来到了子爵府的门房之前,说了想要拜见的意思,并说自己是从安西关回来的,希望这一点说辞能稍微打动梁诚。
  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现在不但见到了已经成为元婴修士的梁诚,人家还二话不说就为自己诊疗起来,这一切真像是做梦一般不真实。
  梁诚运神识探查秦刚伤处好半天,面色越来越严肃。看到这个表情,秦刚心中惴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静静等着梁诚宣布结果,就像是犯人在等着判词。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光,梁诚松开秦刚的脉门,吁了一口气,然后沉思起来。
  秦刚心急火燎,可偏偏什么也不敢问,脑门上的汗珠一颗颗沁了出来,呼吸越发粗重起来。
  梁诚轻咳一声:“咳!秦兄啊,我说一件事情你可不要太失望。”
  秦刚一听这话,情绪差点崩溃,声音颤抖着说道:“梁……前辈,您的意思……意思是我已经完全恢复无望了吗?”
  “没有啊!”梁诚诧异道:“我这样说过吗?我意思是,你想完完全全恢复以往的修为,那是很难的,可是好好治疗一番,嗯……大约要花五六天时间,我让你恢复往日九成九的修为是没有问题的!我刚才一直在考虑怎么将你治疗得完全恢复无碍,可是很惭愧,并没有找到十全十美的诊疗方案。”
  秦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梁前辈!您是说……您是说恢复九成九?真的能做到?”
  梁诚点头肯定到:“恢复往日九成九的修为那肯定没问题!你要是觉得可以接受,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为你治疗了。”
  秦刚眼含热泪,激动道:“可以接受!完全可以接受!别说能恢复九成九的修为,就是能恢复一半的修为我秦刚也是满意的,哈哈哈!没想到我还有救!真是太谢谢梁前辈了。”
  梁诚道:“秦兄,你也太小看在下了,若是只能恢复你一半的修为,那我这个炼丹师今后还怎么见人!”
  “对不起!对不起!是晚辈失言,冒犯前辈了!”秦刚连忙道歉。
  梁诚道:“诶!秦兄,不必如此,你我也是老交情了,你不要一口一个前辈的称呼我,咱们还是按从前那样相处吧,现在当务之急是给你疗伤,所以其他事情你不要多想,等你伤势恢复之后,我还要听你再仔细说说在太阴洞府时的事情。”
  “是是!梁兄!我秦刚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七百九十一章 问话于子山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梁诚就直接让秦刚住进来海城子爵府,给他安排了一间静室,然后开始准备为他疗伤。
  在这之前为了让秦刚把前阵子因为饮酒无度糟蹋得一塌糊涂的身体调理一下,梁诚还精心烹制了一些药膳给他调养了两天,让他积攒一些体力和耐力,免得他受不了接下来的治疗。
  到了第三天,梁诚终于动手开始给他恢复修为了,首先要做的事情是,精心修复已经损坏了的丹田和各处经脉,然后再慢慢服药调理。
  这个修复丹田和经脉的过程不用说是极端痛苦的,好在秦刚出身武德院,为人又十分坚毅,尽能撑得住这种痛苦。
  梁诚刚开始治疗时,甚至用本命龙鳞剑切开了秦刚的肚腹,深度直达丹田,接着用了少许涅槃圣土给他修补已经被破坏掉的丹田,又精心修复了已经扭曲断裂的脉络,使得秦刚全身的灵气运转重新恢复正常。
  这些伤筋动骨的事情做完之后,梁诚给秦刚包扎好伤口,又取出疗伤丹药来给秦刚服下,滋补那几乎是重塑的丹田和经脉,并叮嘱他在这两三天之内千万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缓缓驱使灵气滋润已经修复的经脉。
  秦刚轻轻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感觉,终于又重新体会到了作为修士那奇妙的灵气流转的感觉了,只觉得全身灵气运转自如,跟以前也没有太大差别,心中顿时激动不已,用充满感激的眼神望着梁诚。
  梁诚微微点头,然后嘱咐道:“秦兄,今天你就可以回家去安心地慢慢调养恢复了,切记这三四天之内情绪不要太过躁进,更不能与人动手斗法!若是疲惫了,宁可多休息也不要强行运功,这么调养三天之后,我包你恢复正常,也不说修为全部恢复,但是至少也可以恢复九成九。”
  秦刚忙点头道:“是!多谢梁兄妙手回春,我一定按你说的办!好好调理,不躁进也不与人斗法。您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惜在下却无以为报,真是惭愧!”
  “好了秦兄,咱们也是结识很久的老熟人了,这不算什么,那么我派人送你回去安心调养,等你把伤完全养好了,咱们再细细聊。”
  随即梁诚叫来管家梁喜,将送秦刚回家的事情安排好之后,便挥手与秦刚道别了。
  将千恩万谢的秦刚送出去之后,梁诚开始沉吟起来,独坐在静室将秦刚所言在安西关发生的情况又细细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这里面蹊跷颇多,于是决定要好好调查一番。
  梁诚决定即刻去找于子山,看看是否如自己所料,关于太阴 洞府的消息就是从他那里传到景王耳中的。
  于是梁诚立即出门,运起缩地挪移大法,不一刻便来到了于子山的驸马都尉府,然后恢复正常的步伐,径直朝大门走去。
  门房远远就看到了梁诚,忙招呼道:“哟,是海城子爵大人来了,快里面请,这会儿驸马都尉应该正在书房。”
  梁诚点点头,也不要人领路,自己进大门之后立即施展缩地挪移大法,顷刻之间便出现在于子山的书房门口。
  正在书房中手捧一卷上古卷轴细细研究的于子山抬起头来:“哎呀!是诚哥来了,我事先竟然一点征兆也没有发觉,看来你自打进阶元婴境界之后,气机严密多了,我这个结丹期的小修士已经很难事先感知到你的动向了。”
  梁诚走进书房,看看于子山手中的卷轴,只见上面都是一些奇怪的蝌蚪文字,自己半个字也看不懂,心想这大概是古时的什么杂学书或者另外什么神神叨叨的卷轴吧,反正于子山就是喜爱这些三教九流的古怪东西。
  梁诚坐下之后,开门见山说道:“子山,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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