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节

  那种洁白之色无比纯洁,让人觉得好似心灵都通透了似得。
  牵着马走了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这外面清冷的空气,呼出的气息也变成了白色的。
  “走吧。”元昶琋牵着马走在她旁边,看着她,他漆黑的眸子和这里的洁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特别的好看。
  “嗯。”点点头,武慕秋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眼睛,美色惑人,一旦沉浸,想要自拔还真是极难之事。
  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在雪山之上是无法骑马的,人只能牵着它们。
  人和马匀速的前行,夜晚的风虽然很大,但并没有改变雪山的形状。只是将很多的雪屑带了过来,铺在了地表,人和马踩上去,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就像是在和太阳比赛似得,牵着马离开雪山,路不算特别的长,但主要是较为难行,尤其还带着马。
  终于,在太阳开始偏西的时候,队伍抵达了雪山的边缘。这里的雪就没有那么厚了,被冻住的土丘和雪混合在一起,像是谁画的一幅画似得。
  到了这里,就可以骑马了,速度自然也会快一些。
  各自上马,护卫在前开路,一行人进入了崎山的山中,开始正常行路。
  马儿似乎也觉得这样很放松,甩开了蹄子快行,山中干枯的树枝被剐蹭,发出清脆的折断的声音。
  “终于不用自己走路了,真舒服。”叹了一声,武慕秋伸手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只是要劳累它们了。
  “北方的马还是很耐寒的,耐力也不错。”元昶琋就在她身后,看着她,一边说道。
  “那你说,哪个地方的马是最好的?”回头看向他,她问道。
  元昶琋笑容不改,“极品马自然要属西南的鸿驹,这百多年来,一直都是贡马。正德年间最出色的画家何琰,还曾画过鸿驹图,神态各异,飘逸灵动,仅剩的两幅就在宫中。”
  “我只是问一下马而已,你干嘛跟我说这些?好吧,你确实懂得多,我不知道什么鸿驹图,没见过,更没听说过。”转过头,武慕秋心底几分自卑,她从来没学过这些。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这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好高,高的她看不懂,瞬间降低了她原本满溢出去的自信心。
  “没听说过很正常,只有闲的无事做的人才会去研究这些东西。”元昶琋笑道,让人听着也不由得心情变好。
  “你这是在骂你自己么?”听他说这种话,武慕秋也笑了。
  “就是如此。其实我也不喜欢,但那时也是没有办法。我母亲认为,我可以不精通,但是一定要懂一些皮毛。因为在官场上会碰见各种各样的人,这样最起码不会在谈论到某个我不精通不了解的事物时会尴尬窘迫。”元昶琋解释,而且如今他认为自己母亲的想法是对的。
  武慕秋听着,也不由得点头,“这个想法的确是对的。你若不说你只是懂一些皮毛,我还真不知道,看你似乎十分精通的样子。”而且在说的时候那种悠然,好像他还可以说出更多,可以滔滔不绝。
  “看,我母亲的教育是成功的,居然把你都骗过去了。”元昶琋轻笑,若论骗人,他母亲绝对是泰斗,谁也看不出来。
  “我将来若有了孩子,我也得学你母亲一样,找来各种师父教授。可以不精通,但得懂皮毛。”对元昶琋母亲的教育方式,武慕秋不由推崇了起来,真是个有智慧的女人,不知本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好好奇啊。
  小时候见过她,但是她都忘了,越想越觉得可惜。
  “你可以交给我母亲去教育,也省了自己的力气了。”元昶琋说道,乍一听很有道理的样子。
  武慕秋也点了点头,之后就发觉他说的话有问题。
  扭头看向他,他则歪头看着她笑,这些事儿完全是行得通的,只看她是否愿意了。
  收回视线不再看他,武慕秋暗暗地哼了哼,他这便宜占得,她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缘于恩怨 古怪(二更)
  在路上奔波,温度虽低,但必然要比雪山上好许多。
  在雪山里待了几天,这种温度完全能适应,就连马儿好像都不甚在意似得。
  连夜赶路,上了官道之后,速度又加快了许多,朝着玉龙城进发,在接近天亮之时,便看到了玉龙城的城楼。
  待得他们抵达城前,天已经亮了,城门也准时的开启,一行人陆续的进入城中。
  眼下真可谓是人困马乏,进城之后护卫打马前行,快速的进城去寻找酒楼。
  元昶琋和武慕秋在后面,马儿踢踢踏踏的前行,在清晨的街道上回响,清脆而清晰。
  “我父母那时在玉龙城也住过一段时间,一个普通的宅子,不知你想不想去瞧瞧?”嗓子都有些沙哑了,但精神还是很不错的。
  元昶琋看向她,这一路他还担心她会不知何时从马背上掉下来呢,如今瞧着倒是还好。
  “好啊,今日睡足了,你便带我去瞧瞧。”元昶琋答应,他还真是很想去看看的。
  弯起眉眼,武慕秋点点头,“那里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我母亲,啊,是我养母,被她买了下来。她担心到时我亲生父母若是不在世上,人又远在雪山里,无法随时去看他们,所以就把那个他们曾经住过的房子买了下来。想让我在想他们的时候就过来看看,住上几天,以解思念。”事情是这么个原由,她的养母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同时也心思比较重。
  “如此看来,其实你倒是很幸福,比别人多了一双父母疼爱。你可知有多少人,来到这个世界就开始后悔,因为根本不知被疼爱是什么滋味儿。”元昶琋反倒觉得她很幸运。
  “那倒是,那种情况我见得多了。尤其是一些人家的庶出子女,过得只是比下人好一些罢了。”武慕秋立即点头,这个她都见过,戏文里更是很多很多。
  “所以,我父母向来认为,不想自己的子女有三六九等之分,那就不如不创造这些三六九等,这样对自己带来世上的生命也算是一种尊重。”这个很深奥,而且很不符合当下世人的观念,如果大肆宣扬出去,说不定还会被无情的抨击。以繁衍为上的人们的思想,是没办法轻易改变他们的。
  听到这种说法,武慕秋是震惊的,连前路都不看了,只是盯着元昶琋。
  “怎么了?觉得这个想法有些疯狂?”不生育繁衍,在很多人看来就是大不孝啊。也所幸镇疆王府有一位能生育的人在,那就是他二叔。迄今为止,他可是有六个儿女了,正室庶出皆有,倒也算是为镇疆王府发扬光大了。
  “不是,这话我的亲生母亲也说过。她说,女人是没有义务生孩子的,想不想生,看的是自己的心情。为了生孩子而生,那和母猪没什么区别。这个说法和你父母的想法可是异曲同工,真的好神奇,这世上原来真有想法如此相似的人。可惜的是,他们从没见过面。”她的亲生母亲很特别也很神秘,作为她的女儿,她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还真是不谋而合。看来,我父母一直在寻找他们,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关联。
  点点头,武慕秋更好奇其中原由了。
  蓦地,元昶琋勒马停下,顺便将武慕秋的马也拽住了,她整个人还处于纷乱的思绪当中,都忘了该注意周边之事了。
  马儿停下,她才回过神儿,扭头看向街边,正是一家不算太小的酒楼,护卫正在交代来牵马的小二如何喂马。
  从马背上跳下来,武慕秋长长的吐口气,终于能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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